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在地板上鋪了一張地毯，繡姑雙手扶著祉兒的小腰，讓他腳上撐著部分重量，一步一步朝嶸兒的小車床走去。

    祉兒一會兒撥弄著車床上橫繞的小風(fēng)鈴，一會兒碰到了撥浪鼓，一會兒又抓到了個溜溜球，瞪大了眼睛好奇把玩著。車床里的嶸兒仰面朝天，看著比他大點(diǎn)的祉兒，忽然伸長了藕節(jié)似的胳膊搖動著，像是急著起來和他與一起走呢。

    丐兒、繡姑大吃一驚：這才剛出生幾天？！

    李皇后則笑對趙遷道：“可見嶸兒是個開悟早的。愿你父皇快點(diǎn)把嶸兒的武學(xué)啟蒙師請來了就好。”

    趙遷應(yīng)道：“兒臣……也等著呢。”

    素蔻公主扯長耳朵聽著，聽到還沒結(jié)果，就暗松了口氣。她笑靨如花道：“遷哥哥，等那武學(xué)啟蒙師來了，我若是在母后那兒，遷哥哥一定要派人通知我一聲！蔻兒還從未見過師傅怎樣挑選有緣法的徒弟呢?！?/br>
    趙遷哈哈道：“怎會忘了你?！?/br>
    見素蔻公主沒答話，趙遷笑道：“祉兒在這兒玩得很帶興，你放心了吧？”

    素蔻公主卻道：“遷哥哥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神珠殿吧？”

    “我一天中的大半時間，都是在這兒看顧呢?！壁w遷實(shí)話實(shí)說。

    “這樣就好。除了遷哥哥，別人我都不放心?！彼剞⒐髀曇舨淮蟛恍?，說著，眼睛掃過丐兒、繡姑等人，微帶不屑，卻透出/赤/裸裸的不信任。

    李皇后看女兒張狂之態(tài)又顯，于是開口道：“本宮與宰相夫人商量好了，祉兒暫時就在這兒養(yǎng)著，直到繡姑伺候丐兒出了月子、能夠回宰相府再說。這期間，每隔三五天，讓麼麼們把祉兒和嶸兒帶到甘泉宮給本宮看看，圖個放心，也能順便讓梅老夫人看看孫子。”

    “母后只管讓祉兒的祖母放寬懷好了?！壁w遷笑道。

    素蔻公主勉強(qiáng)和李皇后又坐了一會兒，實(shí)在看不下祉兒總是往繡姑懷里擠著親近的樣子，就蔫蔫道：“母后，我在這兒胸悶，早點(diǎn)回去吧?！?/br>
    李皇后道：“是該回了。你婆婆只怕醒了呢?！?/br>
    繡姑托著祉兒的小胳膊，一搖一擺地道：“給你母親再見，給你外祖母再見。”

    祉兒很配合地做動作，嘴里咿呀咿呀，像是牙牙學(xué)語的樣子。

    看來自己是不能親自教祉兒學(xué)說話了。素蔻公主眼圈脹得通紅，看也不再看一眼，拉著李皇后匆匆出了神珠殿。

    丐兒長吁道：“祉兒啊祉兒，你可不簡單！硬是把神珠殿帶來了這么濃的醋味兒！常年不消該怎么好！”

    繡姑不語。

    丐兒湊在她臉前，討好道：“你的育兒經(jīng)，一定得悉數(shù)傳給我！我要是公主，看著兒子只與他的乳娘親，我吐血都是輕的啊！”

    繡姑沒好氣道：“唯恐天下不亂的！你算了吧，我眼光準(zhǔn)得很，你的犢兒在娘胎里都被你馴服了，他雖待我親近，可待他生母更盡心！你總滿意了罷？”

    第二九四章狷狂張帙蒔

    祉兒在神珠殿住了三四日了。

    素蔻公主眼里看不得自己的兒子與繡姑親如母子，卻又無可奈何，索性不聞不見、意圖清凈，避免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來。李皇后因為體力不支、臺階崎嶇迂回難走、后宮雜七亂八的瑣事兒叫她頭疼的緣故，也不怎么去神珠殿。宰相夫人梅氏早年因東方爺與丐兒矛盾甚深、勢如水火，一看到丐兒恨不得剝了她的皮，所以縱然掛念孫兒，也斷斷不肯踏入丐兒的門庭半步。柳采娉一心想把嶸兒奪過來養(yǎng)著，可那天皇后和淑妃姑母都勸她忍耐，否則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讓嶸兒恨上她就不好了，她明白道理卻定不住心，煩躁混亂，兩個念頭一左一右拽得她不安寧，需要時日理順，才能走好棋盤。

    沒了這些煩心的人打擾，神珠殿的日子過得溫馨可意、笑語陣陣。再加上趙淵疼愛孫兒，指派了御膳房廚藝精湛的四個師傅，在神珠殿開了小廚房。他們每天沒別的事，就研究怎樣讓小皇孫、宰相孫、以及四個主子吃得歡喜。

    每天的飯菜變著花樣兒翻騰。

    太子、南宮峙禮倒無所謂，無非是壯了些。再說男人面對美食，不需要在誘惑與克制之間做斗爭，順其自然，也就吃得均一如常，不會忽多忽少、脹縮不定，再加他們行功運(yùn)動，所以影響不大。

    祉兒、嶸兒幼小，吃多些是好事，攝取的營養(yǎng)充足了，才更健康可愛。嶸兒生來白胖，何乳娘又被養(yǎng)得像個剛蒸出來的饅頭，奶水充足，自不會虧了嶸兒。祉兒主食稀飯和糕，輔食奶水，繡姑親自哄他喂他，一日四餐各不相同，百吃不倦，臉色很快由青黃黯淡變成了帶著血色的正色。

    繡姑、丐兒則不一樣，才過了數(shù)天，就大呼受不了。每頓這樣無節(jié)制的飽食、吃了還想吃，遲早會胖得再也走不出神珠殿。

    “既然拒絕不了美食的召喚，”丐兒道：“不如這樣，我每天晚上監(jiān)督著jiejie連續(xù)做五十個仰臥起坐，燃燒小腹和腰肢的脂肪，以免變成了水桶腰，走路都笨重不方便?！?/br>
    “什么是仰臥起坐？難道是你杜撰出來的舞蹈姿勢？”繡姑睜著秀眸問道。

    丐兒腦袋飛速轉(zhuǎn)著，抓著耳朵，嘻嘻笑道：“自然不是，這是我們丐幫獨(dú)創(chuàng)的紅顏減肥體cao。一共好幾套呢，循序漸進(jìn)，可以健身柔體，瘦韌形態(tài)。不過好多都失傳了，容我想想，說不定把分解的步驟制成圖冊，能風(fēng)靡天下、大火一把呢?！?/br>
    “可又胡說！”繡姑嗔道：“你的丐幫才成立幾年？還沒傳代呢就用上了失傳這個詞？這紅顏減肥體cao果然有你說的那么好，早就名揚(yáng)四海、享譽(yù)閨閣了，怎么可能失傳？”

    “呵呵，”丐兒笑道：“jiejie何必那么較真？這一套體cao原本在我心中存，不曾萌芽，只待時機(jī)。正巧你我發(fā)福，我就想了起來，可見萬事的發(fā)生，必有助于我。jiejie，以后咱們不靠兒子養(yǎng)老也行，就算你的坎平鞋莊關(guān)門了，咱也可以通過當(dāng)美體教練發(fā)家致富，賺那些貴婦人的銀子！”

    繡姑擰她的臉：“坎平鞋莊是我的嗎？那是咱兩個的！你用心不專，今兒個東邊一榔頭明兒個西邊一棒縋，我也跟著你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半途而廢就是了，還要詛咒坎平鞋莊倒閉嗎？放心吧，荊岢這些年很成器，又善投資理財，我雖素日在宰相府和宮里呆著，鞋莊在他手中，反而越來越昌榮了。就算你不想在宮里了，把鞋莊的銀子盤出來，也夠給你買一座城了！何況你是皇長孫的生母，錦衣玉食少得了嗎？你去做美體教練？隱姓埋名也就罷了，一旦暴露出你的身份，整個王朝的臉都被你丟光了！皇太孫到時候長大了，不把你拘禁在后宮享清福，算你運(yùn)氣好！”

    丐兒聽得心里劇烈一跳，呸道：“你可別瞎說話！萬一靈驗了，我豈不是得憋悶死？你一個老太太，見不到昔年的好meimei，你能過得好嗎！”

    “這又繞到我身上了！”繡姑笑道：“一說讓你失去自由，你就臉紅脖子粗的跟我急！快說說，你的紅顏減肥體cao是怎樣個玩法？”

    驀地被繡姑這樣問，丐兒頭如斗大。在上學(xué)時，丐兒先后學(xué)過好幾套體cao，有一板一眼、中規(guī)中矩的，有活力奔放、青春四溢的，有基本的體育鍛煉項目如仰臥起坐、引體向上等，后來她又學(xué)過瑜伽數(shù)套、跆拳道等等，各種動作紛紛繚亂，在記憶里已如繩索絞成了疙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混不清了。

    讓她現(xiàn)在完完整整做出其中一套，那是不可能的了。

    但她善于創(chuàng)新，從陳舊中衍生出屬于她自己的“丐氏紅顏減肥體cao”！

    不過，這需要時間。

    眼下，她打發(fā)住繡姑就行了。

    丐兒讓繡姑躺在了床上，頭底下墊著平平的一枕頭。她吩咐繡姑十指交叉，雙手枕在頭下，雙膝自然拱起。然后她給繡姑做了個示范，讓繡姑標(biāo)準(zhǔn)地起落，以脊背直起、前伏、額頭抵上膝蓋為一個動作。繡姑做到二十多個，嬌汗如雨，喊著“腰酸背痛”，丐兒鼓勵“堅持下去，那是脂肪燃燒的聲音！”

    繡姑咬牙，越發(fā)緩慢，每直起一次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丐兒清楚，像繡姑這種素來宅著不動的體質(zhì)，若做夠五十個，第二天就起不來床了。

    她正想著是不是給繡姑減免幾個，繡姑竟道：“雖累得厲害，但并不想停下來，腦袋的一切都空了，那些煩心悲傷的事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力氣透支的感覺，真是疲憊而愉悅?！?/br>
    丐兒一愣，笑道：“你領(lǐng)悟這么深，看來以后我不監(jiān)督你，你也能如數(shù)完成！”

    繡姑呼吸艱難地道：“這必須……有你在。你壓著我雙足，抱著我的腿，我方能起來。”

    丐兒打趣她道：“你回坎平鞋莊了，我總不能跟著你。你得另想個辦法才好呢?！?/br>
    繡姑好容易又起了一個，重新躺回去，吸了口氣，略作調(diào)整氣息，嗔道：“鞋莊頗有幾個可愛的小丫頭——離了你我難道就不成事了？”

    丐兒哼道：“還用丫頭呢？你在外這么久，荊岢既打理著鞋莊，又照顧著你兒子，肯定攢了很多話對你說，沒準(zhǔn)兒三個月都匯報不完呢！白天忙，當(dāng)然是在晚上好說話，他帶著你兒子到你房中，你怎么好趕他！”

    繡姑紅臉，啐道：“你怎么滿肚子壞水？再胡亂編排我，我就在犢兒滿月禮上許個愿，讓你老死在神珠殿算了！”

    “別！千萬別！”丐兒驚乍道：“好jiejie，我不讓你害臊了！你千萬別許那樣的愿！無論靈不靈驗，我總歸是怕！”

    貧耍著嘴，繡姑又做了十余個，最后連半個都起不來了，她道：“你忘數(shù)了，大約夠了罷！我只覺得肚皮前后的兩張皮都粘到一起了！”

    “貴在堅持，做習(xí)慣了，便不覺得累了?！必嚎磻虿慌屡_高、臉不紅氣不喘道。

    繡姑連出了幾口氣，揚(yáng)眉問丐兒：“坐月子期間，補(bǔ)給是必須的，但最好的途徑，是通過坐月子保養(yǎng)和消脂！出月之后，你不僅變得皮白細(xì)嫩，還很健康的瘦——我做什么仰臥起坐，難道你就閑著嗎？”

    丐兒可沒少受這體育項目的折磨，忙道：“不行不行！懷孕后肚皮撐得這樣松，若是在月子期間做仰臥起坐，就算把腰減回去了，只怕肚皮上也留下了一道道褶皺。這是個過渡期，萬萬不能強(qiáng)力減肥！”

    繡姑笑道：“你不做也可以。但是要日日用十幾尺的白紗布纏著腰圍肚腹，這樣才能避免松弛。另外，我交代小廚房給你單獨(dú)做飯……”

    丐兒預(yù)感不好，嗚呼悲鳴道：“你要他們做些清淡的是嗎？”

    繡姑點(diǎn)頭，嚴(yán)肅道：“清淡又要營養(yǎng)平衡。我讓他們只給你做煮食、蒸食和燉食，而不吃炒的或油炸的?！?/br>
    “我愛吃熗鍋、燒烤??！”丐兒淚眼婆娑，一副讓人惻隱的可憐相。

    繡姑早免疫了，淡淡不容更改道：“這會兒放縱你、寵著你，等你出了月子，走不動路之時，必然恨我。我可不做東郭先生。”

    丐兒目瞪口呆。正說著美食和減肥，怎地自己就成了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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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帙蒔被請入宮時，已是陽春三月中旬了。聽說，皇上在嶸兒出生后第四天，就親自去請了。但張帙蒔的仆人說他不在家，去百里外的碧溪砸冰垂釣了，晚上才能回來，皇上只好返宮。隔了幾天，第二次去請時，張帙蒔又去山谷間賞早春桃花了，他每出游必興盡才歸來，皇上無暇等待，只好無功而返。又等了三天，那張帙蒔仍然沒要求覲見，趙淵怒道：“朕給他留的有腰牌，他既知朕去了兩次都沒見到他的影子，為何不進(jìn)宮問問什么事兒！”身旁的人遂勸：“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張帙蒔這些年閑云野鶴慣了。昔有劉備三顧茅廬，皇上就不能再忍他一忍，去上第三次呢？”

    皇上這才消氣。第三次去時，正值午飯時分，張帙蒔的仆人卻說張帙蒔剛剛午睡了，每睡必然兩個時辰，天打雷轟叫不醒的?；噬闲念^火起，想把張帙蒔睡覺的寢房拆了頂，看他還會睡得穩(wěn)嗎！最后又被勸諫“人在家就好，守一會又何妨，他是跑不掉的，若是逼迫他，以致他不能使全力教導(dǎo)皇太孫，豈非得不償失？”趙淵聽得有理，硬生生捺住性子等了兩個時辰，那張帙蒔才懶懶打了幾個哈欠，拖著鞋出來了?？匆娳w淵，不驚不喜，不悲不哀，跪拜如儀。趙淵說明來意，張帙蒔可能料到辭不掉，所以并沒推辭，跟著轎子爽利去了太子府中。趙淵還疑惑著，張帙蒔是廁所里石頭般又臭又硬的性子，沒想到這次竟能不羅嗦。

    不管怎樣，終算是把人請出來了。

    丐兒見到張帙蒔，不禁贊了一聲好貌相。他大約六十多歲了，但是身板高大挺直，精神矍鑠之中帶著冷峻，眉毛仍自黑濃，眼波波瀾不興，如千年鏡湖，偶爾輪轉(zhuǎn)，只讓人覺得世事皆空明，明月久恒然。

    聽聞消息，今日，神珠殿的人更多了。

    除了常駐的丐兒、南宮峙禮、太子、繡姑以及嶸兒祉兒，皇上、皇后、太子妃、素蔻公主少不得會到場，就連東方宰相老夫婦倆，也以看望孫兒為名，趕了過來。

    張帙蒔傲然地掃過一屋子的人，神情疏淡。并無任何寒暄，包括對當(dāng)年愛徒的父母——東方夫婦。

    殿內(nèi)屏氣凝神。

    繡姑抱了祉兒站在角落。

    何乳娘抱了嶸兒，因太寂靜的緣故，她有些緊張，撥開了包裹著嶸兒的絨毯，示給張帙蒔看。

    趙淵沉聲道：“他的體內(nèi)，有沛然的真氣，恐對幼體有損?！?/br>
    張帙蒔搭上嶸兒的脈，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色平靜。

    丐兒心想，張帙蒔對當(dāng)年東方爺體內(nèi)的真氣，必然熟悉非常。如今盡轉(zhuǎn)移到了一個幼兒的體內(nèi)，不說當(dāng)今世上，就往前后各數(shù)百年，恐也是從未有過的事。張帙蒔竟如此淡然穩(wěn)重，半分驚訝也無。

    趙淵見他不語，問道：“這樣的奇象，張武師也沒見過吧？”

    張帙蒔嗯了聲。

    素蔻公主忽然道：“既然如此，還是不要冒險的好。不若讓張武師把皇太孫體內(nèi)的真氣盡數(shù)化去，做個平常的孩子罷。”

    張帙蒔倏地睜開眼，冷哼道：“既承天意，為何逆反而行？”

    “蔻兒不得打斷張武師的感應(yīng)！”趙淵道。

    素蔻公主憤憤站到了一旁。看到祉兒被繡姑抱著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素蔻公主心中一動，輕輕走到繡姑身旁，逗弄兒子的臉。要是放在平時，祉兒只要一見公主近前，就會哭鬧，然而這次或者是因繡姑抱著的緣故，他一點(diǎn)惱怒委屈的跡象也沒有。

    素蔻公主只得狠下心腸，手指伸向祉兒袖筒的時候，掐了祉兒一把。祉兒吃不住驟然的痛，“哇”一聲哭出來。

    眾人齊刷刷看過來。只張帙蒔紋絲不動。

    “你怎么哄孩子的？”素蔻公主瞪繡姑道。

    繡姑綿柔笑道：“祉兒在我懷里素來不哭。但公主一近身，他就哭鬧不安?！?/br>
    “我就不信這個邪！這世上祉兒只認(rèn)你不成！”素蔻公主一把從繡姑懷里奪過來祉兒，換上了溫和的甜音：“來，祉兒！叫你祖師爺抱抱！”

    眾目睽睽，素蔻公主抱著祉兒，湊到了張帙蒔的跟前，笑臉殷切道：“這孩子，打小身子骨極弱，但孩子的父親是你當(dāng)年愛徒，是個武學(xué)奇才。張武師看看，您是否有方子，改善一下這孩子的體質(zhì)呢？他能否通過某種捷徑，練一身如他父親那般的絕世武功呢？”

    “蔻兒！”趙淵暴怒。

    他沒想到女兒如此不分形勢、不識眼色！

    張帙蒔眼皮未抬，當(dāng)然也未接祉兒。素蔻公主托著扭身哭鬧的祉兒，狼狽尷尬，僵在那兒。

    半天，張帙蒔不徐不疾說了幾句話：“我這徒孫，竟毫不像徒孫！連我愛徒一點(diǎn)優(yōu)秀的地方都沒繼承，竟跟他母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材質(zhì)不好，不能習(xí)武，如果遇上了有緣人，能養(yǎng)大承煙火就不錯了！可惜啊可惜，我那愛徒兒！”

    素蔻公主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趙淵的臉色更難看。李皇后氣得臉都紅了。

    與其說是氣女兒，不如說是氣這張帙蒔說話不留情面！

    東方槊、梅老夫人臉色沉重的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