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不太敢相信，看看手機(jī)，2346分，反復(fù)看了好幾遍，甚至給硝子打電話確認(rèn)時間。

    她陸續(xù)打了幾個電話，最終確定，還沒有過十二點(diǎn)，呆呆坐在窗邊，出神地望著那兩顆糖。

    以前，她總是早上起床之后才能看見窗邊的糖，今天不一樣，五條悟提前留下了兩顆糖。

    可是今天是交換日啊。

    [在這一天，你可以選擇送禮物給你喜歡的人，如果對方給你回禮，就代表他接受了你的心意。]

    ……

    ……

    九月深秋耗時四個月，終于得到五條悟默許的親近。

    剛開始，她并沒有想過主動去觸碰他，是一場意外，她在給學(xué)生做課外教學(xué)時，被從樹上跳下的野貓踩到了腦袋，發(fā)頂留下樹葉。

    五條悟看見了，伸手彈掉樹葉，之后沒有立刻收回手，反而碰了碰她被太陽曬紅的耳尖。

    耳朵上的觸感熟悉到讓人心臟抽痛。

    九月深秋怔怔看著他，在他手指離開的剎那，想也沒想抬起手，抓住他蜷縮的小指。

    五條悟歪了下頭，似乎是在看她不規(guī)矩的手。

    她眼神閃爍，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放開，因?yàn)樗F(xiàn)在不喜歡她。

    但交換日那次，他留下了兩顆糖，讓她懷抱希望，是他給的希望。

    得寸進(jìn)尺一點(diǎn)不可以嗎？五條悟以前不也總是對她得寸進(jìn)尺嗎？

    九月深秋眼也不眨，就那樣握著他的手指，黑色眼底映出他緩緩上揚(yáng)的嘴角。

    “你這是在占我便宜？”他拖長聲音，不著調(diào)的語氣。

    “……嗯。”

    她感覺到，他的手指在那一刻，微妙地動了一下。

    ——他想反握她的手。

    九月深秋突然之間，無比確定，他就是那樣想的。

    四個多月以來的酸澀情緒一股腦涌上心頭，催著眼眶做出反應(yīng)。

    九月深秋不想讓他看見她泛紅的眼眶，索性得寸進(jìn)尺地伸手抱住他，腦袋埋在他胸口，聽見一聲亂了節(jié)拍的心跳，不知道是誰的。

    她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推開她。

    “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五條悟嘆著氣，抬起手，溫?zé)岬恼菩穆湓谒蠹纭?/br>
    是要拉開她嗎？

    九月深秋身體緊繃，抓著他后背衣服的手愈發(fā)得緊，幾近痙攣。

    男人寬闊的掌心兜住她纖瘦的肩頭，輕輕將她往懷里帶了帶“深秋?！?/br>
    “……”

    她哽了很久，也沒能回答他一句完整的話。

    “深秋?！彼嶂{(diào)子，輕飄飄地又叫了一聲。

    這一次，她澀著嗓子，終于能夠回答“……什么？”

    五條悟輕笑了聲，食指纏繞一縷藍(lán)色的長發(fā)，下頜搭在她的發(fā)頂上，像從前那樣小幅度蹭了蹭。

    “哦，沒什么，隨便叫兩聲習(xí)慣習(xí)慣。”

    九月，九月。

    深秋，深秋。

    他當(dāng)然更喜歡叫她深秋。

    ……

    ……

    九月深秋漸漸喜歡上去和真理聊天，因?yàn)橛行┰挘裏o法向別人訴說，就只好去sao擾真理。

    真理總是對此煩不勝煩“我又不是人類，你和我說這么多，我也不會對你們羨慕嫉妒恨?！?/br>
    “那有什么關(guān)系？”九月深秋說，“我只是想找個樹洞說說話而已，又不需要你理解我?！?/br>
    真理“……”

    九月深秋這次帶來一個小板凳，還帶了幾包小零食，一邊吃薯片一邊說“悟昨天帶我去出差了，之前他出門都不帶我，我是說失憶之后的他，所以這算不算一個進(jìn)步？他有重新喜歡上我嗎？”

    真理“……”他要不喜歡你，你連碰都碰不到他。

    九月深秋“他很少主動碰我，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不討厭我，已經(jīng)半年了，我只是和他牽過幾次手，每次都是我主動，我可以更進(jìn)一步了嗎？”

    真理“……”不要和他討論你們成年人的事情啊。

    真理疲憊地從她那里拿了一包薯片，不抱希望地拆開，嘗了兩口，竟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九月深秋絮絮叨叨了很多，最后發(fā)現(xiàn)她的零食居然全被真理吃完了。

    真理肚子鼓鼓的，躺在地上打了個滿足的嗝。

    九月深秋“……”

    臨走時，真理趴在地上問她下次什么時候再來，九月深秋冷笑著說“等悟恢復(fù)記憶之后再來?！?/br>
    真理沉默了一會兒，為難地提議“你回去之后，找個機(jī)會主動親他?！?/br>
    九月深秋“他有無下限術(shù)式?！?/br>
    真理“那你就試試看，他會不會無時無刻對你用術(shù)式不就行了？”

    ……

    九月深秋接受了真理的建議，說實(shí)話，她對此并不抱希望，五條悟連碰她都很少，她又矮，想親吻到他，簡直難如登天。

    但機(jī)會等啊等，總是能等到的。

    新年那天，沒有家人的九月深秋獨(dú)自留在高專，她煮了個火鍋，獄門疆放在對面，她和夏油杰閑聊。

    “哥哥，你就隨便聞個味兒吧?！?/br>
    “你不覺得這樣，更殘忍嗎？”

    “不覺得?！本旁律钋镎f著，打開了火。

    吃到一半的時候，五條悟回來了，九月深秋懵逼地看著門外的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趕緊去廚房準(zhǔn)備新碗筷。

    “那個……啊，就是，我都吃掉一半了……”她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