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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147節(jié)

第147節(jié)

    錦瑟和雍王妃說笑著進(jìn)了花廳,閑聊兩句,雍王妃見錦瑟扯東扯西,正摸不清她所來目的,便聞錦瑟道:“葉meimei還未議親吧?似meimei這樣的人品相貌可不能隨意許人,怎么也要在公侯之家做個(gè)正室,太后素來慈愛,meimei這回進(jìn)宮陪伴太后,她老人家高興了便是進(jìn)宮做娘娘也是使得的?!?/br>
    錦瑟這話試探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如今皇帝還躺在病床上,葉塘荷這樣的美人進(jìn)宮自然不是給皇帝看的,身在宮中的男人除了皇帝便只剩下完顏?zhàn)跐珊陀和?,葉塘荷自不會是為雍王進(jìn)宮,那便只能是沖完顏?zhàn)跐扇サ?,正何況如今錦瑟還大著肚子,太后給完顏?zhàn)跐芍敢粌蓚€(gè)側(cè)妃卻是說的過去的。

    鑒于此,雍王妃聽了錦瑟的話便知她是擔(dān)心這個(gè),故專門前來試探虛實(shí)的。葉塘荷確實(shí)是沖完顏?zhàn)跐蓙淼?,可卻并非是太后賜婚,因雍王妃知道太后賜婚完顏?zhàn)跐梢膊粫~塘荷,故為卸下錦瑟對葉塘荷的防備,雍王妃當(dāng)即笑著道:“我這meimei品貌都好,母親一直養(yǎng)在身邊,比我這正經(jīng)女兒還用心,自然是于人做正室的,她如今剛及笄,母親還想著再留她一兩年呢。”

    錦瑟聽罷便露出了高興和放松的神情來,連連點(diǎn)頭附和兩句便起身告辭,她這般雍王妃愈發(fā)不疑有他。

    待錦瑟走后,雍王妃才又帶著葉塘荷和烏桑施進(jìn)了書房,雍王見三人面色無異,卻依舊不甚放心詢問地盯向雍王妃,雍王妃一笑,道:“王爺放心,那武英王妃不過是恐meimei會被太后指給六皇弟特來打探虛實(shí)罷了?!?/br>
    雍王聞言點(diǎn)頭,這才又瞧向了烏桑施道:“烏姑娘,咱們這便開始吧?!?/br>
    雍王言罷,烏桑施卻挑眉,淡聲道:“王爺急什么,今日我累了,明天再說吧?!?/br>
    烏桑施竟是說完就走,見她如此雍王惱恨的蹙眉,鬧不明白怎就這片刻功夫她就情緒大變,見她就要出屋而去,便沉聲道:“還是現(xiàn)在就開始吧,免得夜長夢多,萬一被我那六皇弟察覺端倪此事便不宜再行了,到時(shí)候姑娘的父親可就莫怪本王不手下留情了?!?/br>
    烏桑施聞言捏了捏手心那枚冰冷的銀環(huán),那是她父親的耳環(huán),也是烏家第一位酋長傳下來的東西,代表著烏氏一族的榮耀,父親從來都不離身,曾言環(huán)在而人在。如今這東西怎么會落到了武英王妃的手中,這說明父親已經(jīng)被武英王的人掌控了,還是說明父親出了什么意外!那武英王妃約她今夜子時(shí)見面,不管怎樣她在確定父親情況之前是必定不能輕舉妄動的。

    雍王不提烏桪還好,提到烏桪,烏桑施心中的不滿便愈大,她垂下的眸中閃過一絲憎恨和不快,這才冷眸盯向雍王,道:“你懂什么!這蠱蟲飽嘗血液后要盡快將子蠱送進(jìn)武英王的體內(nèi),才能保證這情蠱產(chǎn)生最大的效果來。王爺有功夫,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將子蠱送進(jìn)武英王身體中吧?!?/br>
    烏桑施言罷轉(zhuǎn)身便出了屋子,雍王頭一次被人如此對待,氣得面色漲紅,雍王妃忙上前撫著他上下鼓動的胸膛,道:“那烏桑施就是一個(gè)蠻女,一點(diǎn)禮數(shù)都不懂,王爺和她置什么氣,等到事成之后這些通曉蠱毒之術(shù)的人還是都不要留著的好?!?/br>
    卻說錦瑟剛從承安宮回去太后便令左嬤嬤又傳喚于她,到了承安宮,不過又拘著她去抄寫經(jīng)書,除此之外倒沒為難于她。只是錦瑟如今大著肚子,縱然她坐在那里沒寫多少字,但因左嬤嬤親自看著她,拘著她不能起身走動,兩個(gè)時(shí)辰坐下來也累的腰酸背疼,腿漲人疲。

    更重要的是她總覺著太后這樣變著法地折騰她一定不光是為了叫她不好受,定然還有其它目的,可偏她思來想去就是想不明太后意欲何為。

    是日夜,子時(shí)剛過,位在清安宮不遠(yuǎn)的一處臨湖山石暗影中,錦瑟和完顏?zhàn)跐扇缭傅鹊搅饲皝砀凹s的烏桑施。她神情戒備地盯著錦瑟,開口便亟不可待地問道:“你從哪里得來的這枚銀環(huán)?我阿爹如今怎樣?”

    見她如是,錦瑟一嘆,面有不忍之色,道:“烏姑娘,你父親早在半年前就已經(jīng)病逝在了刑部天牢之中……我不知道三皇子和雍王他們是怎么和你說的,但是這是真的,我沒有理由欺騙于你?!?/br>
    烏桑施聞言面色大變,她瞪大了眼睛,顯然一時(shí)間難以接受這個(gè)事實(shí)。她和父親被完顏?zhàn)阼笛和┏?,為了救父她不得不和完顏?zhàn)阼堤撆c委蛇,并非沒有想過對完顏?zhàn)阼涤眯M,可完顏?zhàn)阼狄蛟陂h地時(shí)見識過蠱毒之術(shù),防備的甚嚴(yán),她想尋到下手的機(jī)會并不容易。而且尋常的蠱毒,她即便下給完顏?zhàn)阼狄彩菦]用,白家的人也能幫他解蠱。

    她手中唯一厲害的便是這母子情蠱,只是她對那完顏?zhàn)阼抵挥泻蓿瑳]有愛,此蠱她若用在自己和完顏?zhàn)阼瞪砩?,縱然能叫完顏?zhàn)阼低纯嘁簧?,可也要將自己搭進(jìn)去,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這樣做的。后來機(jī)緣巧合下,完顏?zhàn)阼抵懒怂写诵M,便提出了要她幫他謀害武英王,事成之后放她父親的交易來,她自然當(dāng)即便答應(yīng)了。

    他們閔人一向說什么便是什么,她全然沒有想到父親已經(jīng)死了,完顏?zhàn)阼抵皇窃谡E騙于她。今日見到這枚銀環(huán),烏桑施便有不好的預(yù)感,此刻聽聞錦瑟的話,又想著這半年來她多次向完顏?zhàn)阼狄笠姼敢幻?,卻皆被他以各種理由推辭拖延,登時(shí)心已涼了半截,有五分相信了錦瑟的話。

    她壓抑了半響情緒,這才瞇著眼盯向完顏?zhàn)跐珊湾\瑟,道:“我怎么能確定你們說的就是真話?倘使我阿爹已經(jīng)死了朝廷怎么會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傳出!”

    聽烏桑施這般說,錦瑟愈發(fā)肯定完顏?zhàn)阼岛陀和跏悄脼鯒D為餌來利用烏桑施為他們辦事的,她嘆了一聲未語。完顏?zhàn)跐杀爿p抬了下手,當(dāng)下他身后的太監(jiān)便上前一步,道:“烏姑娘,在下是刑部天牢的獄卒,令尊在天牢其間便是由在下看管的,半年前令尊便因水土不服不治身亡,他臨終將那銀環(huán)交給在下,還曾吩咐在下,倘使有一日能見到烏姑娘,便傳他一句話。他說‘阿蕪,要回閔地去,嫁給木顏,好好過日子,阿爹都同意了……’,烏姑娘放心,老酋長去的很平靜,沒受多少折磨?!豹z卒見烏桑施聞言淚水滾落,一臉悲慟不由又加了一句。

    且不說那阿蕪是她的乳名,大錦之人并不知曉,她和木顏哥的事情更是連閔人都不知曉的,烏桑施聽了獄卒這話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錦瑟的話。完顏?zhàn)跐珊湾\瑟靜靜侯她神情平靜下來,她抹了淚才重新盯向錦瑟二人,卻果決地將雍王和完顏?zhàn)阼档拇蛩阋灰患?xì)說了,又道:“我可以幫王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是王爺需要幫助我拿回父親的尸身,并送我父女回閔地去。另外,我知道一條密徑可直接行軍繞過溪尾山,直插南錦大軍后背,只要王爺肯出力幫我烏氏重掌控閔族酋長之權(quán),我便可將此秘密小道畫給王爺,我聽說朝廷的南征軍和南錦大軍在溪尾山已拉鋸了小半年,無奈不占地利,無法進(jìn)一步攻破敵軍防線,南征軍已水土不服兵勇生病者甚多,且大軍在外,每日軍備耗費(fèi)甚大,有我的幫助朝廷便可打破如今僵局,這個(gè)交易王爺不虧。”

    錦瑟只猜想到雍王要行巫蠱之術(shù),卻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子母情蠱這樣霸道可怕的東西,聞她說罷已是后怕地驚出了冷汗來,完顏?zhàn)跐砂矒岬匚站o了她的手,這才揚(yáng)眉,幾乎不曾猶豫便沉聲沖烏桑施道:“成交!”

    翌日,錦瑟剛起來便被左嬤嬤又請到了太后的正盛宮去,太后依舊沒叫她到跟前伺候,仍是令左嬤嬤瞧著她抄寫經(jīng)書,錦瑟不明太后用意,便按兵不動,假意受制,無奈地老老實(shí)實(shí)端坐著抄書,意在引蛇出洞。

    內(nèi)殿之中,太后依舊躺在床上,左嬤嬤令宮女看著錦瑟,前來回話道:“太后令武英王妃抄寫經(jīng)書為皇上祈福,武英王妃這下是沒法尋借口推脫了。宮中誰不知曉太后金貴之軀每日還不定親自抄寫佛經(jīng)為皇上祈福呢,倘使這個(gè)差事她都辦不好,自然要落個(gè)偷jian耍滑,不忠不孝的罵名。太后放心,武英王妃這兩日老實(shí)著呢,我瞧她昨日回宮時(shí)被宮女摻扶著,路都走不好,想必是累的不輕。”

    太后聞言唇角勾起陰冷的弧度來,道:“清安宮那邊可都安排好了?”

    左嬤嬤點(diǎn)頭,笑道:“太后放心便是。”

    太后這才舒了一口氣,舒展了神情,道:“你還是親自去看著她抄經(jīng)吧,那賤女鬼主意多,只怕小宮女壓制不住她?!?/br>
    左嬤嬤應(yīng)下,回到暖閣時(shí)卻見錦瑟依舊老老實(shí)實(shí)地端坐在書案后正伏案落筆,神情極為認(rèn)真。一日倏忽而過,到外頭天色漸暮,太后才召見錦瑟,錦瑟進(jìn)了殿,太后見她面上滿是疲累之色,心中舒坦,難得地贊道:“你這兩日辛苦了,相信有你這般為皇上抄經(jīng)祈福,龍?bào)w一定能轉(zhuǎn)好,哀家知道你有孕在身,可為人子女便該如此萬事以孝為先,尤其是身在皇室,更該規(guī)范自己的一舉一動,做萬民之表率?!?/br>
    “謝太后教導(dǎo),孫媳定不負(fù)太后所望,牢記于心。”錦瑟恭謹(jǐn)?shù)馗I怼?/br>
    太后滿意地點(diǎn)頭,道:“哀家知道你定累了,哀家也要就寢,這里便不必你再伺候了,你且回宮去吧,明日莫忘了過來就好。”

    錦瑟再次應(yīng)了,這才扶著白茹的手往殿外退去,豈料她剛出了殿,迎面一個(gè)端著鎏金盆往殿中走的宮女不知怎地腳下一滑,整個(gè)人哎喲一聲叫便直直向前栽倒,白茹忙護(hù)著錦瑟匆匆退后,牢牢擋在了錦瑟身前。

    那宮女摔倒在地,可手中盛滿水的鎏金盆卻直沖錦瑟二人翻倒而來,縱然有白茹擋著,錦瑟還是被那水兜頭澆了半個(gè)身子。

    錦瑟倘若在正盛宮出了事兒,太后也會有大麻煩,故錦瑟這些天前來正盛宮并不十分擔(dān)憂,可白茹卻一直提心吊膽的,方才她見宮女撲來,著實(shí)驚的不輕,此刻見宮女不過潑了她們一身熱水,并無它事,這才略放下心來,也顧不得自己頭臉滴水,忙戒備地盯著四周,又護(hù)著錦瑟檢查她可曾有恙。

    “作死的奴才,端個(gè)盥洗水竟也能沖撞了王妃,來人,還不快將這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左嬤嬤聽到動靜忙出來,見此情景大愕,接著才怒斥兩聲,當(dāng)下便有宮女上來將那跌坐在地上的宮女堵了嘴巴,拉了下去。

    “還不快扶王妃進(jìn)殿暖暖身子,再取干凈的衣物來,送熱水供王妃沐浴……”左嬤嬤連聲吩咐。

    錦瑟卻打斷她,道:“太后剛說要就寢,本妃留在這里還要打攪太后安歇,不過是身上灑了一點(diǎn)水罷了,此處離清安宮也沒多遠(yuǎn),轎中又有炭火,本妃回去再收拾也是一樣?!?/br>
    發(fā)生這樣的事,錦瑟自然不肯在正盛宮中久留沐浴的,左嬤嬤見她不愿留下倒也沒勉強(qiáng),令人速送錦瑟回宮。

    那一盆盥洗水不燙不涼,溫溫?zé)釤釢补嘣谏砩系箾]什么,可如今年關(guān)將近,正值數(shù)九寒冬,溫水迅速騰起熱氣來,遇冰冷的空氣,未幾便成了冰水,片刻那衣裳便似結(jié)了冰,寒意透骨,縱然錦瑟上了暖轎,便脫去了外頭濕衣,但回到清安宮也還是被凍得渾身發(fā)抖,雙唇烏青。

    完顏?zhàn)跐审@地褪了她的衣物將她擁進(jìn)厚厚的棉被中,又不停給她揉搓身體,她才好了許多,見沐浴的熱水一時(shí)未能燒好,月憐便急聲道:“只怕寒意已經(jīng)入體,要不王爺還先帶王妃去泡下溫泉,驅(qū)下寒意,溫泉也最能疏解疲累,王妃原就疲累,人一疲累就容易生病,免得王妃再得了傷寒。”

    完顏?zhàn)跐陕勓赃@才想起這清安宮中確實(shí)是有一處溫泉的,只是錦瑟有孕,因覺侵泡溫泉發(fā)不舒服,這才從未用過。他聽了月憐的話正欲裹了被子將錦瑟抱起來,錦瑟卻抓了他的手,沖月憐道:“你先下去。”

    月憐愣了愣,這才應(yīng)命退下,錦瑟方道:“太后整日折騰于我,伺候在太后身邊的宮女怎可能連端水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今日那宮女潑我一身水,我原本想著是太后又在變著法地難為我,可太后怎會是耍弄此等小手段的人?!?/br>
    完顏?zhàn)跐煞讲乓彩墙辜?,并不曾多想,此刻聽她如是說,目光便沉了沉,道:“你懷疑月憐是太后的人,太后故意要引你去溫泉沐???”

    錦瑟搖頭,道:“月憐是母后安排在我身邊的,這些天她一直伺候的很用心,相信若非可信之人母后是不會安排在我身邊的。倘若月憐真有問題我早便出事了,哪還用太后費(fèi)盡心思。也許月憐是當(dāng)真覺著我如今情形該去泡溫泉,剛才她才會提那樣的建議。畢竟溫泉驅(qū)寒,疏解疲累,人人都知,也許太后就是算準(zhǔn)了這點(diǎn)才做那種種安排呢。那溫泉是不是真有問題,咱們小心些總是沒錯的?!?/br>
    完顏?zhàn)跐陕勓砸衙靼琢隋\瑟的意思,他眸子瞇了瞇,這才又給錦瑟擁了擁被子,道:“你歇著,我去安排?!?/br>
    一盞茶后,雍王自乾坤宮回來,尚未進(jìn)承安宮便見一個(gè)身影鬼鬼祟祟地自承安宮偏門出來,一晃往清安宮的方向溜去,雍王見那身影分明就是烏桑施,不由一驚。方才他剛出乾坤宮,又恰遇兩件急事,將身邊跟著的兩個(gè)太監(jiān)都遣去辦差事了,這會子他孤身一人,眼見那人影轉(zhuǎn)瞬不見,只怕等他回承安宮再喚人來去追烏桑施早沒了蹤跡,雍王自視武藝過人,又念著宮廷之中當(dāng)不會有人敢謀害于他,便未及多想追了上去。

    豈料他剛追過甬道,便聽到一聲隱隱的鈴聲傳過,接著一個(gè)東西自一旁的花木中向他猛然襲來,他眸中銳光大作,忙出手成鉗本能地向那黑影襲去,一掌拍上那一團(tuán)黑影,將其擊飛了出去,借著月光見那竟是一條小青蛇,他一怔,但覺虎口處傳來一陣疼痛,凝眸去瞧就見手上赫然被留下了兩個(gè)被蛇咬過的血印,他還來不及心驚,接著便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他倒下前頭的花木間才有個(gè)身影繞了出來,正是烏桑施,她冷冷地瞧著地上躺倒的雍王,勾了勾唇幾步過來蹲下,自懷中摸出那根細(xì)竹管來,像那日一般放出了母蠱,不過搖了搖鈴,那只藍(lán)蝎便搖搖擺擺地自竹管中爬出撲在雍王虎口的傷口處吸起血來。

    接著它的身子已rou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待那顏色和子蠱一般,烏桑施才搖了搖鈴,母蠱似已飽腹,又慢慢爬回了竹管,那子蠱卻沿著雍王的右耳緩緩鉆了進(jìn)去。烏桑施冷冷地瞧了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雍王一眼,這才站起身來,道:“好了,你可以帶他走了?!?/br>
    她言罷,不知何時(shí)已默然站在身后靜侯的那人影才上前扛起了雍王,也不多言已健步如飛地往清安宮方向去了。

    ☆、二百六五章

    夜色微沉,霜華宮中七皇子的生母王婕妤尚未安寢,正端坐著梳妝臺前由著宮女給她卸妝,宮女散開長發(fā)用梳篦細(xì)細(xì)地給她通著長發(fā),贊道:“娘娘這一頭烏發(fā)真是漂亮,又順滑又濃密柔

    軟。今兒奴婢在御花園中瞧見了劉嬪娘娘,年紀(jì)輕輕都已經(jīng)早生華發(fā)了,還是娘娘您天生麗質(zhì),這頭發(fā)烏黑的都能映出亮光來呢。”

    劉嬪和王婕妤是同一年進(jìn)的宮,比王婕妤還小上兩歲,兩人自免不了爭過寵的,宮女說這話原是要討個(gè)好,王婕妤聞言卻只譏誚一笑,道:“再天生麗質(zhì),容顏不老又有何用,再用不了多

    久也都要榮升太妃,太嬪,不過是一生幽居這深宮,坐等韶華老去罷了。”

    皇上龍?bào)w有恙,這霜華宮已一年多未曾有過男人的身影了,宮女見王婕妤神色幽怨,不由勸道:“娘娘和那些沒生養(yǎng),或是生養(yǎng)公主的妃嬪可不一樣。新皇登基,她們只能在宮中等死,可

    娘娘不是還有七皇子殿下呢。殿下他侍母至孝,又和雍王殿下親近,如今雍王和殿下都得皇上寵愛,寄予厚望,等將來七殿下立了大功,封王輔政,殿下是一定會接了娘娘出宮奉養(yǎng)的。到時(shí)候

    娘娘才是有享不盡的福氣呢,宮里規(guī)矩大,奴婢說句冒犯的話,到時(shí)候娘娘比宮中太后還要福大自在呢?!?/br>
    王婕妤被宮女討好的話逗笑,正欲起身便有一個(gè)小太監(jiān)匆匆進(jìn)來稟道:“娘娘,七皇子殿下跟前的雙喜求見娘娘,如今就在殿外候著呢?!?/br>
    雙喜是七皇子身邊伺候的小太監(jiān),這大晚上的求見于她,必定是七皇子進(jìn)了宮。而且雙喜來尋她,一定是出了什么要事。

    王婕妤一驚,忙起身披了件衣裳,又令宮女去將雙喜帶進(jìn)來。

    須臾,王婕妤端坐在外殿的太師椅上,見雙喜面色不佳,眉眼間滿是急色可卻四處瞄著不肯說話,王婕妤擔(dān)心兒子,便忙揮手令殿中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都退了出去,只留貼身的大宮女鳴歌。

    雙喜這才忙道:“娘娘,方才征南軍傳來軍報(bào),說是那南錦皇帝因?yàn)榧齻麖?fù)發(fā)不治身亡了,如今圣體違和,太子殿下監(jiān)國,殿下和雍王等皇子輔政,太子得到軍報(bào)便令人速傳了殿下進(jìn)宮議

    政,殿下商議完朝事出來,本是要出宮的,可殿下今兒在府里和武義侯府的小公爺多喝了幾杯酒,出了議政殿不知怎的酒氣就上了頭,不想又撞上了個(gè)小宮女,那小宮女有幾分姿色……所以…

    …殿下就……就……”

    王婕妤聽到這里已經(jīng)猜想到出了什么事兒,宮里的女人哪里是皇子能隨便動的,見雙喜吞吞吐吐地,王婕妤便道:“如今殿下和那宮女呢?可弄清楚那宮女是哪個(gè)宮伺候的了?”

    雙喜這才忙道:“在清安宮附近,殿下完事兒后便醉死了,那宮女哭著喊著不依不饒地鬧,奴才……奴才沒了主意,這才言語暫且安撫了那宮女,趕緊來請娘娘過去,奴才一時(shí)糊涂,沒能

    規(guī)勸地住殿下,使得殿下酒后誤事,奴才知錯了,可是這事兒還得娘娘給殿下收拾殘局啊?!?/br>
    王婕妤聞言哪里還能呆地住,忙披了斗篷跟著雙喜出了霜華宮,因此事不便張揚(yáng),她也未叫宮人隨從跟著,便就只帶了鳴歌一人。誰知快到清安宮附近時(shí),鳴歌突然鬧起肚子來,王婕妤便

    只好叫她去方便,自己隨著雙喜繼續(xù)往前走。

    她跟著雙喜七拐八拐地便到了一處幽靜的園子,依稀瞧出正是清安宮和承安宮近旁的碧云池附近,她正想著七皇子議政后出宮并不走這個(gè)方向,怎會跑到這里來欲問雙喜兩句,雙喜便率先

    開口,道:“娘娘快,殿下和那宮女如今就在那邊溫泉的假山后藏著呢,這么冷的天,殿下醉死了也不知會不會著涼。”

    王婕妤聽了這話心下一急,忙又快行起來,好容易到了溫泉旁,她見四處無聲,半個(gè)人影都沒有,焦急四望不曾發(fā)現(xiàn)端倪,正欲回頭去問雙喜,不想背后被人猛然一推,她整個(gè)人噗通一聲

    便落進(jìn)了一旁冒著熱氣的泉池中。

    她嗆了兩口水,撲騰著爬出水面,渾身上下濕漉漉,見泉池附近早沒了雙喜的人影,她才驚覺出了事兒。

    她正欲往池岸上爬,哪想半個(gè)身子掛著岸上就要爬出時(shí),卻突然從身后冒出一雙鐵臂來,箍住她的纖腰便將她整個(gè)人又拽回了池水中。

    那力道,那臂膀堅(jiān)硬的弧線,還有身后粗重的喘息聲,寬厚guntang的胸膛,分明是個(gè)男人。王婕妤面露驚恐之色,本能欲喊可聲音沒發(fā)出又被她生生遏制在喉間。倘使這會子來了人,她照樣

    清白盡損,也跟著完蛋。

    她勉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那腰肢上男人的手已猴急地四處亂扯亂拽,瞬間撕裂扯落了她大半衣物,男人的吻急切而熱烈地落在了她光luo的身上。王婕妤掙扎著回頭,氤氳的水汽間她瞧見了一張

    怎么也沒料想到的臉,竟然是雍王!

    七皇子和雍王自幼親近,七皇子又迎娶了安遠(yuǎn)侯左氏的嫡女左麗欣,如今雍王和七皇子可是一條船上的,在宮中她也是容妃的臂膀,故而王婕妤見竟是雍王在作祟,如今還企圖對自己這個(gè)

    母妃做下此等畜生不如的事情,她腦子便一片空白,實(shí)在想不明白雍王為什么要這么做。

    而不容她想,雍王已埋頭親住了她的嘴,她這才猛然掙扎起來,怒罵著道:“你瘋了嗎,混賬東西,瞧清楚我是誰!”

    她喊著恨得一巴掌拍向雍王,雍王卻一把抓了她的手腕,見她往池邊兒一推,逼地她無處可退,背死死抵在白玉石的池子上,一手扯落了她身上僅剩的衣物,口中胡亂喊著美人便埋下了頭

    。

    王婕妤見雍王面色潮紅,神情猙獰,雙眼也有血色,整個(gè)人都似瘋魔了一般,一驚之下便覺出不對來,雍王這分明就不認(rèn)識她是誰,是被迷了心志。

    她大驚,正因這個(gè)發(fā)現(xiàn)而驚惶難安,隨著雍王的親熱,她的身體卻也不可抑制地燥熱了起來,腦子也越來越糊涂,只剩下身體里的一把火在瘋狂地燃燒著,不知不覺中她竟再不愿推開雍王

    ,反而改之用自己一雙粉白的蓮臂狠狠攀住了雍王的肩背,也瘋狂地迎合起他來。

    這邊兩個(gè)身影難舍難分地糾纏在一起,瘋狂地像是要一遍遍榨干對方一般,而不遠(yuǎn)處的山石后,完顏?zhàn)跐烧嫔F青地抱著因憤恨而身子微微顫抖的錦瑟,靜靜地瞧著池水中瘋狂廝纏著的

    那對身影。

    錦瑟此刻早已泡過熱水,驅(qū)散了一身寒意,身上裹著厚厚的毛料斗篷,周身都暖和舒暢,可眸中卻一片冰冷,幽涼的若冰潭,她心里更是寒澈透骨。

    這溫泉水果真如她所料想是有大問題的,瞧雍王和王婕妤這模樣,多半水中是有催情藥物的。不然雍王被扔進(jìn)去不足一盞茶時(shí)候不會醒來就心性全失了,倘使他還有半點(diǎn)理智也不會這樣對

    待王婕妤,更何況如今王婕妤也瞬間迷失了自己。

    倘使方才她真一時(shí)大意,任完顏?zhàn)跐杀е齺砼葸@溫泉,此刻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她如今有孕六月余,腹中又是雙生子,正是該小心再小心之時(shí),若是侵泡了這溫泉,這般沒理智地行房事,只怕孩子早已不保。此刻錦瑟全明白了,太后每日變著法地折騰她,不過都是為

    了令她渾身酸軟疲乏,又令宮女潑她水,令她渾身濕透,就是要誘完顏?zhàn)跐蓭齺砼葸@早被動了手腳的溫泉,讓他們失去理智,親手殺死自己的一雙孩子!

    太后這是要他們有苦難言,要他們?nèi)找蛊穱L悔恨的滋味,忍受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痛苦。若因此而失去了一雙成型的孩兒,想必她和完顏?zhàn)跐梢矔惠呑佣急池?fù)陰影,他們以后還如何能夠

    平靜地對待彼此,夫妻之間說不得便會相互折磨,再難得安寧。

    太后,真真是好毒辣的心思!

    完顏?zhàn)跐陕犃隋\瑟的懷疑,卻也并不知這溫泉是否真有問題,但他卻做下了一些安排。一是制造了些事端引開了雍王身邊的太監(jiān),又吩咐烏桑施去引誘雍王,順利弄暈雍王丟在了溫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