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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搭上她膝蓋的時候,若素揉捏的手頓了一下,任宣微妙的挑高了唇角。 手指緩緩向前,堪堪碰到她黑色長裙堆集在腿上的縫隙,卻被若素只手按住。 她沒有抬眼看他,依舊垂著眼。 任宣也沒有動,只是安靜看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連睫毛都是淡色的。 她本來就是個淡色的女子。 從次看到她開始,她便安靜,從容。 然后,干凈得讓人討厭。 人人紙醉金迷,人人墮落,只有她干凈柔軟,不突兀,不融入,亦不旁觀, 只是存在——她明明和他一樣,懷抱污穢的欲望。 討厭她,就是從眼開始的。 她憑什么干凈? 任宣模模糊糊的想著,忽然就扯開唇角笑起來,唇邊她咬出的傷口綻裂,腥 的液體滾下來,若素猛的抬頭,任宣又笑起來。 看,這樣干凈的外表下,不也是一頭獸么,渴望著鮮血,稍微有一點血氣就 會引起欲望,會把獵物啃個干干凈凈的野獸嗎? 「想吻我嗎?」他嘶啞著聲音問她。 若素楞了楞,淡色的睫毛眨了眨,遲疑了一下,然后幾不可聞的點點頭,任 宣又笑,血在唇角流成一線,「那就吻吧,記得要把血全吞下去?!?/br> 若素看了他片刻,遲疑著,伏下身,舌尖滑過他的唇。 帶著鮮血的味道,然而溫柔甜美的親吻。 他張開嘴唇,若素的舌尖滑了進去,他模糊開口,「吶,若素,你對我有欲 望嗎?」 手掌覆蓋下的肌rou緊了一下,那個女子在接吻中的回答宛若嘆息。 「是的……」 親吻在血跡被舔舐干凈之后結(jié)束,若素的腰卻被任宣另外一只手攬住,被迫 趴伏在他胸前,若素沒有反抗,尖削下頜擱在他的鎖骨上,呼吸可聞,心跳交疊。 兩個人就這樣,誰都沒有說話,過了片刻,若素微微閉了一下眼,然后開口: 「……對不起?!?/br> 「嗯?」挑眉。 「……遷怒了。」這次她自己失控,下手輕重,自己清楚,已經(jīng)接近于虐待 了。 任宣其實挺想說自己難得這么淋漓酣暢的被S一把,感覺很好很強大,但是 看了看她臉色,覺得到現(xiàn)在氣氛似乎不太適合說這么人品的話,想了想,他說: 「……其實你沒哭?!?/br> 若素沒說什么,只是搖搖頭。 安靜籠罩,方寸之間,諸神靜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任宣抬頭看向毛茸茸的天花板,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清淺, 「我曾喜歡過一個女孩子,是學校的?;ǎ浅F?,作風大膽潑辣?!?/br> 「……」若素沒說話,只是睜著一雙淺色的眼睛,等他繼續(xù)。 「我很快就追到她,兩個禮拜后,就逃課去了她家?!?/br> 「她對著我脫下衣服,然后我就逃了,這可是我人生里到現(xiàn)在為止,唯一一 次落荒而逃哦?!?/br> 「為什么?」 「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看著她赤裸的身體,我希望她踢我,打我,撕咬我。就算 那時候年紀小,也知道這是不對的。等我想明白,自己可以用情趣來打混過去嘛, 可以讓她狠狠的滿足我嘛,結(jié)果當我興沖沖的跑回去的時候,就被那姑娘哭著砸 了滿頭包?!?/br> 「……然后?」 「然后回去看了好多書,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是個變態(tài)?!顾χ@么說,樣子從 容,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發(fā),「就只好離開家,逃得遠遠的,想著也許就要死在 親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了吧。」 「……不要說這么幼稚又難過的話?!?/br> 「……幼稚又難過啊……確實呢,但是是實話啊。我父母都是教師,在內(nèi)地 老實正統(tǒng)了一輩子的人,要是跟他們說,他們唯一的兒子是個M,要被人打,虐 待才會爽,面對普通女人硬都硬不起來的廢物,你說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再自殺?」 任宣滿不在乎的笑著,那雙漆黑細長的眼睛微微滲著一點暗淡光彩。 等他說完,若素安靜了片刻,才靜靜的開口,「……我喜歡過一個不能喜歡 的人。而最開始的時候,我并不知道這個人我不能喜歡?!?/br> 她說話時候,嘴唇開闔,抵在他鎖骨上的下頜振動,給他一種微妙感覺,她 繼續(xù)說道:「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性向的?」 「高三?!?/br> 「我是高二,十六歲?!顾裏o意義的微笑了一下,也許是燈光的緣故,她那 個笑容看起來慘淡而優(yōu)雅,「你想過要改變嗎?」 任宣搖頭,「我這個人從來順其自然?!?/br> 「但是我想過?!顾p聲說,「我喜歡那個人到了,如果對象是他的話,我 什么都可以改。我甚至想過,只要他也能喜歡我,我做M都無所謂,只要他能喜 歡我?!?/br> 若素性格不算激烈,但是在性取向方面,她是徹徹底底的五分S。S&M的 評風系統(tǒng)中,最高是五分,傾向性由高到低排列,三分是偶爾可以接受逆反角色, 嘗試與本身性向相反的角色,四分是在強迫情況下,可以嘗試,五分的S和M是 絕對不可能扮演相反角色的。 在這項評定里,任宣是三分的M,若素卻是五分的S。那你真的很愛他,任 宣覺得自己應(yīng)該這么說,但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口,仿佛這句話說出來,他就承 認了什么一樣,心底有微妙的抗拒,于是他什么沒說,只是順著他的脊背。 若素繼續(xù)安靜述說:「我下定了決心,他覺得我正常比較好的話,我就把所 有的本性壓抑下來,做個乖孩子,但是,某一天,我發(fā)現(xiàn)了,他不是我可以喜歡 的人,于是我干了件蠢事,十七歲那年,我離家出走了?!?/br> 「……確實相當蠢?!谷涡澩淖晕以u價若素笑著點點頭,「那時候懂 什么啊,帶出來的錢花不到一個月就花光了,被房東趕出來,在街頭亂走,就看 到有小廣告,說什么S&M俱樂部高薪招人的,就跟無頭蒼蠅一樣一頭撞了過去?!?/br>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人家招的是M對吧?」任宣冷哼一聲。 正規(guī)的俱樂部,是不會通過招貼廣告之類的東西來招聘調(diào)教師的,至于街頭 小廣告那種,都是沒有正規(guī)營業(yè)資格,連魚龍混雜都說不上,只有一堆食人魚的 半暗娼形式的俱樂部。 正規(guī)俱樂部,是不提供M服務(wù)的,因為俱樂部不能保證身為S的客人可以嚴 格按照規(guī)章cao作,提供M服務(wù)的話,遇到個性格暴戾的生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要出人命。但是那些不正規(guī)的俱樂部,則大部分提供的是M服務(wù),多半還兼營賣 春和違禁藥物交易,也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鳥才會去。 「是啊,差點被□?!谷羲匦ζ饋?,神色里有一點點疲憊。 她吐出一口氣,長長的額發(fā)覆蓋下來,遮蔽了那雙淡色眼睛里的眼神。 「然后,我殺了人?!?/br> 她抬頭,看向驚訝的瞪大眼睛的任宣,微笑,「我被人從那里救出來的時候, 我身旁是一具尸體。你知道尸檢的時候,法醫(yī)是怎么說的嗎?」 「……怎么說?」 「他說,這個男人被猛獸襲擊過嗎?」微笑,從容淡定,「我咬斷了他的喉 嚨?!?/br> 繼續(xù)安靜的微笑,「但是我沒有記憶了,我完全忘記了那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br> 她這么笑著說,注視著對面的男人,任宣擰著眉毛,好看的眼睛直直看她。 很好,他沒有跳起來逃走。不錯,值得贊賞。 她不再說話,任宣則陷入了某種思索,從后面按住她腰的那只手無意識的上 下?lián)崦?,順著她的背脊和頭發(fā),柔軟而帶有某種安靜意味。 第十六章 她這么笑著說,注視著對面的男人,任宣擰著眉毛,好看的眼睛直直看她。 很好,他沒有跳起來逃走。不錯,值得贊賞。 她不再說話,任宣則陷入了某種思索,從后面按住她腰的那只手無意識的上 下?lián)崦?,順著她的背脊和頭發(fā),柔軟而帶有某種安靜意味。 過了片刻,他慢慢開口,語氣很篤定:「……不會留任何案底的?!?/br> 「……???」 「嗯嗯,那時候你沒成年,又是性侵犯案,安啦安啦,你是正當防衛(wèi)。」說 完任宣很得意的點點頭。 若素淡色的眼睛看著他,然后笑起來。 她真心實意笑起來的樣子象只小小的貂。 皮毛干凈,樣子小巧惹人憐愛。 任宣為自己的想象笑了一下,是啊,她是很象貂,看上去這樣柔軟干凈,然 而內(nèi)里脾氣極壞,擅長記仇。 他滿意把話題轉(zhuǎn)回去,「你說過,你對我有欲望對吧?」 若素不曉得他為什么這個時候把這個茬提起來,只眼睛眨了眨,安靜看他, 任宣另外一只手慢慢從她頸項上撫摸上來,下頜,嘴唇,鼻梁,眼睛,額頭,然 后從耳側(cè)滑下,按著她頸側(cè)脈動的血管,指尖柔軟而甜膩的移動,帶著一種微妙 的色情味道。 他聲音柔軟,偏偏帶了幾分片刻前呻吟的余韻,撩人而美好,「說說看,你 想進入我,還是被我進入?」 真是個無恥的問題啊……若素在心里掂了掂,本來想給他一個隨便敷衍的答 案,但是看他一雙眼睛緊緊的看著自己,忽然就沒法說謊了。 她的氣息拂在他的唇角。 「……我想我是個男人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進入你,占有你。」 「嘖嘖,五分S的侵略性真是可怕?!谷涡α诵?,湊過去,吻了一下她顫 動的長睫。 「但是你知道嗎,我想進入你。若素,生平次,我想占有一個女人。即 便你拒絕了,我還是希望可以占有你?!?/br> 「……」若素沒有說話,任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抱 著她翻身,向旁邊一滾,小小的打了個哈欠,若素拍拍他的臉,「困了?」 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已經(jīng)折騰到半夜十一點了。 嗯嗯嗯,他用點頭表示自己的現(xiàn)狀,若素想了想,伸出手,摟抱住他的身體, 拽了條毯子蓋上他的身體。 「睡吧……」她率先閉上眼,靜靜的說。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先醒的是任宣。 他是被餓到痙攣的胃疼醒的。昨天他是剛要吃飯就被若素按倒S了,到現(xiàn)在 水米未進,胃疼得一陣陣痙攣。 按著肚子縮起身體,他費力的推推若素,看著對方朦朦朧朧睜開眼睛,他惡 聲惡氣的說,「我餓了。」 若素過了幾秒才徹底清醒,看著面前胡子拉碴,比昨天看起來更落魄的任宣, 她忽然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臉,好心情的去做飯了。 吃完了飯,若素端著盤子出去,任宣覺得地板挺舒服的,腿和肌rou還在疼, 就干脆賴在這里不動地方,若素也隨他,還體貼的給他拿來了筆記本和手機,他 靠在堆在墻邊的抱枕上,查看電腦里的郵件,看到一封的時候,他眼皮一跳,聽 到腳步聲從門口傳來,按下筆記本,看向走來的若素。 若素拿過來的是一堆洗漱用品,他配合的仰起頭,一條熱毛巾覆上他的臉, 最開始的燙之后,一種臉部肌rou被完全舒活開的感覺升起,任宣舒服的吸了一口 氣,透過毛巾傳來,帶了熱度的空氣熨帖過嗓子和肺部,分外鮮活。 伺候他洗完臉,若素移開了靠枕,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從端過來的小框里拿 出一把剃須刀。給他拍上剃須泡,安靜而專注的給他刮胡子。 剎那間,一切安靜下來,只有電動剃須刀特有的嗡嗡聲在靜謐的空間里傳遞 開來。 他被籠罩在若素安靜的影子里。 那個女子小心翼翼,指尖細膩,沿著他肌理紋路小心按壓,為他整理儀容。 心底某個地方慢慢泛起了近似于溫柔的感覺,他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安靜靠 在她懷里,閉上眼睛。 謝移在把他踢出來欺敵的時候,許諾他可以連休五天,加上周末,放他一個 七天長假,任宣感激涕零。 他們這種高管,看起來閑,實則幾乎等于沒有長期休假,這七天假是近三年 來任宣的個假期,結(jié)果因為這樣和那樣的不可抗力,他寶貴假期的前三天全 部貢獻給了被他霸占來當床的調(diào)教室地板。 到了第四天,又是一個周日,好不容易不用橫著移動的任宣叉腰站在調(diào)教室 的毛毛毯上宣布,今天晚上有個S&M之間的相親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