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裙擺，語無倫次道：“求求你…求求你…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初久瞥見了她手臂上遍布的針眼膿瘡，瞬間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毒癮犯了，嫌惡地掙開她，往后退了幾步。

    女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毫無尊嚴(yán)，毫無形象，歇斯底里得像是失了智的瘋?cè)?/br>
    這一幕讓初久蟄伏在心底的陰暗全都涌了上來。

    女人看到她指尖夾著的一沓人民幣，渾濁無神的眼睛瞬間變得雪亮貪婪。

    她從地上爬起來，顫巍巍地朝初久走過去。

    初久側(cè)了下身，躲開她，“我問你，高?！?/br>
    這個(gè)名字顯然刺激到了她，女人的目光中透著恐懼與憎惡，她拼命地?fù)u頭，語無倫次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高海他…他不是人…”

    初久冷笑，“不知道？他是你丈夫你不知道？你們一起做遍喪盡天良之事，你竟然說你不知道？”

    “我是被逼的，都是被逼的呀！”

    初久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被逼的？你有臉說你是被逼的？”

    毒癮上來，骨頭像是被無數(shù)只螞蟻啃咬著，疼痛難忍。女人急紅了眼，前言不搭后語地解釋起來：“我們根本不是夫妻，我也只是被收買的…他們他們殺了人，怕事情敗露…你本來也活不了的，是我救了你…是我救了你啊…”

    初久隱隱有種預(yù)感，仿佛一切罪惡都將在這個(gè)靜謐的夜晚破土而出。

    剛剛沸騰起來的血液倏然冷卻了，人也冷靜了些許。

    “他們是誰?他們殺了誰？”初久問。

    “祁…祁連山…他是高海的堂弟是他們合伙害死了你爸！當(dāng)年獄中的人不是你爸…你爸早就被人滅口了！”

    滅口二字讓初久呆愣在原地，那沓錢從指間滑落，被風(fēng)吹散，女人發(fā)怔地看了一會兒，罵罵咧咧地四處追了起來。

    手機(jī)響了，是一串她早已熟記于心的號碼，也是她幾個(gè)小時(shí)前才刪去的號碼。

    “小久？你回去了嗎？”

    初久茫然四顧。

    “小久？”

    初久仰頭望著天邊那輪皎月，喃喃道：“鶴然哥哥，為什么十惡不赦的人還能活得那么好？”

    “老天怎么就不開眼呢？”

    就在不久前，林鶴然也查到了一些巧合之事。雖然初久執(zhí)意不讓他再參與進(jìn)來，但思量一番，覺得還是告訴她比較好。

    “小久，高海的原名叫祁海昌，曾經(jīng)是中資環(huán)球前任副總，也就是現(xiàn)在交通局副局長的司機(jī)?！?/br>
    “他之前在位的時(shí)候與當(dāng)?shù)卣勍琢四莻€(gè)有名的九洲金融大廈項(xiàng)目，而荀叔叔是這個(gè)項(xiàng)目的總工程師。據(jù)說荀叔叔曾因?yàn)橹黧w樓材料的問題與副總多次發(fā)生爭執(zhí)，還遞交過辭職申請。后來九洲金融大廈項(xiàng)目確實(shí)出了事故?！?/br>
    “還有梁胤確實(shí)認(rèn)識荀叔叔，但他和荀叔叔的死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七年前建筑界的最高榮譽(yù)獎(jiǎng)，他們是獎(jiǎng)項(xiàng)設(shè)立以來唯二的華人提名者，最終的獲獎(jiǎng)?wù)呤橇贺?。他們的交集也僅限于此?！?/br>
    斬獲金獎(jiǎng)之后，梁胤便定居于瑞士，直到去年才回國。

    稍稍分析一下，梁胤毫無理由為荀恪的死擔(dān)責(zé)。

    是她心急了，誤會了。

    “那個(gè)副總是不是也姓祁？”

    “是的。”

    好的，我知道了。她說。

    林鶴然察覺到不對勁兒，試探地問：“你…知道了什么？”

    初久笑而不語，“謝謝你，鶴然哥哥。”

    她掛了電話，關(guān)了機(jī)。

    清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終于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林鶴然勸她不要做傻事，她當(dāng)時(shí)就覺得好笑，什么叫傻事？什么叫聰明事？

    什么叫沒有回頭路，什么又叫歸途？她從來沒想過回頭，一次也沒有，一次躊躇的念頭都沒有。

    …

    敲了半天門也無人應(yīng)答，初久這才想起艾琳回國探親了。

    她按了指紋，推門而入。開了燈，偌大的別墅空無一人，一如既往的纖塵不染，極致的干凈，詭異的安靜，毫無煙火氣息。

    是棟豪宅，也是棟廢棄的樓。

    她上樓收拾衣物去洗澡，路過書房的時(shí)候，她想起了那本書，以及書中夾著的照片。

    想來不禁覺得荒謬，她的臉既不像荀恪又不像初玥，竟然和一個(gè)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人相似了八成。

    真真是孽緣。

    這張臉啊，讓她受盡苦頭。卻也讓她不知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地當(dāng)了別人的影子，茍活了這么久。

    水聲戛然而止的剎那，浴室的門被推開，透過蒙了層水霧的玻璃，她看到了男人高大的身影。

    她光腳，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剛剛圍在胸前的浴巾自身上滑落，挽起的長發(fā)也松散了，垂至腰間。

    亮堂的浴室里充斥著沐浴乳的甜膩香氣。

    她赤身裸體地站在這繚繞水霧間，站在他的面前。

    27 < 初九(Caesar)｜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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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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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絲不掛的女孩子站在衣冠整潔的男人面前，本該有的屈辱與羞赧全然不見。

    在他面前，獻(xiàn)媚犯賤竟變成了本能，變成了理所當(dāng)然。

    但轉(zhuǎn)念一想，對他而言，自己的價(jià)值不就如此嗎？

    人命不分貴賤，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胸腔里突然凝積起一種荒謬的情緒，讓她倏忽清醒，自己才是人世間最可憐最可悲的笑話。

    那種感覺不是撒謊后的心虛，不是違抗他的膽怯，而是真真實(shí)實(shí)存在著的依戀與不舍。

    她可以自欺欺人地說服自己，由性生愛是不可控的。生理上的欲望與心理上的依賴結(jié)合發(fā)酵，這種感情通常爆發(fā)于性高潮來臨之時(shí)——讓她欲生欲死的每個(gè)瞬間。

    可她不愿承認(rèn)，當(dāng)?shù)弥縻〉乃琅c他無關(guān)，而自己也下定決心離開這棟別墅，不再依附他茍活于世的時(shí)候，她是不舍的。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她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但很快，她轉(zhuǎn)移了視線，她害怕那充盈了情意的赤裸眼神出賣自己。

    或許是浴室里過高的溫度讓她開始缺氧，也或許是他的氣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