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禰衡的心思順著劉協(xié)的言語就飄了出去,“安公子的意思是,騙張繡入安公子帳前聽命?” “別,沒有張繡這枚棋子,以后收呂布、張順的時候,肯定有麻煩!”劉協(xié)心中如是想,卻對著禰衡搖搖頭。 “張繡不重要,張繡帳下的謀士賈詡才重要!” “安公子的意思是:掠走賈詡?” “……”劉協(xié)苦笑,跟著山賊散散步,禰衡的也偏離了道義,開始搶劫了,話說回來,沒有了賈詡,張繡能成為曹cao的威脅嗎?顯然不能。 …… 劉表上任荊州,大力發(fā)展農(nóng)業(yè),興盛商業(yè),三四年的功夫,已經(jīng)將荊州打理的井井有條,不得不說劉表有著非凡的政治手段。 宛城北城門,高德不徐不疾拿出劉表的商業(yè)路牌,膚施的官憑,安邑的路引,輕松進城,呂雯的暗線也沒有排上用場,劉協(xié)和禰衡帶著呂雯姐妹,沿著商鋪,慢慢向前走。兩姐妹似乎都不經(jīng)常進城,見到城池的物品都頗多興奮,呂雯留個心眼,見任何物品都問價格,監(jiān)督寨子里采購方面的疏漏。 高德看似沉穩(wěn),暗中遣人告知禰衡,留在城中,多一刻就多一份危險。 禰衡回話:在敵人肚子里,絕對比在牙齒下安全。如果張繡有心,在城里就只能用文略,談判買馬;一旦出了城,當兵的去處理,那就是武略,殺人奪馬。 禰衡說的不錯,剛走到城中間,一匹快馬將高德請回宛城治所,高德毫不客氣拉上將禰衡,呂雯緊張的緊咬下唇,畢竟是官兵對頭,一不小心露出破綻就當場人頭落地。 “他們要的是馬,又不要命,我們逛街繼續(xù)!” 劉協(xié)說的風輕云淡,讓呂雯和她的山賊不得不佩服這手鎮(zhèn)定氣勢,看著山賊們兩股發(fā)抖,有要暴走的沖動,劉協(xié)趕緊安排進駐客棧,山賊們先關進去,省的被官兵瞧出異常。 呂雯身后有官家背景,性命無憂,堅持與劉協(xié)逛街,監(jiān)視劉協(xié),唯恐他動小心眼,將山賊們賣了,安排七頭領通知眼線,多買酒rou安撫兄弟們。 錢財都在高德身上,劉協(xié)身上僅有幾兩碎銀,都交給了呂青奴,估摸著夠賣兩身衣服,領著呂青奴直奔成衣店,成婚之后,呂青奴唯一的換洗衣服還是呂雯的舊衣,劉協(xié)很內(nèi)疚,正好趁禰衡和賈詡拼腦子的時候,讓呂青奴賣兩件。 漢室的色彩已經(jīng)很多,只不過亂世可挑選的顏色少了許多,只有紅色、紫色、藍色、白色和青色,呂青奴撿了兩件青白色的絲裙,經(jīng)過四年戰(zhàn)亂,少女雖然不大,卻懂得許多道理,持家當儉省第一,呂雯卻不同,常年在寨子里,不敢到宛城,好容易來一次,必須當十次,看見中意的就買下,惹得劉協(xié)和呂青奴直翻白眼,劉協(xié)心道,不是自己賺的前,花的時候也不心痛。 街上傳來士兵呵斥的聲音,慈母的安慰和小兒悲壯的啼哭,呂雯趕緊沖到門口,一隊守衛(wèi)正押著十幾個走走停停的婦人,后邊老嫗拉著小兒哭哭啼啼,央求守衛(wèi)放孩他娘,守衛(wèi)哪管老嫗小兒,一律用槍棒喝退。 成衣店的老板娘猜透呂雯的疑慮,很是無奈說道:“張將軍征召寡婦許配給退役軍士,或者許配給在役的士兵,搞的居民提心吊膽,生怕被當能寡婦給分到軍士,聽說那些當兵的脾氣暴躁,動不動都殺人,嫁給當兵的,這一輩子還不嚇死!” 呂雯和呂青奴深有同感。 “好手段,優(yōu)化資源配置!”每次打仗死人,寡婦應運而生,朝廷出面強制進行分配,算是計劃經(jīng)濟范疇了。 就是霸道了點,拿人不當人,不過轉(zhuǎn)而一想,亂世本就如此,就算不強制分配,一年之內(nèi),必然社會自動進行分配,張繡只不過將這個進程強制提前一年而已。 “難道是賈詡的主意?”劉協(xié)第一個想到毒士賈詡,這么毒辣的計謀,也只有他能想到。 “哐當!”半掩的房門突然被踹開,十個滿副戎裝的守衛(wèi)將一具尸體直愣愣扔在地上,領頭的什長冷冷道:“老板娘,過來認尸!” 正為呂青奴拿衣服的老板娘手一抖,衣物掉在地上,天空一下暗了下來,自己的丈夫再熟悉不過,一頭撲在尸身上放生大哭。 “你現(xiàn)在是寡婦,跟我們走!”什長對著老板娘喝道,轉(zhuǎn)身看到呂雯和呂青奴,不由嘿嘿一笑,眼角一掃,身后的士兵會意,圍了上來。 “小娘子,定親了沒有?婚嫁了沒有?”幾個兵士上前拉扯,嚇的呂青奴退到劉協(xié)后邊,呂雯挺身抽出腰間的短刀。 第九十九章制造寡婦[本章字數(shù):2629最新更新時間:2013081300:31:41.0] “我的小妾,有問題嗎!”劉協(xié)拍拍士子劍,這是士族的標志,士兵慌忙退后,都是蓬門出身,對士族都天生的敬畏。 惹不起,躲的起。 呂雯橫眉倒豎,劉協(xié)又占她便宜,呂青奴趕緊拉住暗示,她的身份是山賊,一旦泄露,比寡婦更慘,呂雯悻悻然將短刀放回。 “不對,我丈夫去城外收布帛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么會死呢?”老板娘哭了半餉,突然醒悟過來。 “暴民斗毆!”什長面不改色。 “我丈夫綽號膽小鬼,看見流血都嚇的不敢出門,絕不會跟人斗毆!” “事實如此!”什長懶得說明,心腸硬的跟鐵疙瘩一般,喝道,“兄弟們,抓起來回去交差!” “你們真是傷盡天良啊,打死男人給軍隊抓女人!”老板娘經(jīng)營成衣店多年,一眼看透這些當兵的伎倆,登時撒潑大罵。 什長臉上一閃而逝瞬間的尷尬,怒道:“污蔑將軍,抓起來!”手下的兵士都有些不自然,不過軍令如山,七手八腳將老板娘綁了,后院沖出一對夫婦抱著嬰兒,還拉著一個**歲的孩子,老頭還堅持得住,老婆一看,感覺天塌一般,栽倒在兒子的尸體上,昏了過去,小兒還不知道哭,跑過去拉自己的母親。 什長踢開小兒,押著老板娘大搖大擺走了。 “小白臉,你怎么見死不救!”呂雯見兵士走遠,看著一家人哭天喊地,回頭拉住劉協(xié)責問。 “搶人的事你也沒少干吧!”劉協(xié)挪揄。 “我,我當……從來不搶窮人!”呂雯掙紅了臉爭辯。 “富人就不是人?” “富人養(yǎng)了十幾個女人,他用的過來嗎?”呂雯的后一句突然變小,臉也騰地紅了,看了一眼呂青奴,才生出膽氣,叫道:“你也是富人,當然替富人說話了,恐怕你也養(yǎng)了不少吧!……對了,忘了問你,你養(yǎng)了幾個?” 呂雯的話出口,呂青奴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被逼迫兩次,你說呢?”劉協(xié)繼續(xù)挪揄,看到呂青奴和呂雯大眼瞪小眼,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拉回正題。 “征召寡婦是宛城守將的決定,我們怎么救,士族救的天下人,不是一個人!” 呂雯當即借用劉協(xié)的話進行反駁, “一個人就不是人,一個人都不救,怎么救天下人!” “如果因為一個人誤了天下人,那么寧肯舍棄一個人!” “你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天下人!” …… “你們別爭了,老婆婆醒了!”呂青奴拉住劉協(xié)勸架,兩個都是親人,跟斗雞一樣,夾在中間很辛苦。 “算了,不跟你一樣見識!”劉協(xié)停戰(zhàn)熄火,幫老夫婦二人將尸身抬到后院,呂雯和呂青奴也不害怕,戰(zhàn)爭年代,別的不多,尸體滿地都是。 三人多撿了一套衣服,算是撫慰,起身要走,老頭拉著小兒跪在門口,攔住劉協(xié)。 “士子老爺,小老兒家遭此大難,我們兩個也沒幾年活頭,眼瞅著過不下去,媳婦就算不被征召,過個一年半載也會被其他人搶去,早晚都是走。只是苦了兩個小兒,小老兒只求士子老爺發(fā)發(fā)慈悲,給我家留個后,大蛋已經(jīng)快八歲了,用清湯再養(yǎng)兩年就能當個童子使喚,老爺收留大蛋,養(yǎng)大成人,小老兒不忘老爺?shù)亩鞯拢杖战o你念經(jīng)祈福,就算去滾油鍋,下地獄,也要在閻王爺面前為老爺求福!”老頭說的凄慘。 呂家兩姐妹聽著心痛,連呂雯都眼角含淚,老婆明白過來,抱著小兒也過來跪下。 “你不要我要!”呂雯氣呼呼地看著劉協(xié),呂青奴拉拉劉協(xié)的一角,劉協(xié)握住呂青奴的小手,無力地點了點頭,呂青奴的善良,劉協(xié)確實無法拒絕,不忘對著呂雯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跟你,當賊啊! 呂雯憋著罕見地沒有反駁。 老頭趕緊讓大蛋給劉協(xié)和呂家二姐妹磕頭,大蛋一身布帛小襖,臉色洗的白凈,圓溜溜的眼睛透著憨實,就是名字土氣了點,既然答應給他家傳家,還是有名有姓的好。 “掌柜的貴姓?” “老爺,我們賤姓姓秦!” “姓秦,卻是有點賤,后世有人叫秦檜……”劉協(xié)心中暗想,沉吟片刻,鄭重道:“別叫大蛋,既然是秦家的希望,叫秦鐘吧,聚鐘愛于一身,希望他有出息,等以后天下太平了,你們只管去朝廷尋人,就尋秦鐘!” 老頭又按住秦鐘給劉協(xié)磕頭,收拾細軟衣服,包了一個包袱,塞進兩匹絲絹,讓秦鐘跪在他父親面前磕了頭,遙遙給母親磕了頭,與劉協(xié)三人灑淚而別,秦鐘仿佛知道此一別即是永久,抱住老婆婆的大腿,被老頭一巴掌給推給劉協(xié)身后的家仆,自去漢人收殮兒子的尸身送葬。 …… “禰公子呢?什么時間出城?” 回到客棧,日頭已經(jīng)西斜,將人影拉的頗茶長,高德步履沉穩(wěn)地迎了出來,劉協(xié)隨口就問,高德嘆氣,道:“禰公子見到賈詡,不屑于賈詡為伍,賈詡看不起禰衡,兩人當即在大堂上就爭的面紅耳赤,互不相讓,談到興奮處,喝退守衛(wèi),大談天下大勢,從河東到塞北,由塞北而中原,估計現(xiàn)在還沒有爭論到張繡,賈詡只顧叫人溫酒上菜,守衛(wèi)非常高興,將我放了回來,說軍師好久沒有跟人爭論了,讓我回去休息一晚,明日早些來,估計軍師壓要與禰衡通宵論戰(zhàn)!” 劉協(xié)喟嘆,自古謀士也寂寞,躲在宛城這個地方,不知天下大事,沒有一同論天下的大儒,想想也覺得可憐。 可悲的是,賈詡此人,原是朝廷重臣,為了活命,不顧仁義加入了董卓陣營,然后又跟著造反,一句話將漢室推到,若在現(xiàn)代,必然引爆微博,“不怕流氓耍的大,就怕流氓有文化”,就是為他這個天下第一流氓準備的。 天下謀士盡可饒恕,唯獨此人不行。 “那馬匹的事呢?”賈詡將高德扣留,所謀的就是這一百多匹戰(zhàn)馬。 “安公子,兩人見面就開戰(zhàn),根本沒有說起這事!”高德悻悻然。 賈詡和禰衡都是當世名人,陣營不一樣,見面必定要分出高低,最不濟也是互通有無,通曉南北,交流心得,至于馬匹這些小事,明天自有分曉,遂令大伙該吃吃,該喝喝,等明天見了禰衡再說! 其實劉協(xié)暗暗發(fā)愁,回到客棧便一步不跨出房門,閉門思索對策,一則,賈詡一旦知道皇帝就在宛城,絕對“狹天子以令諸侯”,這事他干的出來;二則,禰衡如果保不住馬匹,賈詡為藏匿張繡攔截劉表軍馬的消息,定然會毀尸滅跡,他不會手軟。 未幾,劉協(xié)喊來呂雯,讓她聯(lián)系手下的暗線,劉協(xié)、呂家二姐妹領著大部分人在城門關閉之前搶先出城,馬匹無法出去,只能留在城里,讓高德帶人照顧,如此一來,就算賈詡要動心眼,卻不得不考慮消息泄露問題,風險會大大降低。 呂雯一握小拳頭,當即出去,不一會回來,告訴劉協(xié)只能分散出城,劉協(xié)喊來高德,留下必要的趕馬隊伍,其余分散開來,由南門出城,他自己帶著呂家二姐妹和秦鐘,騎著達達鐵木送她的寶馬不緊不慢走到城門口。 南城門人員不多,守門的衛(wèi)士收了好處,大聲驅(qū)趕但檢查松懈,士族子弟更不敢攔阻,劉協(xié)等人出門三里左右,渡過熊耳河,走出十里許,進入丘陵地帶。 熊耳河是漢江的支流,從宛城一直向南,經(jīng)過新野、襄陽,從荊州匯入長江。但熊耳河出宛城后河水窄小,河面距離不足一箭之地,坐船逃走的幾率幾乎為零,唯有宛城向南十里處有個山群,雖是丘陵總能藏人,召集家仆和山賊,有六十多人,分散藏于河邊,等待禰衡和高德的消息。 第一〇〇章?lián)屜纫徊絒本章字數(shù):2353最新更新時間:2013081400:42:17.0] 劉協(xié)和呂雯二姐妹在丘陵上睡了一晚,呂雯將秦鐘放在劉協(xié)與二姐妹中間,愣是沒讓劉協(xié)碰呂青奴一下。 第二日臨近中午,高德和禰衡帶著馬匹飛奔而至,二話不說催促大家上馬,扔掉所有鋪蓋雜物,向襄陽逃竄。 呂雯還待分辨,只見后邊煙塵滾滾,馬蹄聲驟緊,立刻明白官兵殺來,哪管東南西北,帶人跟在隊伍后邊瘋狂飛奔,沒有馬匹的山賊全被亂馬踏死。 追兵一路狂追,宛城距南陽大約二百六十里,沿途都是平原丘陵,追了一個時辰,宛城的軍馬眼看人馬皆乏,人可以挺住,戰(zhàn)馬挺不住,只得停下尋找水源青草,喂養(yǎng)馬匹,高德也是停駐安排眼線,休息馬匹,禰衡這才向劉協(xié)、呂雯交代追兵的前因后果,劉協(xié)自然知道這是禰衡的計策。 “安公子、呂寨主,我與賈詡通宵論戰(zhàn),賈詡無論如要收購馬匹,我據(jù)理力爭,賈詡起了殺心,準備殺人奪馬,幸好安公子提前出城,賈詡唯恐泄露截留戰(zhàn)馬的信息,不敢硬來,當我和高掌柜剛出南門,便聽說有人告密,說商隊中藏匿山賊,南城門守衛(wèi)與山賊暗中勾結(jié),賈詡大喜,立刻派出人馬追擊,事后將所有責任推給山賊,劉表定然不會再怪罪他截留戰(zhàn)馬,而且聽說賈詡下了死命令,必須殺賊奪馬,否則回去軍法從事。” 禰衡添油加醋將事情加重,偷眼向劉協(xié)擠擠眼睛,劉協(xié)趕緊做出驚慌狀。 “這如何是好,后面追兵至少有三百人馬,萬一追上,豈不是全部砍頭,你趕快趕快想辦法!” 呂雯著實嚇的不輕,先前死了二十人,都是她的嘍啰,剩余的十一匹馬,根本不夠人家一個沖鋒。 “趕快想辦法啊!” “為今之計,我們就跟他們拼了,敵停我停,敵追我跑,反正馬匹是要休息的,就看誰的馬能支撐到襄陽城。只要我們先支撐到襄陽,我們就得救了,張繡的人馬不敢進襄陽!” 呂雯想想只能如此,只是遠離伏山老窩,暗自悲戚,劉協(xié)讓呂青奴上前勸慰。局內(nèi)人呂雯看不明白,局外人呂青奴卻是從劉協(xié)和禰衡的眼神交流中看出端倪。 “相公若讓meimei留在身邊,妾身求之不得,當盡力說合!” 這都看得出來,女人真是敏感的動物。 “咳咳,主要因為你叔父,呂將軍!”劉協(xié)顧左右而言他。 “誰信!”呂青奴三言兩語勸動呂雯去襄陽。 …… “今晚宿在野外還是新野縣?”呂雯拉過呂青奴,放在她自己的馬上。 “不能進新野縣!”禰衡接口,將呂雯準備在縣城中與商隊分開的想法扼殺在想法里,“如果宛城張繡與新野的縣令有約定,我們必死無疑!” 呂雯無言,亂世中什么事都可能有,呂青奴環(huán)住meimei的腰身,哭道:“jiejie不讓你去送死,現(xiàn)在jiejie就你一個姐妹了!” 呂雯心有所感,與山賊講明利害關系,劉協(xié)出面保證,他與呂寨主是親戚,一定保護各位的安全,眾山賊心安。 漢江自新野河面寬達百米,追兵盔甲沉重,歇息的時間比他們要長,落后五六里之遠,禰衡與劉協(xié)沿河而行,見河流中有舟楫數(shù)十個,禰衡偷偷一笑,與劉協(xié)商議,兵分兩路,大部分人員坐船連夜去襄陽,高德帶領三十人趕馬,制造假象引開追兵,劉協(xié)大喜,令高德點名騎馬而去,禰衡重金買舟,百人上船后藏于船艙,趁著日暮,直奔襄陽。 其實此計是為了賺呂雯進襄陽,只要山賊沒有了馬匹,登上船,就算有不同意見,也只能到襄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