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顧心眉?！蔽覀兊闹鹘切赜谐芍竦馈?/br>
    “到我房間里打內(nèi)線吧，我有她的號碼。”女孩羞怯道。

    我們的主角豪氣干云地謝絕了：“不必，她的聯(lián)系方式，我有?！?/br>
    女孩還能說什么呢？只能微微皺眉苦笑了。

    其實胡周也沒有現(xiàn)成的聯(lián)系方式，當時在艾弗瑞嘉，顧心眉連報自己的名字都很勉強，哪里給過他聯(lián)系方式？

    他是現(xiàn)在通過民用網(wǎng)絡(luò)把短灘國際會議中心的入住信息翻了一遍，才查到了顧心眉的房間電話號碼。

    撥通電話，胡周只說了一句“我是胡周，在你樓下”，顧心眉便立刻問他的行程安排。

    得知他至少要在此地過上一夜之后，顧心眉道：“明天早上早餐時聊，怎么樣？”

    如此爽快的答應(yīng)見面當然是好的，但是胡周覺得奇怪，為什么不是現(xiàn)在就見面？印象中這位大jiejie不是行事拖拉的人。

    猜到了胡周的想法，顧心眉解釋道：“今晚我有點事走不開。”

    咦？什么事？非要連夜做？

    我們單純的主角百思不得其解，好在他還沒蠢到開口去問顧心眉本人——他只蠢到去問王樂穎。

    和顧心眉約好見面的餐廳地點，胡周收了線，認真地思索了片刻，問：“有什么事要做一整晚？”

    王樂穎臉紅了紅，道：“也許她想早點休息。今天和那個紈绔子弟斗智斗勇，挺傷神的。”

    胡周想到顧心眉在艾弗瑞嘉深淵中幾進幾出的彪悍模樣，斷然道：“不會，她精力充沛得很。”

    王樂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你也知道？

    “她原本覺得不方便見面，說明這樣的面談對她來說不是小事。她又改變了主意，說明她對這次見面很重視。而她又不能馬上見面，說明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焙艽y道。

    看我們的主角這么磨蹭，就是王樂穎這樣溫和的女孩子也有些失去耐心了。

    她說道：“別猜啦！她答應(yīng)見面就好。至于她今晚忙什么，就算是見總統(tǒng)，也不用你cao心啦！走啦！走啦！”

    “走到哪兒去？”我們的主角傻傻地問。

    “你剛才幫了我一個天大的忙?？熳屛液煤弥x謝你！”

    我們的主角豪爽地謝絕了：“不用謝！這是我應(yīng)該……”

    沒說完，就被女孩拽著衣角拉走了——注意，是拽著衣角，沒有肢體接觸。

    兩人來到沙灘上，夜幕如此沉沉，即便是氙氣照明燈的燈光也變得昏暗，暗得有些曖了個昧。

    她們爬上望夫石，相隔五厘米，沒有肢體接觸，肩并肩坐著看海。

    海的另一邊朦朦朧朧看不清，正如他們不確定的未來。

    海浪滾滾而來。

    徹夜拍擊著沙灘，不眠不休。

    一次又一次，至死方休。

    ……

    ……

    同一個夜，同樣不眠不休的還有顧心眉。

    她蜷在榻上，抱著枕頭，正在用一個明顯經(jīng)過改裝的衛(wèi)星電話與一個嗓音低沉的男子通話。

    變聲器使她的聲線低沉得與對方不相伯仲。

    多重偽裝的網(wǎng)絡(luò)地址將她的位置信息定位到了遠在數(shù)千公里外的香海。

    “我聽國會的朋友說，他們要彈劾你。”她擔心地說。

    （彈劾，ipeahent，其實就是控告的另一種說法。在合眾國，如果大總統(tǒng)存在重大違法行為或嚴重不得人心，立法機關(guān)可以予以彈劾，以達到罷免總統(tǒng)的目的。）

    “是的。”男子平靜地答道。

    “我在下院能動員三分之一的眾議員。”顧心眉道。

    （在彈劾程序中，眾議院擔任起訴人的角色，而參議院充當彈劾法庭的角色，行使彈劾案的審判權(quán)。眾議院司法委員會表決通過彈劾總統(tǒng)條款，全體會議進行辯論并表決，如超過1/2的議員贊成彈劾，該議案即呈參議院。所以，如果顧心眉能爭取到三分之一眾議員的支持，那么就有很大把握能夠左右表決的結(jié)果。）

    “不。這件事很可能是一個大陰謀的一部分。你面對的很可能是大半個參議院。你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人。不要牽扯進來冒險。”

    （在參議院審理彈劾案的過程中，每個參議員都要就總統(tǒng)“有罪”或者“無罪”明確表態(tài)。如果有2/3以上的參議員就任何一項指控回答“有罪”，總統(tǒng)即被彈劾，由副總統(tǒng)接任總統(tǒng)，被彈劾者將終身不得擔任任何公職。如果犯有刑事罪行，在總統(tǒng)恢復普通平民身份后由普通法院進行審理。如果總統(tǒng)被認定為“無罪”，則可以繼續(xù)完成其任期。所以，如果大半個參議院都站在了對立面，那么說明總統(tǒng)已經(jīng)被自己所屬的黨派拋棄，基本可以收拾鋪蓋了。）

    “為了我們的理想，我已經(jīng)做好了付出一切的準備，總統(tǒng)先生。”顧心眉決然道。

    “為了對抗骯臟而獻祭高尚？沒有這個必要。照顧好自己，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br>
    “那你為什么要獻祭自己？你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嗎？”顧心眉的語氣不再平靜。

    “我已經(jīng)淪為骯臟者了，而且，身為第一個當選大總統(tǒng)的有色人種公民，我要做的事已經(jīng)完成了。我們不要再聯(lián)系了，希望與我們同在。take are（保重）。”

    男子蠻不講理地中斷了談話。

    顧心眉久久沒有放下手中的電話。

    夏末秋初的夜晚，南方的海灘依然暑意未消，東部的首府特區(qū)卻已滋生寒意。

    一場六月雪正在醞釀，凌冬將至。

    ……

    ……

    第二天一早，胡周在雙人標間中的單人床上獨自一個人醒來，并且旁邊的床上床單被褥平整，這表明昨晚房中只有他一人居住。

    他是被莊默的消息吵醒的——哦，提線者太狠了，直接投到視網(wǎng)膜上，想不看都不行。

    莊默說，大家已經(jīng)從新陽出發(fā)了，估計最多兩小時就能到。

    這很好。

    莊默還說，吳摰他們也出發(fā)了，他們剛好把畢業(yè)旅行安排在了短灘國際會議中心，剛好就安排在今天，剛好就把飯局安排在原先王樂穎訂下的餐廳。

    胡周看不懂了，這不合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