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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感動的神色,贊揚道:“為了保護人類,無論是面對鬼還是妖怪都要拼盡力氣去做那些無用功,你們能活到今天就是一個奇跡,這就是人類縹緲虛無又美妙之處!” 而眼前的蝴蝶香奈惠恰恰符合童磨的喜好,鬼作出邀請,言語激動:“你完全有資格被我所吞噬,我真是太期待了!” 將巨大的海獸攔在海岸之外,蝴蝶香奈惠和錆兔跟奴良組的妖怪們惡戰(zhàn)了數十分鐘,每個人身上都帶了傷。 錆兔的水之呼吸便于正面應敵和利用海水解救妖怪,他的傷勢比蝴蝶香奈惠重許多,他撐著刀半跪在冰上,看著被纏在遠處的海獸說道:“無用功嗎,童磨,看看你的身后,海獸已經被成功地阻攔,現在就剩下你了。” 童磨聽到他的話,揚眉后像是思考到了什么,表情變得不愉快又帶著失望:“獵鬼人既然在指望一個鬼的協助嗎,這可真奇怪?!?/br> 錆兔笑了起來,銀色的眼瞳忽然發(fā)亮:“因為我們認識的鬼,明白‘同伴’這個詞的含義啊!” 下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雫卡波紋刺的突進帶動了童磨周身散發(fā)的所有冰晶與霜靄,朝著童磨的脖頸刺去,童磨眉一跳,雙手一折想用對扇卡住對方的刀,蝴蝶香奈惠破除了他的蔓蓮花從天而降,沒有被任何妖氣和毒氣影響。 她在剛剛看見神社后冰霧的時候就臨時研制出了能緩解毒氣的解藥,因為長時間和妖怪合作又身具靈力,朝日川一時早就在四月一日和花開院那里敲了兩個護身符給她和錆兔,這也是他們?yōu)槭裁茨軕{借人類之軀阻攔海獸數十分鐘的緣由。 奴良組的妖怪們幾乎都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毅力還能讓兩個人類施展出那么犀利又精準的劍法,直取鬼的脖頸。 冰寒之氣宛如最可怕的刀鋒,童磨直接放棄防御以血鬼術反擊。 轟然一聲,一個數十米高的冰晶佛像砸在冰層上,水浪冰晶到處飛濺,佛像揚手,威力巨大的寒風和聲勢直接逼退了兩人。 蝴蝶香奈惠和錆兔沒有想到他還有這一招,反應極快,踩踏著佛像直接往上走。 鬼殺隊里對于上弦之鬼的情報少之又少,他們不知道鬼的手段,但隨機應變的能力甚至出乎了童磨的預料。 劇毒的冰霧從睡蓮菩薩身前噴出,再次逼退了他們。 童磨身上被劃拉出兩道巨大猙獰的傷口,脖子被切入了一半,妖怪的口器再度出現在傷口處,幫他修復起來。 他站在菩薩的肩頭,感動得落下了眼淚:“太美了,明明毫無意義,卻還要一條路走到黑,我太感動了!” 一旁,奴良組的妖怪們大部分還在抵抗海獸四散的怨力,又遍體鱗傷,無法插足他們的戰(zhàn)斗。 黑田坊低頭迅速地和奴良陸生解釋了產屋敷那邊分析的一切,奴良陸生自然心中燒火,但他發(fā)現自己握緊彌彌切丸的手力不從心,謠言的力量終究開始影響他了。 而且他還隱隱在擔心,剛剛山本之手藏在那里到底是為什么。 童磨的虛假讓人幾欲作嘔,錆兔落地,腹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他支撐不住要倒在地上,蝴蝶香奈惠幾乎脫力,匆匆伸手才扶住伙伴。 童磨欣賞著他們狼狽的姿態(tài),期間回頭望了望。 雖然不知道朝日川一時做了什么,但是海獸寸步不前,或許達不到那些陰陽師要求的“災難”的影響,他在腦中思考了一下,又露出一個笑。 既然海獸不能成為災難,那他只好殺掉這里的獵鬼人和柱,再去嚴島狩獵好了。 鬼對于人類來說,不也是無法抵抗的天災嗎。 童磨想出了好辦法,嘴邊的弧度卻忽然一僵。 他的視線稍微往下,看到了海獸腳下的冰層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影。 每死一次,朝日川一時的血液就會化作森羅萬象的水墨。 朝日川一時并不喜歡死亡,他的痛楚雖然不敏感,可每一次死亡、與生命隔絕的陰冷,就會讓他覺得自己在慢慢成為真正的、不再在乎生命的鬼。 身為鬼卻不想成為鬼,是一個很矛盾的說法,他一向會讓自己顯露出不在乎的態(tài)度,而知道這一點的伙伴也不會覺得他的做法是錯的。 可是本質上,他就是個鬼,在他選擇加入獵鬼人之后他就能預料到,今后碰到上弦鬼,他們必須不死不休。 烈焰的紅椿被海獸永無休止的怨力染黑,所以童磨看到的那個影子一片漆黑,旋即又看到了他慢慢睜開眼睛。 磅礴澎湃的力量在觸目驚心的紅色里沸騰,身后黑色的群像瞬間如群魔亂舞,死死地緊縛著中心的獵物,割入海獸的皮rou。 凄厲的呻吟聲在海浪上回蕩,一股力量在朝日川一時的身體里左沖右突,一直以來都是因為他的意志牢牢束縛在最深處。 但在這一刻,朝日川一時放出了心中的惡鬼。 上一次見到朝日川一時這副模樣的時候,是在遠野和鬼童丸的戰(zhàn)斗里,那時候滑頭鬼的實力還涉足不了這種級別的戰(zhàn)斗,把彌彌切丸借了出去,看著朝日川一時臨摹出自己的妖火幻術把千年大妖燒得干干凈凈,手段狠辣。 朝日川一時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對于鬼來說,這樣子的代價只會讓他們在恢復后變得更強。 現在的奴良陸生擁有足夠的力量去幫助朝日川一時,卻受制在百物語組的流言里,一島之外,那個謠言似乎多被談論一句,手里的彌彌切丸就越沉重一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