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深秋沒有問他為什么好奇，只是稍微沉思了一下[我教你。]

    [嗯？]

    [你能學(xué)的會，之前在池袋，你就是用煉金術(shù)煉成的雪楓的吧？是自學(xué)么？你好厲害，如果只是自學(xué)就能做到那種程度，也許要不了多久，你會比我更加了解等價交換了呢。]

    九月深秋對他的夸獎直白而熱忱，一雙黑色的眼睛充滿躍躍欲試，還想說什么時，五條悟笑著叫了一聲[九月老師。]

    九月深秋噎住，張張嘴，他卻上癮似的連續(xù)叫了好幾次，隨后想到什么，每叫一聲“九月老師”就解一顆紐扣。

    實踐教學(xué)著實令人身心疲憊。

    事后，九月深秋再次深深地認(rèn)識到，五條悟絕對是個開了掛的天才。

    煉金術(shù)并非絕對學(xué)不會的術(shù)式，只要肯深入了解，學(xué)會點皮毛是很簡單的。

    但她沒想到，僅僅一個月——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三個月——五條悟就學(xué)會了人體煉成。

    只有進(jìn)行過人體煉成的煉金術(shù)師才能夠推開門，見到真理。

    ……

    ……

    “真難得，除了九月深秋，還有第二個人能夠推開這扇門?！闭胬黼p手托腮坐在門前，嘴上這樣說著，實際上并沒有過分驚訝，“要和我做交易嗎？最強(qiáng)的五條悟。順帶一提，我很期待和你的交易?！?/br>
    五條悟看都沒看他一眼，身后的煉金術(shù)之門重重合上。

    他懷里抱著藍(lán)發(fā)的九月深秋，她的身體冰冷刺骨，手指凍僵地蜷縮著，頸項的經(jīng)脈泛起灰黑的青色。

    “她可不想讓我和你做交易。”

    五條悟緩緩屈膝，彎腰將她放在地上，扶起她的上半身倚靠在他懷里，冰冷的身體在人體煉成的術(shù)式下緩慢地回溫，卻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

    “但你沒有聽她的?！闭胬碚f，“你推開了那扇門，即使放棄和我做交易，也需要付過路費?！?/br>
    “啊，這個我知道?！蔽鍡l悟碰了碰九月深秋垂落的長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現(xiàn)在很好奇，你打算從我身上收取的過路費，是什么呢？”

    “那要看你這個人能夠為此付出什么。”真理意味深長地說，“有人獻(xiàn)出生命，有人獻(xiàn)出一條腿與一只手，也有人獻(xiàn)出zigong與雙眼——五條悟，你在祈求什么？”

    五條悟偏頭看著他，像是擔(dān)心九月深秋倚得不舒服，他索性半坐下來，盤膝面對著真理，聲音帶著一點點的嗤笑。

    “話說回來，你說的這些，都是幾百年前的故事了吧?！?/br>
    真理微頓。

    普通人無法從真理空無一物的白色臉龐上發(fā)現(xiàn)他的情緒變化，可五條悟不一樣，他有六眼，觀察力本就一流，再加上自身的特殊能力，在這一瞬間，他從真理的臉上捕捉到一縷迥然不同的氣息。

    于是他施施然地笑了。

    “真是可憐，幾百年來，竟然都沒有人再推開這扇門陪你聊天啊?！?/br>
    真理“……”

    五條悟用手指梳理著九月深秋的長發(fā)，指尖觸碰著她涼涼的發(fā)絲，語氣說不出來是憐憫還是嘲諷“難怪這么久以來，你總是和深秋過不去，原來是因為，她是幾百年來，唯一一個能夠陪你解悶的存在?！?/br>
    真理“…………”

    即使是坐著，五條悟也比真理高出一大截，他耷拉著薄薄的眼皮，涼涼地瞥他“哦，說錯了，現(xiàn)在，全世界只剩下我能陪你解悶了呢?！?/br>
    真理忍不住了“我不需要你們解悶！”

    “那你為什么天天坐在門口看我們卿卿我我？”五條悟納悶，“看我們談戀愛，你會有吃飽的感覺么？”

    這句話是在嘲諷真理吃飽了撐的，才閑著沒事搞出這么大一出亂七八糟的東西。

    五條悟想起什么，皺眉“我們做私事的時候，你不會也在偷看吧？”

    真理“？？？”

    五條悟嘶了口氣，單手捂住眼睛，不忍直視“真看不出來，原來傳說中的神明，真理，竟然是這樣下三濫的存在?！?/br>
    真理“………………”

    真理竟然被這個從各方面來說都不按常理來的男人氣著了。

    “開個玩笑而已，真不禁逗。”五條悟像是忘記了九月深秋身亡一事，和真理閑聊起來時神情自然，半點也看不出來脫離情緒的異樣，“我們來進(jìn)行下一個話題吧，真理之神——聽說你是神明？”

    真理之神不太想搭理他了。

    五條悟擺擺手“哎呀，不用臭著臉，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事實上，我更好奇的是，身為神明的你，是不是真的全能？你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到嗎？如果我不和你進(jìn)行等價交換，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隨心所欲地做事么？”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真理可疑地轉(zhuǎn)了一下頭，像是移開了視線。

    五條悟瞇了下眼，意料之中地勾起嘴角。

    “原來如此?！彼祥L腔調(diào)說，“所謂真理，也不過只是規(guī)則的提線木偶而已。”

    他想起什么，下頜抵在九月深秋的發(fā)頂上，用一種嘮嗑的語氣同真理說“哎，你看過《數(shù)碼寶貝》么？里面有一個數(shù)碼獸叫木偶獸，孤獨又可憐，沒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他就把數(shù)碼獸們變成他的提線木偶，可這只會讓所有的數(shù)碼獸更加討厭他。你猜他最后怎么樣了？”

    真理不想猜，真理甚至不想再聽他說話。

    五條悟笑得瞇起眼睛，語氣輕快地劇透了大結(jié)局“他死了。死得可凄慘了，連為他收尸的朋友都沒有呢。一個無比渴望朋友、卻又總是將朋友變成提線木偶的家伙，最終卻被擁有友情徽章的孩子打敗，是不是超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