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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朝第一妃在線閱讀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圈套

第二百六十四章 圈套

    梁白柔將一雙纖白嬌嫩的柔荑伸入銅盆之中,反復(fù)揉搓了許久。直到冰涼的手漸漸回了暖意。

    心下仍是膽顫不已。

    她至今都難以置信。薛海娘是如何這般準(zhǔn)確地算計(jì)到所有人的心思。她分明極少與后宮之人有所交集,除了薛巧玲外,她甚至對其余二人皆是知之甚少,卻神乎其神地算計(jì)到她們的想法、下一步走向。

    前去賞梅邨賞景乃是馬棗繡提出,據(jù)薛海娘所言,是她托養(yǎng)心殿一交好的宮女暗中向馬棗繡遞的消息。

    而賞梅邨嚼舌根的婢女亦是與她毫無干系。

    就連柳淑妃當(dāng)時(shí)會出聲調(diào)和……皆是在薛海娘算計(jì)之中。

    她甚至不曾在其中擔(dān)下任何一環(huán)。

    卻能夠清楚準(zhǔn)確地算計(jì)一環(huán)接著一環(huán)的走向。

    梁白柔由衷地認(rèn)知到,這么些年來,這位與她姐妹相稱的女子,心思是何等深沉。

    幸而……

    幸而她如今仍是與她站在同一條船上。

    如若不然,這將會是一個(gè)實(shí)力強(qiáng)勁的對手,更甚至于悄無聲息便能將自己毀滅。

    眸光明滅,美如清輝地眸子掠過一道暗芒。

    入了深冬的夜,寒風(fēng)刺骨,其中滋味非親身體會而不能言說。

    饒是素來討厭極了穿著累贅沉重的貂絨大氅在外頭忙活的薛海娘,如今亦是得老老實(shí)實(shí)披上,提著燈籠,行走在宮中的青石板道上。

    借著幽暗的燈光,薛海娘微微側(cè)頭,可見遠(yuǎn)處一宮殿宮燈如晝,那高高懸著的匾額上,有力的鐫刻著‘重華殿’三字。

    薛海娘唇際上揚(yáng),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卻抬步往相反方向走去。

    梨嬌堂,

    薛巧玲衣衫未褪,仍是穿著白日去賞梅邨賞景那一身,此時(shí)此刻,在內(nèi)殿本該安寢的她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慮地來回踱步。

    直到殿外一宮女疾步走入,向薛巧玲欠身施了一禮。

    “賢妃娘娘?!?/br>
    薛巧玲忙上前道“打探的如何了?”

    那宮女忙開口稟報(bào)道“打探過了,今日到過那賞梅邨干活的宮女與重華殿那位,以及薛海娘都沒有干系的,看來純屬巧合?!?/br>
    純屬巧合么……

    薛巧玲垂眸深思,指腹摩挲著下頜半晌,又問道“對了,本宮命你派人在重華殿附近蹲守,此事你辦的如何了?”

    宮女又道“娘娘吩咐的事兒奴婢自然是不敢懈怠。從娘娘您今早回宮之后,奴婢便吩咐太監(jiān)混在灑掃太監(jiān)當(dāng)中看著,方才一撥人前來回稟,說是戌時(shí)三刻見薛海娘從重華殿路過……”

    薛巧玲美眸微深,口吻中帶著質(zhì)疑,“只是路過?”

    宮女忙道“是的。奴婢吩咐過去蹲點(diǎn)的人是不會錯(cuò)的,他們說得很肯定,只是路過?!?/br>
    饒是得到了本該令她安心的答案,可薛巧玲仍是若有所思,惴惴不安,“當(dāng)真是巧合?”她沉吟半晌,又問道“那……關(guān)于流言,你調(diào)查得如何?”

    宮女聞言,忙露出一臉焦慮苦惱的模樣,低聲道“娘娘,這傳言怕是并非無稽之談,奴婢去養(yǎng)心殿打探了好一番?;噬想m從未召薛海娘侍寢,可事實(shí)上,薛海娘比起其他的御前女官更得圣心,聽聞,如今便連德安公公也會禮讓她三分。如此境況,若說皇上對薛海娘有,有意也無不可……”

    薛巧玲聞言如雷貫耳般,面露驚惶,她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跌坐在貴妃榻上。

    “不,絕對不可以讓她被皇上寵幸?!毖η闪峤跏撬缓鸪雎暎瑵撘庾R地,她很是忌憚薛海娘受封。

    在薛府時(shí),她便與自己處處爭,處處搶,父親祖母的寵愛,薛府小姐的光環(huán)。

    如今入了宮,她千方百計(jì)攀上皇帝,得了恩寵誕下皇嗣,就為了如今能高她一頭,揚(yáng)眉吐氣。

    良久,宮女見自家主子似乎瞧著情緒稍稍緩和了些,才小心翼翼問道“娘娘,您打算如何應(yīng)對?”

    薛巧玲半晌才回過神,聲線低沉到近乎是喃喃自語,“此事既是由謠言引起,那么最好的法子……”頓了頓,她黯淡無光的眸猶然亮起一道光一般,“后宮中有女官因謠言而損了清譽(yù),本宮豈能坐視不理。既是有人在背后捕風(fēng)捉影,本宮合該捉出這敗壞后宮風(fēng)氣之人?!?/br>
    謠言一止,即便是皇上真的有心弄假成真,也會因著皇家的面子而有所顧忌。

    次日辰時(shí),薛海娘如往常的時(shí)辰起身、梳洗、披上斗篷后便往茶水間而去,備上特制的點(diǎn)心以及南久禧素愛的茶水后,才去了御書房。

    南久禧下了早朝,也不知去哪位嬪妃處用了早膳,至今還未回來,那案牘上仍是擱著堆成山的奏本。

    薛海娘擱下茶水,又趕忙吩咐宮女去茶水間通知一聲,趕緊重制一份點(diǎn)心、重新烹煮一壺茶備著,以防南久禧歸來時(shí)可飲上一杯熱茶。

    約莫半個(gè)時(shí)辰后,薛海娘總算是見著那一抹明黃色身影,他信步走來,緊隨其后的德安忙接過他隨手解下的披風(fēng)。

    南久禧步入殿內(nèi),見著伺候在一旁的薛海娘,僅僅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往高高在上的太師椅上走去,一掀衣擺坐下。

    德安見此,捧著斗篷侍奉在側(cè)。

    南久禧并未如往常般一來便批閱案牘上的奏本,今日他一反常態(tài),竟是往山形筆架上取出一支細(xì)細(xì)地狼毫筆,德安忙上前為他磨墨。

    南久禧也未抬頭,只淡淡吩咐了一聲,“宣紙?!?/br>
    薛海娘一怔,垂首便見德安對她示意般的使了個(gè)眼色。

    薛海娘忙往平日擱置宣紙的位置取了一張潔白無瑕的宣紙出來,上前將奏本往邊兒移了移,再將宣紙鋪上。

    南久禧沾好了墨,提筆便往宣紙上作畫。

    薛海娘在邊上站著,下意識便往那宣紙瞅了一眼。

    南久禧畫的并非是應(yīng)景的冬日紅梅,亦非附和他帝王心境的綿綿山峰,而是一副春暖花開,旭日當(dāng)空的春景圖。

    “凜冬已至,暖春將至——”南久禧似是揚(yáng)唇淡淡一笑,那眼角微微上挑,邪肆而俊逸。

    “海娘,你覺著,朕筆下這一副畫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