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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酒醒已是第二日正午,頭昏昏沉的,他一再謝過國君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定風(fēng)山莊,剛到山莊門口就瞧見那山莊之內(nèi)火光洞洞映紅半壁天空,濃煙滾滾撲面。 著火了? 他心一沉快步就朝山莊里奔去。 山莊之內(nèi)亂成了一鍋粥,攪擾的,逃竄的,他一路朝火光奔過去直奔到內(nèi)院的定風(fēng)樓下。 那著火的正是那個滿是機關(guān),定風(fēng)莊主關(guān)押純陰的小樓。 他撥開滅火的下人心急火燎的跑過去,就瞧見龍霸天抱著那個叫阿善的白發(fā)女娃娃站在那樓下不遠(yuǎn)。 阿守站在她旁邊,緊緊的抓著她的袖子,滿目眼淚。 在一旁還有一堆人扶著站立不穩(wěn)的周乘風(fēng),他掙扎著怒吼:“快去救我爹!我爹還在樓里!派人進(jìn)去!” 他跑過去先看龍霸天有沒有事,她穿一襲素色的里衣,披著素色的外袍,散著發(fā),臉色依舊蒼白的看著那滔天大火的小樓,那雙暗金的眼睛被火光映的明明滅滅,他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一時竟也不知該問她,你醒了?還是你還疼不疼了? 那樣多的關(guān)心切切就那么都哽在了喉嚨口。 還是龍霸天在那火光之下轉(zhuǎn)過頭來看他,展眉一笑,“替舒望蘇立功了嗎?” 她最關(guān)心的仍然是這個。 楚南便笑了笑道:“小曄國國君會親自派人前去大巽致謝,你放心吧。” “那就好?!彼α诵?,又轉(zhuǎn)頭看那越燒越大的小樓。 她懷里的阿善定定看著小樓,忽然動了動,小聲問:“阿爹是不是死了?” 阿守一哽的哭了出來,抓著龍霸天道:“為什么……為什么不救救阿爹?” 龍霸天垂眼看他,語氣又淡又冷的道:“不要妄想去救一個一心尋死之人,救不活。況且自殺是懦弱之人最后的勇氣,我雖瞧不起,卻也尊重他的選擇?!庇值皖^看懷里的阿善,輕聲道:“是的,你的阿爹死了。” 阿善在她懷里顫了顫,細(xì)白瘦小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龍霸天的衣領(lǐng),鼻音濃重的哽聲道:“阿爹死了……阿爹……不要阿善了……”她將小小的臉抬起來,淚光盈盈的望著龍霸天,可憐至極的問:“你也會不要我嗎?”她伸手抱住龍霸天的脖子,貼在她的懷里小聲哭起來,“我會死的,你也不要我,我就會死……” 她那樣小,那樣可憐,小聲哭著讓人無限憐憫。 龍霸天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道:“不會,你不會死?!?/br> “那你會不要我嗎?”阿善小聲的又問:“會嗎?” 龍霸天看著那映紅天空的大火,淡聲道:“不會?!?/br> 阿善這才安心,將頭靠在她懷里,顫聲道:“我冷……” 龍霸天用袍子裹緊她道:“我們回去吧?!北еD(zhuǎn)身就走。 楚南吶吶的跟在身后。 她走了兩步又轉(zhuǎn)過頭來看站在原地哭著的阿守,淡聲道:“哭夠了就回來,只這一次,我不想再看到你哭,沒出息?!鞭D(zhuǎn)身走了。 楚南跟著她。 ==================================================================== 她回到房中,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先喝了藥,又抱著阿善坐在窗下放血給她喝。 下人來稟報說,小樓燒塌了,莊主和那個純陰男子都沒救出來。 她只應(yīng)了一聲,依舊專心致志的看著阿善喝血,這么一刻她無比想念舒望蘇,他也為純陰,活的無比艱難,但他從不向個弱者一樣怨天尤人,自甘墮落,他千方百計的活著,活的好。 他走到今天這一步讓龍霸天非常欽佩,就算有一日他們反目成仇,他也會是她最欽佩和尊敬的對手。 她看不起阿善的父親,到如今他不想著怎樣好好活下來照顧一雙兒女,竟然只想和老樓木同歸于盡,一把火燒了自己跟老樓木,圖個一了百了。 不負(fù)責(zé)任,懦弱自私。 阿善吸的有些快了,她疼的微微抽了一口氣,阿善便忙松開口,抬頭一雙亮晶晶的銀色眼睛看著她,小小的嘴唇艷紅如血,輕聲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龍霸天摸了摸她的頭,涼涼滑滑的銀發(fā),像舒望蘇的,“沒事,喝吧?!?/br> 她這才又低頭咬住她的手腕,一雙眼睛還瞧著她,小心翼翼的吸著。 楚南站在一旁又心疼又覺得不舒服,這小姑娘讓他覺得冷,太過乖巧了,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 龍霸天忽然抬頭看他,道:“我打算回大巽,今夜就動身?!?/br> “這么快?”楚南吃驚,“你……才剛醒,身體還沒有復(fù)原,還是歇息幾日等好了再動身也不遲?!?/br> 龍霸天摸了摸阿善的頭道:“老子沒事,早點回去找了血嬰來阿善也好康復(fù)。”又道:“老子也想舒望蘇了?!?/br> 楚南的話便不好再說,那些話都哽在喉嚨口,怎么都不舒服,還故作鎮(zhèn)定的道:“還是休息幾日再回去吧,這幾日……不要回去了?!?/br> “為何?”龍霸天問:“又沒有什么事了,我騎著小紅很快就會到了?!?/br> 為何? 你不會想知道。 楚南抿了抿嘴,“總之過幾日再回去?!?/br> ※、第140章 龍霸天覺得楚南很奇怪。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動身回大巽,找盡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