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浮屠》第11章 過了愛做夢的年紀(jì)(上)
這一夜胡周沒休息好。 上半夜跑醫(yī)院,根本沒睡。 下半夜用意念搓螺旋丸炸血栓,睡得很不踏實。 凌晨時分又做了一場春夢,那景象別提有多害臊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胡周睡意剛濃,吳錢銀來電話了,激動得語無倫次。 胡周頭昏腦漲,聽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吳錢銀的父親有知覺了。雖然離恢復(fù)意識還比較遠(yuǎn)。但好歹看到了希望。 “胡周,我覺得你就是我們家的福星!”吳錢銀道。 “胡謅!”胡周道,“福祿壽三星,你拜的可一直是財神的山頭?!?/br> “財神救不了命?。∥椰F(xiàn)在只拜福星。”吳錢銀道。 胡周心說:不是福星,是救星。再說,財神雖然救不了命,但是可以續(xù)命??! 勞苦大眾總是被情緒蒙蔽理性,容易從這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 說了兩句祝福的話,胡周疲憊地掛了電話,正要翻個身繼續(xù)睡,卻聞到一縷溫潤的香味。 咦?這…… 他的臉頓時燙了起來。 不會吧…… 睜眼一看,一米八的大床,就躺了他一個。 床頭柜上,手機信號燈在閃。 還好還好…… 不對,不好! 大半夜的,把人家女孩子趕到哪里去了? 拿起手機,看到王樂穎發(fā)來的一條長消息: “你要的開房記錄,我已經(jīng)讓前臺打印好了。兩個雙床標(biāo)間,分別用了你和我的身份證。你朋友的事,我會盡快聯(lián)系一家愿意提供幫助的機構(gòu)。明天還要去工廠,我先睡了。晚安。” “這怎么回事?!” “朋友,坦率地說,我也不明白你的高深意圖?!毙“溃拔覀冞€是來回顧一下昨晚發(fā)生的事吧?” 胡周視野中出現(xiàn)了第一人稱視角。 第一個場景在酒店大堂,他聽到自己說:“兩個標(biāo)間,一間住一晚,另一間先定三晚。” 視野轉(zhuǎn)向身邊的王樂穎,姑娘是一臉的困惑,那表情好像在說:姓胡的,你整啥玩樣兒吶?! 然后場景轉(zhuǎn)到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房。 王樂穎說:“你奔波了一天,還是升個大床房吧,能休息得好一些?!?/br> 胡周是拒絕得義正言辭啊! “不必。這樣就可以了?!?/br> 可以個屁??!(╯‵□′)╯︵┻━┻ 胡周的心里在流血。 女孩遲疑道:“那……我回房去了,你也早點休息?!?/br> 胡周:“好?!?/br> 好個鬼??!(╯‵□′)╯︵┻━┻ “等等?!焙芡蝗坏溃?/br> 哎哎哎,有戲!#^_^# “能不能……幫我個忙?”胡周扭捏起來。 這還差不多嘛!(?v?v?) 姑娘的臉紅了,小手拽緊了衣角,輕輕點了點頭:“嗯?!?/br> “麻煩你幫我去前臺打印一下訂房記錄。要兩個標(biāo)間的。謝謝!” 我次……(╯‵□′)╯︵┻━┻ “好的,不氣?!惫媚镛D(zhuǎn)身走了,連門都沒關(guān)。 “hly bldy shit!”胡周大罵道,“不要再往下放了!我受夠了!” “可是還有一些沒播完呢!朋友?!毙“溃拔矣泻芏嗖焕斫獾牡胤?,你能否繼續(xù)看下去,為我指點迷津?” “小艾啊,我的艾大爺,請不要用我的痛苦來滿足你的求知欲好嗎?” “fair enugh.”小艾道,“yu are the bss.” 胡周匆匆撥了前臺電話,問了王樂穎的房號,然后撥號過去,沒人接電話。 跑過去按門鈴,沒人應(yīng)門。 打手機,不接。 發(fā)消息,不回。 再打手機,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 大半夜帶人家姑娘來自己家鄉(xiāng)投宿,分房住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打印憑據(jù)。 這是什么意思?劃清界限嗎?人家委屈都委屈死了。 “大概是沒電了?!焙馨参孔约旱?。 “不,朋友,她應(yīng)該是把你拉黑了?!毙“m正道,“雖然我現(xiàn)在不能黑入她的手機,但我昨晚看過她手機的電量,另外她帶了充電寶,一萬毫安的。” “哦,你好厲害……”胡周已經(jīng)滿頭黑線。 “過獎了。朋友,請你務(wù)必繼續(xù)觀看昨晚的視頻記錄,我真的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你一定要為我指點迷津?。 毙“?。 胡周翻著白眼倒在寂寞的大床上。 小艾提醒道:“朋友,你不想知道標(biāo)間是怎么變成大床房的嗎?” 哎?對??!這是怎么回事? 胡周正要問,視野右下角亮起了紅點。 久違的紅色圓點閃爍,久違的紅色圓點閃爍,久違的紅色圓點閃爍。 “星號!你這個大星號!”胡周罵道,“看看你對你的主角做了什么!” 背后傳來疲憊的聲音:“不要白費力氣了。你的臟話在我這兒只會變成一串星號。” 胡周:“我去年買了個表!我常年買個表!” 命運編輯者道:“你才手表,你全家都手表!” 胡周:“我哪來的全家?我爸都被你弄外層空間去了!現(xiàn)在你又把我媳婦氣走了。你不手表誰手表?” 命運編輯者愣了愣:“外層空間?我沒……” 然后含糊咕噥了幾句,嘆道:“老弟,哥哥我也是沒辦法。有些情節(jié)不好寫??!一寫書就藥丸?!?/br> 胡周道:“完就完!這樣窩囊的日子,過著有什么意思?你不覺得壓抑嗎?” “壓抑,太壓抑了!我都快抑郁了。”命運編輯者道,“無腦娛樂、迎合情緒的可以天馬行空,寫實硬核的只能戴著鐐銬跳舞,我們在起跑線上就輸了。” 不等胡周接話,命運編輯者惶恐道:“快!快批評我!” “啊?怎么批評?你哪兒錯了?”胡周問。 “這根本不是鐐銬不鐐銬的問題,是你自己文筆太差水平低,而且更新超慢太懶惰。點背不要怨社會!就這么說,say it!”命運編輯者道。 于是胡周磕磕絆絆照著說了。 命運編輯者居然被自己編的話激怒了,罵道:“文筆差怎么了?暢銷書的文筆都是好的嗎?根本不是文筆問題好吧!情緒!情緒為王!控制了讀者的情緒,就能掏空他們的錢包!掏空他們那些原本就干癟得不行的錢包!” 胡周被他嚇到了:“哦,雖然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但是感覺很正義的樣子?!?/br> “看看這些年輕人,那么天真、那么勤勞,以為能靠勤奮工作改變自己的命運??墒撬麄儾恢溃饲趭^,還要理解這個世界運行的規(guī)則?。 泵\編輯者道。 胡周:“s?” “s,有了一點生活經(jīng)驗的人,能夠拿起筆寫一點東西的人,哪怕只有一點點經(jīng)驗,只能寫一些粗淺的東西,也應(yīng)該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比自己年輕的后來人吧?怎么可以用自己的閱歷和心機去燒掉人家的時間、掏空人家的錢包呢?”命運編輯者道。 胡周:“嗯,是這個理?!?/br> “告訴我,這是不對的!快說!”命運編輯者從身后掐著胡周的脖子猛搖。 臥槽,人格分裂,真真神經(jīng)病?。?/br> 在這種人寫的書里擔(dān)綱主角,胡周深深感到自己前途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