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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死敵她絕代千嬌在線閱讀 - 第85節(jié)

第85節(jié)

    陽錦繡將人邀請來府中賞梅的那一刻時,便已將此人印上她名,甚至對林拂衣抱有著極大敵意。

    就像是女人對女人,更甚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對那老爺養(yǎng)在外頭的妾室。

    “城主府雖好,可并非是時某人的家,何況若是離家太久,種在院中的草藥難免會枯萎而亡?!?/br>
    半垂著眼眸的時葑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被對方緊攥中的手,臉上雖在笑,可這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半分。

    “若是雪客想,自然也可以將城主府當成是你自己家的,還有我哥哥肯定也會同意的。”言外之意,是要她入贅了。

    “還望郡主慎言,何況在下現(xiàn)已娶夫?!?/br>
    “何來的用娶夫二字敷衍我,再說了你們兩個男人怎么能在一起,難不成雪客就真的以為對方會守著你一個男人過一輩子不成。”陽錦繡想到那張清雋如玉的臉時,內心深處則升騰起一種名為嫉妒的火苗。

    “在下不爭朝夕,只爭現(xiàn)在。”

    畢竟一輩子太長,又有誰知道中途是否會發(fā)生什么意外,人生在世須盡歡,莫問明日在何方。

    等走出城主府時,時葑一眼便看見了站在馬車旁等她之人,隨即紅唇微揚,笑道:“我還以為你早就離開了?!?/br>
    “你我二人現(xiàn)在是夫妻,我這個當丈夫的豈會丟下妻子不管?!绷址饕聦⒎讲刨I來的,用干荷葉包著的烤紅薯扔進了她的懷中。

    “剛才我路過一老伯處,見他可憐隨手買的,你嘗下味道可甜不?!?/br>
    “只要是你送的,自然是甜的,只是我想不到林大公子這嘴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甜了,就跟吃了好幾斤蜂蜜一樣?!?/br>
    時葑撕開焦黑的外皮,露出內里黃燦燦的軟糯,一口下去,不但甜,就連心口都暖和了起來。

    “我有沒有吃,雪客一嘗便可?!?/br>
    “不了,反倒是你要不吃,味道倒是挺甜的?!睍r葑將那烤紅薯一分為二,眼眸亮晶晶的遞過去。

    “要?!?/br>
    “既然你要的話,剛才為何不買兩份?”

    “錢沒帶夠可行?!?/br>
    “可我記得你前面出來的時候,錢袋子里還有十兩銀子的?!?/br>
    “時葑你好好吃你東西去?!?/br>
    “切?!?/br>
    等回到了闊別許久的院落后,時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然后滾進柔軟的被窩里等著開飯,亦連那頭半干的發(fā)都懶得擦干,任由它像海藻四散而開。

    “你倒是個會享受的主?!痹谒澳_洗完,后腳跟著洗去的林拂衣也走了進來。

    許是因著才剛沐浴出來,連帶著他身上的外衫都穿得松松垮垮的,更別提那頭同樣洗了未擦的發(fā)。

    “人在有條件的情況下,自然得要學會享受,反倒是你洗完頭發(fā)怎地又不擦干。”時葑接過他扔過來的軟白毛巾,認命的一個鯉魚打滾爬了起來,給他擦頭發(fā)。

    “雪客在說我之前,不若先看下你自己?!弊诖策叺牧址饕麻]著眼享受著她的服務。

    他有時候多么想,時間就那么靜止下去該有多好。

    “這室內燒了炭火,過一會自然就會干了,還擦來做什么?!睍r葑看著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恨不得直接用這塊抹布將他的臉給罩起來,好來個眼不見心為凈。

    “那我想的同你一樣。”

    在二人說話間,高燕已經(jīng)提著上刻醉仙樓三字的食盒走了進來,因著外頭又下了雪,使得少年的發(fā)間與肩膀處都沾了少許細碎雪花。

    “老爺,夫人,該用膳了。”

    “辛苦你了,等一下,我這里有樣東西給你?!?/br>
    見人進來后,時葑忙將那蓋在錦被下的一個湯婆子遞給了臉頰凍得有些發(fā)紅的高燕,又見他的唇瓣實在干裂得嚴重,復又翻開了她的小抽屜,拿出一盒新買的還未開封的蜂蠟。

    “晚上睡覺的時候抹一點擦在嘴唇上后,嘴便不會那么難受了,還有不要總是手癢的去撕那些死皮?!?/br>
    “多謝夫人。”接過的時候,高燕還將手往腰邊擦了好幾下,以免擔心自己的手過臟,惹來她的不喜。

    稍不知屋子里的另一人早已像是打翻了醋壇子,卻又不知的模樣。

    不大的四方桌上擺放著兩葷兩素外加一湯,這冬日本就蔬菜難得,更何況是這綠油油的小白菜。

    因著剛才那點兒小插曲,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口氣的林拂衣罕見的一直埋頭吃飯,不曾理會過她半分,就連周身都彌漫著一股,‘我現(xiàn)在心情很不爽,你得快點要來哄我’的架勢。

    他若是遇到一個七竅玲瓏心的還成,偏生他遇到的是一個和他一樣不開竅的棒槌。

    “我們什么時候離開。”等吃完飯后,見他在不說話,馬上就要拉燈睡覺了的時葑突然出了聲。

    “你想什么時候。”心中還帶著氣的男人不答反問。

    “自然是等我拿到畫的那一日,不過這一次,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敝灰蜻@天馬上就要變了。

    此時的城主府中,貴為一城之主的陽炎正小心的討好著這前來鎮(zhèn)守邊境的上官將軍,席中原先被邀來跳舞助興的舞娘皆是被遣退而下。

    “不知將軍此番前來,可是需要下官做什么?”陽炎見人杯中酒已空,隨殷勤的為其滿上。

    “等待攝政王的命令到達后,將城門緊閉,不允許放飛任何一只蒼蠅?!?/br>
    身形高大如小山丘,生得虎目豹眼的上官擎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無端令人打從心底泛起刺骨寒意。

    “諾,可是不知攝政王是在抓拿哪位朝廷欽犯?!备鼞撌钦f,是哪位人物居然有如此本事,惹了那瘋子生了那么大的火氣。

    “陽城主應當懂得一句話,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鄙瞎偾娲浇禽p扯,露出一抹諷刺的冷笑,連那倒?jié)M的酒都未喝,徑直大跨步離開。

    等人離開后,陽炎怒急將手上杯扔擲在地,整個人宛如一頭暴怒的獅子。

    “不過就是一條走狗而已,還當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不成?!?/br>
    “大人,還請慎言,需知隔墻有耳四字典故由來?!?/br>
    剛去關上門的陳亮轉身回來時便聽到了那么一句,瞬間嚇得魂兒都飛了,更生怕大人還會說出什么無可挽回之話,那才是真的糟了。

    畢竟?jié)M青陽國誰不知那瘋子的犬牙,鷹眼遍布,就連之前的一位大人不過是在書房中隨意辱罵了那人幾句,等第二日天微亮便被滿門抄斬,無一活口。

    “怕什么,再說這里可是本官的地盤,若是在自己的地盤還要畏首畏尾,這官不當也罷。”

    “還請老爺慎言?!标惲辽钪F(xiàn)在的自己無論說什么都像是火上澆油,可也不能任由大人不管不顧,繼而出聲道:

    “聽說今日大小姐去了那林府做客,眼見著這天馬上就要黑了?!?/br>
    “既是天黑了,愛護胞妹的本城主自然得要去親手將人給接回來方才安心。”

    說到林府時,陽炎方才回了幾分理智,何況他對于那位林大公子可是一向志在必得。

    十二月份的天,不但晚上黑得快,亦連白日都來得晚,哪怕現(xiàn)才剛到酉時,院中已然掛起了燈籠,用以充當夜間指路人。

    剛沐浴出來,準備上床睡覺的時葑看著那正給她鋪床的高燕時,卻并未走近,反倒半靠在門扉邊,手指卷玩著一縷墨發(fā),目光肆意的打量起這逐漸從少年長成男人的高燕。

    少年身材頎長,腿長腰有力,碧眼黑發(fā),而那黑發(fā)中又帶了幾分自然卷的呆萌,膚色是那種健康的古銅色,在配上那張深邃得異于中原人的高鼻深目時,無一處不是散發(fā)著野性的味道。

    “夫人,你來了。”

    高燕自然在她過來時便察覺到了她的那赤|裸|裸|得不加半分掩飾的目光,人不但沒有半分羞澀,反倒是不斷在她面前展現(xiàn)出他性感的一面。

    “嗯,你倒是有心了。”半捂著紅唇的時葑余眼掃過現(xiàn)還放在小紅泥爐里用細火慢煨的杏仁羊奶羹時,不由輕笑出聲。

    “不過是些許小事,若是夫人無事,高燕先下去了?!鄙倌暝掚m如此,可離門時的腳步不過是輕移了半個印子。

    “你等下?!睍r葑在人即將離去時,先一步喚住了人,亦連她都在不斷的朝其靠近。

    “不知夫人還有何吩咐。”

    “你過來?!贝藭r的時葑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現(xiàn)如今的嗓音帶著縷縷誘惑。

    像極了那等引誘無知少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牡丹花妖。

    “不知夫人還有何事要吩咐?!?/br>
    已經(jīng)明事的高燕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連帶著他的一顆心也雀躍得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上,緊握的掌心中冒出一層淺薄的細密汗?jié)n,亦連耳根子都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緋紅。

    “閉上眼可好?!?/br>
    隨著她的話落,高燕則先一步閉上了眼,就連身子都半彎了幾分,使得二人之間的身高差沒有那么的巨大。

    “真乖?!?/br>
    桎梏著少年下巴的時葑剛打算閉眼親下去之時,誰曾想到那扇本就未曾完全緊閉的房門被人大力推開,連帶著外頭呼嘯的風夾雪也涌了進來。

    使得她無奈只得先放開了這到手的可口糕點,轉身朝來人不滿道:“你怎地回來那么早?!?/br>
    “呵,若是我再不回來,或是在晚上那么一步,等下看到的可不就是你們二人在林某這張床上顛鸞倒鳳之景了嗎?!?/br>
    剛從外趕回來的林拂衣怎么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看到這么令他雙目赤裂,上下牙齒緊咬得泛酸的一幕。

    “豈會,再說了這屋子那么大,除了床外不是還有其他地方。”

    微挑眉梢的時葑示意還杵在原地傻愣著不動的高燕出去后,繼而才重新將視線放在男人緊攥著她不放的手腕上。

    男人的力度很大,加上她本就膚白rou|軟,平日里頭隨意的一些磕磕碰碰都會泛起一片青紫紅印,更何況現(xiàn)在。

    “你抓疼我了。”

    輕飄飄的,不帶任何情感起伏的一句話,卻無端使得林拂衣的心軟了一片,可只要回想起剛才他推門時的那一幕,瞬間眸中泛寒。

    “呵?!蹦腥艘宦暲溧退茝谋情g溢出,滿是帶著陰翳之色。

    “你就那么缺男人嘛,時葑。”改抓為桎梏著她下巴的林拂衣滿是森冷陰戾的,強迫著她與他對視。

    “以前的我在府里雖稱不上后宮佳麗三千,可好歹也能左擁右抱,哪里像來了這里后,過得就跟個六根清凈的和尚一樣?!睍r葑說著話,還挑釁的掃了男人一眼。

    她在賭,賭這個男人會不會嫌她惡心而摔門而去。

    “若是你當真想找男人,何必舍近求遠。”男人的手由原先的桎梏逐漸上移,成了那等充滿曖昧的撫摸。

    “不了,恕本王爺對著林大公子的這張臉實在是下不了這個口?!笨墒沁@一次,也不知剛才的哪一句話惹怒了男人。

    使得對方發(fā)了瘋一樣低頭對著她親了下來,與其說是親,更應該準確來說,是被咬得生疼才對。

    對方顯然是個生手,青澀得恨不得想要將她的嘴和舌頭都給咬破,哪怕是嘗到了滿嘴的濃重血腥味也不愿意放開半分。

    這一個吻的時間好像過得格外漫長,漫長得連室內的溫度都在一寸寸的攀升。

    檐下掛著那一串積了不知多少細雪在上頭的青銅風鈴被風那么一吹,發(fā)出‘叮叮當當’的清脆悅耳之音,連帶著那雪都不知飄落多少。

    先前被趕出去的高燕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只知道隨著里面二人待著的時間越長,他的心也越冷,整個人就像是被扔進了冰窖中來得刺骨泛寒。

    掩藏在袖口下的拳頭緊握成拳,指節(jié)更攥得泛白,掌心抓得瘀紫一片,牙關緊咬著不讓自己發(fā)出半點兒聲響。

    而很快,原先緊閉的房門再一次打開,頂著半邊臉紅印出來的林拂衣還冷剮冷瞪看了高燕好一會,似在無聲的警告著他什么,唯那張破皮的唇緊抿著,似在極難忍耐著什么。

    屋里則靜悄悄的,安靜到了極點。

    披散著一頭墨發(fā)的時葑正抱著錦被躺在床上,望著房梁的瞳孔中失了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