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李齊再次來到天牢。

    “師父可想明白了？”李齊坐下主動替顧長歌磨墨道。

    “這得看陛下的意思?！遍L歌沒有抬頭繼續(xù)勾勒著山水平淡說道。

    李齊不解的看著顧長歌認(rèn)真寫寫畫畫的側(cè)臉。

    “兵符素來至關(guān)重要臣不至于蠢到天天帶于身上，這東西本就是先皇當(dāng)年給的，如今陛下想要拿回去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只不過要陛下親自陪臣一起去取?！?/br>
    “當(dāng)然陛下要是害怕便作罷就當(dāng)臣為提起過此事，陛下也大可處死臣一家老小，只不過沒了兵符的王朝，陛下真的守的住嗎？”

    顧長歌拋出了引子，也把李齊心里能做的決定都允與適當(dāng)?shù)姆鈿ⅲ庀聛砭涂催@李齊如何選擇了。話罷，空氣了安靜的只聽得見筆畫勾勒的聲音，李齊勾唇故作輕松道：“師傅若不嫌棄，寡人陪師傅去一趟。”

    “齊將軍，這么巧?！贝藭r看到齊遠(yuǎn)顧長歌并不訝異。

    宮門外，顧長歌與李齊各自翻身上馬。

    “相爺……”齊遠(yuǎn)想必聽了一二，看著顧長歌略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再說那早已被皇家侍衛(wèi)包圍起來的相府，暗閣給文旻安排的替身依舊待在屋里。

    “師傅沒有把兵符放于相府？”看著這朝城外行走的方向李齊道。

    “前段時間被碩王余黨追殺時不甚落在了山崖下?！鳖欓L歌說的輕描淡寫。

    “相爺被追殺？！”齊遠(yuǎn)關(guān)心訝異看著顧長歌道。

    “嗯?！贝T王余黨人數(shù)眾多，他和文旻在回京都的路上再次遇到追殺。

    山崖邊，他還記得文旻第一次在他面前哭鼻子，說要死一起死，他別想拋下她。

    這個傻丫頭，掉落懸崖下看著他手被劃傷死活要他松手，唉，他到底是何德何能？

    “師父要朕下去懸崖去??？”李齊微皺眉道。

    “陛下身后不是還有一大批侍衛(wèi)嗎？”顧長歌輕哼道。

    本來他自己直接來找他要兵符，他肯定大大方方就給李齊，可惜這李齊非要繞個圈子來栽贓他，不讓他吃點苦頭還真以為他是好欺負(fù)的？更何況這李齊現(xiàn)在還派人把相府圍的水泄不通，若他這邊有個萬一，想必他這相府里的人也是要遭殃的。

    “還沒到嗎？”都走了一天一夜了，居然還沒到李齊皺眉道。

    “陛下耐心點?！鳖欓L歌坐在客棧里優(yōu)雅喝著茶道。

    這兵符在他手上，李齊心里雖不爽但面上不顯。

    黑夜?jié)u濃，顧長歌臉上沒了悠閑，推開窗看著高掛的月亮不知在思考什么。

    兵符在哪？兵符自然不在懸崖下。

    兩天后，一行人低調(diào)出行的人來到顧長歌所說的懸崖。

    只是等在那的不是什么兵符，而是一群蒙面黑衣人，只瞧顧長歌飛身離開了騎著的馬匹來到黑衣人這邊，這瞬間發(fā)生的事太快待李齊要反應(yīng)的時候早已被黑衣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師父，你這是在做什么？”李齊此刻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畏懼。

    “陛下要的兵符?！遍L歌說著從一個黑衣人手中接過一個金色龍紋令牌。

    長歌說完，毫不在意的把兵符扔向李齊，李齊接住了兵符卻一點也不知道顧長歌到底要做什么。殺他？不像。那把他引到這來，又輕易的給了他兵符又是為什么？

    齊遠(yuǎn)看著對面的顧長歌，完全無法理解。

    “陛下可知道自己錯在哪？”長歌幽幽突然道。

    “錯？寡人是一國之君怎會出錯？”李齊反問道。

    “這君王的惡習(xí)倒是沾染的快?！?/br>
    “原本陛下大方來尋臣要回兵符，臣自然便給你，無奈陛下好似不太相信微臣。”

    “如何？現(xiàn)在有了兵符，卻用都無處用的滋味，陛下可還覺得君王無錯？”

    李齊呆愣低頭看著兵符又看向?qū)γ娴念欓L歌一時無言。

    “陛下總喚微臣一聲師父，卻好似總未把微臣所教記在心里這可不是什么好事?！?/br>
    “顧長歌你就那么不在乎顧文旻的生死嗎？”

    “當(dāng)初不還是你親自給她入的姓氏與籍貫的嗎？”李齊惱羞成怒連連威脅道。

    “陛下覺得呢？”顧長歌微笑看著李齊不顯喜怒說道。

    “哈哈哈，顧長歌，大不了兩敗俱傷！”李齊破罐破摔道。

    “相爺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齊遠(yuǎn)看著顧長歌皺眉道。

    長歌卻低頭輕笑了起來。

    “顧長歌你在笑什么？！”李齊內(nèi)心深深的恐懼占據(jù)心間。

    長歌不再搭理李齊和齊遠(yuǎn)，自顧自走去。

    當(dāng)皇帝他沒興趣，這是他最后為何只除去元帝的原因?，F(xiàn)在，不怪是想給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給點教訓(xùn)罷了。他的夫人還在等他。

    沒成想顧長歌走后，另外一批黑衣人也到達(dá)，更是把李齊一行困的寸步不行。

    可是當(dāng)顧長歌來到暗閣卻并沒有見到文旻，聽暗閣的人說不久前文旻應(yīng)皇后邀請去了趟宮里。不過幾個起落間，早已見不到顧長歌的身影。

    “夫人想不想知道爹爹到底愛的是誰？”代橙手中茶蓋抹著香茶道。

    “想與不想又如何？”文旻看著她道。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顧長歌到底是愛你的深還是愛他自己更深？”

    “哦？皇后有見解？”

    “夫人可知道為何當(dāng)年顧長歌會收養(yǎng)本宮？”

    文旻安靜沒有說話靜聽代橙細(xì)細(xì)講起當(dāng)年往事。

    “當(dāng)年他也不過十五年華，那時他便已經(jīng)很老成。那年他與元帝一行來到左西都城，那年我不過是一小攤販的女兒，不知爹娘從何得知他們一行不凡便把我一人留在獵獸區(qū)?！?/br>
    “若那時沒有他們，怕是早已是白骨森森在林間?！?/br>
    當(dāng)時元帝想的是把代橙送回鎮(zhèn)上交由縣令去找她的爹娘，卻不知顧長歌會開口說要收養(yǎng)她。

    “你想知道他為什么會收養(yǎng)本宮？”代橙嬌媚輕笑看著文旻探究的眸道。

    “若本宮說只是因為本宮的眼睛呢？怎么，這不和當(dāng)時他收留你的理由一模一樣嗎?！?/br>
    “因為像，像他當(dāng)年少時的自己，如今你還以為他是愛你的嗎？”

    文旻低頭沒有說話。

    文旻腦海里突然想起在現(xiàn)實世界看到的一段文字，正了正神對代橙說道：“在我看來，在我來到他的世界之前，不管他顧長歌是什么樣的又或者做個什么選擇，我通通都不想去計較，我在乎的是他的現(xiàn)在，他與我的將來?！?/br>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愿意等到他親自對我說出原由的那天。”

    代橙是真沒想到文旻會說這些，這根本不是她預(yù)料的結(jié)果，她之所以找她來就是因為不甘心，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

    屋頂上早已來了一陣的顧長歌在聽完文旻說的那些話，心口微暖。

    他飛下屋檐來殿門前，代橙在看到的那瞬間閃過一絲懼怕吞吞吐吐道：“爹。爹…”

    他不是和李齊一起出了京都嗎？怎么會這個時候回來？

    “長歌?！蔽臅F在看到顧長歌時眼里閃過訝異與放松。

    顧長歌只看著文旻，伸出手溫柔道：“娘子，我們回家吧。”

    文旻輕點了下頭，來到顧長歌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