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句挺有用的廢話,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安室透接過茶杯,想道,他的目光朝烏丸澄晴接過茶杯的方向看了下,那里有些昏暗,似乎什么都沒有。 “你現(xiàn)在還是看不到嗎?” 少年問道。 “嗯?”安室透低頭喝了口茶水,反問道:“看不到什么?” 烏丸澄晴微微一笑:“別裝了,你明明知道的,安室先生,當然是妖怪了?!?/br> “剛剛,你不是已看到了嗎?” 第03章 “你不是看到海螺鬼了嗎?直子說她可是和你對視了哦。”烏丸澄晴笑盈盈地說道。 “海?”這個詞激起了他的回憶,然后有點不可思議地咬下牙,問到:“您的意思是,水里那個?” “對,你沒看到嗎?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頭發(fā)長長的,頭頂有兩只角。” “……我確實在海里看到了一些東西,但那個很大,像是鯨魚一樣……應該不是女孩子?!?/br> “哦,那就是直子自作多情了,你是穿過她看到了海坊主?!鄙倌甑男θ菸醋儯f道。 安室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喃喃道:“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怪異的存在……”他和少年對視,兩個人的眼睛都是紫色的,安室透的顏色紫里偏灰,顏色冷峻,少年的眼睛卻是明度很高的紫色,璀璨且耀眼,像是價值連城卻冰冷冷的紫色寶石。 少年笑得漂亮,但笑容里沒多少溫度,眼神也清冷,和他對視的安室透有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 可不是被看穿了嗎? 連藏了多年的身份都被一語道破。 還改變了自己對世界的認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您又是誰呢?”安室透在迷茫中,問道。態(tài)度認真又誠懇。 認真、誠懇,這兩個字似乎已經(jīng)離開這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很多年了。但是很多年前,當他自己還是個少年的時候,似乎沒有人比降谷零更適合這兩個詞,可這些年,連琴酒都覺得他是個煩人的謎語人。 少年又笑了,手杖在手心轉了圈,握緊,用手杖敲敲自己的右腿,發(fā)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又撩起額頭金燦燦的發(fā),屈指,指尖在右眼上點了點,說道: “吾乃被妖怪選中的人,以失去單眼單腳為代價,成為了他們“智慧之神”的人,烏丸澄晴。” “……?。可??您不是人類嗎?” “十一歲之前,是人類,后來被妖怪們選中成為了他們的智慧之神?!?/br> “妖怪為什么需要一個人類做他們的智慧之神?” “因為大多數(shù)怪異是比較單純的,他們也覺得自己不夠聰明,所以找了一個他們覺得最聰明的人類,作為他們的智慧之神?!闭f著,少年臉上出現(xiàn)了一點得意:“我可是超級聰明的?!?/br> 安室透有點恍然大悟,他的眼神沒那么禮貌的上下掃視了一下對方,說到:“所以您并不是真的這么年幼?只是長得矮嗎?” 智慧之神并沒有感覺自己被冒犯,反而補充道:“十一歲的時候,我被日本的怪異們拐走了,然后就再也沒長大過?!?/br> “日本?”安室透發(fā)現(xiàn)了疑問:“但是這里是美國,說起來,您剛剛說的那幾個妖怪,也都是日本妖怪的名字,您這是把日本的妖怪帶過來了嗎?” “肯定不是,誰會帶這么多妖怪出去旅游?!睘跬璩吻缑掳?,說道:“而且我在去年之前都沒有去過日本,我是被在美國的日本妖怪帶走的?!?/br> “……誒?” “所以說,在美國也有很多因為機緣巧合的跑過來的日本妖怪,這些日本妖怪把我拐走奉為智慧之神的,所以嚴格意義上,我應該也不是真正的在神位上的智慧之神,算是日本妖怪駐美國分神?!?/br> 少年說的這段話,信息量有點大。安室透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這趟旅途的目的地是日本。于是張張嘴問道:“那現(xiàn)在,您是帶著他們回日本?” “對?!鄙倌暾UQ?,說道:“誰能想到,妖怪也會水土不服,甚至比人類更需要回到故鄉(xiāng)呢?!?/br> 兩個人現(xiàn)在的距離,安室透已經(jīng)能看到對方又長又密,如小扇子一樣的睫毛。輕輕顫抖著,漂亮的夸張。 安室透的目光在少年的睫毛上停留了一秒,立刻收攏了思緒,問道:“這些,您父親知道嗎?” 少年的笑容里多了一點似笑非笑的了然,他點點頭,說到:“當然……我畢竟是他的兒子,雖然我們之間并不是知無不言,但那時候我才十一歲,想將一切藏起是不可能的事情。” “該知道的,父親都知道。” 安室透覺得自己的心臟缺了一拍,他勉強回了個微笑,有點絕望,他發(fā)現(xiàn)自己和伙伴這些年的犧牲可能只是一場笑話。 烏丸澄晴知道安室透擔心的是什么,他沒想賣關子搓磨他,從一旁的又接過一個茶壺,這次安室透依舊沒有看見是誰將茶壺遞過來的,他有一瞬間的消沉,但還沒等他打起精神,對方就一邊給他滿上熱茶,一邊補充道:“當然,安室先生的來歷,自然是屬于不該知道的。我沒告訴他,包括你在組織里的其他同事,他也不知道。不用擔心?!?/br> “……” 安室透松開了攥緊的手,手心里濕漉漉的一片,公眾號夢白推文臺冰涼。他看向少年,到現(xiàn)在他還是不能理解對方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但是他揚起了一個截至目前最真心的笑容,說道:“非常感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