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
書迷正在閱讀:電影世界私人訂制、歡喜農(nóng)家科舉記、超武升級、限時婚寵、[綜]我們離婚吧,富岳先生、末世之當(dāng)女配成為BUG、美人難嫁、難得愛濃(難得你愛我)、你打游戲像菜鳥(電競)、幸會
昨夜陰沉,今朝晨起天光微亮,初陽隱上,清風(fēng)陣陣,再無濃霧。 巷子外的黃狗嗅到了這清新的氣息,一大早便從巷子某個角落里爬了起來,搖著尾巴便往外走去要稱霸胡八街。 卻沒想剛至曾經(jīng)沅陵侯府門前,一匹烏黑油亮的鬃馬帶過一陣風(fēng)忽然從它身邊飛奔而去,它猛地嚇了一跳,往這侯府廊下跳開,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這馬上一撇翠藍(lán)色的身影。 很快,在日上山頭之前,身穿翠藍(lán)色春裝騎服的謝蓁蓁便來到了西北荒郊外的丹央馬場。 她剛從馬上縱身落下,梁顯揚(yáng)就已經(jīng)從涼棚那邊小跑著迎上前來,身邊還跟著一個柔化打扮的隨從,走到她身邊微微行禮后,便把她的馬牽走。 眼見著自己那匹寶馬被人牽走時竟沒有一絲對自己的依依不舍,謝蓁蓁心里竟暗暗罵了句“小白眼狼”,而這時余光里梁顯揚(yáng)正滿臉笑意地看著自己,她斜睨了他一眼,無可耐煩地說:“發(fā)生了這么大件事兒,也就你還笑得出來?!?/br> 謝蓁蓁雖然語氣嗔責(zé),可她的余光卻一直有意無意地掃在梁顯揚(yáng)綁著白帶子的手腕上。 柔化世子怎能無所察覺,輕輕笑著搖搖頭,說:“說來也幸好那晚上偶然了小王爺與他的朋友,盧公子那幾聲咳嗽才提醒了郡主先行離去,不然若要按著我們原計(jì)劃登船,怕受傷的就是郡主你了。” “你這是從哪里也學(xué)來這一套?”謝蓁蓁佯作厭煩地瞪了他一眼,提腳便往馬廄那邊走去,邊走邊說,“說來也真不知道該謝那臭小子還是該恨他。那晚上也是他提醒了才沒有讓知行給發(fā)現(xiàn),這么說來也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可是要不是他,知行那小子自己的也肯定不會在那花艇上去...等...等會兒...不對!” 謝蓁蓁說到這里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腦中驀然閃過了一絲亮光,她猛地一跺腳,忍不住罵道:“要不是他知行那晚上根本就不會出門!我就說,放著他在知行身邊就準(zhǔn)沒好事兒的...” 她這邊氣沖沖地說著,那邊就已經(jīng)憤然回頭轉(zhuǎn)身要往回走,誰知這還沒走出一步,便被笑臉盈盈的梁顯揚(yáng)一手扣住了她手臂。 就當(dāng)謝蓁蓁想要摘下他手時,梁顯揚(yáng)卻向前半步攔在她跟前,雙手輕輕搭在她雙肩上。 西北柔化人本就長得要比中原人高大,而梁顯揚(yáng)更是身段頎長,盡管謝蓁蓁在女子當(dāng)中也算身材高挑,但如今梁顯揚(yáng)站在她面前,依然有如一堵高墻。 梁顯揚(yáng)微微低下頭探到謝蓁蓁跟前,看著她那因?yàn)樯鷼舛鴿q紅的臉,只覺可愛,他笑了笑,平和又說:“難得出來一趟,見著這么廣闊的天地,心里何必再被這些瑣事煩擾呢?” “也就你心大!”謝蓁蓁瞪了他一眼,一手撥開他便繼續(xù)往前走,說,“不過也是,也不知道這件事刺/激了知行哪兒根筋,這兩日竟也會去問父親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了,也該長大了啊...不然天天混日子的...早就說該給他娶一位夫人...” “郡主口中說來說去便只有小王爺,”梁顯揚(yáng)雙手負(fù)在身后地伴在謝蓁蓁身側(cè)走著,不小心低頭瞧了謝蓁蓁一眼,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笑意,“那郡主呢?郡主自己就沒有想過早日覓得一位如意郎君...” “梁顯揚(yáng)你最近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我可真得把那個人拉出來好好教訓(xùn)一頓,好的不教,凈教些亂七八糟的!” 荒郊牧場上是一片寧靜祥和,正午日上,難得春光好景,行人漸上街頭,那黃狗也像忘了早上一番驚魂,搖著尾巴就在人來人往中昂首招搖過市。 只是這般的繁華熱鬧,卻始終難入沅陵侯府后那破舊小宅子里。 因昨夜晚歸又加心中思慮,本就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后又有謝寧忽然夜訪,雖為話不多,卻那只言片語也足以讓他余下的漫漫長夜里只能對月凝懷。 好不容易在天將亮的時候終得昏沉淺睡,青樽雖整晚都坐在門外廊下,但王桓昨夜不停轉(zhuǎn)身的聲響一直傳出,他也知他家公子是又失眠了。便瞅著王桓終于睡下,他也一直沒有叫醒他。 可他是沒能想到,王桓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傍晚。 中午時候本來煮好了一盅花生雞腳湯,結(jié)果涼了熱熱了涼的,香味遠(yuǎn)傳,連那黃狗也忍不住一直在宅子門口徘徊,但仍沒等到他家公子醒來,卻先把一位許久不曾探訪的客人引了過來。 青樽一聽到門外傳來的急促敲門聲時,他怔了怔。 可當(dāng)他怯生生地把門只開了一條小縫后,馬上驚喜地將門闖開,門外披著黛紫色斗篷披風(fēng)的玉嫣埋怨地睨了他一眼,小聲說:“你這么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玉嫣快速閃進(jìn)宅子后,青樽還不忘探頭出去往兩邊左右打探,然后才回頭立刻把門緊緊關(guān)上。 “老遠(yuǎn)的在大街上就聞到你那花生雞腳湯的味道了,還有多的不?有就給我盛點(diǎn)兒...” 玉嫣一進(jìn)門就把遮在眼前的兜帽掀起,快步往里頭邊走邊說著。 誰知青樽卻忽然跑到她跟前,豎著食指抵在嘴前,擠眉弄眼地小聲說:“姑娘你小點(diǎn)兒聲,公子好不容易睡下了...” “這都什么時辰了他才好不容易睡下!?”玉嫣不可置信地斜睨著青樽,緊接著忽然又不懷好意地冷聲說,“昨兒個夜里小王爺又過來了是吧?” 瞧著青樽一臉難色,玉嫣心里更加錨定了自己心里所想,不由得對青樽深表同情,她伸手輕輕拍了拍青樽的肩膀,點(diǎn)點(diǎn)頭,說:“也真是辛苦你了,你們家公子楚楚衣冠卻是禽獸不如,我都明白的,回頭我讓祁緣給你加點(diǎn)工錢吧...” 玉嫣說著便提腳就往里走,邊走還邊搖頭嘆息:“哎,也怪難為青樽這孩子了...世風(fēng)日下,道德淪亡啊...” 只留下青樽在站在原地,撓撓頭,不明所以然。 “誰道德淪亡了?玉嫣姑娘,你可別學(xué)了咱祁大夫的那一套了,”玉嫣這前腳剛跨過那矮門檻,里頭就傳來了王桓懶懶散散的話語聲,“難得能見上一面,這未見其人的倒是先給您嗔一道了,您這是讓我情何以堪???” “你還知道情何以堪?” 玉嫣緩緩走到床邊將王桓扶起靠著床倚,覷了他一眼,只見他臉上是比兩月前見他時還要沒有血色,這身板也仿佛要比早前又瘦了些,忍不住便又想起了多年前那個在春熙樓里舉手投壺英姿矯矯的少年,一時間心里竟平白生出了沉傷。 怎料王桓一見她便立刻低聲說:“骨翠散帶來了嗎?” 果然并非多愁善感之人,王桓這句話就把玉嫣從那無由來的感傷里拽出,她心里頭罵了自己一句,就不該對此人有半點(diǎn)憐憫,那頭從袖中便取出一個小銅盒用力地塞到了王桓手中。 王桓拿著那小銅盒送到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如狗得骨頭一般,玉嫣望洋興嘆地覷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沉沉地說:“你早就知道春旗祭的時候會有人對你下手,而那個人肯定會借著刺殺小王爺來作掩護(hù),你便順?biāo)浦?,先將明校府調(diào)開換成護(hù)城防后,同時把柔化世子搭上來,然后再對行兇那個人來一番恐嚇,自然就把背后指使的人給供出來了,這時候你再去找這個人,反其道而行的利用這一點(diǎn)來威脅那個幕后主使來要到你想要的。” 說到這里,玉嫣忽然微微側(cè)頭對著王桓莞爾一笑,又輕描淡寫地說:“怎樣?王二公子,我說得對不對?” 玉嫣是真的美。 美而不妖,妖而不媚,媚而不俗,兩堂彎眉不畫而翠,上下薄唇不點(diǎn)而紅,一身黛紫剛好襯顯出她身上風(fēng)情萬種。 王桓瞇著眼看著她嫣然淺笑的側(cè)臉,無由來地忽然想到,這樣一個女子,若非當(dāng)年遭逢那般無妄變故,如今放在京城里,才識比過淮南郡主,柔情越于長白千金,何至落得那欲加之罪的商女禍國罪名。 王桓低垂眼皮輕輕搖頭笑了笑,說道:“巾幗比須眉啊,這些事情放著咱們祁大夫,可就不一定能想個通透了?!?/br> “你也別凈會擠兌人家祁大夫,你哪一次拿自己的小命去遭險(xiǎn),不是人家鞍前馬后地給你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玉嫣輕輕瞪了王桓一眼,見他臉上只是玩笑,便又譏諷道,“人家小王爺是著了你的道鬼迷心竅,可放著人家jiejie可不是吃素的,你這一次又一次地把人家?guī)е侥愕挠?jì)劃里,你可小心哪天郡主再也忍受不了了,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王桓換了個姿勢靠在軟枕上,聽得“小王爺”三字,眸中馬上帶上了少有的溫?zé)?,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手上仔?xì)撫著小銅盒的邊沿,緩緩說道:“知行的性子,旁人看著是與世無爭沉默寡言,但絕非心中沒有想法的,特別是對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絕對不能容忍他人覬覦。久抑則反,知不足而強(qiáng)求補(bǔ),只有這樣,他才會逐漸逼迫自己學(xué)會強(qiáng)大。而這些就這是我想看到的,同樣也是郡主她想要見到的?!?/br> 玉嫣邊仔細(xì)聽著王桓不緊不慢的一番話,邊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卻只是片刻,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驀地皺眉看向王桓,伸手往他身上用力一推,低聲罵道,“可人家對你那是一片真誠癡心!你看看你自己,對人家做的都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事情?” 王桓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忽覺喉中一陣痕癢不由輕輕咳了兩聲,苦澀笑笑,綿綿道:“一個人若要強(qiáng)大到可以撐起一個天下,除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此道,并無他路?!?/br> 此時王桓看到心疼,可他比誰都清楚,他之后要從謝寧身上接受的,是比心痛更殘忍百倍萬倍。 而玉嫣正想說話,外面卻傳來了青樽的聲音。 “誒祁大夫,你什么時候到的?”說到這里青樽忽然換了一種激動的語氣叫道,“祁大夫你來的真是時候!玉嫣姑...唔...唔...唔...” 青樽被祁緣一手捂住了嘴。 王桓頓時不懷好意地盯著玉嫣,玉嫣被他盯得臉都紅了,不由得轉(zhuǎn)身便往桌邊走去,邊走邊說:“你也別這么看我,搞得跟什么似的,我可是光明磊落的,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凈做一些齷齪的事情!” “我可沒這意思,”王桓一臉看熱鬧的猥/瑣笑容,將被子往身上提了提,又說,“你不在這些日子啊,人家祁大夫可是天天都念叨著你,一刻都沒停歇的??粗以?jīng)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也給我說說,你到底對人家有沒有...” 誰知這是祁緣忽然走了進(jìn)來,厭煩地打斷道:“行了行了,你就趕緊閉嘴吧你!” 可誰知祁緣這一進(jìn)來,剛剛好恰恰好地就跟玉嫣看出來的目光對上,二人的臉上都剎時發(fā)紅,祁緣連忙低下頭便急匆匆地走到王桓那邊。 并無多話,祁緣替他診過脈后,三人又喝了點(diǎn)湯,見天色也晚了,玉嫣邊說要先走了,王桓也趕緊將祁緣也趕著一起離開,祁緣跟在玉嫣身后走出屋子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地瞪了王桓一眼。 宅子里很快便又清凈下來了,聽著二人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王桓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他不慌不忙地歪了歪頭,眼里驀地投射出了陰冷的寒光。 ※※※※※※※※※※※※※※※※※※※※ 大家都在恩恩愛愛,只有二公子在矯矯情情。 日常表白玉嫣小jiejie。 下一章,玉嫣小jiejie與祁大夫在線膩歪秀戀愛,謝家小王爺初成長 (真的冷,小可愛們要注意保暖 (昨天想到一句話,與子十里長街借星徽,吾望相知微時,隨行至白發(fā)蒼蒼 (小王爺在成長,梁溫柔也要繼續(x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