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結(jié)論并假設(shè)
葉悠晴走進學生會辦公室的時候,陸忘川和秦悅已經(jīng)在里面了,他自顧自地走到沙發(fā)上坐下,蜷著身子不吭聲,還是陸忘川先敲了敲桌面開口:“試出來了?” “沒試?!比~悠晴半合著眼簾,語氣毫無波瀾,“舍不得?!?/br> 他最后只是幫季晴晴把私處洗干凈,重新上了藥,送她去醫(yī)務(wù)室休息,自己則是直接到了這里。 葉悠晴一點兒也不后悔,他確實忍得很難受,可他更想要給季晴晴一個美好的體驗。 聽到葉悠晴的話,陸忘川的眉梢上揚,秦悅則是有些不自在地挪了下位置,就算季晴晴當時是主動給他koujiao,和葉悠晴一比,他好像就做得不太好了。 葉悠晴也沒管他們的反應(yīng),只是平靜地說道:“陸忘川,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陸忘川后仰靠在椅背上,緩緩地呼了口氣,這才開口道:“本來找你嘗試,只是想試試看是不是我的個例,但是秦悅似乎也遇到了某種意外……秦悅,你先說說你的情況吧?!?/br> 要把自己和季晴晴的情事拿出來說,還是說給兩個情敵,秦悅覺得有些羞恥,一開始說的時候也有些吞吞吐吐:“就是我?guī)コ燥?,結(jié)果……” 他說得干巴巴的,葉悠晴聽著卻是耳朵動了動,好不容易才壓住心里的躁動。 本來他就剛和季晴晴親近過,愧疚歸愧疚,能夠親手觸碰到喜歡的人,親昵又旖旎,聽著秦悅的描述,他也能想象得出當時的季晴晴有多誘人,心里都有些蕩漾起來。 可是當秦悅說到季晴晴叫痛和電擊的時候,他就沒有了任何別的想法,等秦悅說到季晴晴那句“我愿意去死”的時候,他直接踢開椅子就站了起來。 能說什么呢?葉悠晴腦子里亂糟糟的,各種猜測層出不窮的同時,也因為過于煩亂堵住了他的嘴,只剩下明顯帶著怒氣的用力呼吸聲。 陸忘川的指腹用力抵著眉心,事情比他想象得更糟,光是想到季晴晴哭著說出這些話的模樣,他就像是心臟被一塊塊揪下來似的,哪怕是當年被繼父母變相折磨的時候,他都沒這么痛。 隨之而來的,就是比上一次更加嚴重的怒火。 秦悅說完了,不用憋著這股郁氣,能說出來也算是一件好事,重要的是他對陸忘川的頭腦還是信任的,相信比起他自己,陸忘川肯定能分析得更好。 葉悠晴扭頭看向陸忘川,眼神里都透著戾氣,他和秦悅不同,秦悅的戾氣是兇狠,他則是殘忍,做個不恰當?shù)谋扔鳎粋€是會給犯人一刀痛快的劊子手,另一個則是善用凌遲的處刑人。 “你遇到的又是什么情況?”說這話時,葉悠晴其實還帶著點兒慶幸,慶幸他沒有對季晴晴做什么,一個秦悅就夠了,他不想季晴晴再痛一次了。 “在我想要做的時候,晴晴的生命反應(yīng)急速下降,同時我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了一個奇怪的機械音,不過只有三個詞聽得清。在我停止后,晴晴又恢復正常?!标懲粗约旱氖种?,一根根地扳回來,“那三個詞是,失格、錯誤、禁止。” “禁止自然是禁止性交。”聽到陸忘川開始敘述,葉悠晴稍微冷靜了些,他重新坐了下來,針對陸忘川的話撇了撇嘴,話外音顯然是在譴責他這種偷跑的行為。 陸忘川不以為然,只是繼續(xù)說道:“那么失格和錯誤呢?”他并沒有詢問的打算,只是在自問自答,“如果‘錯誤’是根據(jù)‘失格’而來,那就先要判斷出‘失格’的意思。一般用法上,失格的意思有三種,一是指不符合規(guī)定的格式和要求,二是等同出格,超出了適當?shù)姆秶徒缦?,三是有失尊嚴和體面?!?/br> “第三種可以最先排除,先不提這種用法如今已不常見,這種帶有主觀性評價的用法,對于有著機械音、很大可能是機器或某種程序化的東西來說,也不匹配?!标懲ǖ氖附化B,愈發(fā)冷靜下來,“這種東西必然是根據(jù)某個已經(jīng)制定好的標準來進行判斷,那么它的‘失格’,就更符合前兩種意義?!?/br> “基于這點,前兩種意義的區(qū)分就沒有多大必要了,我只需要知道,我的行為違背了那個東西的標準,才會導致這種情況——秦悅你也一樣?!?/br> “但是那個東西沒有懲罰你們,懲罰的是晴晴。”葉悠晴的語氣冷冷的。 “根據(jù)醉酒后的晴晴的話,我完全可以判斷,她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甚至她清楚,那個東西的標準是什么?!标懲罅四笫种?,“還有,懲罰方式?!?/br> “我那次應(yīng)該只是特殊案例,因為那時候季晴晴昏迷著,不是她主動觸犯標準,所以她的生命反應(yīng)下降,更可能是在緊急情況下采取了最壞的方式,強制阻止我和她發(fā)生關(guān)系。” “也就是說……”秦悅說得很艱難,“平時都是電擊?” 他想到了他跟季晴晴示弱那一次,季晴晴當時說“我其實不想”,話音未落就倒進了他懷里,之后態(tài)度大幅度轉(zhuǎn)變不說,說話時也有些斷斷續(xù)續(xù)。 那個時候,她是不是就因為觸犯了規(guī)定,正在遭受著電擊的懲罰? 她是不是因為他心軟而自責,是不是想說出真相?那樣的話,讓她痛苦的不就是他嗎?他什么都不知道,季晴晴那個時候說累了想睡會兒,恐怕只是承受不住疼痛而要昏迷過去,可他那個時候還在偷親她,還覺得幸?!?/br> 回想起來,秦悅只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葉悠晴敏銳地察覺到了秦悅的情緒異常,厲聲喝道:“秦悅我不管你在想什么,現(xiàn)在都給我冷靜下來好好聽著!” 秦悅一個激靈,暗自咬緊了牙關(guān),葉悠晴說得沒錯,他再怎么愧疚自責,現(xiàn)在也不是難過的時候,他要做的是盡快弄清楚事實和真相,解決掉那個束縛著季晴晴的東西,不然只會給季晴晴造成更大的傷害。 眼看著秦悅恢復鎮(zhèn)定,陸忘川收回視線,繼續(xù)說道:“如果晴晴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那么她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葉悠晴哼了一聲,搶先回答道:“很簡單,她不能說,那個東西都能控制她的性命了,以此威脅她、讓她不要說出來也很簡單?!?/br> 陸忘川搖了搖頭:“我認為并非如此,因為如果是這種解釋,有兩個人的情況就很不正常了。” “阮清雅、季青嵐?!标懲ń化B在一起的手指松開,轉(zhuǎn)而用右手食指輕敲著桌面,“我逼問過阮清雅,她明顯知道些什么,然而即使被逼到絕境,她也沒有說出來?!?/br> 他說得簡單,葉悠晴卻忍不住側(cè)目,所謂的“被逼到絕境”,鬼知道會是什么“絕境”。 陸忘川權(quán)當做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反正季晴晴以外的人,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在意:“我不認為以她和晴晴的關(guān)系,能好到為了保守秘密而做到那種程度。同樣的,季青嵐的表現(xiàn)又太過理所當然。不管是跟著晴晴出國,還是又跟著她回來,他越是默不作聲,就說明他知道得越多?!?/br> “綜合這兩個人的態(tài)度來看,我認為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br> 葉悠晴思忖著,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陸忘川。看出他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陸忘川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既然他們?nèi)丝梢越涣鳎覀儾荒?,那就說明問題出在我們這邊。” “但是我們并沒有受到電擊乃至死亡的懲罰,即是說,根據(jù)那個東西的評判標準,我們是‘正?!?,他們?nèi)齻€才是‘異?!摹!?/br> “在此提出假設(shè),如果在他們處于被動或是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們找到了他們被認定為‘異常’的理由,我們是否能夠同樣地成為‘異?!M而打破那個東西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