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抵著鼻尖，發(fā)出細(xì)微的喘聲。

    第052章

    和上回偷親的淺嘗輒止的吻不一樣。

    陸如琢似乎打定主意要她“醒過來”，愈發(fā)地深入，勾連卷繞著她。

    裴玉一動不動。

    陸如琢于是抬起手，一邊吻她，一邊揉著她的耳朵，欺得耳廓通紅。

    裴玉的心臟在胸腔跳得快爆炸。

    這場漫長的折磨以裴玉的缺氧而告終。

    陸如琢松開她的唇。

    月光下紅艷滴血，耳朵的顏色也不遑多讓。

    心口的起伏被有意克制，睫羽輕輕顫動，臉頰粉撲撲的。

    “我知道你沒睡?！倍耘说穆曇糇屌嵊竦暮粑Ａ艘幌?。

    陸如琢道：“既然你堅持裝睡……”

    溫?zé)徨竦拇皆俅斡×松蟻怼?/br>
    陸如琢已經(jīng)忍了太久，她不管裴玉在顧忌什么，她要將這些年的情意宣泄出來。

    ……

    “裴玉……裴玉……”

    女人斷斷續(xù)續(xù)地輕喚，微涼冒汗的鼻尖在耳后抵著。

    裴玉重重地倒了一口氣，醒了過來。

    睜開眼是青色的帳幔，她頭腦混沌，一時以為自己還在京城的府邸。

    窗外天光大亮。

    惱人的蟬經(jīng)過一夜休整，再次聒噪起來。

    枕邊已經(jīng)沒有陸如琢的身影。

    裴玉坐起來，慢慢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出神。

    唇片有些刺痛，提醒昨夜的糾纏不休并不是她的夢境。

    不知道陸如琢親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半夢半醒間回應(yīng)了沒有，總之后來她總算睡了過去。

    裴玉想起來似的低頭打量自己，衣衫整齊，沒有被輕薄過的痕跡。

    但也不排除陸如琢輕薄完她又給她穿好了。

    陸如琢不是那種人。裴玉在心里否認(rèn)了第二種猜測。

    可她是哪種人呢？

    明明知道她們這樣的感情違背綱紀(jì)倫常，為世人所不容，對她的仕途更是有害無益，為什么非要捅破這層窗戶紙？

    她們心中互相認(rèn)定只有彼此，默默相守一生，這樣不好么？

    裴玉東想西想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身上另外的不對勁。

    她臉頰微燒，從箱籠里揀了件干凈小衣，抱起矮榻上疊好的衣物去了凈房沐浴。

    渾身清爽地出了凈房，迎面撞見進(jìn)院子的陸如琢。

    陸如琢手里拿著一包點心。

    “師姐?！迸嵊袂辶饲迳ぷ?，拘謹(jǐn)站在原地。

    臉皮薄的人連戲都演得漏洞百出，不像陸如琢。

    陸如琢點了點頭，波瀾不驚：“早上好?！?/br>
    “早上好。師姐去買點心了嗎？怎么不叫我去？”

    “我又不是沒有手腳，做甚么非要吩咐你去？”

    裴玉一怔：“可是……”

    可是以前都是她負(fù)責(zé)陸如琢的飲食起居的。

    陸如琢淡道：“我想過了，你是我的侄女，我的徒兒，我的師妹，并不是我的仆人，以后這些事還是讓下人來吧。再不濟(jì)還有玄秣她們，我身邊不缺伺候的人?！?/br>
    裴玉沒被她繞進(jìn)去，邏輯清晰地答：

    “可是侄女侍奉姑姑，徒兒孝敬師父，師妹友悌師姐，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么？”

    “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标懭缱晾渲樀溃翱晌也辉改闼藕蛄?，不行么？”

    “……行?！?/br>
    陸如琢拎著點心進(jìn)了屋。

    裴玉沉默跟在她身后。

    陸如琢坐在椅子里，并不接裴玉遞過來的茶，道：“你我既然是師徒，夜夜同床共枕也不合理法，我已讓人收拾好了對面的房間，待會你就搬出去住。”

    “可你還是我的師姐。”

    “那師姐的命令，你為何不聽？”

    “……”

    裴玉垂眼，抿了抿唇，轉(zhuǎn)身收拾行李。

    陸如琢看著她默默順從的背影，心煩意亂，眼不見為凈地出去了。

    “你醒得晚，廚房已經(jīng)沒有早膳了，點心是下屬買的，自己吃點墊肚子。”連傳進(jìn)耳朵的聲音都顯得冷漠無情。

    裴玉停下手，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眶，深吸口氣，彎腰繼續(xù)整理。

    ***

    祝無婳一進(jìn)院門，被陸如琢陰云密布的臉嚇得住了腳。

    “不是我惹你的吧？”她雖然從小惹陸如琢，但是從沒把她惹出這么大的火，否則她倆友誼的扁舟早就翻了。

    “不是?！标懭缱陵幊林樥f。

    “哦，那肯定是……”

    陸如琢一記眼刀飛過來，祝無婳識趣地封口不提，進(jìn)屋泡茶去了。

    “我讓她從我屋里搬出去了?！焙攘艘豢谏虾玫挠昵安璧年懭缱辽裆造V，緩緩說道。

    “搬得好?！?/br>
    “你也覺得搬得好？那你說說為什么。”

    “你們倆天天共處一室。俗話說得好，常常在身邊的，習(xí)慣了就不覺得珍貴?！?/br>
    “……是你自己編的俗話吧。”

    “真的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她如今能忍，你冷她一陣，她肯定巴巴主動貼上來，說不定新婚夜都要將你活吃了。”

    “借你吉言?！标懭缱裂凵穸嗔私z笑。

    “祝你早日入洞房。”祝無婳樸素地祝福道。

    “不知羞?！?/br>
    “你就說想不想吧？咱都這把年紀(jì)了，又不是小孩子。”

    陸如琢張唇輕笑，以茶代酒和她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