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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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忙點(diǎn)頭應(yīng)下,又道:“你祖母讓我去把小安抱來見客,那我一回去,自然會知道蘭茵不見了的消息。所以我不僅不用把小安抱來,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做出傷心模樣,并且打發(fā)人去找侯爺來。” 周晉終于知道沈蘭茵的聰慧是像誰了,完全是遺傳了江氏的。 想著眼下安平侯應(yīng)該正是最氣怒的時(shí)候,他道:“叫他回去可以,但小安在我那里,暫時(shí)就先不要抱回去了,免得他生氣之下做出什么來。還有,那兩個(gè)會拳腳功夫的丫鬟,你要讓她們貼身守著你,若是他氣怒之下動(dòng)手,別白白受著?!?/br> 便周晉真是想打什么歪主意,他這一次次的,付出也夠多了。 江氏甚至想,若蘭茵也喜歡周晉,其實(shí)她還真沒理由反對,畢竟不提周晉的長相品性以及侯府世子的地位,光是他一次次的付出,對他們一家三口的救命之恩,他其實(shí)就已經(jīng)是個(gè)好對象了。 神色復(fù)雜的看了周晉一眼,江氏點(diǎn)頭應(yīng)了好。 第91章 若不為親娘報(bào)仇,那他簡…… 二老爺確實(shí)傷得很重, 但即便知道傷他的是周晉,安平侯不發(fā)話,二夫人仍不敢有動(dòng)作。 甚至連周弘問, 她都只能保持沉默。 周弘只當(dāng)她是不知道,倒也并未在意:“您放心, 我一會就帶人去查。倒是您剛剛和大伯, 你們說了什么, 怎么兩個(gè)人都……” 周弘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 二夫人和周弘這對母子, 向來是親厚到什么都說的,甚至圖謀安平侯府,也是母子倆密謀多年一致做的決定。但關(guān)于周弘不是二老爺親生, 而是她跟安平侯的孩子,二夫人卻一直都沒敢說。即便到了今兒,險(xiǎn)些被周弘發(fā)現(xiàn)了, 話到嘴邊, 她仍是咽了回去。 “沒什么,就是說你爹被傷的事?!?/br> 這話周弘就明顯不信了, 但二夫人的為人他知道,不愿說就怎么都不會說的。 他沒再追問, 只道:“那您先歇著,我?guī)巳ゲ橄驴纯?,爹到底是被什么人傷的。?/br> 還查什么? 傷了二老爺?shù)木褪侵軙x,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shí)了。 但安平侯偏要護(hù)著??! 二夫人心頭恨的滴血, 咬牙道:“不必查了, 傷了你爹的,是周晉!” 是周晉? “怎么會是他?什么理由?”周弘吃驚不已。 二夫人冷笑道:“什么理由?理由是你爹對沈蘭茵起了色心,趁著今兒府里忙亂, 找人傳假話截了沈蘭茵!至于周晉,往日我當(dāng)他是因著周瓊才對沈蘭茵好,今兒一看,怕他同樣是起了色心!” 要不然,怎么會把嫡親的二叔給傷成那樣! 即便二老爺就在里間躺著,二夫人仍有一種像在夢里的感覺,不過是個(gè)女人,至于嗎? 周弘更吃驚了,不是吃驚二老爺做的事,而是吃驚周晉,竟然會為了女人做到這地步!吃驚過后,他和二夫人最早一樣興奮起來:“娘,周晉跟沈蘭茵可是名義上的兄妹,他對meimei生了那心思已經(jīng)是禽獸不如,結(jié)果他又對嫡親的二叔下了死手!娘,若是咱們把這消息傳出去,他這個(gè)世子德行上有這樣大的問題,他就別想做了!” 看著兒子這般高興,二夫人只能苦笑。 有什么用呢,安平侯若是想護(hù)著,他們又哪里敢傳? 剛剛安平侯打開周弘的手倉惶逃走,這給了二夫人不好的預(yù)感,她怕安平侯不接受周弘。若是不接受,他們膽敢生出毀了周晉的心思,那等著他們二房的將是什么結(jié)果,她想都不敢想! “弘哥兒,你可曾想過,若咱們真毀了周晉,你大伯會不會也毀了咱們?”二夫人苦澀道。 周弘一愣,隨即忙道:“我們找人,找……” 找誰呢? 被傷的是二老爺,這家里真有人愿意為二老爺出頭,那也只有他們二房。 而周晉若真被拉下來,最能得利的,也只有他。 所以真要是毀了周晉,就算他們手腳再干凈,大伯也會第一時(shí)間想到他們。就像娘說的,到時(shí)候別說繼承侯府了,怕是大伯一怒之下,把他們也毀了! 周弘垂下頭,雙手緊緊握成了拳:“他把爹傷成這樣,難道就算了嗎?!” 二夫人只能道:“再等等看,再等等看吧……” · 二老爺被傷的事,在下午客人散盡后,由安平侯告訴了周老夫人。 起因是沈蘭茵他當(dāng)然沒瞞著,但傷了二老爺?shù)氖钦l,他卻賴到了把沈蘭茵帶走的人身上。 是的,沈蘭茵和貼身丫鬟翠露都不見了,除了知道真相的安平侯和二夫人,其余人都以為是有人看上了沈蘭茵,因此不僅從二老爺手下救了她,還受她請求,把她帶走了。 只可憐了二老爺,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卻從此成了活死人。 周老夫人當(dāng)即就又驚又怒又痛又恨,指著安平侯大罵道:“都怨你!都怨你娶了那喪門星狐貍精下賤坯子!娘不是好貨,女兒更是爛到芯子里,竟是連長輩都敢勾引,她怎么不去死?!求人帶走她,她既然敢走,那就要承擔(dān)后果!你去,去把她娘和她弟弟,全都給我一并打成活死人??!” 安平侯嫌棄過江氏,也一直覺得沈蘭茵和小安礙眼,甚至小安沒出生的時(shí)候他曾默默想若是生不下來就好了。但此刻聽著周老夫人這般說,他卻險(xiǎn)些為沈蘭茵爭辯,分明是二弟禽獸不如起了歹心,關(guān)沈蘭茵什么事?沈蘭茵若真有勾引人的心思,她都不用勾引,晉哥兒不就是現(xiàn)成的? 她又不是瞎子傻子,會覺得二弟比晉哥兒還好! 更何況,傷了二弟的是晉哥兒,憑什么把江氏和小安打成活死人? 他都能護(hù)下晉哥兒,沒道理把無辜的江氏和小安扯進(jìn)來。 因此安平侯坐著沒動(dòng),只眉頭緊皺著,忍了要到嘴邊的話。 周老夫人大罵一通后沒等到回應(yīng),再看安平侯似乎不認(rèn)同的模樣,當(dāng)即險(xiǎn)些沒氣暈過去:“侯爺!難道你為著個(gè)女人,連自己嫡親的弟弟都不管不問了嗎?!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br> 那能怎么辦,晉哥兒還是他的骨血,是他的親生兒子呢。 弟弟再親,能親過兒子去? 至于江氏和小安,退一步說吧,光是他們是他的妻子和名義上的兒子,他就不能做什么。 “娘,我答應(yīng)你,盡全力找出沈蘭茵!且找到她后,立刻交給您,由您隨意處置!”說著這話,但安平侯心里卻并沒什么把握,不是對找到沈蘭茵沒把握,而是對把沈蘭茵交給周老夫人隨意處置沒把握。他覺得他要是真敢這么做,只怕就像二夫人說的,下一個(gè)變成活死人的就是他了。 周晉這個(gè)逆子! 他怎么就這么倒霉,生了這么個(gè)東西! 都怨魏氏!肯定是受了魏氏的遺傳! “那江氏呢?小安呢?你可別忘了,小安壓根就不是你的骨rou!”周老夫人眼睛通紅。 安平侯道:“我知道,江氏有孕的時(shí)候就說了,小安是她死了的男人的?!?/br> 周老夫人指著安平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 安平侯起身,道:“娘,您放心,沈蘭茵我一定給您找到。還有傷了二弟的人,若是比咱們家門第低的,我直接要了他的命!若是比咱們家門第高的,兒子就是拼舍了半個(gè)侯府,也會給二弟討回公道!”說完不等周老夫人再開口,轉(zhuǎn)身大步走了。 做樣子般打發(fā)出去一撥人找沈蘭茵后,安平侯沒再去找周晉,而是回了宜安堂。 今兒一天發(fā)生的事實(shí)在是太多了,他這會兒累的只覺頭疼得幾乎要炸了。 江氏已膽顫心驚的等了半天,見安平侯進(jìn)了門,忙把眼淚擦干,頂著通紅的眼睛給安平侯行了禮:“侯爺,你來了?!?/br> 雖然剛剛在周老夫人面前把江氏和小安保下了,但并不代表安平侯心里一點(diǎn)兒不怪江氏,只不過一來他是真累了,二來他也知道他的怪毫無道理。難道要怪江氏把沈蘭茵生的太漂亮嗎?可要是江氏不漂亮,他又怎么會喜歡,怎么會娶進(jìn)門呢? 因此他只淡淡“嗯”一聲,上前坐下了。 江氏跟上前給他倒了杯溫度正好的茶,然后便默默退到一邊。 安平侯喝了口茶,閉上眼歇了好一會,再睜開時(shí)便想問江氏打發(fā)人叫他來到底想說什么。哪知道一轉(zhuǎn)頭,就看見江氏立在一邊悄悄落淚。今兒是周晉的好日子,江氏要待客,自是好生打扮了一番,雖先前已經(jīng)哭過一回,但她深知安平侯喜歡她什么,因此早已補(bǔ)過妝,如今又是晚上,燈下看美人,美人更美。而這美人還在無聲落淚,安平侯對江氏冷了許久的心,一下就又熱了。 不過想到沈蘭茵現(xiàn)在可能正被周晉安排在某處吃香喝辣過得正舒服,他就沒法好言好語:“你哭什么?都這時(shí)辰都沒人來拿你和小安,難道你還猜不出是我把你們母子保下了?” 江氏當(dāng)然猜得出,因?yàn)椴碌贸?,她此刻心里對安平侯是感激的?/br> 別說起因是二老爺,錯(cuò)的并不是沈蘭茵。江氏活了一把年紀(jì)的人了,哪里不知道在絕對的權(quán)力面前,是沒法講對錯(cuò)的。今兒若不是安平侯護(hù)著他們母子,只怕周老夫人和二夫人早動(dòng)手了。 “猜得出,謝侯爺。”江氏是真心道謝的,哪怕她心里無比后悔選擇嫁給安平侯。 見江氏沒哭沒鬧沒像二夫人一樣面目可憎,安平侯不由態(tài)度更好了:“是因?yàn)橐鸾銉海俊?/br> “是?!苯宵c(diǎn)頭,一副很老實(shí)模樣:“先前晉哥兒親自來跟我說了,說茵姐兒被人帶走了。雖……雖說那人是救了她,可到底是誰卻不知道。且就這樣把茵姐兒帶走了……” 這樣就帶走了,那必然是做不成妻子的。 何況人家說不定有妻子,茵姐兒這么被帶走,能不能做成良妾都還難說呢。 怨不得江氏會難過了,她那么疼茵姐兒,怎么可能會不難過。 安平侯本不想說的,但今兒個(gè)實(shí)在是被二夫人刺激大了,見江氏這般只覺得哪哪都好,就連江氏是因著小安才嫁他,嫁過來后因?yàn)樯诵“捕粔蚵犜?,他也覺得是江氏的優(yōu)點(diǎn)了。畢竟這證明江氏就算嫁給了他,但心底里對死去的夫君卻還是忠貞的。而現(xiàn)在做了他的妻子,自然也會對他忠貞。 是的,在安平侯的思維里,雖然他是二夫人的出軌對象,但他把自己代入了丈夫的身份,因此并不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只覺得二夫人的行為很讓人不恥。 相比之下,江氏簡直堪稱女人典范! 因此他猶豫了下就道:“別擔(dān)心了,帶走茵姐兒的不是旁人,是晉哥兒。而把二老爺傷成那樣的,也不是別人,是晉哥兒!” “啊?”江氏的吃驚不是裝的,因?yàn)樗龥]想到安平侯會告訴她真相。 而提到二老爺,安平侯不由便又想到二夫人,以及周弘。 他朝椅子上一癱,有些疲憊道:“去將門關(guān)上?!?/br> 這樣的情況下,江氏自然不會誤會安平侯是想做什么,順從的去關(guān)了門,轉(zhuǎn)回來坐在了安平侯對面:“侯爺,你是還有話想和我說嗎?” 安平侯看了江氏一瞬才道:“容兒,我覺得惡心?!?/br> 惡心? 惡心什么? 江氏沒吱聲,她不懂安平侯在說什么。 安平侯卻覺得哪里都好的江氏定然能理解他,因此不再猶豫,直接道:“晉哥兒為了茵姐兒重傷了二弟,那方氏知道后,口口聲聲叫我上折子廢了晉哥兒的世子身份。” “侯爺!”江氏一驚險(xiǎn)些要為周晉說話。 安平侯卻已經(jīng)先一步道:“她想得美,晉哥兒繼承不了侯府,勇哥兒又是個(gè)廢人,嘉哥兒年紀(jì)小,可不就輪到她生的弘哥兒了?” 原來二夫人竟還有這野心。 江氏對此不置可否,只道:“可晉哥兒才是你的親生骨rou,我是個(gè)俗人,若是我,有好的東西好的事兒,當(dāng)然先想著自己的孩子?!?/br> “弘哥兒也是!”安平侯脫口就道。 “什么??。 苯线@下驚的太過,一下子站了起來。 安平侯并沒覺得羞恥,也沒覺得給親弟弟戴綠帽子的自己有錯(cuò),因?yàn)樗彦e(cuò)全都推到了二夫人身上:“方氏那賤人,當(dāng)初使計(jì)把我醉倒了,我迷迷糊糊中把她當(dāng)成了旁人。原以為只是一時(shí)之錯(cuò),哪知道她竟因此有了弘哥兒,直到今兒逼我廢了晉哥兒才告訴我!” 江氏震驚的幾乎快說不出話,但想著周晉,硬是道:“所以,你要把世子之位……” “不!”安平侯打斷江氏,滿臉怒氣的道:“她做夢!就算晉哥兒傷了二弟,我也一樣不會廢他!哪怕晉哥兒傷了我,我這安平侯府也只給晉哥兒,方氏和周弘除非做夢,否則永遠(yuǎn)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