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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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淺蕪佯罵道:“你的醋,有什么可吃的?只怕吃起來不是酸的,而是地溝油的味道了!” 南宮峙禮愣住,什么溝啊油的? 不懂卻也料定不是好話。沒打算去深究,又換成了意味深長,柔情攻勢對付薛淺蕪道:“其實(shí)我現(xiàn)身在妓院,不難理解。我說過了,有你的地方,才是我能去的地方,你若不去逛窯子,又怎會碰見我?” 薛淺蕪也怔了,分不清他話里有幾分的誠意。如此說來,他是為她而去的了?那么她的行蹤,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或者是說,她不在東方爺身邊的時候,一直都逃不過南宮峙禮的局? 薛淺蕪這一刻,忽產(chǎn)生了束手待斃的恐懼無力感。這究竟是怎樣的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還是桃花情劫路難逃?這能稱作運(yùn)嗎? 薛淺蕪輕輕道:“你何必來向我求人情?你若想來,區(qū)區(qū)坎平鞋莊能擋得住你嗎?畢竟我想把它創(chuàng)設(shè)成一個自由開放的場所,沒想過勞財(cái)力,讓東方爺出動大批侍衛(wèi)守護(hù)于此?!?/br> 南宮峙禮卻道:“還是多些戒備的好?!?/br> 薛淺蕪淡笑著反問:“就算再多侍衛(wèi),能戒備了你這樣的?” 南宮峙禮無奈嘆氣:“你把我當(dāng)做莊園的最大隱患嗎?” 薛淺蕪不回答。提及安全問題,勢必要有一個最能危及安全的人。這人是誰,除了南宮峙禮,薛淺蕪還真想不出第二個。 南宮峙禮道了句:“戒備不了的隱患,比如說我,根本不能稱作隱患。要你戒備,是戒備那些能戒備住的隱患,那些才最可能對你造成傷害?!?/br> 薛淺蕪繞了繞,覺得此話深有含義,好像很有品頭。想要再問,只聽南宮峙禮留下一句“無需你點(diǎn)頭了,我該來時自會來的”,再看身旁,已不見他蹤影。 薛淺蕪心悵然,呆在原地,長久出神。繡姑趕到的時候,薛淺蕪猶自在發(fā)傻。繡姑疑惑道:“遠(yuǎn)遠(yuǎn)只見你倆,一會喜一會憂,一會怒一會嘆的,到底談了什么,竟如此的反常不定?” 薛淺蕪驚“噢”了一聲,忙道:“沒說什么。” 確實(shí)沒說什么實(shí)質(zhì)的話。讓她重述,她真不知該從哪句說起,沒起因沒結(jié)果,無頭無序。 繡姑不再多問,體貼笑道:“你累了吧,好好回新房歇了去?!?/br> 薛淺蕪也笑了:“新房這詞兒好!讓我有種當(dāng)新郎官的感覺!” “又在諢說!”繡姑嗔她:“你就不嫌羞,過得幾時就要做嫁娘的人了,還整天嘻哈哈沒正經(jīng)的玩笑……” 薛淺蕪咯咯笑著,眼光忽然落在聾老人的身上,說道:“咱倆是老伯伯的義女,他是身懷絕技之人,雖久不拿針線了,也該有個威赫赫的名號才是!就像當(dāng)年我的‘匪女神丐’一樣……” 繡姑與她相視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是她們對外的說法兒。想想都覺搞笑,那些天為了找一位好氣質(zhì)的聾伯伯,可謂費(fèi)了好大周折呢?;侍觳回?fù)有心人,竟真給找到了。 還是丐兒meimei想得周全,這么德高望重的“鞋匠”,總該有個名號才是。 好且容易記的名號,貴在煉而戲謔,就像“地頭蛇”“狐貍精”一樣,生動形象,讓人一聽就知道其內(nèi)涵,過耳不忘。 繡姑在這經(jīng)典歪才方面,自然比不得薛淺蕪,所以十分謙讓,整個兒把重任托付給她了。薛淺蕪想啊想,想到絕處忽然靈感逢生,喜滋滋道:“‘千影手’怎么樣?” 繡姑“噗嗤”笑了,說道:“怎跟俠客似的?” 薛淺蕪得意著:“要的便是這般效果,讓人聞風(fēng)喪膽、肅然起敬之時,卻不想是一介高明鞋匠!真相大白,越發(fā)覺得有味兒,繡針在他手里穿梭,叫人目不暇接,也該有千影繁復(fù)、層出不窮的至境吧……” 繡姑想不出更好的,在薛淺蕪的天花亂墜自吹下,只得真心屈服,于是勉強(qiáng)嘉許道:“就依你的,千影手吧?!?/br> 薛淺蕪這才覺得卻了一樁心事,很有歸宿感地笑道:“咱們先送‘千影手’老義父回房休息,然后你回你的落愿殿,我回我的淺塢宮……” 老義父的寢房,在假山西面的田園里,地勢較為平坦,房舍也很開闊,適合老人修養(yǎng)。題名也很有知天命壽恒昌的真趣,乃是東方爺?shù)氖舟E“帷幄繡深”,既有閨秀的雅,又有謀士的能,用來形容一位玲瓏心的男士繡師,可謂得其妙矣。 寢房前面,擺了一張搖籃似的八仙椅,半瞇眼睛,冬天躺里面曬太陽,或者夏季乘涼,頗有仙風(fēng)道骨寄情田園之圣人感。 至于繡姑的“落愿殿”、丐兒的“淺塢宮”,就是她們各自的戲稱了。顧名思義,既與兩人名字“落圓”“淺蕪”諧音,又暗含了地理位置?!奥洹弊匀怀Ec水相關(guān),“塢”則與山有聯(lián)。一女居水,一女霸山,由此略見一斑。 想到以后,在京城里行走,斷斷不能再用原始名了,心中便會涌起無盡的念想。屋名里隱暗藏,外人猜測不出深意,也算保全之策,亦是為了一種不能忘卻的記憶吧。 第一百章尺碼胸中藏,帷幄于莊園 雖然住處已經(jīng)安排好了,薛淺蕪并未能在“坎平鞋莊”太久。東方碧仁執(zhí)意讓她搬回新府,繡姑竟也支持東方爺?shù)墓麛嘤⒚鳌?/br> 至于原因,在東方爺那里,是有多方面的。一來鞋莊初成,尚有很多雜亂需作安排,比如人員雇傭之類,未必就能知根知底,萬一是誰派來的臥底,可就存隱憂了。二來鞋莊是營業(yè)型場合,明里派人鎮(zhèn)守自然不合適的,然而就算暗中屯兵防衛(wèi),這畢竟是一處引起較大關(guān)注的地兒,若被有心人做起了文章,皇上等人追問緣由起來,實(shí)在不好回答,何況繡姑和薛淺蕪都希望自由空間更大些,不想朝廷干預(yù)過多。三來薛陳倆人身份特殊,湊在一起難免引人猜疑,繡姑性子安恬,與世無爭,無論走到哪兒,不會出現(xiàn)大的爭端,而薛淺蕪就不同了,特別冒失,一個不慎,就容易被人盯了梢。所以比之繡姑,薛淺蕪面臨的問題更嚴(yán)峻些,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白天倒沒什么,晚上倘是被人偷偷剪除,終身徒悲傷的就留東方爺了。 東方爺?shù)牡乇P上,相對安全很多。就算皇帝趙淵,想來搜查,也得有個正當(dāng)理由才是。出于這一環(huán)環(huán)的考慮,薛淺蕪還是住新府比較好。東方碧仁悄悄派三幾個暗衛(wèi)前來守宅,也好護(hù)她周全。 薛淺蕪的心里,卻是打著嘀咕。她還以為,東方爺突然要她回去,是因南宮峙禮私會她的事兒敗露了呢。如果敗露的話,那就意味著東方爺氣惱了,必不會再讓薛淺蕪住這地方。 繡姑支持東方碧仁,不僅因?yàn)樽约邯?dú)自清靜慣了,還因想起在新府時,東方爺經(jīng)常與薛淺蕪親熱,很多時候難以躲避,總會撞個正著,雙方都很尷尬。他們是戀愛中的男女,理應(yīng)充分給予單獨(dú)相處的空間。所以薛淺蕪回新府住,東方爺就可以有更多的機(jī)會陪她,該是很合心意的事。再者丐兒住在鞋莊,東方爺在這兒留宿的話,一旦傳出,人言勢必不可收場,他以什么資格在莊園里過夜?住在他的新府,關(guān)起門皆是自家人,話就好說多了。 雖是不同心思和出發(fā)點(diǎn),終也算達(dá)成了一致。 薛淺蕪住回了東方新府。幸好新府距離鞋莊,也就一條街的距離,薛淺蕪興致來了,仍舊可以屁顛顛地過去攪?yán)p一番,幫著打個雜兒。雖然很多時候,凡是經(jīng)她手的,越打越雜。 當(dāng)鞋莊的一切步入正規(guī)之時,鞋的樣式還多是以繡花鞋、千層底為主,因?yàn)榇┲p巧便利之故,很多貴族子女都棄掉了那種花盆高蹺底兒響屐,在日常起居生活中,選了這種閑適隨意之鞋。 薛淺蕪可不像繡姑,只是個實(shí)干的,一點(diǎn)都沒生意頭腦。有她這個股東在旁策劃,說什么也不讓繡姑再像居在清河鎮(zhèn)時,把鞋賤賣到以文錢計(jì)雙了。那樣就算顧著幾口子的飯錢,打造坎平鞋莊所花的本,卻全賠里面了。若是連個本兒都撈不回,豈不是給東方爺丟面子嗎?妄自占了這么好的地皮! 再者說了,京城之人非富即貴,誰也不會在乎多花幾個小錢,去買一雙好鞋。 有品位的人都懂得,人生最難得的東西之一,就是一雙好鞋。往往不是太大,走路拖沓難忍,就是太小,釘?shù)媚_趾生疼難受,或是太硬硌出了泡,或是太軟沒有質(zhì)感??傊鲆环窒娱L,減一分嫌短,寬一分嫌胖,窄一分嫌瘦,硬一分嫌剛,軟一分嫌虛,重一分嫌鈍,輕一分嫌飄……就算找對象,都沒這么難的,不太合適之時,把眼一閉,只要彼此好生對待,日子就能過得恩愛無波。鞋則不行,不合適它就狠折磨你,有多么不合適,它就折磨你多幾分。 在家呆著四門不出也就罷了,一旦多動彈些,抑或長途跋涉,鞋的各種好處便出來了。這時也便有了種種抱怨。一個人無論有多少雙的鞋子,總還覺得沒鞋可穿,因?yàn)檎嬲赡_的,未必能有一雙。包括九五之尊,他的龍鞋也沒那么如意。 薛淺蕪根據(jù)京城人的生活水準(zhǔn),定出了中層人都能買得起的價格。至于生活在城市邊緣的窮人家,繡姑她們商量好了,會不定期派人前去,給他們送些鞋子穿。 繡姑靈慧于心,精準(zhǔn)于眼,工巧于手,十來年的經(jīng)驗(yàn),絕對到了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之境。但凡有訂鞋者,她只輕輕拿眼一瞟,就能估摸出來者的尺寸。 與其他的鞋匠不同,繡姑從來不用實(shí)物尺子度量碼數(shù)。她的尺子藏在心間,細(xì)微無比,準(zhǔn)度極高,常讓薛淺蕪佩服得五體投地、冷汗直流。有時薛淺蕪會想,就算前世在物理實(shí)驗(yàn)室見到的游標(biāo)卡尺,都不能和她比。 對那些剪剪縫縫、勾勾織織的興趣不大,有好幾時,薛淺蕪麻纏著繡姑,想學(xué)學(xué)她估量的本事,卻被繡姑教訓(xùn)了:“你先比照著剪些花樣子,把這個練熟了,閉上眼就剪得大致不差之時,你才有資格拿顧客的腳作為實(shí)驗(yàn)品!” 薛淺蕪當(dāng)場就菜了,她睜著眼還總剪到手上的rou呢,若是閉眼,那還了得?一來二去,傷了自己幾次,索性不再自討苦吃。自然也沒學(xué)會繡姑的好眼力。 繡姑說她用心不一,薛淺蕪就瞪眼對答道,不是每個畫雞蛋的都能成為達(dá)芬奇,不是每個剪花紙的都能練就一手曠世絕活,不是每個做賊或乞討者都能有匪女神丐的威望,人生在世成與不成,關(guān)鍵還在天賦,自知者明,找準(zhǔn)定位,才是永恒王道。 繡姑聽得無語,也就不再勉強(qiáng)。丐兒是個坐不住的,讓她整日干這些子,只怕時間久了,非憋出病不可。就任著她去吧。 隨著生意紅火,顧客的訂貨量越來越大,漸漸供不應(yīng)求,鞋莊的學(xué)徒添了好幾個。繡姑總恐他們手生,做出的鞋不合人意,影響聲譽(yù)。所以放心不下,太多時候只讓他們拿著原料練手,自己仍是沒日沒夜坐著cao勞,手一刻也不停。迫不得已到了飯食,匆匆扒上幾口,就又忙碌去了。 薛淺蕪清閑著,每日黃昏回新府邸而息,每日早晨太陽高照而起,睡眼惺忪去鞋莊湊熱鬧。東方碧仁晚上,一得空閑就來看她。兩人沒了顧忌,遍處卿卿我我,花前月下,溫存摟抱。卻也總克制著,適可而止,詳情不便多述。真真是一段輕松愜意好時光。 在鞋莊混久了,薛淺蕪發(fā)現(xiàn)有個身著宮服的小丫鬟,眉眼透著些微鬼祟,幾乎天天都來買鞋,來的時間點(diǎn)兒還不一樣,每次磨蹭好久不肯離去。起先還不在意,后來薛淺蕪犯疑了,這家到底有多少個閨女?并且鞋碼還都一樣大?。?/br> 等那人買了半個多月的鞋后,薛淺蕪抓了她逼問:“你是哪里來的?你家主子的鞋柜還沒裝滿?” 那丫鬟可能被她外顯的戾氣嚇到了,哭著音道:“我是素蔻公主的侍從,喚作小蓉兒,公主讓我來監(jiān)督你,看看你都在干些啥,究竟會不會做鞋子?!?/br> 薛淺蕪冷笑道:“那你觀察出了什么?” 那小蓉兒丫鬟卻也瓷實(shí),實(shí)話說道:“奴婢看來,所有的鞋都是那位jiejie做的,你連個忙手兒都伸不上!還有昨天我來得晚,見你繞過條街,疑似往東方爺?shù)男赂∪チ耍〗裉煳襾淼迷?,又看到你從新府里出來……?/br> 薛淺蕪心一緊,喝道:“這些你告訴公主沒?” 蓉兒搖搖頭道:“昨天我不確定,所以沒敢告訴公主?!?/br> “算你腦子沒有被蟲蛀凈……”薛淺蕪漾起一抹譏誚道:“那今天呢?你怎向她匯報(bào)?” 第一〇一章賊女罪無赦,勾心彈指間 丫鬟蓉兒有些怕薛淺蕪,只垂了頭不敢吱聲,薛淺蕪本就比她高些,她再有意矮了下去,就只能看見她后腦勺梳起的包子髻了。 薛淺蕪笑著道:“我問也是白問,你答也是白答,出了這門檻兒,就是你主子的勢力范圍了,有人庇護(hù),我奈何你不得,隨便你怎么說,我都聽不見了。但是這事情的走向,在你手中握著,只要某天結(jié)果出來,我就能判斷得,你是如何對公主交差的……” 那蓉兒發(fā)顫道:“奴婢也是無奈……” 薛淺蕪不想與丫鬟為難,卻又按捺不住調(diào)戲之心,伸出纖纖食指,很促狹地挑起了那蓉兒的尖下巴,眉目邪邪笑看著她。 蓉兒不想她會有此動作,嚇了一跳,卻又無措,只把眼珠子左右骨碌碌轉(zhuǎn)著,不敢與薛淺蕪對視。 僵持了三五分鐘,薛淺蕪放下她,想來想去仍是不妥,對她說道:“你不愚笨,想必能看出來,我絕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你雖不是我的人,但我和你無冤仇,還希望不要結(jié)梁子!回去該怎么說,你心里自清楚!公主為何讓你來監(jiān)視我,你知道嗎……” 蓉兒猶猶豫豫地道:“公主說你是個不正混的狐貍精,想要勾走東方大人的心,所以才派了奴婢來,監(jiān)視于你……” “原來你知道?。 毖\蕪冷笑道:“可惜你的主子智商太低了些!你跟她混,也難免挫了去!你們都不知道,本人有個最大缺陷,就是吃軟不吃硬,見了弱者慈憫之心就會泛濫,所以你們本可以有更好的計(jì)謀,使我防不勝防,落入圈套!” 蓉兒聽到這兒,想不通了,她究竟是坦誠,還是嘲諷?何至于把自己的缺陷,都向“敵方”暴露出來?不禁好奇問道:“什么計(jì)謀?” 薛淺蕪細(xì)細(xì)打量她,半笑著道:“就憑你這副可憐人見的小長相,如若辦成窮苦人家的落難兒,說是想到鞋莊做個粗使丫鬟,我肯定會滿口應(yīng)承,并且待你極好,舍不得累著你,讓你吃喝同睡一處,你跟在我身邊,可以隨時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然后再偷偷匯報(bào)于公主……公主高興,會許更大的利給你,我這邊也不會缺你銀子,如此一來,你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嗎?” 蓉兒聽得瞠目結(jié)舌,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期期艾艾竟是問了一句:“我若不是公主那兒來的細(xì)作,你會待我好嗎?” 薛淺蕪道:“下人居人下,注定要吃太多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的苦,就算你是為公主做事的,甚至將來某日,我可能因你的一句話,而走上不歸路,但我怎會怨你?同樣作為命運(yùn)的奴隸,看見你,就像看見了我自己,我愿意待你好,不管你是誰的,聽命于誰……” 說到這兒,薛淺蕪補(bǔ)了句:“當(dāng)然了,你若跟了我,就是我meimei,我活著一天,就不許有人欺負(fù)你?!?/br> 蓉兒聽得滿臉動容之色,不管此話有幾分真,值不值得相信,但眼前的女子,也就是公主口中的“小叫花”,她的坦率俠氣,卻在瞬間折服了她。先前的懼怕感,此刻被崇拜羨慕所替代。她怔怔地看著薛淺蕪,忽生親近之感。 這是一種怎樣的緣?如此快就能贏得一顆心? 她的頑皮,她的邪戾,她的俠骨,她的慈悲,甚至包括她的挑逗,都變得可親可愛可敬可嘆起來了。 有這么一場景,如果某位女子不算厭惡某位男子,甚至有些說不清的喜歡,那么當(dāng)這男子用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時,女子的心里一定是顫抖的。很細(xì)微,亦很澎湃,很浮緲,亦很入骨,那是一種復(fù)雜而深刻的觸感,好像潮汐退去,藏于貝殼內(nèi)的聲音,讓人輕易就能記一輩子。 或許女人之間,也可如此。當(dāng)一個真性情的女子,只要不是惡意,戲弄地挑起另一女子的下巴時,在某種程度上,她們已經(jīng)交換了心。此后不管為敵還是為友,終逃不過宿命中姐妹情的暗流涌動。 薛淺蕪的壞,從此應(yīng)多了一宗罪。她不僅勾了東方爺,還勾去了素蔻公主相伴幾年知冷知熱的貼心丫鬟。 蓉兒又看了眼薛淺蕪,默默拿著鞋要離開。薛淺蕪忖思著她走回去,正是中午日頭毒烈之時,于是執(zhí)意留她吃飯,等傍晚了再回。蓉兒不得主意,既感動薛淺蕪對她的好,又怕公主責(zé)罵,一時好生為難。 薛淺蕪知她因何而躊躇,笑著解她憂道:“這個回去也好交代。你只這樣說,你想多監(jiān)視我,于是想辦法接近我,若得了我的心,日后就能更好地探知我的行蹤了。公主聽你此言,定然夸你乖巧伶俐?!?/br> 蓉兒眼中一亮,旋即面有愁色:“可是我不能背叛你啊,雖認(rèn)識得時間不長,但我覺得你是極好的人,能結(jié)交到j(luò)iejie,是我莫大的福氣……我怎么能把你的事,向公主稟報(bào)呢……” 薛淺蕪聽此言,心間滿是慨嘆,值了。有她這句,怎樣幫她也都值了。 “把你在鞋莊里見到的瑣事兒,都說與她好了……”薛淺蕪摸著她頭上的小梳包道。 蓉兒想了一會兒,喜道:“那就避重就輕,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說……” 薛淺蕪點(diǎn)頭道:“本就沒有什么。等你大些就會明白,愛情是兩廂情愿的事兒,不是誰搶了誰的誰。真正屬于你的,從不會被搶走。” 蓉兒睜著黑白分明水眸,似懂非懂認(rèn)真聽著。 等那蓉兒走了,繡姑問薛淺蕪:“這件事兒,有必要讓東方爺知道嗎?” “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徒添煩惱為難罷了……”薛淺蕪嘆氣道:“你放心吧,蓉兒不會胡亂說的?!?/br> “她雖不說,但是這事已經(jīng)敲了警鐘,素蔻公主視你為絆腳石,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崩C姑出自一片憂心,如是勸道。 薛淺蕪不想她費(fèi)神,灑脫一笑,恢復(fù)了慣常的輕松歡快,豪氣地道:“比口才論智謀,拼體力說膽識,我什么時候輸過人?那個素蔻公主,適可而止便罷,徹底惹怒我了,扳倒她不在話下啦……” 說完,薛淺蕪虛張聲勢,配合著握了握拳頭。三四根指關(guān)節(jié),竟然同時發(fā)出清晰的脆響! 不會吧?就這么一用力,骨頭就折了?薛淺蕪嚇得不輕,趕緊忙著檢查,細(xì)瞧手指,看看有沒有紅腫脫臼的現(xiàn)象。可是半點(diǎn)疼痛也覺不到,全無任何異狀。 繡姑看她的傻樣兒,取笑她道:“明明生就一雙勤快好手,卻叫你浪費(fè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