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咳咳……”太子干咳了幾聲,“其實你自己也可以猜出來,這點也是我想的,并不確定?!?/br> 段衍之垂眼思索了一番,點了點頭,“我倒是猜到了一些,不知道對不對。我想喬老爺子當(dāng)年既然會出現(xiàn)在將軍府,肯定是與大將軍私交甚密。他武功高強,見到將軍府有事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必然會出手相助,但將軍府最后還是遭到了滅門,可見對方來勢兇猛程度。不過既然喬老爺子能活下來還離開了京城,必定是有緣由的?!?/br> 太子贊賞的看著他,“比如說什么緣由呢?” 段衍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比如說他救下了將軍府中的人,為了保住其性命,只好遠離京城?!?/br> “不錯,不錯。”太子笑著拍了拍手,“推理的合情合理,那么你認為喬老爺子救下的是何人呢?” “喬小扇?!?/br> 段衍之心中已經(jīng)將所有事情都串聯(lián)了起來,神情卻有些復(fù)雜。因為照這么說來,喬小扇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砍人也的確是為了報仇。簡而言之,她知道的要比段衍之知道的多的多。然而段衍之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瞞著她的那個人,卻不曾想他也被喬小扇瞞了不少。他心中有些波動,倒不是因為喬小扇瞞了他,那本在情理之中,無可厚非。他只是突然有些理解了喬小扇一直以來的隱忍。原來她所期待的平靜的生活,一切都為了兩個meimei考慮的初衷,都是有原因的。 “你猜的與我想的一樣?!碧釉谂越涌诘溃骸拔乙舱J定喬小扇是將軍府遺孤,倒并非有意瞞你,很多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曉。” 段衍之扯了扯嘴角,“難怪先前在街上你會那樣看著她,想必一早就盯上她了吧?” 太子笑了笑,“她機警的很,我的人都不敢離得太近,只是在喬家門口守著,見她出門朝市集而來就趕緊回來稟報與我,我這才有機會去看看她是何模樣?!?/br> 段衍之好奇的看著他,“莫非你還對她長什么樣子感興趣?” “自然?!碧有χ鴵u了搖頭,一副自嘲的模樣,“如若當(dāng)初沒有那樁慘案,將軍府也未曾遭到滅門,那么她現(xiàn)在該是大將軍的掌上明珠才是。” “這個自不必說,難道就因為這個你就想看看她長什么模樣?”段衍之?dāng)Q著眉,似有些糾結(jié)。 “當(dāng)然不是因為這個,還有其他原因?!碧幼叩剿埃衩氐囊恍?,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如若沒有當(dāng)年那件事,大將軍之女本該是當(dāng)今太子妃?!?/br> 段衍眼睛驀地睜大,詫異的看向太子,下一刻膝蓋一軟,人已跪倒在地。 “嗯?云雨,你這是做什么?”太子對他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 “敢、敢問太子,我朝律法規(guī)定強占他人之妻該做何論罪?” “???”太子退開一步,仔仔細細的將他看了一遍,“云雨,你這是唱的哪一出???這些你知道的怕是比我還要清楚,就不用我說了吧?!?/br> 段衍之抬袖抹了抹額頭,“那……如若下臣強占了上級的妻子呢?” 太子皺眉,“你到底在說些什么?誰是下臣?誰又是上級?” 段衍之抬眼怯怯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一拜到底,視死如歸般喊了一句:“太子恕罪,微臣已經(jīng)與喬小扇拜堂成親了?!?/br> “什么?你們……”太子目瞪口呆,他來這里不過短短月余,居然都將人家調(diào)查成自家娘子了? 太子暴躁了,這是什么混賬事? 將人交出來 暴躁歸暴躁,太子深知正事要緊,還是很快就穩(wěn)下了情緒,抬了一下手,叫段衍之起身?!跋氡剡@其中是有原因的,說說看吧?!?/br> 段衍之因為之前被尹子墨嘲笑的經(jīng)歷,并不太樂意說起自己被強搶的經(jīng)過,所以只是簡略的說了一下自己陰差陽錯到了喬家,后來在兩個meimei的撮合下才與喬小扇拜堂成親。 “如此說來,你倒不算是誤了正事,我還道你是風(fēng)流成性呢?!碧铀闪丝跉?,“事情已經(jīng)這樣,你與喬小扇自然也不能說斷就斷,起碼也要查清楚了事情原委再說?!?/br> 段衍之十分贊同的點頭,“太子英明?!?/br> “不過……”太子笑了一下,走上前親昵的按著他的肩頭,“我只希望你之后也不要耽誤了正事,你該明白我的意思?!?/br> 段衍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太子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你要時刻清楚自己的目的,可不要因情誤事。”太子溫和的笑著,“云雨,相信你不會讓本宮失望的,是不是?” 段衍之清楚這話中的分量,何況太子已經(jīng)這么明確的以身份相壓,他想說不恐怕不太可能。他退后一步,朝太子恭謹?shù)男辛艘欢Y,“微臣不敢?!?/br> 太子笑著點了點頭,“好,云雨,你自己也該明白,我這般要求,無非是為大局著想而已?!?/br> 段衍之沉默了一瞬,點頭稱是。 “那就先這樣吧,你先回去,仍舊依計行事便是?!?/br> 段衍之看了一眼太子始終帶著溫和笑意的面容,行禮告退。 守在門外的巴烏見他出來,趕忙迎了上來。段衍之?dāng)[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話。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棧往喬家而去,巴烏看出段衍之一路沉默無言,心中不免奇怪,“公子似乎有什么煩心事,怎么了?” 段衍之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長嘆了一口氣,“巴烏……” “在?!?/br> “公子我似乎已經(jīng)誤事了……” “???” 段衍之停下步子,抬頭望了望天,繼而又耷拉下了肩膀,一副頹然之態(tài),“我說你家公子似乎已經(jīng)辜負了太子所托,誤了大事了?!?/br> 巴烏仍舊莫名其妙,段衍之已經(jīng)舉步朝前走去。 回到喬家,段衍之沒有立即回房,也沒有去找喬小扇,反而去了客房找秦夢寒。秦夢寒正在房中收拾行囊,房門并未關(guān),段衍之剛到門邊便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表妹這是要走了?” 秦夢寒的動作頓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竊喜。她自剛才已經(jīng)重復(fù)這收拾的動作不下百遍,門也故意開著,總算是等到了他出現(xiàn)。 “表哥既然想我離開,那我便走吧,免的礙了你與表嫂的眼?!鼻貕艉目戳怂谎?,扭頭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什么?”段衍之驚訝的疾走幾步進入屋中,在秦夢寒身后站定。秦夢寒聽到他的反應(yīng),心中暗自得意,悄悄提了口氣,做出傷心的模樣轉(zhuǎn)過身去,沒想到對上的卻是段衍之一張興奮非常的臉。 “表妹,真是心有靈犀啊,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勸你離開,沒想到你自己倒先想通了,實在再好不過?!?/br> 秦夢寒錯愕的看著他,“表哥你……”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弄巧成拙亦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亦或是自作孽不可活? 段衍之對她露出這樣不合常理的表情絲毫不予理會,繼續(xù)笑瞇瞇的道:“表妹,你的決定是對的。天水鎮(zhèn)這般窮鄉(xiāng)僻壤之處,實在不適合你這樣的千金小姐逗留,這樣吧,你先準備準備,明日我便讓巴烏送你回京,有他在,你一定會早日安全回到京城,這樣姑母姑父也能早日安心?!?/br> 秦夢寒怔怔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段衍之朝她安撫的笑了笑,一副心疼meimei的好哥哥模樣,然后囑咐了幾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便出了房門。 他之所以要秦夢寒離開,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太子的到來。如今因為與喬小扇拜堂成親已經(jīng)讓太子心生不悅,若是再讓他知曉了與自己有婚約的表妹也來到了天水鎮(zhèn),恐怕情況會更加不妙。何況段衍之自己也不想將事情弄得復(fù)雜,這個表妹是個尷尬的存在,若是在這里出了什么事情,也許他會沒事,整個喬家卻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干系的。總之無論出于哪一方面考慮,秦夢寒都是應(yīng)該離開的。 可惜秦夢寒的本意只是為了要使使性子,從而讓他心生愧疚甚至憐惜,更甚至是退步。然而她不知道她這位表哥關(guān)鍵時刻裝傻充愣的本領(lǐng)也是一等一的。所以基本上她要回去這件事情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嵙恕?/br> 秦夢寒甩手丟下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坐到一邊的凳子上自顧自的生悶氣。這段日子她也算是受夠了,原先自己的未婚夫莫名其妙的娶了別人也就算了,還讓自己陷入現(xiàn)今這種難以自處的境地。做人如她這般,已經(jīng)丟臉丟到家了!她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提起擱在桌上的包袱,胡亂的打了個結(jié)就塞進懷里抱著出了門。 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地步,最起碼也要給自己留點臉面,此時走,說起來還是自己走的,明日由巴烏送,便是被生生趕走的,怎么著都是不一樣的。 秦夢寒正在氣頭上,腳下猶如生了風(fēng)一般,院子里也沒有人在,她直到出了喬家院門才停下步子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然后咬了咬牙,忍著差點掉下的淚水,轉(zhuǎn)身繼續(xù)朝前走去。反正她能一個人來到這里,自然也能一個人好好的離開。 她這一走,直到晚飯時間才被發(fā)現(xiàn)。彼時喬小刀萬分不耐的去敲她房間的門,請這位整日端著大小姐架子的表妹出來用晚膳。誰料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得到回應(yīng),干脆不高興的推門進去,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人去房空了。 段衍之和喬小扇得到消息都吃驚不已,房間里的東西都整整齊齊,顯然是她自己離開的。段衍之連忙叫巴烏出去尋找,但是秦夢寒走的時候還是下午,這會兒都幾個時辰過去了,若是有心要走,此時必定已出了天水鎮(zhèn)了。一番忙碌無果之后,段衍之只有寄希望于她能像來時那般好運,路上不要出什么岔子。 喬小扇原先還打算帶著喬小刀一起去找找,但是喬小刀十分不情愿,加之她自己又受了傷,段衍之等人都勸她不要外出,她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心中仍舊有些忐忑,畢竟是千金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誰也擔(dān)不起責(zé)任。 喬小扇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一直到后半夜才稍微瞇了會兒眼。天剛亮?xí)r,她突然被驚醒,一個翻身坐起身來,只聽到門外一陣輕響,似乎有什么東西敲在了門板上。她披衣下床,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門邊,聽了一會兒動靜,一把拉開了房門,卻發(fā)現(xiàn)外面剛剛泛出魚肚白,根本半個人影也無。 喬小扇皺了一下眉頭,剛要關(guān)門,眼神掃到門板上,驀地停了一下。一支飛鏢插著一封信件釘在門上。 她抬手取下信件,快速的打開掃了一眼,心中一緊,無奈的閉了閉眼,千擔(dān)心萬擔(dān)心,終究還是出了事。 信是距此五里之外大義山上的馬賊們寄來的,無非是秦夢寒此時在他們手中,要人便拿銀兩來換之內(nèi)的話。喬小扇捏著信件靠在門邊想了想,總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且不說大義山馬賊們因為近年來國富民安早就不再做刀口營生,那山上十幾個爺們兒誰不認識她喬小扇?再怎么也不可能會劫了她這兒的人來問她要錢,這不是相當(dāng)于黑吃黑么? 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緣由在里面。喬小扇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她回到房內(nèi)梳頭更衣,然后從自己的床底拖出一只落滿灰塵的木箱,從中取出了許久不用的長劍背在身后,給喬小刀留了個紙條便出了門。 一直到了鎮(zhèn)東的驛站,喬小扇租了一匹馬,快馬加鞭的朝大義山趕去。天色大亮,層云中陽光破出,一人一騎疾馳而去,塵土陣陣,只可見馬上之人孤傲冷峻的背影。 到達大義山山腳時,山中霧氣早已散去,日頭漸濃,寒氣被驅(qū)散了不少。喬小扇將馬拴在山腳,提起輕功快速朝山上而去。若不是因為傷勢還未痊愈,她的速度應(yīng)該更快,不過即使如此,到達山腰大義寨時也不過只用了片刻時間。 眼前是一片空曠的場地,場地盡頭便是由粗圓的木頭搭建而成的山寨大院,圍欄頭部都削的極尖,以作抵御。當(dāng)中是足可容納六七匹馬并排進入的大門,兩邊有高高的崗哨臺,兩個身著黑色短打勁裝的男子一邊一個立于臺上,看到喬小扇齊齊喝了一聲:“來者何人?” 喬小扇淡淡的抬眼掃了一眼二人,“喬小扇。” 她站在那里動也不動,背后的長劍卻尚未出鞘便似已散發(fā)出凜冽寒氣。雖是娉娉婷婷一女子,卻不輸于任何江湖豪杰的氣勢。兩個男子聽到她的名號愣了愣,待仔細看過她的模樣氣度,心知此人可能有些來頭,其中一個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院內(nèi)揮旗,告訴有人到訪。 不一會兒,當(dāng)中大門大開,一行人走了出來,為首之人是個年屆中旬的男子,方臉闊額,濃眉大眼,一臉絡(luò)腮胡子,一看便是豪爽之人。他帶著三四個人走到喬小扇十幾步開外站定,似有些尷尬般咳了一聲:“喬家老大,許久不見了?!?/br> 喬小扇一把從背后抽出長劍,于劍身低吟間冷冷的開口:“半柱香之內(nèi)將人交出來,不然你該知道會怎么樣?!?/br> 我們回去吧 大義山山下,一行人騎馬從遠處快速趕來,至山腳,眾人齊齊勒住馬頭,前面幾人散開,當(dāng)中一人打馬而出,抬頭朝山頂望了望,轉(zhuǎn)頭問身邊的人:“喬小扇便是來了此處?” 旁邊一人趕緊垂首回稟:“是,殿下。” “只她一人?” “是,世子并未相隨。” 太子想了想,點了一下頭,“那我們上去看看?!?/br> 身邊之人連忙攔住他,“殿下不可,萬一有危險,還是屬下們上去吧?!?/br> 太子掃了幾人一眼,壓低聲音道:“首先,不可再喚我殿下,以免隔墻有耳。其次,我叫你們盯著喬小扇便是為了弄清事情原委,到了這地步豈有不上去的道理?”他冷下了聲音,“莫非你們是覺得自己學(xué)藝不精,無法保護本宮……本公子?” “屬下不敢?!北娙诉B忙抱拳,一副惶恐之態(tài)。 “那就是了,不要耽誤時間,現(xiàn)在便上去,我倒要瞧瞧喬小扇來此到底有何目的。”太子翻身下馬,隨行的護衛(wèi)們自然不敢落后,紛紛跟著下馬,將馬匹拴好,護著他朝山頂而去。 一路往上,護衛(wèi)們四處掃視,走的很慢,以致于到了山腰大義寨前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太子遠遠地看到陽光下站著的那個背影,抬手叫眾人止步,全都隱于樹后,靜靜的盯著她的動靜。 喬小扇一手執(zhí)劍,劍尖抵地,劍身在陽光下泛出凜冽寒光,如同她孤傲的背影,讓人不敢接近半步。 “半柱香時間已經(jīng)過去,還不交人么?”喬小扇抬眼一掃,面前的幾人都不自覺的后退了半步。 過了一會兒,當(dāng)中的大漢四下看了一眼,湊近了幾步,不過走的很是小心翼翼,眼神一直盯著喬小扇手中的長劍。到了跟前,他攏著嘴小聲的道:“喬家老大,別說我故意找你麻煩,你是聰明人,該知道我這也是被逼無奈了?!?/br> 喬小扇看了一眼他身后緊張兮兮的跟隨者,將長劍收起,“是誰叫你這么做的?” 話音剛落,大門處突然傳來“?!钡囊宦曒p響,喬小扇抬眼看去,一人從寨門中緩緩走出,手中那柄金黃色的彎刀被陽光一照,簡直要晃花了眾人的眼睛。 “果然……”喬小扇輕轉(zhuǎn)手腕,原本已經(jīng)負在身后的長劍又提到了身前,對走過來的金刀客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是不死心?!?/br> “重責(zé)在身,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望喬姑娘見諒?!苯鸬犊偷难凵褫p蔑的掃過四周往后退避的山賊們,勾著嘴角笑了一下。他自詡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在此地除去喬小扇,屆時可以說是這些山賊們與之械斗時所致,青云派也無話可說。 喬小扇的眼神輕輕閃爍了幾下,暗自在心中權(quán)衡了一番,忽而丟了手中的長劍,“既然如此,看來我今日本該有此一劫,不如我束手就擒,閣下放了秦姑娘,讓她安然歸京如何?” 金刀客贊賞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是女中豪杰,當(dāng)初聽聞你砍過人在下還不相信,今日總算見識到了喬姑娘的氣度?!彼砗笳s著身子拼命往后退的山賊們揮了一下手,“去將人帶出來放了吧,我也好早日解決了這里的事情,回京復(fù)命。” 山賊們一致看向喬小扇,眼神里頗有些擔(dān)憂,但很快就移開了視線,轉(zhuǎn)身返回寨中放人去了。 金刀客一步步走近喬小扇,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前兩次失手已經(jīng)讓他顏面盡失,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完成任務(wù)。他仔細的盯著喬小扇,想要從這個瀕死之人的臉上找到一絲絲恐懼,卻發(fā)現(xiàn)她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眼看著他接近也沒有半分退卻。 金刀客手中彎刀揚起,心中卻對喬小扇起了一絲敬意。刀鋒即將落下之際,喬小扇突然道:“你告訴胡寬,即使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