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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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葉明華連聲音都微微地顫了,“你的心!你只想到你的心,你可有為旁人的心著想過半分?張家的兒子為何自太后去后便離京,至今音訊渺無?他是不愿你再糾纏,這才遠(yuǎn)避而去的。你卻到了現(xiàn)在還執(zhí)迷不悟,你又可曾替我想過我的心?我這一世,別的再無所求,只愿我的一雙兒女平安喜樂。如今你的哥哥就不用說了,數(shù)年也不見一面,只有你在跟前。我只想著你能嫁得良人,此生和和美美,我也就別無所求。如今這個張家兒子,撇去別的種種不說,他對你就沒有分毫情意,甚至避你如蛇蝎,你這樣一頭拗著不放,就算求道圣旨招他為駙馬,有這樣一個心不甘情不愿的駙馬,你這一世又能過得什么好日子?” 善水略微發(fā)怔,立在門口不動。 張家父母許也是知道了嘉德公主廝纏自家兒子的事,雖并不肖想有這樣一位公主兒媳,自己不敢定親不說,更無旁人敢與他家做親,所以去年太后歿后,盡管非常不愿,還是允了兒子離京游歷天下,心中只盼那位公主能早點(diǎn)改了心意。若她早招駙馬,則兒子也可早回京城,算是避過這茬。卻哪里想得到霍熙玉絲毫沒有改變心意。去年因了太后一年服期,這才沒有動靜。如今服期一過,就去求了景佑帝。皇帝拗不過她,便應(yīng)了下來,卻又說須得先有她母親的首肯,他才會下旨。這才有了這段時日王府里這一對母女的緊張氣氛。 霍熙玉直起了身,慢慢道:“娘,我的性子,你最清楚。我只求娘成全我,往后苦樂,我自承擔(dān)?!?/br> “你如何承擔(dān)?他若一輩子不回,你難道就跟他耗一輩子?” “他若真打定主意一輩子不回,我也跟他耗一輩子。我不要他尚我,我嫁去他家。我代他侍奉父母乃至送終?!?/br> 葉明華怒極,猛地起身,一手抽上了霍熙玉的臉頰,怒道:“癡兒!你之欲,在他眼中卻是不欲。你為何這樣執(zhí)迷不悟!” 霍熙玉眼中蘊(yùn)淚,頭卻揚(yáng)得更高,一字一字道:“我不管他如何。只要娘應(yīng)了,無論往后如何,我絕不后悔!” 葉明華一陣頭暈氣短,扶住額頭,身子搖搖欲墜,善水急忙推門而入,一把扶住葉明華,看向霍熙玉,躊躇片刻,道:“小姑,一世路長。夫妻同心,苦樂才能有人與你共擔(dān)。你這樣執(zhí)拗,既為難自己,也為難旁人,又是何苦?!?/br> 霍熙玉凄然道:“什么是苦?什么是樂?嫂子與我哥哥如今隔了萬水千山,幾年不得一見,旁人說起,你自然是苦。只你自己心中,到底是苦是樂?我也一樣。我心中只想與他一起,我便照自己所想而行。我不管旁人背后如何議我,我也不管他如何看我,我只順從我心我念。我不覺苦,絲毫不覺。” 數(shù)日之后,一道密旨未經(jīng)宗人府,直接由內(nèi)侍宣至張家。嘉德公主下嫁,命張家人火速召回張若松,備大婚。 ~~ “馬……馬兒的馬……” 小羊兒趴在小桌邊,伸出短肥的小手,認(rèn)真地戳著桌面上攤開的一疊圖畫卡認(rèn)字。 “錯啦!這不是小馬兒,這是小羊兒的羊!” 小鴉兒見哥哥認(rèn)錯了,急忙糾正。 “就是馬!” 一向都被meimei牽著鼻子走的小哥兒這一回卻很執(zhí)拗,不肯改口,仍指著畫卡上的羊念著馬,小鴉兒不服氣,急忙向一邊的母親求助,“娘,小哥哥明明認(rèn)錯了,我教他,他還不認(rèn)錯!” 善水湊過去看了一眼,笑道,“meimei說的對,這是小羊兒,怎么連自己都認(rèn)錯啦?!?/br> “不是小羊兒,就是小馬兒!” 小羊兒忽然發(fā)起了脾氣,把面前的一堆圖畫卡都推開,抓了一把,立刻撒得滿地都是。有一張正飄到窩在桌腳邊打瞌睡的婥婥鼻子上,婥婥被驚醒,睜開眼喉嚨里咕噥幾下,又把頭埋在爪子窩里繼續(xù)瞌睡。 “小羊兒不乖,是不是屁股癢了要打?” 善水不悅地皺眉,神色立刻嚴(yán)厲了起來。 “娘不要罵小哥哥。我這就和他一起撿?!?/br> 小鴉兒急忙從椅子上爬下來,戳戳還鼓著腮幫子的小羊兒,不安地看了一眼母親。 “就是馬……” 小羊兒也看了眼嚴(yán)厲的善水,微微扁了下嘴,眼睛里已經(jīng)微微蓄了淚花,卻強(qiáng)忍著不讓掉下來。 兒子這樣一反常態(tài)地犯倔,倒是少見了。想起他自昨晚起便似有些悶悶不樂。善水想了下,便和顏悅色地道:“小羊兒這是在想什么?告訴娘,好不好?” 小羊兒被她一哄,再也忍不住,抽抽搭搭地說:“昨天我看到邈哥兒的爹爹騎馬回家抱他了。娘你說爹爹也在外面騎馬。是不是爹爹的馬沒邈哥兒爹爹的馬大,這才回不了家?我要小馬兒,好多好多的小馬兒,等小馬兒都成大馬兒,就能馱著我爹爹回家了?!?/br> 善水一怔。 昨天她帶一雙兒女回了趟薛家,被送出來時,在門外正碰到回府的薛英,阿邈看見父親,朝他跑去,被薛英抱住高舉。沒想到這一幕落入小羊兒眼中,竟會勾出他這樣的心事。 善水心中微微酸楚,摸摸兒子頭頂柔軟的黑發(fā),正要軟語安慰幾句,邊上的小鴉兒眼圈也是紅了,蹭到善水邊上抱住她腿,仰臉問道:“娘,我爹爹到底什么時候回?”一邊問著,晶瑩的淚珠串便沿著腮幫子滾了下來。 眼見小羊兒和小鴉兒都哭得淚水漣漣了,善水胸口也似被一塊巨石堵住,喉頭梗塞,一時更想不出該用什么話來搪塞這一雙兒女。一直在窗邊做針線的白筠拭了下眼睛,急忙起身,正要叫乳母過來哄倆娃娃出去,忽見門簾挑起,青蓮堂那邊的一個丫頭進(jìn)來,看見屋里這光景,一怔,隨即便說了來意,道是請善水過去。 那丫頭傳完了話便去了。善水以為婆婆是想打聽張家的事情,等哄住了兄妹倆,讓乳母帶著,自己到鏡臺前稍理了下妝,見看不出異樣了,便往青蓮堂去。 屋里空無一人,婆婆葉明華正坐著,仿似在出神。見善水進(jìn)來,面上露出絲笑,示意她坐自己邊上。 善水知道這些時日來,她被小姑霍熙玉的事弄得身心俱疲,自己昨天回娘家時,聽來的消息又不是很好,此刻便也不提,只是問了安,道:“娘,見你這兩日精神頭不大好,怕那倆孩子鬧騰到你,便給拘住不讓來。” 葉明華微微一笑,“也沒什么。有孩子在跟前,便是鬧騰,也覺得好?!庇值溃澳闳ツ锛?,可曾聽到什么有關(guān)張家的事沒?” 雖是恨鐵不成鋼,最后終究拗不過霍熙玉,只丟下一句“你的事兒我管不起,從今往后,你是死是活,我眼不見為凈?!敝划吘鼓概B心,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掛心? 善水暗嘆口氣,也不敢隱瞞,只照自己從母親文氏那里聽來的消息,道:“張家父母那日對內(nèi)侍說的,并非虛誆。張世兄自去年離京,到現(xiàn)在將近一年半了,只在今年年初時,家里曾收到一封他托熟人輾轉(zhuǎn)而來的信。當(dāng)時是說人在齊魯一帶。只如今過去這么久了,怕早有所變動。張家父母得了旨,自然不敢怠慢,已經(jīng)叫族人趕去追他。娘放心,我聽說皇上不是也下發(fā)行文,命當(dāng)?shù)毓賳T查找了嗎?既然官府出面,想必很快便能有消息?!?/br> 葉明華略微皺眉,嘆了口氣,道:“我想問的,倒不是這個,”躊躇了下,忽然嘆道,“算了,強(qiáng)人所難的事都做了,張家人態(tài)度如何,如今也不重要了。若真有報應(yīng),抱我頭上便是。是我沒管教好女兒,這才有了今日之事?!?/br> 善水安慰道:“娘放心。張家父母都是謙恭之人,我那世兄更是溫良。起頭雖有些不盡如人意,只等小姑日后嫁去了,必定也會成一樁良緣。” 葉明華擺了擺手,“罷了。我這個母親,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往后如何,就看她自己造化?!痹掍h一轉(zhuǎn),看著她問道:“我剛聽說丫頭去叫你時,你屋里那倆娃都在抹淚?” 善水怕徒惹她傷感,不欲在她面前提霍世鈞,便笑道:“沒什么。是小羊兒不肯好好認(rèn)字,被我責(zé)罵一通,他meimei幫著哥哥,也一道與我生氣來著?!?/br> 葉明華微微一笑,“這兄妹倆倒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叫人看著就心疼?!?/br> “祖母,娘說謊。” 門簾處忽然被撩開,小鴉兒鉆了進(jìn)來,跑到葉明華腳前,仰頭道:“祖母,剛才我和小哥哥想爹了,這才哭的。” 乳母這時也跟了進(jìn)來,慌忙賠罪,要抱著小鴉兒出去,被葉明華阻了,把小鴉兒抱到了自己腿上,“小鴉兒跟祖母說說,想不想見你爹?” 小鴉兒點(diǎn)頭,“做夢都想,我還沒見過我爹的模樣呢?!?/br> “要是祖母讓你去找你爹,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