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心想：這法王看來早就想好了，趁上京和愛莎雙雙離開白教，他為了白教和給師父報仇，也好好地利用了皇上，大家都是如此的聰明人，其實愛莎才是直腸子。不覺抿嘴一笑，見愛莎醉意甚濃，臉頰酡紅，像擦了胭脂，便道：你喝醉了。

    愛莎笑指著容妃道：你說，你到底喜歡誰？你說你弟弟和霍集占感覺挺像，霍集占是你第一個男人，皇帝陛下是你要侍奉終生的男人，傅恒是你心里永遠(yuǎn)忘不了的男人，你到底喜歡誰？容妃將她的手拿下，道：你喝醉了。那我來問你，既然活佛對你比法王對你好，你為什么不喜歡活佛？愛莎一愣。容妃見拿住了她，便笑道：我要睡了。說著翻身，然后閉上了眼睛，微微一笑，愛莎問她的問題她早已想過。愛莎也笑起來，閉上了眼睛。

    弘晝夫婦聽聞了五格格的噩耗，心里自然難過。自女兒回府，吳德雅入宮便少了，那拉氏也不去叫她，但因弘晝和皇后在通信，她會在那個時候進(jìn)宮。那拉氏不愿見人，所以吳德雅未去宮里吊唁，她雖然芥蒂皇后，也私下對海安道：三年里接連沒了兩個孩子，皇后心里是很苦的吧，聽珍兒傳話說，皇后接下來兩個月的給窮人施衣和探望養(yǎng)生堂全部取消了。唉，這女人就是吃虧，男人隨便找人生子，女人的青春就那么些年。忻妃更莫名其妙就死了，真是太慘了。宮里哪是人待的地方。幸好南巡后，太后便將珊珊送回來了，因她有了七格格，說起來，我們還得感謝令妃。海安默默無語。吳德雅不無憂心地道：皇后娘娘現(xiàn)在只有十二阿哥了，可不能再出事兒，關(guān)系到王爺和我們家。

    倏忽一個月過去了，帝后喪女的悲痛稍減，那拉氏下懿旨恢復(fù)下個月的養(yǎng)生堂行程，讓已欽點(diǎn)隨行的命婦做好準(zhǔn)備，吳德雅也是其中之一，太后便宣布了令妃再孕的喜訊。滿宮上下又十分驚奇。魏湄避子的事兒，其他人包括皇后都不知道，倒也沒多想，好多人均艷羨到極點(diǎn)，唏噓忻妃有運(yùn)無命的同時，恨不能自己也生一個令妃的肚子，因此魏湄的容貌也為人所羨，說她秀氣的長相絕對是福相。

    皇帝后來知道，令妃沒有在停藥后立刻懷孕，是因為四月間事忙，皇帝只去了她那里一次，心里不免覺得虧欠，便常去看她。開始是翻牌子以掩人耳目，雖然其實他們倆只是擺弄琴棋書畫。魏湄心里十分甜蜜，還是最喜歡和皇帝對弈，兩人還一起談?wù)撁移遄V?；实勖看味驾?，輸了便夸她聰明。某日她突然覺得，皇帝其實都是故意輸給她，至少開始時是這樣，不覺感激皇帝對自己的眷顧和心意，像她“預(yù)料”的一樣，他輸了，就會再來。那個時候，她不過是一個新貴人，她明白了，皇帝不是因為皇嗣，還是因為懷念以前的令妃。

    魏湄的琴棋書畫經(jīng)過名師指點(diǎn)，和自己好幾年的潛心研習(xí)，現(xiàn)在都不錯。魏湄之前要學(xué)箏，為了彈《白翎雀》，皇帝卻不讓，說不想她累著。她不明白，皇帝明明那么喜歡容妃跳的那舞，風(fēng)聞還關(guān)起門來跳……她不知道，納蘭夫人已先彈了此曲，皇帝從瓔珞給他的信中知道，瓔珞十分喜歡這曲子，甚至請陸師傅改成了古琴曲。

    魏湄的喜訊公布之前，皇帝便賜下《搗衣圖》來。魏湄有點(diǎn)兒詫異，入紫禁城后，皇帝給她賜的《鵲華秋色圖》她還未臨好。細(xì)君十分歡喜，說皇帝這是總想著令妃娘娘。她不置可否地一笑，展開來一瞧，發(fā)現(xiàn)這畫和色調(diào)明快的《鵲華秋色圖》完全不是一個風(fēng)格。她不知道，《鵲華秋色圖》，和“月露知音”一樣，原來也是納蘭夫人東西，這畫和許多皇帝賞給瓔珞的其他東西一樣，她沒有帶出宮。魏湄于是頓悟，皇帝不要她彈《白翎雀》，是希望她專精繪畫。

    《搗衣圖》是南宋畫家牟益創(chuàng)作的紙本水墨畫，描繪南朝謝惠連《搗衣詩》之詩意。畫純以白描輕墨，繪制了庭院秋深，高槐葉落，在景象凄涼的將寒時節(jié)，三十二位婦女循序進(jìn)行搗練、剪裁、制衣、裝箱、封寄的過程，生動有致。

    卷尾為董良史書南朝謝惠連之《搗衣詩》：“衡紀(jì)無淹度。晷運(yùn)倏如催。白露滋園菊。秋風(fēng)落庭槐。肅肅莎雞羽。烈烈寒螀啼。夕陰結(jié)空幕。宵月皓中閨。美人戒裳服。端飾高砧響發(fā)。楹長杵聲哀。微芳起兩袖。輕汗染雙題。紈素既已成。君子行未歸。裁用笥中刀?？p為萬里衣。盈篋自余手。幽緘俟君開。腰帶準(zhǔn)疇昔。不知今是非?！焙筲j“董氏適適堂奇跡”（朱文）、“乾隆御賞”（白文）。

    全卷很長，其場景從右至左可分六個相對獨(dú)立的畫面：

    第一段繪園菊傲霜，莎雞（紡織娘）夜唱，槐葉飄零。

    第二段繪廊廡之下，她們聚集在一起，更換衣裳裝飾，準(zhǔn)備去工作之情景。

    第三段繪閨婦在侍女的簇?fù)硐?，三五成群地向工作場合走去，而前引侍女手持燭臺，暗合詩句：“夕陰結(jié)幕，霄月皓中閨”之場景。

    第四段繪曲欄、雙楹、湘簾、畫幛，一女舉杵，一女置杵、拭汗、理鬢，眾女開始“搗衣（練）”的場景，而主婦則端坐文椅監(jiān)視勞動。

    第五段寫“紈素既已成，君子行未歸；裁用笥中刀，縫為萬里衣”之詩意情景，給六女，床上三女縫衣，屏風(fēng)上畫著平遠(yuǎn)山水畫。

    第六段寫“盈篋自余手，幽緘候君開；腰帶準(zhǔn)疇昔，不知今是非”之場景，三個婦女坐在床上、一個站在床邊，她們正悲切地向篋中裝著衣服，眉宇間充滿憂傷。

    畫中諸女皆面容圓潤，衣裙寬大，猶保有唐人余韻。人物儀態(tài)，舉止優(yōu)雅，惟在眉宇間多有愁思之意，傳透出對良人從軍未歸的掛念情愫。特別是結(jié)尾處三個婦女，她們悲切地向篋中裝著衣服，此一裝篋的動作形象更顯得有一種意境深長、綿綿不絕的情調(diào)。到卷尾慢慢展現(xiàn)全卷主題：“紈素既已成，君子行未歸。裁用笥中刀，縫為萬里長。盈篋自余手，幽緘俟君開”，正是寫閨婦們的哀思，故《搗衣圖》亦可說是一幅閨怨圖。

    卷前有皇帝在乾隆十二年的《題牟益搗衣圖用謝惠連韻》詩后鈐“乾隆”（朱文）印、“乾隆御覽之寶”（朱文）、“宜子孫”（白文）等印。

    卷首畫作上方部位亦是皇帝在乾隆十三年《再題牟益搗衣圖用高士奇舊題韻》：“溶溶涼露濕庭阿，雙桿悲聲散綺羅。暖殿忽思同展玩，頓教沾漬淚痕多。獨(dú)旦凄其賦錦衾，橫圖觸景痛難禁。江邨題句真清絕，急節(jié)曾悲樹下砧。沼宮靄靄女桑低，盆手曾三玉腕提。盛典即今成往跡，空憐蠶月冷椒閨。”后有序曰：“昔曾用謝惠連韻題此圖卷端，每讀卷尾高士奇所題三絕句及識語，感其意而悲之，重為檢閱，則宛然予意中事矣。夫人雖貴賤不同，其為倫常之情則一也，觸景傷神，次韻再題，時戊辰清和月七日?！焙筲j“宸翰”（朱文）印。此時正是先皇后棄世不久。

    畫卷中部靠后又有皇帝《再題牟益搗衣圖仍用謝惠連韻》。其詩曰：“鴻龍運(yùn)玉斗，紀(jì)序相嬗催，新煙引綠榆，兔目吐高槐。邇?nèi)疹l望雨，愁卜桑鳩啼，孰謂斷魂節(jié)，憶昔別椒閨。東巡禮岱宗，鳳翣聊相攜，大故遭登舟，銀漢不可階。茲辰值忌辰，戚戚余懷悲，遣緒展斯圖，圖間有舊題。傳神擅老牟，宛似秋氣歸，佳人鬧掃妝，相聚搗寒衣。即今重織維，親蠶館復(fù)開，何當(dāng)盆手三，愴念前人非。”后亦有序：“是卷題于乾隆丁卯，比戊辰再題，則已遭先孝賢皇后之戚，迨今甲戌，倐已七易星霜矣。寒食前一日，適值忌辰追念。前徽撫懷節(jié)序，披圖觸緒，繭館猶新，用寫悲懷，仍賡舊韻。御筆?！焙筲j“中和”（朱文）印、“翰染”（朱文）、“御賞”（朱文）等印。此時為皇后那拉氏首次親蠶。

    圖后有作者款署：“嘉熙庚子良月既望，蜀客牟益德新書?！?/br>
    此圖為皇帝和容音一起鐘愛，皇帝三次題詩的時間都和先皇后有關(guān)。瓔珞告訴皇帝?？蛋驳纳硎篮?，皇帝明白了乾隆十七年親蠶禮那天發(fā)生的事的真相，那一天，瓔珞在長春宮毒死了爾晴，皇帝本來就終生難忘。這幅長卷所傳達(dá)的閨怨和悲切，在皇帝心里就更有一種難言的意味。

    魏湄自然是不知道乾隆十七年發(fā)生的事，但皇帝的詩和題詩的時間，都讓她明白了這畫對皇帝的意義。尤其剛連續(xù)發(fā)生了忻妃和五格格之事，皇帝的心境可想而知，所以他才會給自己賜這畫。她于是好好地感謝了皇帝對她的信任和厚愛，又好好寬慰皇帝一番，說自己懷著孩子很好，和上兩次一樣，教皇帝放心。從此，她開始在繪畫上投入了更多的精力。

    令妃懷孕在后宮公布后，皇帝又公布了一件大事，將六阿哥永瑢出繼為慎靖郡王允禧之孫，封為貝勒，但仍留在上書房讀書。慎靖郡王允禧乃康熙帝第二十一子，曾得皇帝授正白旗滿洲都統(tǒng)，但在汪由敦逝后不久也病逝，享年四十八，謚號為靖。他的兒子孫子全先于他離世，所以此房斷絕?；实蹖⒂垃尦隼^給他家延續(xù)香火，但另一方面，六阿哥這么早就被直接剝奪了儲位后選資格，不免讓朝野嘩然。

    這日瓔珞聽傅恒說了此事后，思量了一陣，想找傅恒商議，傅恒已不見了。她于是去了鷹房，果然見兒子騎在傅恒脖子里，父子倆在逗鷹。福隆安還不到兩歲，但自從他會走路，傅恒幾乎日日帶他去喂鷹看狗，這是福隆安最喜歡的事。瓔珞見月亮停在福隆安手上，赫赫威風(fēng)，福隆安對它道：好月亮，真乖，飛吧！說著將小手一送，那隼鷹立刻展翅而去。福隆安咯咯直笑，拍起手來。傅恒在下面時不時仰頭看著兒子微笑。

    瓔珞被父子倆的快樂所感染，走過去，伸出手去，在福隆安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福隆安叫道：額娘，你又捏我，你壞！說著癟癟小嘴要哭，傅恒忙笑道：隆兒，男孩子不許撒嬌！福隆安道：阿瑪只喜歡姜姜。說著就哭起來。夫婦倆都被他逗笑了，瓔珞要抱他，傅恒于是將肩膀一傾斜，給她抱了兒子去。

    瓔珞把孩子橫抱在懷里，親他的小臉，道：隆兒不哭，男孩子不哭鼻子，哭鼻子羞羞！福隆安停了哭泣，去親瓔珞，又叫她“額娘”，“額娘”。瓔珞心里柔情滿滿，親了親兒子。傅恒靠在她后面笑看著他們倆。瓔珞把兒子豎著抱起來，夫婦倆一起向回走。走了一會兒，就說抱不動，轉(zhuǎn)手給了傅恒，于是福隆安又騎到傅恒的脖子里。

    天色已晚，回到春澤壽，將兒子給了乳娘，看過女兒，夫婦倆一起晚飯。瓔珞才說起阿哥的事，說如今四阿哥的側(cè)福晉和格格都已年滿十七，永琪的福晉赫朱和格格胡嘉佳也已十七，都可以生子了，覺得阿哥們真的是大人了。

    傅恒道：其實皇上也不算突然出繼了六阿哥，去年，皇上就命六阿哥去了慎靖郡王府兩次探病，絕非無意。瓔珞點(diǎn)點(diǎn)頭，道：六阿哥自幼身體便弱，生母又獲罪，皇上自不會要他做儲君。后宮接連發(fā)生的兩件事，更讓皇上下了決心，他也是為六阿哥著想，讓他遠(yuǎn)離是非，皇上其實是一個好父親，我為安兒感到高興。

    傅恒點(diǎn)點(diǎn)頭，道：皇上自然有考量，康熙朝的九王奪嫡讓皇上心里后怕。瓔珞繼續(xù)道：春耕的時候，皇上按照去年永琪的提議，在圓明園澹泊寧靜舉行了親耕禮的犁田儀式，種下了一些菜蔬，聽容妃說，永琪和他的格格們照管的很好，皇上也很滿意。傅恒道：我總是太忙，軍務(wù)課上得斷斷續(xù)續(xù)，我打算向皇上提議，讓五阿哥協(xié)助我整頓綠營，這樣，他可以有一些實際經(jīng)驗。

    瓔珞聽了十分歡喜，但問道：那四阿哥和皇后那邊，不會有意見嗎？傅恒道：看皇上安排吧，軍務(wù)課又不停，他們還得上課。六阿哥只上文化課和騎射，但不上軍務(wù)。瓔珞道：看來皇帝屬意的阿哥現(xiàn)在就是四阿哥五阿哥了。傅恒道：其他阿哥年紀(jì)還小。瓔珞笑道：少爺，我明白，我想永琪好，也不僅是為了大位。

    六阿哥的事，皇后那拉氏和弘晝自然也看得明明白白。弘晝在信里想約見皇后，皇后只說居喪不便，二人還是通信便好。弘晝便給皇后寫了一封很長的信，先是為五格格道哀，說皇后三月間忍痛主持了親蠶禮，皇帝似乎都沒有什么表示，為皇后不忿。再說了六阿哥的事?；屎罂赐晷?，心里感到十分熨帖。在宮里有慎嬪，宮外有弘晝，這兩個人對自己是全心全意，于是給弘晝回信說，皇帝一向冷酷無情，她早已習(xí)慣，自女兒走后，自己開始禮佛，教弘晝不必掛念她，為了自己的前途，好好辦差。又說四阿哥和將來的十二阿哥，都要仰仗于弘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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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搗衣圖】在歷史上，是乾隆帝和孝賢皇后的重要紀(jì)念品，詳情如文中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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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阿哥永瑢】在歷史上的出繼如文中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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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bǔ)充上一章旁白【傅恒的四團(tuán)龍補(bǔ)服】。金川戰(zhàn)后被賞穿四團(tuán)龍補(bǔ)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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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清朝的服裝制度，親王、郡王、貝勒、貝子的補(bǔ)子為圓形，鎮(zhèn)國公及以下所用補(bǔ)子為方形；只有親王與郡王所穿補(bǔ)服為四團(tuán)，其余為二團(tuán)。親王補(bǔ)子：四團(tuán)補(bǔ)子分別位于前胸、后背和兩肩處，紋樣為彩繡五爪金龍，兩肩為行龍，前后為正龍（即兩團(tuán)正龍，兩團(tuán)行龍）。郡王補(bǔ)子：紋樣為彩繡五爪行龍，四團(tuán)補(bǔ)子全部為行龍，這個定制是傅恒向乾隆提議的，因為之前親王服飾和御服混淆不清。賞穿黃馬褂的大臣，可以根據(jù)黃馬褂的式樣自己制作，而龍蟒補(bǔ)子的高規(guī)格，朝廷對其使用管控非常嚴(yán)格，非對應(yīng)官員，決不可僭越穿著，更別說自己制作了。這些補(bǔ)子，大多是由內(nèi)務(wù)府專門定制，即由江南三大織造局生產(chǎn)，尺寸講究，做工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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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在懲處年羹堯時，有一條罪狀就是因為年羹堯的兒子穿了皇帝賞賜的四團(tuán)龍補(bǔ)服。由此可見，四團(tuán)龍補(bǔ)服的特殊性。整個清代，得到皇帝賞賜四團(tuán)龍補(bǔ)服的大臣可謂鳳毛麟角，含金量比黃馬褂要高，連李鴻章、曾國藩都沒有，但傅恒是其中之一。而且與賞帶雙眼花翎和賞穿黃馬褂在清中后期泛濫不同，四團(tuán)龍補(bǔ)服由于章服規(guī)制的特殊性，賞賜始終保持在極小范圍內(nèi)，而且滿漢界限不可逾越，清朝唯一被賞四團(tuán)龍補(bǔ)的漢人是岳鐘琪，小說后面會涉及。傅恒用的是三眼花翎而非雙眼，小說前面已經(jīng)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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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桂的畫像上顯示，阿桂的補(bǔ)子是四團(tuán)正龍，按照傅恒所得軍功勝于阿桂，并以其地位、君臣關(guān)系推斷，他也是【四團(tuán)正龍補(bǔ)】，比親王、郡王的補(bǔ)服規(guī)格更高。乾隆晚年曾說首功勛臣的賞賜都參照傅恒。所以阿桂的四團(tuán)正龍補(bǔ)和傅恒的應(yīng)該是一樣的，而阿桂的補(bǔ)服兩肩可見日月二章，左日右月，實為御用袞服，所以乾隆賞賜的四團(tuán)正龍補(bǔ)其實是自己用的龍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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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賞與準(zhǔn)穿。得到四團(tuán)龍補(bǔ)服就已經(jīng)很難了，更難的是要穿得上。按照清朝制度，四團(tuán)龍補(bǔ)服只有在特定場所才能穿著?！爸T王有特賜四正龍者，許服用焉。——《嘯亭續(xù)錄》”，即王爺如果得到皇帝賞賜的四團(tuán)正龍補(bǔ)，就能穿著。但是傅恒當(dāng)時的身份并非王，只是大臣，乾隆在賞賜時就曾明確過“所賜四團(tuán)龍補(bǔ)褂著只受服用”，所以傅恒受賜時需要皇帝特許才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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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后來，乾隆又發(fā)上諭給傅恒，中有“朕思章服之榮，原以旌有功而勵臣節(jié)。從前勛舊大臣蒙賜者，皆時常服用，若僅用于朝賀典禮之時，而尋常入朝又旋易本爵服色，轉(zhuǎn)覺參差非禮。嗣后入朝，著即遵前旨時常服用，其入部及在家，聽其自便，以終成大學(xué)士之謙吉?！蓖ㄟ^以上內(nèi)容判斷，傅恒的四團(tuán)龍補(bǔ)服穿著范圍包括者朝賀典禮、入朝、入部、在家。但傅恒因為“謙挹”，入部及在家時不敢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