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有很多事,無法輕易釋懷。即使他們剛才曾那樣親密。 她還是那個倔強固執(zhí)的聶素問,卻也不再是他的素素。他們的生命曾經(jīng)交織,而后出現(xiàn)斷點,如今又在一起。 三年前,他動用一切資源,勢必將她找到,抓回來。然而她哪也沒去,就在皇城根下,他的眼皮底下,悠悠哉哉的生活了三年。他不可能一點沒有她的消息。關于她的一切,像是有人小心翼翼的抹去了,他找不著一點她存在過的痕跡。 他不曾參與的這三年里,在她的身上,究竟發(fā)生過什么? 他只在昨夜,問過她一次,她不愿說,他也就不再提。 然,那絲芥蒂,無法被粉飾。 那天晚上回去以后,素問又被他纏著做了三次。先是陸錚去洗澡,她就一個人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fā),看今天晚上大賽的重播,看到她和薛紹峰那段時,不知什么時候陸錚已經(jīng)出來,身上才圍一條浴巾,就那么大剌剌的坐在她身后沙發(fā)上。 他向前傾過身來,頭擱在她肩上,熱熱的氣體噴在她耳側臉腮:“看這里的時候我真的很生氣?!?/br> “哦?”她回過頭來,明眸善睞。 他親吻她,唇舌的間隙里喃喃抱怨:“當時只想沖上去把你拉走?!?/br> 她笑起來,沒心沒肺肆無忌憚,摟著他的脖子和他滾到了一起。他們在地板上做(諧)愛,電視里是她自己的歌聲,這種感覺有點奇妙。陸錚緊緊抱著她,她的背抵在沙發(fā)上,手環(huán)住他剛洗干凈又微微出汗的肩膀,他輕輕的動著,在她耳邊動情的喘息。 “素素……你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很……動聽……每次聽了都火撩火燎的。” 素問臉皮一紅,發(fā)熱的身體更加guntang,竟然不受自己控制的嗚咽了一聲。 他像受到鼓勵似的加大馬力,滿意的親了親她的唇:“乖,真聽話?!?/br> 聽話的后果就是從地板轉戰(zhàn)到沙發(fā),然后又挪到床上。最后一次是在浴缸里,關于那次的淪陷,素問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彼時,她蜷在床上,腦子里除了支離破碎還是支離破碎,整個人像被卡車碾過一樣,她終于切身體會了積蓄三年的欲望有多可怕。 陸錚從后面掀開被子,摟住她的腰哄著:“乖,抱你去洗洗。” 她拽著薄被僅剩的最后一角,做垂死掙扎:“讓我睡一會吧……” ------題外話------ 浴缸啊浴缸……是發(fā)船票還是養(yǎng)河蟹呢? 四十,浴缸 吃了阿司匹林本來就容易犯困,加上連番劇烈運動,素問整個人已經(jīng)癱軟成泥,任他捏扁搓圓的塞進了浴缸。 水很暖,身體四肢在接觸到溫水后,酸疼立刻一齊襲上來,素問難耐的“嗯”了一聲,歪頭就倒在浴缸里睡著了。 這一倒,險些滑進水里。幸好陸錚眼疾手快,拖住了她的小腦袋。 嘆了口氣,只好自己解了衣服,跨進浴缸里幫她洗。 本來素問都已經(jīng)處在深度睡眠狀態(tài),一副懶洋洋的姿態(tài),陸錚叫她抬手她不動,叫她翻個身能哄半天,擺明了非暴力不合作。 不合作的下場就是……剛才沒忍心拍醒她的陸某人,直接用了另一種更血腥的方法叫醒她。 感覺到身體被折起來的時候,素問終于徹底清醒了,扒拉著浴缸的邊緣就要往外爬,結果浴缸太滑,被某人一撈,又老老實實的滑了回去,還來了個更親密的負距離接觸。 陸錚捏捏她濕漉漉的臉蛋,歡喜的親了她一口:“我以為你累了,原來這么主動。” 到最后素問兩腿都打顫,水流滑膩膩的,她站都站不起來,只好半死不活的耷拉在陸錚身上。他倒還算體貼,沒像在床上那樣不依不饒,粘著沐浴乳的掌心芬芳,他揉著她的腰,低聲問:“好點了嗎?” 你拿出來會更好。 素問閉著眼哼著,死狗一般爬出浴缸,又爬到床上,再也不肯動一下。陸錚在身后擁著她,仿佛她是什么瑰寶似的,藏在懷里生怕被人覬覦了。 后半夜醒來,身邊是空的,她睡眼惺忪的在房里找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坐在窗臺上的陸錚。 房間里是漆黑的,月光透過窗簾灑下一星半點,他的整個人都是沉沉的,唯獨側臉被披上一層銀白色神圣的光輝。 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跟他說過,她其實很喜歡看他抽煙的樣子。有一種孤獨的頹廢。 她慢吞吞坐起來,陸錚轉過臉來,摁滅煙,聲音里帶著一絲歉意:“我吵醒你了?” 她搖搖頭:“你怎么不睡?” 他走過來,掀開被子坐在床邊,將她抱在懷里。 這樣的沉默讓她愈加怪異,睡意漸漸消退,她把臉貼在他胸口上,手指在他硬實的肌rou上一下下戳著,訥訥的問:“怎么了?” 他笑了下,捉住她作亂的小手,放在嘴邊親吻。 “沒什么,就是想多看看你?!?/br> 素問打了他一下,知他說的不是真話。陸錚低下頭來吻她,涼涼的薄荷味,還有淡淡的煙味,帶著絲絲苦澀。 “留下來,陪在我身邊。”良久,他說。 素問怔了下,昂起臉來,暗沉的夜色里看不清他眼眸中蘊藏的東西。 原來……她讓他這么的沒有安全感…… 三年前的不告而別…… 她嘆了口氣,沒有回答他,只是仰起臉來吻他,用行動告訴了他答案。 這一覺再睡醒已經(jīng)是中午了,陸錚大約是剛剛淋浴過,神清氣爽的站在床前,午后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映了進來,他的神色里帶著饜足和不經(jīng)意的懶散,陽光暖暖的,在他密密麻麻的睫毛下面,投下一片動人的陰影。 他走過來摸摸她的臉蛋:“醒了?” 素問沒好氣的扭過頭不理她。昨晚那樣作死的折騰她,現(xiàn)在他倒像沒事人似的神清氣爽,苦了她連爬都爬不起來。 他隔著被子把她抱起來,指指床頭柜上那份合約。旁邊已經(jīng)擱好了簽字筆。 素問想起來,合約昨天拿到手她還沒來及看。一般人這種時候大概已經(jīng)歡天喜地的簽字了。她把合同拿到手上,一張張認真的翻看,包括法律條款,違約賠償,當然,少不了片酬這部分。 陸錚逗樂般的抬了抬她的下巴:“怎么,還怕我把你給賣了?” “總歸要看看的,萬一有什么霸王條款?!弊焐线@么說著,卻已經(jīng)拔出筆,在合約上簽名。 陸錚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失笑,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來:“人都是我的了,還要霸王什么?” * 換好衣服陪他去朋友那吃飯。 素問對著鏡子,始終覺得不妥,隨手抽了條絲巾圍上。陸錚正在戴手表,走過來看到對著鏡子發(fā)愁的她,不禁要笑:“這天氣戴絲巾,你不熱?” 話落,素問已經(jīng)向他投來譴責的眼神:“你以為是誰害我這么熱天還得圍絲巾出門的?” 他一愣,已反應過來,淺笑的同時也拉開襯衫的領子:“你還不是一樣,下手又狠又辣。” 素問順著他的手,果然看見紅紅的一片,有一道特別明顯的,紅彡子已經(jīng)蜿蜒到后頸上,恐怕得穿高領才能遮住。 好吧,這次算扯平了。素問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他身邊。 陸錚的圈子她并不熟悉,除了一個蕭溶,她誰也不認識。陸錚察出她的不自在,向她解釋:“就兩個人,蕭溶和燕北,都是鐵哥們,你也見過的?!?/br> 到了地兒卻不是那么回事。 昆侖的領班經(jīng)理一口一個陸少,把他們引進了長包的一間包廂。雖說京城里的這些個公子哥,吃喝玩樂都是一個德行,平常玩在一塊兒抬頭不見低頭見,不熟的也熟了,但真論到利害關系,又各自為伍,形成一個一個關系圈子。 陸錚前幾年不在京里,圈子很小,常年跟他一塊兒出入的也就蕭溶跟燕北兩個。加上陸錚不泡吧,不玩女人,仨大老爺們,聚在一起也沒什么樂子,平常也就吃吃飯,再湊個牌搭搓搓牌。 包廂門開了,陸錚牽著素問走進去,本來蕭溶還在跟燕北抽煙侃大山,另一邊角落里一個女孩子安安靜靜坐那看報紙,突然就齊刷刷,六雙眼睛一起膠著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素問怔了一下,陸錚握住她的手,大大方方把她拉到人前。 包間里出現(xiàn)了短暫的寧靜,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連經(jīng)理也愣了下,半天摸不著頭腦,訕訕的問:“蕭少,現(xiàn)在上菜嗎?” 這里面蕭溶算反應最正常的,他擺擺手:“去吧,再開瓶酒來?!?/br> 陸錚將眾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玩笑道:“怎么突然沒聲了,蕭溶,燕北,你們都見過的吧,這是聶素問?!?/br> 確是都見過,連坐在沙發(fā)上驚愕抬眼的女子。 陸錚沖蕭溶道:“咱哥幾個喝酒,烏煙瘴氣的,你怎么把媛媛也帶出來了?!彼f話時眉頭輕皺,素問沒有看錯,那是不悅。 蕭溶陰陽怪氣的笑了聲:“一聽你在就非要跟來,我有什么辦法。不正好缺個牌搭子么,早知道你帶了妞兒來,我還用廢這麻煩?” 明眼人都聽出這話里含的一層意思,蕭媛笑得有些勉強,站起來打了圓場:“沒關系的,我和聶小姐也算是舊識,今兒大家難得聚到一塊,正好敘敘舊?!?/br> 我跟你可沒什么舊好敘。素問心里腹誹。 四十一,副駕位 人到齊了就上菜,都是清淡的菜色,他們幾個常在這吃的,經(jīng)理都記著幾位的口味,除了素問是生臉。為此,經(jīng)理還親自來問了趟有沒有忌口,陸錚問過素問,一一交代給經(jīng)理,知她感冒發(fā)燒還沒好透,又體貼的給她點了份川貝水晶梨。 都是鐵打的發(fā)小碰在一塊兒,也不興酒桌上那套了,陸錚直接拉過素問挨著自己坐下,蕭媛要去他另一邊坐,被蕭溶一把拉到自己身邊:“那邊夠膩著了,你甭跟過去摻和?!?/br> 蕭媛嘟著嘴,雖是名門淑媛,不能太過,但那面上表情,任誰也看出是不大情愿的。 這里頭唯獨燕北是孤家寡人,也沒帶伴兒。他跟蕭溶不是一個脾性,沒他那走哪兒都離不了女人的破習慣。他一個人大大方方坐在對面,皮膚黝黑,眉眼英氣,有種典型北方男人的凜冽。 看上去最冷漠,沒想到他是第一個跟自己搭話的。 坐下后,他笑著問:“聶小姐,這些年有回過c市嗎?” 素問愣了下,還未回答,那邊蕭溶已敲著筷子打起渾來:“燕北,這種老套的搭訕方法,現(xiàn)在不頂用了?!?/br> 說完就被兩雙眼睛同時剮了過去,陸錚替他解釋道:“燕北也是c市人。嗯……”他回憶了片刻,“你在c市的時候,他應該就見過你?!?/br> 這下素問真愣住了。 “跟燕家賽車那回,你不是坐我旁邊,那場燕北就在場觀戰(zhàn)。我跟他,也算不打不相識吧?!?/br> 太久遠的記憶,素問花了好一陣子才記起來,那時候周茜好象是跟她提過,c市有兩大家族,其中一個就是燕家。 她笑著回答:“我不是c市人,只是大學考在c市罷了,這兩年都在北京沒機會回去呢。” 陸錚淡淡的笑著,聽她說完,把放在自己碗里挑干凈刺的魚rou夾給她:“別光顧著說話,多吃菜?!?/br> 一句話,酸了一桌人。蕭溶摔著筷子直嚷“還要不要人吃飯了”,蕭媛臉上煞白煞白的,握在手里的湯羹都打起顫來。 憋了好一會兒,終于是憋不住了,擱下筷子望著素問道:“聶小姐這絲巾真漂亮,挺貴的吧?吃飯都圍在脖上不舍得解下來?!?/br> “咳……”素問一口湯差點噴出來。 陸錚在一旁幫她拍著背順氣,她有點悲憤的想:還不是你這個罪魁禍首,裝什么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