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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綜漫]二五仔之王在線閱讀 - 第266頁

第266頁

    師父話音微頓,又問我:“出什么事了嗎?”

    我笑了笑,語氣歡快:“沒什么,就是覺得,能遇到師父真是太好啦?!?/br>
    掛掉電話后,我忽然覺得很茫然。

    如果過去的痕跡全部被抹除,我那七年的掙扎和努力,都算什么?

    如果我的經(jīng)歷是虛幻的,那我這個(gè)人呢?是不是也是虛幻的。

    唉,我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人了。

    “小七,我是誰啊?”

    系統(tǒng)好半天沒有說話,就在我以為它不會(huì)回我時(shí),它突然說道:

    【是‘嗶——’】

    我:???

    這怎么還消音了呢?我的身份就這么見不得人,還得打個(gè)馬賽克?

    系統(tǒng)嘆口氣,換了種說法:

    【是瑪利亞?!?/br>
    不是瑪利亞·德米特里耶芙娜·伊薩耶娃。

    是瑪利亞。

    “是嫌名字太長廢口水嗎?”

    【不,只是瑪利亞?!?/br>
    我在路邊坐了很久,懶懶得不想動(dòng),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人來人往。

    等到夜晚徹底浸涼身上的衣衫,等到車輛稀少,連路燈都熄滅了幾盞,才慢吞吞地走回家。

    此時(shí)已經(jīng)過了零點(diǎn)。

    走進(jìn)家門的時(shí)候,我正跟日常熬夜的肝帝打電話:“安吾先生,有沒有一種異能,能完全抹除我在別人那里的全部記憶?

    安吾先生沉默片刻,有點(diǎn)意外:“你要做什么?”

    “我覺得我的工作性質(zhì)有點(diǎn)危險(xiǎn),我的……我的母親是普通人,我希望她最好能忘掉關(guān)于我的存在?!?/br>
    “異能特務(wù)科沒有,不過有個(gè)組織——【第七機(jī)關(guān)】,應(yīng)該關(guān)押著這樣的異能者,需要我?guī)湍銌枂枂???/br>
    “拜托您了?!?/br>
    我松了口氣,腳下拐了個(gè)彎,話鋒一轉(zhuǎn):“對(duì)了安吾先生,既然西格瑪出事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用——”

    話音未落,穿過院子里幽徑和層疊的綠植,我看見坐在門廊上的太宰治,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屈曲,登徒子站在他的肩膀上。

    他身前是臺(tái)階,身后有明光。

    “不要叫美人,要叫帥哥。”他正在教登徒子說話:“來,跟我學(xué)——帥哥~”

    “美人~”

    “帥哥?!?/br>
    “美人?!?/br>
    “帥哥帥哥!”

    “美人美人!”

    太宰“嘖”了一聲:“你這只蠢鳥怎么回事?故意的嗎?”

    大概被“蠢鳥”這個(gè)詞激怒了,登徒子特別不屑道:“呸!禿子!丑東西!”

    結(jié)果就因?yàn)檫@么一個(gè)稱謂,太宰擼起袖子,特別沒出息的和鸚鵡打了起來。

    他跳起來揪登徒子的尾巴毛,而登徒子撲騰著翅膀,用嘴叼他的腦袋。

    明亮的門廊頓時(shí)雞飛貓?zhí)?,好不熱鬧。

    “哎呀我認(rèn)輸,別啄了要禿了……松嘴,再啄就拿你煲湯!”

    “丑東西丑東西丑東西!”

    “行吧行吧,我是丑東西,你個(gè)蠢鳥!”

    登徒子“氣呼呼”地飛走了,走的時(shí)候還在叫:“丑東西~丑東西~”

    “你那邊怎么亂糟糟的?”電話那頭,安吾先生問我:“剛剛說不用什么?不用考東大嗎?”

    我望向正拍打著沾上鳥毛的風(fēng)衣的太宰,不自覺地?fù)P起唇角:“東大還是要考的,我忽然覺得學(xué)歷也蠻重要的?!?/br>
    安吾先生有點(diǎn)疑惑:“那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扔下句“沒什么”,直接掛斷電話,走到臺(tái)階前仰頭看太宰:“你怎么不去睡覺?”

    “等你呀,你又沒說今晚不回來?!?/br>
    太宰捋著自己蓬亂的黑發(fā),用不滿的口吻嘟囔道:“你這只鸚鵡真的太笨了,怎么教都學(xué)不會(huì)?!?/br>
    我腳步輕快地拾階而上,坐到他身旁:“是啊,太笨了?!?/br>
    和鸚鵡打架還能輸,真笨!

    太宰扭過頭,瞇著眼睛看了我一會(huì),忽然朝我招招手:“由果果,靠近一點(diǎn),有東西給你看。”

    “什么東西?”

    怕又是什么惡作劇,我?guī)е鴰追志?,慢吞吞地蹭過去。

    他忽然伸出手放在我的頭頂,把我按到他的腿上。

    “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吧?!?/br>
    他捂著我的眼睛,語氣輕緩,帶著一種“我理解你”的了然和關(guān)切,還屈起另一條腿,讓我枕得更舒服一點(diǎn)。

    就像在路邊時(shí)那樣懶得動(dòng)彈,我屈從于這份關(guān)懷和陪伴,沒有絲毫反抗,心里卻慢慢被什么東西填滿——溫暖的,酸澀的,軟綿綿的東西,慢慢膨脹,膨脹,再噗地一聲破開。

    最后匯成溫柔而闊大的暖湖。

    良久,我小聲問他:“我是誰?”

    如果我的出生是一個(gè)連環(huán)局,如果我曾經(jīng)歷的痛苦被抹消殆盡,那我還是我嗎?

    如果是這樣,那我究竟是誰呢?

    或者說,我是個(gè)什么東西呢?

    太宰松開手,換了個(gè)姿勢(shì),雙手撐在門廊的地板上,身體微微后仰。

    那不帶絲毫陰霾的、清潤而開朗的聲線緩緩流進(jìn)我耳中。

    “生命的形式多種多樣,生活方式也是,選擇一種身份,就相當(dāng)于選擇一種生活?!?/br>
    “你可以是高穗由果,可以是光頭強(qiáng),可以是瑪?shù)龠_(dá),可以是可口可樂,可以是荔枝和西瓜……甚至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個(gè)人、或者任何一種存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