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死！”齊耀輝卻根本聽不得這個，瞬間爆出一聲怒喝。

    姚啟元卻警覺地蹙起眉?！澳阍趺茨艽_定，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坤克?！甭牭竭@個問題，察英忽而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慢慢答道?！坝幸淮卫た撕茸砭?，說漏了嘴。是他告訴我，那小子是你們C國警隊里一個姓齊的高官的兒子。有朝一日如果落在你們C國警方的手上，說不定能用這小子換自己一條命。當(dāng)初坤克投靠將軍，就是因為送了這份禮。”

    只是沒想到，這張保命符，坤克沒用上、將軍也沒用上。到了今天，他也用不上了。

    “那孩子……自己不知道？”姚啟元的話音也顫了起來。

    察英輕笑了一下，好似姚啟元說了一句極有趣的笑話。那笑聲，殘忍至極?！霸趺磿屗?？”

    姚啟元深吸一口氣，緩了許久才找回正常語調(diào)?！斑€有什么補充嗎？”

    察英本想搖頭，可他看看姚啟元，又看看齊耀輝，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地問了一聲：“所以，他本應(yīng)該叫什么？”

    “你沒資格知道！”齊耀輝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踹開門，走了出去。

    “耀輝！耀輝！”姚啟元趕忙追了出去，在走道上攔住了齊耀輝?！澳憷潇o點！”

    “我很冷靜?！饼R耀輝陰著臉，步履沉重而堅定地往外走?！拔一厝ゾ痛驁蟾嫔暾堈{(diào)職，哪怕翻遍整個T國，我也要把他找回來！”

    “耀輝！你冷靜點！”姚啟元試圖勸阻他，試圖將情況分析清楚?！癟國這么大，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年，怎么找??？就算拿到他的照片，我們能掛網(wǎng)嗎？揭穿他的身份，那些毒梟要殺他；不揭穿，說不定他就會死在警察的手里。這些你都想過嗎？”

    “我想過了，我想很清楚了?！饼R耀輝看著姚啟元，目光亮地滲人，教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極端冷靜還是極端亢奮。“所以我才要調(diào)職，親自過來找！如果老頭子還不允許，這次我不會再聽他的了，我辭職！我要去找他！我也一定會找到他！”

    “他死了！”姚啟元終于忍無可忍，猛然爆出一聲厲喝。“耀輝，接受現(xiàn)實吧，他死了！”

    “他！沒！死！”齊耀輝吼地比姚啟元還兇。如果這個時候他手上有把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反對他的人全部殺掉?！八L大了，他有了自保的能力，他不會死！只要一天沒見到他的尸體，誰都沒資格說他已經(jīng)死了！”

    “那又怎樣？”姚啟元沒有跟齊耀輝比嗓門，他的語調(diào)甚至一下子就變地極輕，充滿悲哀。“就算有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還活著，那又怎樣？……他有毒癮，他以殺人為生……這么多年了，也許他已經(jīng)染了一身的病離死不遠，也許他滿手血腥變成了殺人狂魔。找到他又怎樣？你是警察，你能怎么做？”

    “他不會！”姚啟元所擔(dān)憂的道德困境，齊耀輝卻似從未放在心上?！八麜涠荆膊粫贇⑷?，我對他有信心！”

    “憑什么？”齊耀輝天真地讓人發(fā)噱，可姚啟元卻幾要落淚?！耙x，他跟我們不一樣。他跟毒販一起長大，他被培養(yǎng)成野獸，憑什么他就會跟別的毒販不同？”

    “就憑他是云鴻波的兒子！就憑他是云向光！”齊耀輝聲嘶力竭地吼道，似乎要將全身的力量都掏空?！八攀窃葡蚬?！他才是我弟弟，只有他……”

    姚啟元沒有再回答，只是沉靜而憐憫地望著齊耀輝。

    齊耀輝卻痛苦地抱著頭，靠著墻，緩緩地滑了下去。極端的痛楚徹底擊垮了他，他整個人好似一只蝦米般蜷縮在了一起，瞬間嚎啕大哭。

    第74章 秘密

    年知非的這一天過得格外地……煎熬。

    因為在飛機上嚎了一嗓子又多了一條“劫機罪”的人犯十分不配合移交工作，全程抱著年知非的腿痛哭流涕地求饒, 哭地年知非的腦袋嗡嗡作響。

    南省警方都很好奇海城警界網(wǎng)紅“奶糖警官”的真身, 辦理交接的時候又有不少同僚前來圍觀搭訕。一群群拉幫結(jié)伙, 逗他說了兩句又躲在一邊偷笑, 估計是笑他的嗓音太奶。

    另有, 遠在海城的同事和同學(xué)也不消停，電話、微信窮追猛打, 追問他第一次給劫機犯做插管心情如何？有沒有改行當(dāng)醫(yī)生的計劃？

    最過分的是林樂天打電話過來吼了他整整半個小時, 還不準他掛電話。質(zhì)問為什么跟齊耀輝一起出差沒有事先通知他？好似他這不是出差, 而是出軌。

    年知非表示：心累！

    等做完全部交接工作, 把人犯送進南省看守所, 年知非已是筋疲力竭，回到酒店趴上床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年知非一覺睡醒，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他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齊耀輝在傍晚五點的時候發(fā)了條微信給他。

    “有私事，你自由活動。機票已改簽, 后天回海城?！?/br>
    讀完信息, 年知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心中狂吼：工作狂就是工作狂, 明明可以下個星期去上班，非要周末回去加班！你想加班我不想啊！我想在南省多留兩天啊啊啊！他嘆了口氣, 隨手扔開手機，穿上外套出去吃飯。

    說有私事要忙的齊耀輝其實已經(jīng)忙完了，見過察英, 將找照片的事托付給師兄姚啟元，他在南省已是無事可做。之所以沒有立即飛回海城，當(dāng)然不是為了要給年知非一天時間游覽南省，只是因為他還想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