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戰(zhàn)場上殘留的血漬還沒清洗掉,整個西太國上空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和硝煙味,天空河流俱是一片血紅,此番情形,仿如人間地獄。 封夜殺了數(shù)萬人,耶律啟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男人們俱是一面興奮,她也高興,但看著那滿地慘景,卻是高興不起來。 所以那慶功宴她決定推遲,她此刻的心情是斷斷高興不起來的。 一陣墨香襲來,便見一雙手圈著她的腰,輕柔的將她拉進懷內(nèi),溫柔深情:“柔兒,戰(zhàn)爭本是如此,勝利了,你應該高興?!?/br> 第二百四十二章 放心不下 凌語柔淡淡一笑:“嗯,是應該開心,但我開心不起來?!彼懒四敲炊嗳?,到處都是血腥味,讓她如何能感受得到戰(zhàn)爭勝利的快樂? 世界上本就不應該有戰(zhàn)爭,有戰(zhàn)爭的地方就有死亡,她不想看到死亡。 環(huán)圈著她的手轉(zhuǎn)而握著了她的肩,南宮墨云扳回她的身子:“不想看那便不要看了,慶功宴是要開的,這場仗我方軍士死傷十萬余人,若是不開慶功酒,若是不祭奠他們,那便對不起他們保家為國的在天之靈?!?/br> 凌語柔心里一震,想像著邊境卡口那處西太軍的奮戰(zhàn)抵抗,二十萬大軍對著強兵六十萬,那是何等的英勇,這十萬英魂,都是國之忠烈! 心情激動亢奮,凌語柔身體因激動而顫顫發(fā)抖,點了點頭:“嗯,是要祭奠他們!這十萬英魂,應是會去天國吧?!?/br> 南宮墨云眸里微微一顫,淡淡道:“嗯,會去的。”只怕是殺戮太多,墜于阿鼻地獄。他死后,也會去阿鼻地獄吧,只是他不舍得柔兒,若是不能輪回,他又如何守護柔兒永生永世? 他真的好怕,若然這輩子可以長生不老,那便可以與柔兒永世共纏綿。 長生不老…… 凌語柔深深吸了一口氣:“祭師還在嗎?” 南宮墨云點了點頭。 “那便讓祭師主持,現(xiàn)下就開祭奠儀式,早早超度那些英魂到天府之國?!?/br> 南宮墨云撥開她額上垂落的一縷發(fā)絲,經(jīng)過這場戰(zhàn)役,她成熟了不少,隱隱透出鳳臨天下之勢,他滿心歡喜,柔兒長大了,能獨當一面,若是她開口,就算是整個天下,他也會送與給她。 “好!” ————————————————————————————————————— 馬車在疾馳著,南宮墨云斜倚在橫塌上,發(fā)絲披散,絕美的面容上透出絲絲倦意,嘴唇微微泛白,修長的手指按在胸口上,俊眉微皺,不時輕輕的咳著,讓人看著十分揪心。 凌語柔坐在他旁邊,握著他的手,緩緩把內(nèi)力輸進去,卻是輸了許久,他的手還是冰冰涼涼的,她心很是揪痛。 南宮墨云輕咳了幾聲,嘆了口氣道:“柔兒,為夫沒什么事的……不要擔心……咳!” “你整天叫我不要擔心,但我又不知道你為何這樣,以前都是輸了真氣就會好起來的,今天手卻是一冰冷,到底怎么回事?”凌語柔慍怒道。 南宮墨云淺淺一笑:“小傻瓜,為夫這幾天沒休息好啊,累了當然是這樣。” 凌語柔微微皺眉,是沒休息好嗎? 念及此,凌語柔把了把脈,氣脈疲弱的,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西太國與太淵國開戰(zhàn)的這段時間,為夫也沒好好休息過,累過頭了一時之間又睡不著,所以身體便成這樣子了?!迸滤恍潘频模蠈m墨云又詳細的解釋著。 凌語柔一抿嘴道:“好,既然休息不好,那就好好睡一覺!” 南宮墨云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現(xiàn)在不能睡?!?/br> “什么?!”凌語柔雙眸一瞪:“南宮墨云,你想自殺不?” 南宮墨云有點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為夫舍不得柔兒,不想自殺?!?/br> “……那你還不睡覺!” “這條小道兇險不已,為夫擔心,睡不著覺……咳咳!”南宮墨云話未說完便輕咳起來,這次咳的時間甚多,最后要喝了水才止著。 “你看,都成這樣子了,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绷枵Z柔心痛得直掉淚,他怎么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南宮墨云微微一握她的手,遂又輕拍道:“為夫在寒月殿里被關了十年,那十條玄鐵大鎖穿透為夫身體,還不是撐過來了,這些只是小事,不必擔心。” 凌語柔一窒道:“那是我沒看到,我不在場,現(xiàn)在就不行!” “這條小道一直被幽暗勢力占據(jù)著,混亂不堪,從這小路雖說可以直接到達太淵國,但對于這小路近段時間的情形,為夫未有把握,放不下心來?!?/br> “有封夜和劉仙他們在旁,相公你還不放心嗎?” 南宮墨云眸里掠過一抹閃爍:“封夜和劉仙的能力我自是相信的,只是此路情況未明……” “好了,不用說了,就算幾十萬大軍還奈我們不何呢,這小路算什么啊!”她終于知道了,南宮墨云是個控制狂,事情不在他掌握手中,他就滿心顧慮的。 南宮墨云雙眸雖是潰散,卻甚是豎執(zhí):“不行,是我讓你到此的,你未安全之前,為夫是絕不會睡!” 凌語柔挑了挑眉,心里甚是好笑,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還能在她面前說不行嗎? 所以,凌語柔嘴里微微上揚,俯近他,柔聲道:“相公,你要乖乖聽話,現(xiàn)在由柔兒來保護你。” 南宮墨云一凜,疑惑著她要做什么,卻見她玉手一伸,未等他反應過來,睡xue已然被她點了個正中。 “柔兒……!”他暗怒! “只是睡覺而已,哪來這么多理由的,最多真有危險時,我叫醒你如何?”凌語柔一臉狡猾道。 太淵國損失六十萬精兵強將,若是此時進入太淵國境內(nèi)與蕭佑城談判,是最好時機,再加之西太國大勝,殘局未收拾好,太淵國是斷斷想不到西太國會有所行動,這時最好良機,此時潛入的話,可以殺蕭佑城個措手不及 “……”南宮墨云意識漸漸迷糊,卻是硬撐著,這個時候他怎么能睡去,這個地方……可是猛獸眾多…… 看著他軟軟的,倒了下去又撐起來,搖著頭,硬是不讓自己睡去,看著看著,凌語柔心里癢癢的,好像那剛出生的小狗狗,軟軟的睡在床上又醒過來,然后晃頭晃腦的。 好可愛??! “柔兒……”南宮墨云輕輕呢喃著。 “汪……嗚……”好可愛的小狗叫聲!凌語柔直直把南宮墨云想像成了小狗狗,或者小貓貓。 “注意……注意窗外……”南宮墨云拼著最后一絲意識說道。 凌語柔一緊,看向了窗外,便見黑暗處幽光點點,叫聲連連,那些幽光不知是什么動物的眼睛,看著成千上萬的! 是野獸!凌語柔眼眸一瞇,空氣中彌漫著腥臭之氣,這些野獸自生自長,最是兇殘! 見著南宮墨云撐起身體,凌語柔一把按著他:“乖乖給我睡覺去!” “不……!”南宮墨云咬著牙道。見凌語柔又要伸手過來點他的睡xue,艱難道:“不要點……再點的話……我會醒不來……” 凌語柔一凜,收回了手,索性一把將他摟入懷內(nèi),直到此時南宮墨云都還沒睡去,可想而知意志力有多恐怖。 “相公乖,快些睡……”凌語柔輕撫他的烏絲低哄道。 “不要哄……為夫……不睡!”南宮墨云喘著氣道,大汗淋漓。睡xue制約不到一刻鐘時間,只要他撐過這一刻鐘便可。 凌語柔臉上條條黑線劃落,抿了抿嘴道:“那你告訴我,外面的是什么野獸?” “食……尸……鬼……”南宮墨云輕輕抬起手,握著凌語柔的一縷秀發(fā),放在鼻間輕輕嗅著。 食尸鬼!凌語柔心里打了一個哆嗦,這名字好恐怖。 “那是野獸還是鬼?” “咳……野獸……”手緩緩放下,南宮墨云一陣頭暈眼花。 “撐不住就快睡吧。”凌語柔算是服了,都到這份上了。 “不,柔兒……有危險……” “你不睡覺的話,我更有危險!”凌語柔忍不住大吼道。 也許是凌語柔的聲音太大,外面野獸的叫喊聲更大,凄冽不已。 南宮墨云身體一震,嘆了一口氣,雙眸慢慢閉上。 沒多久,便聽得他均勻的呼吸聲自懷里響起,凌語柔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他終于老實了。 “阿玉,駕好車,保護好陛下!”抽出手臂里的匕首,凌語柔低聲說了句。 “遵命!” 得到阿玉的應允,凌語柔放下心來,把長袖一挽,敏捷的身形自窗外掠出,站在了馬車上。 與她一道的,便是封夜和劉仙,三人看了一眼,皆是淡淡一個笑。 便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四周都是幽火哀號,這時便見水晶馬車光亮一開,面前情況讓三人雙眸一緊。 便見數(shù)不清的猙獰野獸正圍在四周,雙眸幽火綠光,急急的往馬車沖來,這情形,就像是生化危機般,黑暗中,他們被喪尸重重包圍著! 不過這不是喪尸,被咬了不會變鬼,凌語柔雙眸深處微微泛紅,帶出嗜殺之色,她這輩子,見著野獸就無比興奮! “阿玉,若是開了護罩,能撐多久?”凌語柔問道。 “這種程度的攻擊可以忽略?!卑⒂竦幕亓艘痪?,低調(diào)的囂張。 凌語柔一笑,手里匕手寒光一閃道:“封大哥,劉老板,動手了!” 話畢,便見身形一閃,凌語柔率先沖了出去,敏捷的身形如閃電般,直直的對上食尸鬼,手起刀落! 這些怪物想玩襲擊她?想玩圍攻?斤兩還差得遠呢!還打擾她親親相公睡覺,看她不給點顏色它們瞧瞧! 一時之間,漫山遍野響起更是慘烈的叫聲,一道身形翻飛在野獸之間,所到之處,血rou橫飛!便見凌語柔一臉嗜血之色,她,才是真正最恐怖的野獸! 第二百四十三章 纏人功夫 當?shù)谝豢|陽光照進來,投射到他臉上時,南宮墨云輕喃了一聲,意識恢復的他猛然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一下子清醒過來,輕喚了一聲:“柔兒!柔兒!” “嗯?”凌語柔坐在一旁,擦拭著刀里的血漬,那些食尸鬼沒完沒了的,足足殺了一夜才把它們?nèi)珨?shù)干掉,至于殺了多少,她倒真的記不清楚了。 “柔兒……”見著她走過來,南宮墨云艱難的撐起自己身體,昨晚的余韻還沒消去,他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凌語柔昨晚那一指點的力度有點大,按理說……他不應該這么早醒來。 “相公?!绷枵Z柔扶著了他,擦去他額上海冷汗,心痛道:“怎么不多睡一會,天還早著呢?!?/br> 南宮墨云搖了搖頭:“睡不著,”看了一眼窗外,便見晨光初現(xiàn),很是寂靜的清晨:“那些東西呢?” 凌語柔笑了笑道:“沒了?!?/br> “沒了?” “嗯,全都殺了,”凌語柔邪邪一笑道:“來多少殺多少?!?/br> 南宮墨云心里微微一揪,笑著搖頭道:“跟著為夫,柔兒可是變了?!?/br> 凌語柔眨了眨眼睛,捧起他的臉:“你不喜歡?”不喜歡她這么暴力嗎?沒辦法,她是被逼的! “當然……”南宮墨云輕喃了一句,瞄見她眸里的黯淡,隨之往前一探,親上了她的臉頰:“當然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