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季弦星有些困惑,提醒道:“我們主任有四十多歲了。” 季父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連沈綺云這次眉心都忍不住跳了下。季父深吸了一口氣,又試探著問,“這么大也沒成家,真是一心撲在學生啊,真是個好老師啊哈哈哈哈哈……” 你尬笑也專業(yè)一點,都快帶哭腔了! 沈綺云瞪了他一眼,直接閉上了眼睛。 季弦星聊得有些云里霧里,“什么???系主任孩子都上高中了吧?!?/br> “什么?!”季父聲音一揚,眼睛都不覺瞪大。沈綺云從一旁掐了她一把,面色也有些沉重。 季父一疼,倒也堪堪穩(wěn)定下來,干笑道:“那你們主任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啊?!?/br> “什么一個人?人家妻子活的好好的啊,感情很好一家人定期旅行——”她說著,話音頓了頓,視線在父母之間逡巡。 ——反正比我們家好多了 季弦星極小幅度的撇了下嘴,實在是無法忽視這詭異的氣氛,忍不住問,“爸你到底想干嘛啊?是想認識我們系主任,還是有阿姨讓你幫著說媒?我們系主任不行啊,人家作風好著呢夫妻恩愛,你可不能做這樣的事?!?/br> “嘿,你這丫頭!你把你爹當什么人了?!”季父被她都笑了,之前的擔憂也放心了不少,卻忍不住心底還犯嘀咕,旁敲側擊的狀似不經意問,“和你們系主任聊什么聊這么久啊?!?/br> 季弦星心里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實話實說道:“之前參加了個比賽,有個出國名額想讓我去。我學校還有參加的項目沒完成,就拒絕了。” 她淡定的回,可是注意力全放在了沈綺云身上,沒錯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見沈綺云沒什么反應,淡淡的說:“自己安排好就行?!彼@才松了口氣。 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弦星,就怕她mama失望。因為她的mama真的好優(yōu)秀,她很想也做出點成績來。 聽到季弦星房門關上后,季父往沈綺云身邊湊了湊,還是有點不太放心的問,“咱女兒眼光應該不至于那么差吧。” 沈綺云有些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洗洗睡吧?!?/br> 季父摸著腦袋小聲嘀咕著,“我女兒才不會看上一個老家伙?!?/br> -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可是季弦星生日前兩天,季父忽然接到電話有人叫他去芬蘭,說監(jiān)測到這兩天會有極光出現(xiàn),讓他立刻出發(fā)。 季父瞬間興奮,滿口答應完以后,又愧疚的和季弦星道歉,說回頭和圣誕老人商量一下,把他的麋鹿帶回來給她養(yǎng)幾天。 季弦星能有什么辦法,藝術家嘛總是有點瘋狂的。這么多年來她都習慣了,還十分懂事的祝他一路順利。 季父走了以后,沈綺云也開始加班出差,家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季弦星看著空蕩蕩的大房子,覺得自己瞬間又回到了孤獨無依無靠的小時候。她忽然好想好想鐘熠,想到……想立刻見到他!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的從腦海里滋生出來。 她打開手機迅速查找著最近一班去江城的飛機,卻發(fā)現(xiàn)這兩天的機票竟然全都沒了,最近的要等到大后天。 可大后天……她的生日已經過了啊。 季弦星心里悶悶漲漲的,沮喪的鼻子有些發(fā)酸。她不抱希望的查看著火車票,因為到了春運的時間,果然她一點進去全都售空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想見一個人可以這樣難。 就好像全天下的事物或人都在阻擋著自己去見他。 可她僅僅只是想見見他而已。 季弦星眼底慢慢變得潮濕,就在這時,電話忽然響起,她下意識的錘頭看—— 鐘熠的名字赫然跳出在屏幕上。 她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發(fā)抖,快速的按下了接聽鍵。 “鐘熠……”她小聲叫著,聲音帶著顫。 “感冒了?”低沉溫雅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帶著不加掩飾的關心。 季弦星眼底的淚水終于聚集到一起,不受控制的滴落了下來。 “有點?!彼曇衾锼翢o忌憚的帶著nongnong的鼻音,聽到他的聲音,那股原本還能夠忍受的想念,如潮水般瘋狂的湮沒了她。 “叫你天天往陽臺跑?!辩婌诼詭ж焸溆譄o奈的叮囑著,“記得吃藥?!?/br> “好?!彼涇浀膽?。 她難得這樣好說話,鐘熠一愣,聲音也不由的更輕了些,“先給我們家阿星道個歉,國際物流出了點問題,禮物可能沒辦法準時到了?!?/br> 他聲音好好聽,溫柔的像冬季溫泉可以化解身心的一切寒冷。 季弦星抱著膝,輕聲回,“沒關系。” 她其實一點也不在乎禮物,她在乎的只是鐘熠是不是記得。而且她最想要的禮物……一直只是鐘熠。 “再幫你挑一個好不好?!彼绞沁@樣說,鐘熠越覺得不好意思。小姑娘一年一次的生日,禮物怎么能不準時到?!斑@個就當先預熱,等之后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背景里忽然有廣播傳出。 季弦星敏銳的聽到,“你在機場?” “要去北京出個差?!币簿褪呛驒C的間歇,才有時間給她打個電話。 季弦星忽然眼睛一亮,快速的說:“好巧啊!我剛好要去北京找同學玩!” 臨城離北京很近,開車不過三個多小時。 果然車到山前必有路!山不就我,哪怕山跑了,我都能有千萬種方法去就山?。。?! 那邊的聲音頓了頓,過了幾秒才有些沉的問,“男同學女同學?” “……” 這忽如其來的問題問的季弦星有點懵,她哪知道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這明明是她隨口胡謅的理由。 她忽然想起朱璇怡家好像是北京的,道:“當然是女同學,我室友?!?/br> 然而她這幾秒鐘的遲疑,聽到鐘熠耳朵里卻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還記得學校里見到的那小子。 鐘熠輕挑了下眉,淡聲道:“行,我剛好住王府井附近,去哪都方便。我讓人給你也訂一間,別住你舍友家,免得打擾人家里人休息?!?/br> 他把“舍友”兩個字咬的有些重。 季弦星卻沒聽出來,注意力全在上面那句。她眼睛瞬間亮了,簡直像是已經偷到腥吃的貓。 她正愁怎么再找理由和鐘熠住在一起,沒想到他自己主動說了! 要是他每次都能這么主動,這么上道,她這一路還會這么曲折嘛?。。?! “好啊!” 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季弦星在心中吶喊著。 鐘熠聽出她語氣的興奮,有些詫異——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他沒來得及多想,廣播里已經催促他登機。他帶好自己的東西,柔聲說:“那北京見了,阿星。” “北京見!” 少女軟甜輕快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耳邊,從江城一路到了北京。 - 這種短途列車班次很多,季弦星很快的訂好票收拾好東西出發(fā)。 在車上的時候,季弦星想了想,給沈柏川發(fā)了條消息,“小舅,我去北京找舍友玩幾天?!?/br> 她回來如果忽然又跑出去,總會讓人多想,不如提前報備。但她下意識的找小舅,卻不敢和mama說。 可能是心虛吧,她想,畢竟—— 她有些圖謀不軌。 消息沒有得到及時回復,小舅一定又在手術室里。她沒再多管,拿出耳機來靜靜的聽著歌。 所有的曲調都變得輕快,所有的詞句都在表達愛意。 車行一半,她收到了酒店信息。鐘熠的消息也緊接著過來。 [鐘熠]:酒店地址收到了? 她看到,飛快的回。 [季弦星]:收到了,你已經到了? 季弦星看著聊天框上面提示著“對方正在講話”時,竟莫名的有些緊張。她點開,溫淡輕慢的男音貼著耳邊響起。 “到了,放完行李后直接去酒席。你自己注意安全,九點前回來。” 季弦星心念一動,卻只是打字問過去,[你九點就能回來么?] 鐘熠在機場大步流星的走著,同時和李項明說著話,“這幾位不好對付,到時候隨機應變?!?/br> 他眉宇間有些冷,可在看到這句話時,眉間一挑,便異常生動張揚。他拖腔帶調的回,“說不準,也許五六點就能回?!?/br> 李項明在一旁聽著心中正詫異,這次要周旋的幾位都是硬茬子,mt項目已經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原本推進被耽誤了其他項目正常運作倒也能填補。 可偏偏老鐘總還在位時,有個歷史遺留問題在這時忽然暴了雷。當時鐘總屬于臨危受命的,場面極其混亂難免會有疏忽。沒想到這個岔子,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 但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鐘總這兩年把華逸做的越來越大,任誰都會不敢輕易得罪??傻降桩敃r和老鐘總合作的,按輩分來說是鐘總的叔伯輩,面子上也得要讓幾位叔伯過得去。 情分是好東西,但有的時候也真讓人頭疼。 眼下的情況怎么可能一兩個小時就被放過,他疑惑地看過去,心中一震。 竟然發(fā)現(xiàn)剛剛還面色冷峻的人,此時嘴角竟然噙著笑意。 - 季弦星按照地址辦理好入住,人就沒出去過。她洗了個澡,出來后便盤腿坐床上在網上搜旅行攻略。 邊搜著,邊用心記,免得回頭鐘熠問她去哪兒玩了她沒話說。同時按網上推薦的特色小吃訂了外賣,畢竟做戲要做全套。 要不是因為鐘熠,誰要在這么冷的時候出來啊。 于是她就慢悠悠的吃著小吃,看著劇靜靜的等著鐘熠回來。可心里卻像是長了草,她隔幾分鐘便看一次時間,她不停的抬頭最后發(fā)現(xiàn)竟然才過去了四十分鐘。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多小時,到了五點。 她看著靜默的聊天頁面,沒有任何的消息。 季弦星撇了撇嘴,試探著給他發(fā)了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