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咦?小表嫂,您這是要去哪?”蔣夕顏笑著跟她招呼。 蕭如玥不過似平常一般淡淡掃了她一眼,卻竟就讓她有種平常毫不感覺得到的無所遁形的凌厲感,不禁心虛的略微往另一邊側(cè)了側(cè)身…… “有人聽到小孩子的尖叫聲和落水聲,我去看看,你沒事的話也一起來吧,真有個什么也好幫忙?!?/br> 蕭如玥如此直白,倒是讓眾人一怔之后嚇得面色大變,而那蔣夕顏的臉色,則更多了份怪異的微妙,而蕭如玥話都當(dāng)眾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拒絕,點點頭就跟著了。 幾位同行的小姐,稍微猶豫了下,分了兩派,一派跟著蕭如玥和蔣夕顏卻了出事地,另一派則去了梅園報信。 蕭如玥到達(dá)出事井邊的時候,梅園和清風(fēng)閣也接連著就炸了鍋。 老王妃皇甫佟氏一聽沉了臉,正要讓彭mama去確認(rèn)好安撫眾位各府太君,就見廉親王府三少夫人鳳何氏匆匆奔來了,一路跑一路喊:“燕姐兒,燕姐兒,娘,燕姐兒在不在您這兒?” “咦?燕姐兒剛才不是跟丫鬟去了你……”廉親王妃話到一半忽然剎住,面色大變豁然起身。 老王妃皇甫佟氏的心,咯噔一下狂跳不止…… ------題外話------ 愿意送評價票給《病王毒妃》的親們看這里! 可能很多親不知道,系統(tǒng)認(rèn)定的評價分是三分,是要選擇滴,如果不選的話就是三分,親們反正票票投都投給偶了,就給給偶長長臉的投個五分嘛,么么哈! 正文 145 實話告訴你吧。。。 時間緊急,蕭如玥走得很快,也好在她今天沒有把玄鐵綁在身上,不負(fù)重的情況下行動顯然方便的多,但趕到事發(fā)地時,也已經(jīng)有附近的侍衛(wèi)先一步趕到! 除了以井為中心十步為距圈了個圈不讓人靠近外,還有三侍衛(wèi)正圍近在井邊,卻熱鍋上的螞蟻般徒焦急而已…… 這個庭院不算太偏僻,但沒有屋子只有間小亭,平常就是個閑暇散步兼過道用,青石小道婉轉(zhuǎn)穿過錯落有致的假山紫竹,本是別致漂亮的設(shè)計,今日卻成了掩飾兇手惡行的屏障! “武王妃,怎么辦?” 一見蕭如玥近來,近在井邊的侍衛(wèi)小隊長便應(yīng)了上來,一臉焦急:“廉親王府的四小姐落井里去了,可井口太小屬下們根本下不去,砸開井口的話需要時間也怕碎石落下去傷到人……” 為了防止有人意外落井,這里的井口都造得離地有一段距離并且井口只比打水的小桶大一些,北方男女骨架子都相對比較粗壯,莫說冬天衣服厚了,就是夏天也難擠得下井去。 “你們在這里等著?!?/br> 蕭如玥頭也不回的對隨行而來的眾人道了一句,便快步與那侍衛(wèi)一起靠向井去,并不露聲色邊打量著地面邊問:“你們來的時候那孩子什么情況?” “那四小姐似乎識些水性,屬下趕到的時候她竟是抓著井壁石縫浮著的,但水太冷了她年紀(jì)又小穿得也多,就在剛剛……武王妃,您你您……” 那侍衛(wèi)小隊長話沒說完,就見已到井邊的蕭如玥開始脫衣袍,驚得一跳面色大變結(jié)結(jié)巴巴就趕緊捂住眼背過身去,另兩個近在井邊的侍衛(wèi)也趕緊效仿。 隨行而來的曉雨曉露和常喜常樂也是大驚失色,驚呼就要撲過來:“武……” “站住閉嘴!” 蕭如玥面無表情的淡聲喝住眾人,眸光流轉(zhuǎn)間便把脫出的第一件外袍仍在了井邊地上小水桶的旁邊,邊脫邊冷靜下令道:“劉mama,立刻去收拾離這里最近的暖閣,暖炕熱不了那么快就多點幾盆炭火,燒旺點,還有多準(zhǔn)備熱水和女兒紅。” 那劉mama倒是王府里的老下人,卻是個粗使mama,諸多無名小輩之一,平常根本沒什么機(jī)會見到府里的貴人們,又豈能指望貴人們記得住她?卻不想這進(jìn)門不過兩月余的小武王妃,竟認(rèn)得出她還沒有叫錯…… 太驚訝,那劉mama不禁怔了一下,卻旋即便對上了蕭如玥那雙漂亮的鳳眸射來的利光,不禁一顫,那剎那間腦子分明有些懵懵的,可身體卻作出了反應(yīng),應(yīng)諾轉(zhuǎn)身跑的時候甚至還招了一旁圍觀的幾個粗使丫鬟! 說時遲那時快,蕭如玥不過就這會兒功夫,便已經(jīng)把自己剝得僅剩貼身的純白綢緞制中衣,以圈將井圍住的侍衛(wèi)們,也早統(tǒng)統(tǒng)背轉(zhuǎn)身向外去,看見她行動的,全是隨她來的一干武婢也聞聲而來的mama丫鬟們。 “曉雨曉露,過來。”蕭如玥邊跳熱身,邊把曉雨曉露喚近,指著她剛脫下的那身衣服一陣低聲。 圈外的人只聽到蕭如玥吩咐的聲音,卻聽不清楚內(nèi)容,竟詭異的也讀不了她的唇形,倒是見曉雨曉露驚愕的看著那堆衣服后點點頭,而曉露更是轉(zhuǎn)身就飛奔出圈遠(yuǎn)去了,曉雨則還留在井邊。 被侍衛(wèi)擋在圈外的眾人驚愕,不禁轉(zhuǎn)眸看向蕭如玥脫下的那堆衣服,才發(fā)現(xiàn)她脫下的衣袍似掩蓋著什么似得平鋪在地的,那有一處鼓高顯然是方才誰也沒有注意到的落地的打水用的小水桶。 同疑惑往那兒落眸的蔣夕顏猛然想到什么似得一顫,頓時面色大變起來。 但,她很快便掩飾了過去,并轉(zhuǎn)眸掃視,發(fā)覺并沒有人注意到站在曉雨曉露和常喜常樂之后并不凸顯的她,連那井邊的蕭如玥都注意力全在那堆衣服上,而曉雨則背對著她這邊…… 蔣夕顏暗暗松了口氣,片刻之后那口氣又提了起來,轉(zhuǎn)眸定住那堆衣服。 皇甫煜聞訊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蕭如玥跳上石筑的井口沿,想喊住她已經(jīng)來不及,眼睜睜看著她拽著用曉雨的彎刀砍斷的井繩滑下井去…… 后腳趕到的師兄們趕緊拖住要沖出去的他,唐鏡明壓著聲道:“死孩子你可要冷靜一點,看清楚情況再動作,小師弟妹做事向來很有分寸,沒把握的事她不會做的。” “就是就是。”其他師兄點頭如搗蒜,死死拖住皇甫煜讓他寸步挪不得。 “……我知道……” *分啊分啊* 蕭如玥的身量確實較一般北方女子都要嬌小,卻也比一般南方女子要高挑些許,這都脫得僅身貼身中衣了,也才過得井口下得井去。 天寒地凍設(shè)施簡陋,救人是十萬火急的,何況這落水的還是個只有六歲的孩子,蕭如玥倒是很快把那叫燕姐兒的孩子撈了起來,但想抱著燕姐兒一起出井絕對不可能,所以她把曉雨留在了井邊。 井口小,井下卻挺寬,蕭如玥完全劈開雙腿才勉強(qiáng)能架住身體不掉回井去,而事先砍斷拽著一起下井的井繩,也以防萬一的早在下井的時候就綁在了腰上,此時才能不受阻礙的小心不傷到已經(jīng)凍僵的燕姐兒遞上去給曉雨。 “武王妃……” 單薄中衣都濕透了的蕭如玥才出井,就見抱著燕姐兒的曉雨面色難看的望著她,不敢往下說,卻唇在抖身在顫,滿臉滿身都寫著——燕姐兒已經(jīng)斷氣了! 蕭如玥卻面無表情的一把抱過燕姐兒,借著曉雨魁梧身形的遮掩,鳳眸往一個方向飛射了眼,像引著什么似得眸光流轉(zhuǎn)間就迅速又落向了那堆衣服上,就這眨眼的功夫,她的腿也邁開跑了起來:“去暖閣!” 曉雨和常喜常樂怔了一下,趕緊跟上,而那蔣夕顏雖然遲疑了下,卻還是淡掃了一圈四周后,也跟了上去。 “武……” 蕭如玥還沒到暖閣,就與聞訊而來的大群人馬遇上了,其中燕姐兒的母親鳳何氏和姑姑鳳柔郡主跑在了最前面,一票人乍見渾身濕透還只穿著單薄中衣而已的蕭如玥,都驚呆住了,而后才看到她懷里一樣濕透了還雙眼緊閉的燕姐兒。 “燕姐兒!” 驚恐讓鳳何氏的聲音變得嘶啞破碎,拔腿就沖了過來,卻不想竟被蕭如玥側(cè)身避開,并直接就帶著燕姐兒離地掠走…… 那速度太快,鳳柔和眾人又呆了呆,在曉雨和常喜常樂隨后掠過才猛然回過神來,直互問詢問“怎么回事”。 “三嫂……”鳳柔回過神來才出聲,就見鳳何氏轉(zhuǎn)身往蕭如玥離去的方向追去,頓嚎一聲“到底怎么回事啊——”,也跟著追了上去。 然,鳳何氏為首的眾人追到暖閣時,卻被常喜常樂擋在了門外:“武王妃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打擾!” 哭求不得入之下,鳳何氏和鳳柔均大怒,強(qiáng)硬著要闖,卻奈何姑嫂二人都是文弱女子,隨侍的武婢又根本不是常喜常樂的對手,亂沸成一鍋粥時,老王妃和廉親王妃等各府太君們也趕到了。 “這是在吵什么?” 老王妃皇甫佟氏洪亮一聲喝,頓時讓吵鬧推擠的眾人安靜了下來,但也只是一瞬而已,鳳何氏忽的一轉(zhuǎn)頭就沖跪到了廉親王妃腳邊,嗷嚎放聲哭道:“娘,燕姐兒她,我們家燕姐兒她……” 鳳柔郡主也隨后跟過來,直抹眼淚:“是武王妃,武王妃不讓我們進(jìn)……” 兩人一前一后張嘴,說著內(nèi)容就擠在一塊兒去了,但最主要的內(nèi)容廉親王妃還是聽清楚了,不禁一顫面色大變,卻沉聲喝道:“好好說話!” 許是被廉親王妃的威嚴(yán)震懾到了,哭哭啼啼的兩人一下安靜下來,倒是那鳳何氏趕緊又道:“娘,是我們家燕姐兒落了井,現(xiàn)在就和武王妃在暖閣里,可武王妃的武婢不讓我們進(jìn)……” 老王妃皇甫佟氏邊聽著,也邊看著門窗緊閉的暖閣,莫說其他人了,就連燕姐兒的生母鳳何氏都擋在門外……到底是怕打擾了治療?還是……嚴(yán)重到不能被看到?!眼皮,不禁跟著砰砰狂跳的心臟一起狂跳起來,就察覺廉親王妃看過來的視線。 想了想,老王妃皇甫佟氏還是決定暫且安撫了廉親王妃,湊近她耳邊低聲道:“不瞞老jiejie,我那小三媳婦兒懂醫(yī)術(shù),此時不讓進(jìn),該是正在施救,以免人多吵雜亂了她的心神?!?/br> 還是頭一次聽說武王妃會醫(yī)術(shù),廉親王妃自然很是驚訝,定定看著神色嚴(yán)肅的老王妃皇甫佟氏一會兒,點點頭:“那我們就耐心等一等吧?!?/br> 眾人一聽怔住,尤其鳳何氏,倏地抬起淚已滿面的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廉親王妃:“娘……” “還不趕緊起來,像什么樣!”廉親王妃威嚴(yán)喝斷鳳何氏的哭聲,利眼一橫,武婢趕緊上前將鳳何氏攙扶起來。 借著廉親王妃鎮(zhèn)住了吵鬧的鳳何氏和鳳柔郡主,老王妃皇甫佟氏算是暗松了口氣,一邊祈禱著暖閣中的蕭如玥將燕姐兒救活,一邊詢問起來:“是誰最先發(fā)現(xiàn)這事兒的?” “回老王妃,是侍衛(wèi)先聞聲趕過去的,而后才命了人通報武王妃?!庇形籱ama應(yīng)道。 廉親王妃邊聽著,也邊掃著擠在暖閣前的人群,凝眉:“跟著燕姐兒的翠玉呢?怎么不見人?” “有個被打暈過去的十五六歲的丫鬟,不知道是不是廉親王妃府上的?!蹦莔ama又應(yīng)。 “把人帶來!” 老王妃皇甫佟氏一聲令下,那被打暈過去的丫鬟很快被帶了過來并弄醒,果真是廉親王府的翠玉。 從翠玉的哭啼求饒聲中眾人得知,燕姐兒是被什么吸引著直往出事的庭院跑,她也就是跟慢了一步進(jìn)的院,可她才進(jìn)院就被人從身后打暈了過去,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半點也不知道。 忽然,有位小姐忽然想起來道:“誒,蔣小姐,你剛剛不是說看到晉安候世子妃在那邊么?” 這話一出口,立即得到當(dāng)時同行的小姐附和。 發(fā)現(xiàn)老王妃皇甫佟氏和廉親王妃都看了過來,蔣夕顏頓時面色大變直搖頭擺手:“沒有,我沒有,我……” 而,她那副驚慌失措連連否認(rèn)的模樣,卻更像是怕事不敢認(rèn),換言之——大概事發(fā)時,她確實看到了晉安候世子妃在事發(fā)地點那邊! “晉安候世子妃呢?”廉親王妃掃了一圈并不見蕭如雪的人,道:“把人找來問一問就最清楚了。” 蕭如雪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就帶著王翠錦和玉錦玉帛去了趟茅房,順勢隨便逛了逛武王府而已,竟回來就出事了,還有人指認(rèn)在事發(fā)地點附近看到了她…… 被帶到老王妃皇甫佟氏和廉親王妃面前,又被鳳何氏連聲逼問,蕭如雪面色難看至極,卻倒是意外的冷靜,并挺直著腰桿的反問眾人:“我為什么要害廉親王府家的四小姐?” 這…… 眾人正遲疑,就見蕭如雪轉(zhuǎn)眸向蔣夕顏,又道:“我剛才確實去了茅房,但并沒有路過你們說的那個庭院,那么,當(dāng)時除了這位蔣小姐外,還有誰看到我在那邊了?” 老王妃皇甫佟氏和廉親王妃相視一眼,均是蹙眉。 幾位小姐說蔣夕顏看到了蕭如雪在那邊,雖然蔣夕顏否認(rèn),但那模樣卻是變相的證明了她確實在那邊,但……只有她一個人看到! 蕭如雪說她確實去了茅房,但并沒有經(jīng)過那個庭院,并且除了她的人之外誰也沒辦法給她作證! 于老王妃皇甫佟氏來說,蔣夕顏是自家姐妹的女兒,而蕭如雪則是自家媳婦兒的姐妹……倘若只是誤會還好,倘若不是誤會,那就意味著有一邊是在說謊,而兩邊不論哪邊都牽扯不小,沒有確實證的情況下,還真哪邊都偏不得。 廉親王妃保持沉默,鳳何氏和鳳柔本想插兩句,卻被她淡淡斜眸一橫,硬生生把話擋了回去。 氣氛靜寧了約莫兩柱香時間,方大夫也趕到了。 常喜常樂一左一右擋著門口,異口同聲重復(fù)著:“武王妃有令,她說可以之前誰也不能入內(nèi)!” 心急如焚的鳳何氏一聽,頓時再也忍不住的火冒三丈了,出聲有些咄咄逼人:“武王妃有令武王妃有令,這都多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大夫都不讓進(jìn)算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火,說著就扯起嗓門沖暖閣吼喝道:“武王妃,武王妃你給我出來,趕緊把我女兒還給我!你們武王府再有權(quán)有勢也不是這么欺負(fù)人的!搞清楚,你們皇甫家有兵我們廉親王府也一樣有兵……” 老王妃皇甫佟氏轉(zhuǎn)眸瞥了一眼廉親王妃,見她雖面色難看,卻也沒再像剛才一樣暗中阻止鳳何氏鬧,大概也明白她是思孫女心切,也耐不住了。 也確實耐不住了,這眼看都要過去快兩刻鐘了…… 這小三媳婦兒到底搞什么名堂?若是能救,也該出來了吧,若是不能救,拖著也不是辦法呀,更何況如此封閉著暖閣的拖著,明顯是對她自己最不利! 沒人攔著,鳳何氏就更越罵越難聽了,聽得蕭如梅都渾身不舒服,可鳳何氏終究是廉親王府的媳婦兒,指不定什么時候皇帝一高興冊封了她男人當(dāng)郡王,她也就跟著成了郡王妃…… 得罪不起,自然不能去招惹,卻也免不了就將氣轉(zhuǎn)移向他處,比如“始作俑者”——蕭如雪! 可也奇怪,若是以前,鳳何氏罵得這么兇蕭如雪早發(fā)飆站出來袒護(hù)蕭如玥了,可今天卻竟然沒有,雖然面色難看,卻直挺挺站在那里,抿著唇愣是一聲不發(fā)…… 難道京都住了兩個多月,懂得一山更有一山高的天女脾氣收斂了?還是……真的跟蕭如玥怎么了? 蕭如梅的疑惑,也正是三夫人沈氏的疑惑。 只是,不管鳳何氏怎么罵,暖閣里就像是沒人一樣沒半點動靜,而常喜常樂也死死守住門口說不讓進(jìn)就誰也不許進(jìn),廉親王妃裝聾作啞由著鳳何氏鬧,心里沒底的老王妃皇甫佟氏也順勢就勢的那么拖延著時間,打算著除非直接掐打起來,否則也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