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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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我早就長大了?!?/br> 不知為什么?申援朝忽然想起三十多年前。也許是人的年紀(jì)越大,年輕時的記憶反而越發(fā)清晰…… “其實(shí),申明是我的私生子,他與申敏是同父異母,而他的mama在他七歲那年就死了?!?/br> “我知道?!?/br> “記得有年五一勞動節(jié),我還沒有結(jié)婚,帶申明去過一次人民公園。那是他小時候最開心的一天,坐旋轉(zhuǎn)木馬,買五分錢一個的氣球,喝兩毛錢一瓶的橘汁水……” “我沒忘記?!?/br> “孩子,你說什么?” 老人疑惑地看著他的眼睛,司望卻把頭別向窗外,刺眼的路燈照進(jìn)來,他脖子后面的毛發(fā)微微豎起。 車子開到小區(qū)門口,他陪申援朝走到樓下花壇前,四樓的窗臺還亮著燈。要是不回來的話,申敏會等上一整晚的吧。 “十八年前,申明死后的七七那天,我還請過道士來到窗前為他招魂?!?/br> “你是老共產(chǎn)黨員,堅(jiān)定的辯證唯物主義者,怎么也信這個?” “有人告訴我,我兒子遇害的那個地方,陰氣極重,死后的鬼魂,將永遠(yuǎn)被困在地下,只有招魂才能把他引回來,至少可以在斷七來看看我,隨后就要投胎做個新人?!?/br> 申援朝說得異常認(rèn)真,不知是老糊涂了還是轉(zhuǎn)了信仰。其實(shí),不過是有人騙錢的無稽之談罷了。 伴他走上樓梯的同時,司望輕聲說:“對不起,前兩年我一直在騙你。” “沒關(guān)系,我寧愿那是真的,寧愿還有機(jī)會再見到我兒子?!?/br> 樓道中,少年緊緊抓著他的手,正在出汗的微熱手心,千真萬確活人的手心: “世界上沒有鬼,請不要再尋找申明的幽靈了!” 說話之間,已到家門前,申援朝低頭后退一步,想必是沒臉面對女兒,還是司望替他按下了門鈴。 申敏迅速打開房門,她先是看到了少年的臉,隨后欣喜若狂地抱住爸爸。 當(dāng)她將爸爸拖進(jìn)家里,司望卻飛快地跑下樓梯,申敏懷疑他真是個幽靈嗎? 第五部 未亡人 第七章 高考前的最后一個暑期。 同學(xué)們紛紛出去補(bǔ)課,或者請家教來上門,申敏的學(xué)習(xí)成績不錯,也就沒太為難自己。每周她都會與司望見面,他卻不斷打聽爸爸的消息。出人意料的是,6月19日那晚過后,整個夏天平安無事,爸爸再也不出去亂逛了,每天清早在小區(qū)里鍛煉身體,回到家練習(xí)毛筆字,有時跟幾個老同事喝茶聊天,并像其他退休黨員那樣關(guān)心國家大事,一份《參考消息》、一張《環(huán)球時報(bào)》。 申敏喜歡上了司望。 她總是以感謝他將爸爸救回來為由請他吃麻辣燙,有時主動買票請他看電影這楚楚可憐的小蘿莉,卻是瘋狂的恐怖片愛好者,即便是情節(jié)弱智笑場不斷的國產(chǎn)驚悚片,也能讓她驚聲尖叫地蜷縮到司望身上。當(dāng)她在黑暗的電影放映廳里,渾身戰(zhàn)栗地抱緊他的胳膊,頭發(fā)散在少年臉上,讓人起雞皮疙瘩同時也心猿意馬。 電影散場后出來,申敏請他吃了根雪糕,柔聲說:“爸爸說你不是幽靈?!?/br>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們,我叫司望,司令的司,眺望的望?!?/br> “我到底該相信你哪句話呢?” “哪句都不要信?!?/br> “騙子!” 話是這么說,她卻靠得更近了,司望閃開半步:“可我如果真的是幽靈呢?” “我不怕。” “該早點(diǎn)回家了。” “明天,爸爸要去檢察院開退休干部會議,你到我家里來玩吧。” 說出這句話,臉頰都已緋紅,這是她第一次邀請男生到家里來玩。 第二天,申敏打扮得特別漂亮,穿著一條粉紅色的小裙子,頭發(fā)特意打理過了,再過兩年就會出落成個美人。 司望一分不差地準(zhǔn)點(diǎn)來訪。 她拿出許多好吃的東西,令他尷尬與忐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學(xué)校里肯定有許多女生喜歡你吧?” “沒有啊?!?/br> 自從司望與歐陽老師的事在學(xué)校傳開,就沒有一個女生敢主動與他說話,男生們更是用嫉妒與嘲笑的目光盯著他。 “你又在說謊!”申敏把他從沙發(fā)上拉起來,“你不在我家看看嗎?” 他正盯著客廳里申明的遺像。 “我還從沒見過哥哥呢?!?/br> 申敏露出憂愁的面容,他干咳了兩聲:“哥哥一直在你的身邊?!?/br> “是嗎?你是說鬼魂?我可不怕了。” “要是真有鬼魂就好了!小敏,讓我做你的哥哥吧?!?/br> “為什么?”她微蹙蛾眉,“你只比我大一天?!?/br> “讓我保護(hù)你啊。” “我不要?!?/br> 女孩拽住了他的胳膊,司望卻一言不發(fā)地走到大門口,深呼吸說:“我該走了!我mama還在等我回家吃飯?!?/br> “下個禮拜我再請你吃麻辣燙?!?/br> “以后不要再見面了吧?!?/br> 他決絕地說出這句話,申敏的臉色一白:“為什么?” “對不起,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沒做完?!?/br>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她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司望!” 司望迅速擺脫了她,飛快地沖下樓梯,看著小區(qū)花壇里茂盛的夾竹桃林,輕聲答道:“殺人?!?/br> 第五部 未亡人 第八章 2013年9月,高三學(xué)年。 張鳴松果然信守諾言,既沒報(bào)警也沒去找過麻煩,只是對司望更感興趣了。這個男生愈加沉默寡言,每次看到班主任都特意回避。有天晚上,張鳴松從背后叫住他:“司望同學(xué),你會打乒乓球嗎?” 十八歲少年滿臉茫然:“會一點(diǎn),怎么了?張老師?!?/br> “陪我打兩局吧?!?/br> 乒乓球房在男生宿舍樓里,十八年前曾是申明老師的寢室,在他死后不久才改造的。 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乒乓桌上覆蓋一層厚厚的灰,好久沒人來打過球了。 “你沒來過嗎?” 張鳴松挑選著球拍,司望平靜地掃視四周:“不,我來過?!?/br> “什么時候?” “上輩子?!?/br> “哈,你真會開玩笑啊!” 他說著就把球發(fā)了出來,司望熟練地回了一球,結(jié)果讓張鳴松把球打飛了。 “打得不錯??!” 兩人乒乒乓乓打了幾十分鐘,還是張鳴松率先支撐不住了,畢竟五十出頭了,滿頭大汗地坐在旁邊,大口喝著飲料。 高三男生也出了不少汗,脫去上衣,露出結(jié)實(shí)的肌rou。 “司望同學(xué),感謝上次的救命之恩?!?/br> “沒關(guān)系?!?/br> “張老師,你為什么不問我跟申檢察官是什么關(guān)系?” “天知道呢?” 雖然,張鳴松擺出無所謂的表情,其實(shí)心里很想知道原因。 “他是我爸爸從前的好朋友,我經(jīng)常去他家玩的,那晚是他女兒打電話給我,說他可能去你家了。” “既然如此,你應(yīng)該知道申明老師的事吧1995年,他在附近殺了學(xué)校的教導(dǎo)主任,隨后自己也被人殺了。” “是的,申檢察官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一直認(rèn)為是我殺了他的兒子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啊,警方早就調(diào)查過了,若我真是殺人犯,現(xiàn)在還會是你們的班主任嗎?” “確實(shí)是個誤會。” 張鳴松喘著粗氣,看著布滿蛛網(wǎng)的天花板說:“你知道嗎?就是這間乒乓球房,當(dāng)年是申明住過的房子,學(xué)生們說這個屋子里會鬧鬼,所以極少有人進(jìn)來打球?!?/br> “有人看到過申明老師的鬼魂嗎?” “也許吧!” 忽然,頭頂?shù)娜展鉄糸_始閃爍,一明一暗之間,加上窗外黑漆漆的走廊,似乎真有鬼魂來襲的氣氛。 “他來了?!睆堷Q松依然面不改色,拍了拍少年的胸脯說,“快穿上衣服回寢室吧?!?/br> 深秋時節(jié),天氣越來越冷,路邊梧桐片片凋零,枯葉穿過窗戶縫隙,落到教室黑板上。學(xué)生們拼命地復(fù)習(xí),不斷有人找上門來要求補(bǔ)課,幾乎都被張鳴松推辭了。如今,他是唯一敢于接近司望的老師,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變得頗為融洽。 司望的手機(jī)響起來,鈴聲竟是張雨生的《我是一棵秋天的樹》,張鳴松感慨地說:“我年輕的時 候好喜歡這首歌啊。” “聽說是我出生前就有的歌?!?/br> “但張雨生是在你出生后才死的?!眱蓚€人正好走過圖書館,張鳴松卻把面孔板下來說,“司望同學(xué),你最近的數(shù)學(xué)模擬考成績很差啊?!?/br> “哦,數(shù)學(xué)一直是我的弱項(xià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