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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朝日川一時呲牙咧嘴,這一敲用了巧勁,他一下還真沒反應(yīng)過來! 奴良陸生一出門就像是被吸引了注意,敷衍似地給他摸了摸,神情有些疑惑:“這個味道是怎么回事?” 整間宅子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惡臭。 大和慎一和平井悟郎半人半鬼,死的時候血液十分惡臭,即便昨天兩人殘留的尸體都被拖到了旁邊的邊院擱置也依然明顯,嗅覺敏銳如朝日川,在出房門后鼻腔就被灌滿了難以形容的味道,一直在忍著。 宇髓天元以為奴良陸生不知道昨天的事情,正要說明,就聽到朝日川一時突然出聲。 “等等,宇髓,那一個叫做北島尚的人去哪了?” 朝日川一時拒絕三個成年人同住之后只有宇髓天元和北島尚住一間,他看到北島尚此時不在房間,宇髓天元正要說他去上廁所了,忽然臉色一變。 “約莫二十分前他說要去上廁所,時透也在另一間住,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彼嬖V二人。 這樣的安排本來是為了防止在宅子中的六個人里任何一個人發(fā)生鬼化,其中一方都能很快發(fā)現(xiàn)。北島尚離開房間的時間不過二十分鐘,離開之前宇髄天元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任何變鬼的征兆,不可能方便都不允許別人解決。 但現(xiàn)在他和朝日川一時對視了一眼,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一開始就存在的問題。 與此同時,客廳的方向傳來了叫喊聲。 “北島先生,你做了什么???” “北島先生……?。?!” 聽起來是忍足侑士在大喊。 “滾開!”男性嘶吼著,仿佛被逼到懸崖的走獸。 狹窄的長廊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三人速度極快,很快就趕到了客廳。 重物落地,鮮血飛濺,朝日川一時在客廳前剎住了車,沒有再往前一步,眼神冷漠下來。 天幕開裂,落下一道驚雷,昏暗的客廳被映白了幾瞬,把一切照得通明。 ===== 作者有話要說: ===== 今天腰太疼,字?jǐn)?shù)比較少,周末會多寫點兒_(:з」∠)_ 第72章 北島尚是一個很普通的公司職員, 生平履歷十分正常,如果不是被拉進(jìn)食人村,他第二天應(yīng)該就是領(lǐng)到工資還上貸款的日子。 北島尚在凌晨時分醒來的時候, 天還沒有下雨,宅子里是一種灰蒙蒙的味道, 伴隨著昨天殘留下的難聞氣味, 他看著木質(zhì)的天花板輕輕呼吸了兩下,爬了起來。 盥洗池流著還算干凈的水, 他快速上完廁所之后洗了手, 呆呆地看著水流好一陣, 也不知道為什么害怕的情緒忽然沒有催促他趕緊返回房間。 幾天來他看得出他們這些外來者中宇髓天元、朝日川一時、奴良陸生,甚至作為中學(xué)生的時透無一郎都是非同一般的人,比起口頭說出大家一起要團(tuán)結(jié)起來離開這里, 他早在內(nèi)心里清楚地將他們十個人分成了兩個陣營,而他自己并不是在那個非同一般的陣營里。 先是平井悟郎,再到大和慎一, 普通人已經(jīng)死了兩個,他其實和小早川一樣, 都害怕身邊再有人會突然變成食人鬼。 但他更怕的會變化的是他自己。 被砍頭、被刀割、被哭泣的少女用非人的眼光看待, 被那幾個人冷漠地處理。 正常人所會害怕的他都會害怕。 他本來以為宅子是絕對安全的,直到昨天那兩具可怖的尸體的味道才把他真正叫醒, 這不是游戲也不是漫畫,而是妖鬼化作了現(xiàn)實。 當(dāng)時的北島尚很快就接受并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冷靜, 并提出先把殘骸安置到別院的建議。 回過神來的時候, 北島尚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離開廁所,站在了客廳。 廁所距離別院最近,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耐住了撲鼻的惡臭把兩個尸袋拖到了客廳, 耳邊只有嘩嘩的大雨聲。 他渾身血液上涌,看見自己手上拿著第一天村民送來的尖刀,刀尖不斷顫動。 ——如果不想進(jìn)行賭博,就要用一個人的血泡著骰子,血量越多,能擲出的點數(shù)越小。 是不是只有他還記得這個規(guī)則呢,北島尚不知道。 現(xiàn)在哪怕是留在宅子里都有危險,只是使用已經(jīng)變成惡鬼而死去的人的血液,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 沒問題的…… 不然當(dāng)骰子再投擲出高點的時候,食人鬼無法進(jìn)入宅子,那難度要怎么體現(xiàn)?食人鬼必須有第三個、第四個……早晚有一天也會輪到他變成要襲擊外來者的食人鬼! …… 從沒有被打開過的吊燈被風(fēng)吹動,發(fā)出吱呀聲,客廳的地面已經(jīng)全被染黑了,雨水混合黑血潑灑,濃重的潮濕氣息一時壓過了惡臭,被稀釋掉的血液和雨水混合,在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血漬。 原本西裝革履的男人像是化作了殺人的瘋子,對著血流如注的尸袋不斷穿刺,濺了一臉黑色的痕跡。 啪嗒、啪嗒,嘗到了鮮血的骰子像是睡醒了一般,忽然在血泊里滾動了起來,隨即發(fā)現(xiàn)整片客廳都被潑上了血,又骨碌碌地到處滾了幾下。 看到這一幕,北島尚才停下手,驚懼和狂喜混雜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向眾人展示起來:“看?。∵@樣我們今天就沒有危險了!骰子擲出的點數(shù)肯定會很簡單!” 他扔掉手中的刀,在血泊中大笑了起來,叫著喊著慶幸的話語,直到察覺周圍似乎都沒有應(yīng)和他,才漸漸收了聲,驚惶地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