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課，梁妍介紹了新來的三個復讀生，講解志愿填報指引和本學期大的時間安排。

    之后換座位。徐儀清和溫雅挪去了靠門倒數(shù)第二排，徐儀清靠墻坐。前面是生活委員劉琳曦和陳浩哲。張雪則坐了蔡雨松的靠窗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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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楊躍和徐儀清在食堂吃。他們占了一張四人桌，張正道擠過來落座。他現(xiàn)在只守實驗室，教室進出自由，有充足的時間找小徐扯淡。今天他熒光粉襯衫，亂發(fā)依舊絲絲如鐵，向各方向支棱。

    徐儀清說：“張工，羨慕你啊。今天梁妍說我們這屆要保護高分，降低復讀率。文科前500名實現(xiàn)高分三視一，就是前三個志愿都作為考生的第一志愿，大學同等錄取。”

    “那高考錄取線要漲了?！睆堈罒o縫銜接結(jié)論，咬著排骨，心不在焉。

    徐儀清一早琢磨過這個變化，能跟上他的思路。

    一暑假過去，楊躍領(lǐng)教過張正道的智商，但仍然花了三秒反應(yīng)。

    他想：張工下結(jié)論好快。難怪小徐說為了旁人聽得懂，張工講話得故意啰嗦。

    他說：“張工，你都這個智商了，物理國際競賽才第二名？”

    “第一名是個新疆妹子?！睆堈勒f，“新疆常規(guī)來講是競賽弱省，培訓強度沒我們大?？梢坏┐蠹叶己芘Γ偷闷刺熨x。而天賦接近于隨機事件。”

    “你家里從小培訓你？”楊躍想當然。

    “喔，沒有。我爸媽小學文化教不了我。我也沒條件上補習班。高一我通過學校摸底才開始競賽的?！睆堈勒f，“你居然會關(guān)心我的個人情況。”

    “對奧賽好奇。”楊躍說。

    窈窕女生端著餐盤經(jīng)過他們桌。女生問：“我能坐這兒嗎？食堂第一天好擠?！毙靸x清說：“坐吧，這兒沒人?！?/br>
    張正道盯著少女遲疑：“溫雅？”

    “對?！睖匮判χ饝?yīng)，脫下開小西裝放凳子上，“這天氣早晚涼，中午熱，我放個外套?！?/br>
    她里面穿著一件修身黑色小馬甲。瘦下來后，她的臉型從圓變鵝蛋。眼睛大了，鼻子挺了，效果堪比整容。她去窗口打飯。路上男女都在瞟她。女生也喜歡看美女。賞心悅目之余學習其衣著打扮。即使人美不美主要看臉。

    “雅雅瘦下來好清純?！睆堈啦涣粜拇虬?，“和南開?；ú畈欢嗝馈２贿^她兩的長相是兩個類型，南開那個?；ê每吹煤苡型亓??！?/br>
    “雅雅像年輕的張柏芝和□□合體?！毙靸x清贊成，心想：張正道說過南開?；ㄍ饷膊焕?，氣質(zhì)不年輕。那是什么長相？

    張正道說：“張柏芝和□□是誰？你的同學？”

    “明星?！睏钴S說。小徐的同桌變漂亮了，這不好?！皬埞ぃ銓蕵啡σ粺o所知，難道不看電視電影？”

    張正道說：“偶爾看，但從不看演職員表。那些無用信息會占用我的大腦內(nèi)存?！?/br>
    楊躍說：“小徐，別盯了，收斂一下春心?！?/br>
    “我沒有春心萌動！雅雅真的漂亮。她減下來不容易的。”徐儀清說。

    “不減也可能瘦。或許是到時間了?！睆堈涝?，“生物學上講，為了備孕，青春期前期，女性會增多分泌卵黃素，以加厚自身脂肪。隨著新陳代謝加劇，脂肪又會平衡。”

    “她吃東西很節(jié)制。”徐儀清說。

    “和平年代糧食充足。這還要鬧饑荒，只有自己故意餓?！睏钴S說。其實飲食失調(diào)也會鬧饑荒。

    “你對這個梗念念不忘。她不是黑馬騎士，沒有變身為豹?！毙靸x清說，“后面也不可能出現(xiàn)灰馬騎士?！?/br>
    張正道在手機上查明白典故，求知若渴：“為什么不會出現(xiàn)灰馬騎士？”

    “因為嚴格來講，死亡騎士的馬有兩個版本?！毙靸x清說，“去年語文課我講過七印典故。但當時壓軸，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展開講?！妒ソ?jīng)》中形容死亡騎士的馬匹用的 khloros 。這個詞不僅指灰色，也指綠色。楊躍，怎么并存兩個顏色？”

    張正道琢磨起來。

    “應(yīng)該并存不了?！睏钴S思索后，到底被噎住。

    黑色馬甲的溫雅回來，加入桌上三個人吃午飯。飯后，張正道去實驗室，楊躍去練足球。徐儀清和溫雅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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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第一節(jié)數(shù)學課前十分鐘。全班都在教室，有人站有人坐。梁妍出現(xiàn)在門口。她說：“同學們回座位，我們班還有一名復讀生。她上午辦手續(xù)時，主動要求讀我們班?，F(xiàn)在她給大家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大家熱烈歡迎。”

    梁妍朝側(cè)面讓開。她背后的女生松下手中的行李箱。

    她一米六三左右，上身灰色針織衫，挎黑色單肩包，包身一個穿孔的h造型。

    頭發(fā)及頸，蓬松濃密。嘴唇豐潤艷紅，略微齙牙向上噘。鼻梁挺直，但山根塌陷，顯得眼間距略寬。單眼皮有些浮腫，皮膚奶油光澤。

    這樣一張瓜子臉上，顏色對比鮮明。這樣的長相瑕疵實在很多，沒有哪個部位極其出眾，但組合起來卻令班上的同學移不開視線。

    同學們望夠了，各自回座位鼓掌。

    徐儀清邊鼓掌，邊聽到溫雅小聲說：“大美女?！?/br>
    徐儀清說：“雅雅，你也很好看的。”

    溫雅搖搖頭：“比不過人家?！?/br>
    前排劉琳曦問：“開學之后，還能隨便選班嗎？我都是自己考進實驗班的。”

    陳浩哲說：“你我這樣的普通學生得自己考進實驗班。關(guān)系戶不用。是吧，班長？”

    趙嘉怡說：“也可能是自己成績好，要沖名校。如果是關(guān)系戶，開學還能選班，起碼得是校長、教導主任的關(guān)系。”

    復讀生從門口走上講臺。

    她開口：“同學們好。我叫凌薇薇，今年十九歲，之前在南開讀理科。因為去年沒考上一本，所以轉(zhuǎn)回巴蜀改念文科。”

    徐儀清想：她面容年輕，氣質(zhì)卻如水蜜桃，過早熟透，因而香氣糜爛。張正道的形容一字不錯。

    凌薇薇出教室前門。走廊上響起行李箱的輪子聲。

    陳浩哲說：“轉(zhuǎn)來的居然是南開校花啊。她拍過南開的宣傳片，我都看到過。”

    張雪在角落譏誚：“陳浩哲，別人校不?；?，關(guān)你什么事？人家會拿正眼看你么？難道看你白白胖胖蛆一樣？”

    陳浩哲說：“張雪，你欠打是不是？”

    “要上課了，別吵架?！壁w嘉怡順口管紀律。

    劉琳曦說：“哲子，她看著真的漂亮?！?/br>
    陳浩哲說：“小徐眉清目秀的，女裝說不定比她更漂亮。人關(guān)系戶，又有錢會打扮而已。上學背個愛馬仕evelyne，顯擺背得起四萬多的騎士包。

    徐儀清說：“哲子，你認識包？”

    陳浩哲說：“在日本旅游時，我媽很想要一個。但愛馬仕要配貨。她沒買成不高興，差點不愿意給我買ps4?！?/br>
    劉琳曦說：“是哦，小徐秀氣，女裝可能真的很漂亮！”

    陳浩哲說：“琳曦，你能叫動他女裝嗎？”

    “目前不能?！眲⒘贞胤艞?，“凌薇薇既然是有錢人，為什么不去留學，要來復讀和我們搶高考名額呢？”

    “梁老師，我坐這兒?！毙靸x清背后響起一把女低音，沙啞、慵懶。

    “好?！绷哄剞k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