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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邈第十二次折完紙飛機(jī)時,總務(wù)小姐推門進(jìn)來了。 “王……王總?”對方嚇了一跳。 王邈笑瞇瞇的,心情讓人不辨喜怒:“這么早?” 會議室的鑰匙有兩把,一把在總務(wù)小姐手里,另一把在王邈自己這兒??倓?wù)小姐定了定神,也就開始像往常一般準(zhǔn)備開會的文件。 這頭正忙著呢,王邈忽然靜靜地問了一句:“丁秘書平常什么時候來?” “丁秘書來得挺晚的,王總,您找他有事?” 王邈笑了笑,沒有答話。 九點半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推門進(jìn)來。原先三兩說笑的項目經(jīng)理一進(jìn)門,見到坐在上頭的王邈,都變臉噤了聲,王邈不以為意:“你們這是怎么了,就不興我勤快一天?。俊?/br> 一個項目經(jīng)理說:“王總,您今天要親自來坐鎮(zhèn),怎么不早說?。俊蓖蹂汶m然名義上掌管著這項生意,但一年里差不多有八個月都在天南地北地胡混,一般的會議都由丁大成負(fù)責(zé)傳話。 偏偏這一天丁大成是最后一個進(jìn)入會場的,他像往常一樣進(jìn)門后才發(fā)現(xiàn)會場異樣地寂靜。抬頭看去,王邈手插在褲袋里,整個人懶懶的仰躺在轉(zhuǎn)椅上,輕輕笑了一聲:“丁秘書,你的排場很大嘛?!币贿呎f,他順便就將那只紙飛機(jī)“呼”的一聲投向他。 紙飛機(jī)落在了丁大成的懷里,丁大成臉色白了一下,雖然不知是觸了他的什么霉頭,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站定了,才鎮(zhèn)定地喊他:“王總。” 一散會他就立即跟著王邈進(jìn)了他的私人辦公室。 王邈的辦公室在頂層,一整成都被開拓成了私人的臥室,泳池、健身房、花室等應(yīng)有盡有。指紋驗證后,丁大成很快地跟了進(jìn)去。王邈沒搭理他,就仿佛這個人是透明的。 丁大成面色尷尬地站在他的身后。 他背對著他,手指搭在一排書架上,沿著書脊一本本飛快地跳過,最后停在一本最厚的硬殼典籍上,抽開一看,竟然是一本《圍棋綜述》。 丁大成這才遲疑開口:“王總——”王邈轉(zhuǎn)過頭,朝他笑了一下,拿著書走近,敲打著他的肩膀:“丁大成——你開著我的車去騙小姑娘?” 丁大成茫然片刻,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臉“唰”地一下白了。 “她常給你洗車,有時我開著車去,多聊了幾句?!?/br> 王邈往后推了幾步,懶懶地靠在書架上。 手里的厚殼書狠狠地砸去,丁大成偏開頭,堪堪躲過。王邈隨手抓起一本,又砸了過去。 這次丁大成沒有再躲。 王邈看著他額頭上流下的一絲血跡,這才覺得略有解氣。 丁大成抹掉額上的血,攤開掌心看了一眼,又慢慢合攏五指,艱澀出聲:“王總,別為難她。”頓了頓,“她就是一個不明白事的小孩兒?!?/br> “這事兒你說了算嗎?”王邈笑了一聲,“看上我的車,又圖你的人,天底下哪有白撿的便宜?” 丁大成沒有再多說什么,低著頭:“是。” 又過了幾天,丁大成開著王邈的那輛瑪莎拉蒂去了一次4S店。 天氣很熱,宋愛兒穿著短吊帶和熱褲,被一件大大的工作服松松罩著,襯得整個人玲瓏可愛。二十四歲的女孩子,巴掌大的臉,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就像一個鄰家小meimei。 宋愛兒迎上來,靠著車門:“丁先生,我的短信你看到啦?” 丁大成聽后沒有作聲。 宋愛兒又問:“我打你電話怎么總不接?” 丁大成看著她甜美的笑容,眼神很專注,看了一會兒才問:“今晚有時間嗎?” 宋愛兒的眼神呆了一下,大概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與自己交上了朋友。一怔過后,她立即說:“好。” “有個朋友的派對,你請個假早點下班吧,我?guī)闾魩准路??!?/br> 沒注意到丁大成異常的沉默,宋愛兒挺開心地去找店長簽了字。丁大成把車開遠(yuǎn)了一些,停在拐彎口,點了一支煙,慢慢地吸著。 宋愛兒走近,彎下身,輕快地敲了敲車窗。 丁大成降下車窗,看著她笑得像月牙兒一樣彎彎的眼睛,總覺得喉嚨像被什么堵?。骸翱焐宪嚢??!彼麕チ藥准页Hサ钠炫灥?。王邈之前女人不少,很多事都由他負(fù)責(zé)善后,因此cao辦起來十分利索。宋愛兒之前陪杜可來逛過幾次,每次只有在一旁看的份。這回丁大成就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一件件地?fù)Q裙子,頭頂?shù)乃艟酃鈴?qiáng)烈,照得人頭暈?zāi)垦!?/br> 宋愛兒覺得自己就像在一個不真實的夢境里。她挑了很久,最后才選中一件淺紫色的小裙子,粉藍(lán)絲巾,因為皮膚白,她穿上自有一種風(fēng)情。 丁大成只見過她穿著工作服的樣子,像個小meimei。直到這時才意識到,宋愛兒也是一個女人了,一個會讓男人看著怦然心動的女人。 他站起身:“我們走吧?!?/br> 開派對的地方是王邈的私人別墅,離市中心很遠(yuǎn)。 宋愛兒坐在副駕上,一路輕快地哼著歌。丁大成斜瞥了她一眼:“一個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就不怕我把你給拐走了?” 她在4S店觀察了很久,才挑中丁大成這條大魚。他人好、謙謹(jǐn),也沒有一般開小跑的那些人的壞毛病。宋愛兒記得頭一次認(rèn)識他,就是因為她被一群醉駕的人在店里欺負(fù)了,那些醉醺醺的車主圍著她,笑著鬧著,一口口的酒氣撲在她的臉上。店長不吱聲,同事也沒人敢撩火,還是當(dāng)時坐在一旁的丁大成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