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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川一時一回頭,原來是奴良陸生終于從妖怪之里出來了! 他立刻叫道:“快幫我添點火!” 花街的時候,惡鬼被上弦之六打死在廢墟里,也沒有答應滑頭鬼的幫助。 奴良陸生揚眉笑了起來,火風呼嘯,他像是沒有重量一般飄落到一條木龍的頭上,從懷里拿出漣漪波瀾的酒盞。 明鏡止水·櫻。 真正的妖火燃燒了起來,憎鬼一看,立刻張嘴放出了之前喜鬼所用的聲波,卻像是吹散了一池鏡花水月。 奴良陸生落到朝日川一時身邊,一手拿著酒盞一手提著頭顱:“問出來了,這只鬼的分身除了憎還有怯與恨,你們去追本體,這里我來應付?!?/br> 滑頭鬼一松手,手中喜鬼的頭顱本能地往憎鬼的方向飛了過去。 離開了妖怪之里,力量的合并是無法阻止的,吸收了喜鬼后木龍再次咆哮,隱隱有壓過妖火的趨勢,奴良陸生波瀾不驚地吹動酒盞,纏綿艷麗的火焰熊熊而起。 在酒面靜止之前,妖火不會停止燃燒。 朝日川一時一看這勢均力敵但奴良陸生還有余力的情況,松了口氣,點頭道:“好,我和不死川去追本體,這只鬼可以用之前四鬼的能力,你也要小心?!?/br> 奴良陸生應道:“好?!?/br> 兩人在樹影妖火間深深對視了一眼,以他們的默契不需要再多說什么,立刻分頭應敵。 灶門炭治郎這邊的追擊十分艱苦,怯鬼的身形又小,跑得又快,一直囔囔好可怕救命啊仿佛一個被虐待的老弱病殘,聽得人心中發(fā)恨。 真不愧是最膽小最能茍的鬼! 炭治郎發(fā)力,奮起幾步追上,然后揮刀,鐺地一聲,他發(fā)現自己居然砍不斷怯鬼的脖子,因為太硬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串慘叫后,恐懼到極點的怯鬼忽然發(fā)出聲音:“我說你……” 炭治郎驚訝地看著面前怯鬼身形忽然開始變大,聲音從細微的顫抖的恐慌變成了憤怒的震動。 轉眼比他高出幾個頭的怯鬼回頭朝炭治郎咆哮道:“不覺得我很可憐嗎?。。 ?/br> 他舌頭上的字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恨”,不再是“怯”。 這個形態(tài)下的半天狗也可以使用其他分身的血鬼術,灶門炭治郎發(fā)現這一點,駭然無比,卻聽到身后傳來了一句大吼:“鬼才會覺得你可憐?。 ?/br> 雪亮的刀光暴漲,猶如撥開一切云霧濃瘴的月光,朝日川一時趕了過來。 灶門炭治郎:“朝日川!小心他可以使用其他分身的血鬼術!” 然后下意識在心里補了一句:可是你就是鬼啊朝日川! 一刀月見,朝日川削斷了要抓向炭治郎的鬼手,半天狗見不得手,立刻回頭繼續(xù)忙更迭地跑了! 憎鬼那邊消耗了他太多力量,即使是恨鬼的形態(tài)能使用血鬼術也沒有力氣發(fā)揮出威力,他需要吃人!吃人來補足自己的力量! “別停,繼續(xù)追!”朝日川一時沖過灶門炭治郎。 “唔唔!”恨鬼逃跑的路徑上,禰豆子也從森林中撲了出來,被恨鬼一巴掌打飛。 “禰豆子!”炭治郎連忙上去接住自己的meimei。 禰豆子像是早有準備,握住了哥哥手中的長刀點起了自己流出來的血。 “紅色的刀!?”炭治郎驚呼,禰豆子鮮血燃燒過的長刀變得鮮紅,但他猛然一醒,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須追上半天狗! 追上啊,一定要追上??! 灶門炭治郎心中說道,天就要亮了,不能讓他逃掉,不能讓他去吃人! 少年沖出樹林,就看到朝日川一時在懸崖邊成功砍掉了恨鬼的頭,但是恨鬼似乎并沒有失去任何行動力,反身用巨力把同樣毫無預料的朝日川一時給拍飛了! 灶門炭治郎:?。?! 朝日川一時受痛大聲朝炭治郎喊道:“他的心臟!還有一只怯鬼躲在心臟的位置,那才是本體?。。 ?/br> 砍斷了頭之后他才感受到了怯鬼的存在,朝日川一時不禁心中罵娘,身體重重地撞在了樹上。 灶門炭治郎和禰豆子立刻沖了上去,二鬼一人扭打起來,在炭治郎把刀捅進半天狗身軀的時候,他們一起跌落下了這個小懸崖。 一束光在天邊出現。 天亮了。 糟糕!朝日川一時猛然一醒。 天亮了! 禰豆子! 朝日川一時下意識撲到懸崖邊,恰好看見了被炭治郎擋在身下的禰豆子將自己的哥哥踹飛,讓他飛向半天狗逃跑的方向。 他心中大震。 自己的生命和斬鬼的大義怎么能讓一個小姑娘來選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禰豆子是朝日川一時唯一一個承認的同類的存在,他們相處不多,但小姑娘單純可愛善解人意,誰忍心讓她受到傷害? 于是他腦子一熱,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了下去。 一瞬間,朝日川一時的速度提升到了一個極致,身上的血跡似乎全部都游動了起來,色澤變得更深,痕跡更飄逸。 他化作了鬼一般的影子,在陽光下像是畫筆一揮,半空中甚至殘留下了一道飄逸的墨色的弧度。 沒人注意,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邊緣泛起了一絲紅色的光。 有那么一瞬間,他連本能地對天敵的恐懼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