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有些猶豫, 轉(zhuǎn)頭看了自己的隊友氪星人一眼, 硬著頭皮干巴巴地對法爾轉(zhuǎn)述弟弟的話：“——因為是能遇見你，所以他肯接受命運(yùn)給他的所有安排。”

    旁邊超人的臉上寫滿了不爽，氛圍也開始變得古怪, 亞瑟加快了語速：“我要回去了, 奧姆和湄拉關(guān)系不太好……總之, 隨時歡迎你來亞特蘭蒂斯，法爾，燈塔也歡迎?！?/br>
    根本不用問，超人是不會跟他離開的。

    而七海之王剛關(guān)上電梯門, 黑發(fā)藍(lán)眼的氪星人又軟下目光，假裝剛剛聽見亞瑟替弟弟表達(dá)對法爾的情意時，他真的沒有過任何不滿。他注視著法爾, 唇角帶笑漂浮著靠近心上人：“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嗎，法爾？我想帶你回斯莫維爾，你回來還沒有見我爸媽呢。”

    他清楚法爾喜歡看他笑。

    但他似乎沒有意識到他的眉頭始終皺在一起。

    “你表現(xiàn)地非常焦躁，克拉克。”法爾按住超人的手臂讓他降落，他沒用力氣，只是克拉克在下意識順從他，像是被他握住了線的風(fēng)箏，“在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他當(dāng)然會非常焦躁，克拉克抿住唇。

    這幾天法爾心神不寧，他卻既要注意亞瑟弟弟挑起的海底戰(zhàn)爭，又要在蝙蝠俠夜巡時和正聯(lián)其他成員輪流盯著哥譚騎士，防止對方打擊犯罪時根本不要命——從法爾和蝙蝠俠談完那天起，蝙蝠俠確實對上誰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好像身上的傷口越多就越能讓他短暫忽略心上的了那樣。

    而托尼·斯塔克卻能趁虛而入！

    法爾和斯塔克對視時的眼神讓始終關(guān)注著法爾的克拉克心生不安，他也曾擁有過，所以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可是他也沒法直接告訴法爾：如果法爾還什么都沒察覺到呢？他不能提醒法爾這一點。

    于是最后氪星人只說：“我想你了?！?/br>
    “我很愿意陪你回去看看喬納森和瑪莎?！狈柍兄Z，他注意到克拉克將手上的戒指取下來了，“……用，朋友的身份可以嗎？”

    克拉克瞪圓了眼睛，急忙解釋道：“我買好了新的戒指！我戴著的戒指只有和你一對才有意義！而且我也不想給你壓力，我不想你只是因為責(zé)任而勉強(qiáng)自己和我在一起。雖然只要你肯回到我身邊，我不在乎你是為了什么理由，我就是……希望你能重新從我身上感受到愛情?！?/br>
    “如果我和一個人結(jié)婚，那就是因為我們相愛，克拉克?！狈柊矒崴缓蟛豢杀苊獾叵氲搅耸返俜铱匆姷奈磥?，他謹(jǐn)慎措辭，“事實上，我很高興你愿意把那枚戒指取下來，我們都得往前走了。”

    克拉克的不安演變成了壞預(yù)感。

    “如果前面有你的話?！笨死嗣銖?qiáng)笑了笑。

    他急于揭過這個話題，而且待在托尼·斯塔克的地盤讓他始終陷在焦躁里出不來，所以他伸出手：“看來你今天沒有什么特別安排，我?guī)泔w去我的孤獨堡壘怎么樣？然后我們回斯莫維爾，說不定還能趕得上下午茶?！?/br>
    “孤獨堡壘?！狈栔貜?fù)道，當(dāng)克拉克說出“孤獨”這個詞，同時還用藍(lán)眼睛凝望他，他就很難拒絕來自克拉克的提議了。

    金發(fā)青年點點頭：“等我一會兒，我去和托尼說一聲?！?/br>
    “我以為這座大廈里發(fā)生的任何對話都會傳到斯塔克耳朵里？”雖然是問句，但克拉克用了陳述語氣。

    “他知道自己什么樣的對話不該關(guān)注，畢竟正聯(lián)和復(fù)聯(lián)現(xiàn)在還是兩個互不干涉的超級英雄組織?！狈枦_克拉克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藍(lán)眼睛有多明亮耀眼，連核彈都不能真正對克拉克造成什么傷害，法爾談起托尼時的神情卻可以，金發(fā)青年一無所知，他語氣含笑，“特別是他不想惹我生氣。”

    他來晚了。克拉克想。

    法爾談起斯塔克的神態(tài)語氣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克拉克驚訝于自己還能冷靜地站在這里，他甚至聽見自己平靜地說：“我會在原地等你，哪兒也不去?！?/br>
    對，就是這樣。

    他的生命漫長到看不見盡頭，而托尼·斯塔克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百年而已。他可以等。

    金發(fā)青年歪歪頭與氪星人對視，意識到剛剛那句話其實是一個對未來的承諾。

    “克拉克——”

    “別?！笨死说乃{(lán)眼睛濕漉漉的，懇求道，“我只想帶你去看孤獨堡壘。”

    他畏懼法爾可能要說出口的話，索性直接抱住法爾的腰，打破了窗戶飛到北極。

    法爾讓布羅諾給托尼傳了個口信。

    孤獨堡壘是由水晶交錯而生成的，法爾評價它：“很有氪星風(fēng)格，比起堡壘它更像是坐落在冰雪世界中的藝術(shù)品?！?/br>
    “還記得加拿大冰原的飛船嗎？”克拉克引著法爾往里走，“我把它拖來了這里，然后在它的基礎(chǔ)上建了孤獨堡壘，所以cao作系統(tǒng)是氪星科技，不過我的收藏品就來自不同的星球了——我飛遍了我能到達(dá)的外星球，帶回了特產(chǎn)當(dāng)作紀(jì)念品，想著有一天，我們喝著下午茶的時候，我就能拿來和你聊聊天了。你想給它重新起個名字嗎？當(dāng)你也在這兒，它就值得比‘孤獨’更好的名字了。我們說好要給我一個家的……”

    “克拉克。”法爾停下腳步，“我很抱歉——”

    “為了什么？”克拉克眼圈通紅，他扯了扯嘴角想再給心上人一個笑容，法爾喜歡他笑，但他猜自己沒能成功，眼淚滾落在他的臉頰上，“為了你沒有教我，紙玫瑰也會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