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我下不了,真的下不了了
相比婁固剛剛行為上的張揚,此刻坐在棋盤前的他變得安分了許多。不過比起這份安分,讓眾人更加詫異的還是他那不俗的棋力。行棋已經(jīng)過了三四十手,除了初始的布局稍顯穩(wěn)妥之外,眾人發(fā)現(xiàn)居然跳不出這婁固半點毛病,甚至還化解了一次李云生巧妙地攻擊,那幾手化解的方法,讓先前有些瞧不起他的眾人,都紛紛拍手叫好?!斑祝窟@人的棋好奇怪。”不過李云生的觀感卻跟其他人不一樣。婁固下得不錯雖然不假,但是從這幾手看下來,李云生更多的感到別扭,那感覺就像是在跟好幾個性格完全不相同的人談話一樣?!胺凑碌糜行o聊,不如來試試?!彼?jīng)]感覺到威脅,只是心里非常好奇,就像突然遇到一個謎題,非常想要知道謎底一樣。而此時九霄的貴賓廂房內(nèi),一道如蜃樓般的虛像出現(xiàn)在廂房的中間,這虛像的內(nèi)容正是此時李云生跟婁固對弈的景象。“這婁固下得……好像還不錯?!币粋€身形魁梧滿臉絡(luò)腮胡的男子杵著腦袋道?!斑€行,比剛剛那兩個要好?!迸c他同桌的一名白衣書生搖了搖手里的擅自面色淡然地說道。“喲,這不是生州的怒刀柳關(guān)山真人跟炎州赤瞳真人宋長風(fēng)嗎?”就在兩人談話之間,房門忽然被推開了。只見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瘦長的漢子,跟一個滿臉慌亂的九霄下人站在門口?!皟晌淮笕藢嵲谑潜?,我說攔也攔不住……”那名九霄的下人急得頭快哭了出來,看見兩人臉上的怒色趕忙解釋道?!皼]事了?!甭勓运伍L風(fēng)轉(zhuǎn)過了頭去像是什么都沒看到一樣,而柳關(guān)山則笑著地朝那下了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然后淡淡的看向那黝黑的漢子道:“來了就進來吧,龐衛(wèi)兄。”“嘿嘿,謝謝關(guān)山兄了?!甭勓阅驱嬓l(wèi)便咧著嘴笑嘻嘻地走了進來?!澳闶遣恢?,今天九霄這些觀戰(zhàn)的廂房全部被訂滿了,據(jù)說另外幾個房間坐的都是十州的大人物,害得我門都不敢去敲,那下人說里面是二位,我這才敢推門進來……沒想到現(xiàn)在看一盤棋都這么難?!饼嬓l(wèi)一邊感慨一邊找了個位子坐下?!澳驱嬓l(wèi)兄為何不在下面看?”柳關(guān)山給龐衛(wèi)倒了一杯茶。“嘿嘿,關(guān)山兄何苦取笑我?誰不知道我龐衛(wèi)現(xiàn)在在太虛幻境的光景如那過街老鼠一般……”那龐衛(wèi)接過茶,然后訕笑道?!澳銊倓傉f九霄的觀戰(zhàn)的廂房里來了不少大人物,你可知道都有誰?”柳關(guān)山試探地問道?!捌渌块g具體都有誰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們隔壁這位……”龐衛(wèi)放下杯子壓低了聲音賣著關(guān)子道?!安辉刚f就滾?!币恢睕]怎么說話的宋長風(fēng)頭也不會地冷哼了一聲。聞言那龐衛(wèi)尷尬地一笑道:“昆侖府南宮家?!彪m然并沒有說具體是誰,但是聽到這個名字之后宋長風(fēng)跟柳關(guān)山的神色皆是一凜。“看棋?!彼伍L風(fēng)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目光轉(zhuǎn)重新轉(zhuǎn)會虛像中的棋盤上。柳關(guān)山跟龐衛(wèi)也沒有再說話,跟著把視線放到了棋局之上。不過沒過多久,三人的眼睛幾乎在同一時間瞪得圓圓的。“局勢……居然反轉(zhuǎn)了?”柳關(guān)山喃喃道。盡管那婁固一直下得不錯,但是剛剛自始至終優(yōu)勢還是在黑棋李白那邊,他們都沒想到短短的十幾手,這黑棋的先前的優(yōu)勢,居然白棋剛剛的一手妙招反轉(zhuǎn)了,瞬間優(yōu)勢全無。“你對長州婁家有了解嗎?”宋長風(fēng)轉(zhuǎn)頭問柳關(guān)山道?!爸恢朗且粋€小世家?!绷P(guān)山搖頭道?!斑@婁家其實在百余年前興盛過一段時間?!边@時候兩人身后的龐衛(wèi)突然開口道。“今天上場的五人我都查過,這婁家現(xiàn)在雖然沒落了,但是百余年前曾經(jīng)興盛過?!彼盅a充了一句?!斑@好像沒什么特別的。”柳關(guān)山不解?!笆兰业氖⑺サ拇_沒什么特別的,但是婁家的興盛的方式卻比較特別?!饼嬓l(wèi)搖頭?!斑@婁家是在當時的家主受邀去過一次爛柯棋院之后才興盛的?!彼麤]有賣關(guān)子而是直接說道。一聽到這里,柳關(guān)山二人瞬間明白了?!霸瓉硪彩峭乐腥税 !绷P(guān)山捏了一?;ㄉ胚M嘴里咧嘴一笑?!澳撬侵懒耍A了那李白有機會進入爛柯棋院的消息咯?”宋長風(fēng)冷笑道?!翱雌饋聿恢故侵懒耍疫€是有備而來?!绷P(guān)山拍了拍手,然后一動不動的地雙手抱胸地盯著那虛像中的棋局?!澳阌X得那李白會輸嗎?”宋長風(fēng)問道?!叭绻麏浼矣袀涠鴣?,很可能會輸,畢竟下棋這東西有法可循,他的長處跟弱點早就寫在了先前的那么多棋局之中?!绷P(guān)山皺了皺眉?!缌P(guān)山他們看到的那樣,婁固的那一手有些出其不意的“妙招”,讓李云生第一次停了下來。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婁固一眼?!俺凶尅!币姞願涔套旖枪雌鸸笆中Φ?。“承讓?”婁固的話讓李云生頭在心里覺得有些好笑,暗道:“原來他以為我是在夸他這手棋啊?!薄澳銈兿碌貌诲e。”他一面笑看了那婁固一眼,一面捏出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剛剛那婁固的那一手,雖然讓李云生在轉(zhuǎn)瞬之間喪失了優(yōu)勢,但是李云生卻用這一手試探出了婁固的根底?!澳銈儯俊崩钤粕穆曇舨淮?,剛好被婁固聽見。只見那婁固的臉頓時冷了下來,他沖李云生冷冷地一笑然后用氣聲道:“那又如何?贏的還會是我。”“不就是一千魂火石嗎,至于這么小題大做嗎?”李云生再次苦笑,他還不知道那個關(guān)于勝了他就能獲邀去爛柯棋院的傳聞,所以很難理解為什么這些人為了區(qū)區(qū)一千魂火石會花這么大的心思。其實他早就想過,若是贏得太狠會引起各方關(guān)注的問題,所以在下棋的時候他會盡量下手不會太狠,就算是今天的第一局,他也不過是下得快了些,所以現(xiàn)在世面上流出去的那些棋譜,多數(shù)都很普通,偶有幾局也被他隱藏的很好?!翱雌饋斫裉爝@棋想要有贏需要多費些心思了。”李云生隨手拿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在心里這么想道。他沒有急著落子,而是在心里開始飛速的推演起了棋路來?!鞍凑账渥拥娘L(fēng)格,他后面至少有四個人在幫他推演棋路,而且是依照我們平日里的落子的習(xí)慣,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想在我落子之后,合四人之力推演出最好的一步棋,這幾個人實力不俗每人差不多都能推演到后四五十手,合四人之力推演的路數(shù)還真不少……既然你們這么喜歡演算,那就給你出點更難些的題目吧……”于是李云生開始了他這么些天的第一次長考。不過李云生的長考,在旁觀者看來更像是遇到了難題。特別是婁家的那些棋師們此時一個個都松了一口氣?!爸T位幸苦了,再堅持一會兒,他肯定就會投子認輸了?!眾浼壹抑鞅葜x道?!皧淅蠣斈睦镌?,這是我們的分內(nèi)之事。”他對面的一位棋師父擺手道?!安贿^話說回來,我們合四人之力推演行棋的路數(shù),這李白居然能硬撐到現(xiàn)在,還真有些本事?!绷硗庖幻鍘熡行└锌??!皼]錯,我都開始覺得神魂有些吃力了?!庇忠幻鍘煾胶偷馈!按蠹夷苓@么認真的應(yīng)對這很好?!弊趭浼壹抑髋赃叺哪俏黄鍘熍牧伺氖?。“但是莫要虛漲他人威風(fēng),就算他下得再好,也不可能是我們四個人的對手?!笨吹綂淅蠣?shù)哪樕行╇y看,他當即喝止了眾人對李白的稱贊?!盁o妨無妨,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嘛!”倒是那婁霄漢顯得極為大度,只是呵呵一笑?!暗渥恿?。”而就在這時,婁霄漢腦子里出現(xiàn)了兒子婁固的聲音?!爸T位,那李白落子了?!眾湎鰸h抬手示意四名棋師道。說完,他捏了一粒黑子放在棋盤上。“這里?”一個棋師有些意外,他發(fā)現(xiàn)李云生下在了一個看起來毫無用處的位置上?!盀槭裁词沁@里?”另外三名棋師也跟著疑惑了起來?!八粫窍洛e了吧,這很明顯是一步臭棋???”就連婁霄漢這個半吊子,這時候也發(fā)現(xiàn)李白這一步棋走得有些莫名其妙?!鞍踩鹨?,我們還是花點時間推演一下吧。”坐在婁霄漢旁邊的那名棋師想了想然后說道。“好?!睂τ谒€(wěn)妥的做法另外三人并沒有什么異議。于是在坐在婁霄漢旁邊那名棋師的分工下,四人開始按照這一粒棋子可能有的發(fā)展開始推演起來。四人很快就都睜開了眼睛,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后坐在婁霄漢旁邊的那名棋師肯定地對婁霄漢道:“的確是一步壞棋?!彼娜朔謩e按照不同的路徑,推演了上百步棋路,最后發(fā)現(xiàn)這的確是一部壞棋。“至少六十手之后,這一粒子都沒有任何用處?!彼a充了一句。后六十手是他們幾個人推演的極限,但是后六十手都沒用,這粒子不管怎么看都是廢子?!澳蔷吐渥影桑 币驗閯倓偱まD(zhuǎn)局勢的那一子,婁霄漢還是很相信這幾個人的。“婁老爺放下,他絕對撐不過六十手!”婁霄漢旁邊那名棋師異常自信道。說著他干凈利落地在棋盤上落下一粒白子,這一手同樣是他們四人剛剛推演出來最好的一步棋。跟婁家人看到剛剛李云生那一手“敗著”的反應(yīng)一眼,看臺下的眾人放佛覺得自己眼花了,李云生剛剛那一步走的位置,在他們看來簡直臭不可聞,是顯而易見的一手敗著。同樣在貴賓廂房的柳關(guān)山跟宋長風(fēng)也是一臉的不解?!皵×?!”柳關(guān)山雙手枕在腦后,靠在椅子上后仰著搖了搖頭?!翱礃幼右屩鴬浼覔靷€便宜咯。”柳關(guān)山身后的龐衛(wèi)嘆了口氣道。而宋長風(fēng)則久久抿嘴不語,直到看到那婁固再次落子才開口道:“也不一定是廢著,也有可能是你我沒想到的妙手?!薄昂我砸姷茫俊睂τ谒伍L風(fēng)的性格柳關(guān)山還是很了解的,輕易不會說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直覺?!彼伍L風(fēng)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若是旁人這么說,柳關(guān)山可能當他是在說笑,但是眼前這個人的直覺,他可不敢當成是說笑,畢竟對方可是十州排得上號的神算子。聽宋長風(fēng)這么一說,柳關(guān)山對于接下來的局勢更加好奇起來了,他坐直了身子不再說話,目光死死地盯著虛像里的那一方棋盤。對于場下觀眾的反應(yīng),李云生似乎早就料到了,神色依舊如常,反倒是當一臉得意的婁固接著落子之時,李云生突然莫名地嘴角翹起笑了笑?!熬尤粚@一粒子視若無睹,早知道這樣就沒必要那么費神的下在這里了?!彼贿呄胫?,一邊捏了一粒黑子按在了棋盤上。又是一步看似無足輕重的棋。這一下場下的眾人從小聲的議論,開始變成大聲的嘩然了,一些人甚至開始大罵李云生下得太臭,讓他們白白地等了這么久。而婁家那邊,經(jīng)過四名棋師的推演,再次讓無視了李云生的這一步棋?!拜斄溯斄耍瑳]什么看頭了,走吧走吧……”“還下什么下,認輸吧,這都下得什么??!”圍觀的人群中有的開始在催促李云生認輸。李云生依舊絲毫不為所動,繼續(xù)一步一步下著。而棋盤上的局勢從表面上來看,黑子已經(jīng)逐漸轉(zhuǎn)攻為守開始不斷龜縮,而白色則氣勢如虹不停地蠶食著黑子的領(lǐng)地。場外議論的焦點,已經(jīng)開始從李云生的那兩手敗著,逐漸變成了李云生為何不認輸這一點上,在他們看來李云生的黑棋斷然已經(jīng)沒有了反撲的可能??僧斊遄幼叩骄嚯x李云生那一步“臭棋”不多不少六十手的時候,剛剛讓婁家少年落下手中白子的那名棋師突然大叫了一聲:“不好!”而李云生連讓他解釋到底是哪里不好的時間都沒給就落子了。于是只見那婁家家主婁霄漢,在滿臉不解的神色中聽到了兒子婁固傳來的聲音,然后習(xí)慣性地將手里黑子放到了棋盤上剛剛婁固所說的位置。這一子落下,原本還在疑惑的另外三名棋師瞬間臉色煞白。只見先前李云生的那粒臭棋,在這一粒黑棋落下之后活過來了。非但是活過來了,而且變成了一柄挖骨尖,直接刺進了白子的胸膛。剎那之間,白子先前苦心經(jīng)營的局面土崩瓦解,棋盤上的局面開始變得異常復(fù)雜!這一手,不多不少,正好在四人推演極限的第六十手之后。一想到這里,四人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口水,坐在婁霄漢對面的那名棋師道:“他不會早就料到這一手了吧?”“這不可能!我們四個人也才推演到第六十手,這應(yīng)該是他運氣好,誤打誤撞碰到了?!弊趭湎鰸h旁邊的那名棋師斬釘截鐵地說道?!爸T位,這到底怎么回事?”婁霄漢的棋力不夠,暫時還沒看出棋盤上的變故,只得緊張地問道。他幾乎將他所有身家壓在了這一盤棋上,這局棋對他來說不能有哪怕一丁點的閃失?!胺判陌蓨淅蠣敗!弊趭湎鰸h旁邊的那名棋師斂了斂心神努力地恢復(fù)了臉上的平靜?!皠倓傔@一手棋,雖然湊巧攪亂了我們先前的布局,但是卻也讓局面變得復(fù)雜了起來,而應(yīng)付復(fù)雜的局面其實是我們四個人的優(yōu)勢,他一個人再怎么厲害也推演不過我們四個人!”他沉聲對婁霄漢道。其實這么說也是有點道理的,李云生的這一步棋雖然很巧妙的化解了黑子的危機,但代價卻是讓局面變得更加復(fù)雜,這種復(fù)雜的局面只要稍微有點推演出錯,很可能滿盤皆輸?!澳悄銈兦f穩(wěn)當一些,這盤棋我絕不能輸!”事到如今婁霄漢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相信這些人?!胺判陌?,婁老爺!”經(jīng)過坐在婁霄漢旁邊的棋師這么一說,其余三名棋師似乎也都重新恢復(fù)了自信。這倒也不能說他們是在硬撐,只不過按照常理,面對這種復(fù)雜的局面,四個人同時推演的情況,無論怎么說都要比一個人強。而在太虛幻境內(nèi),李云生剛剛那近乎起死回生的一手,頓時讓剛剛還在譏諷他的人閉上了嘴巴,不過仍有許多人嘴硬說這不過是李云生瞎貓碰上死耗子走出的一步。相比場內(nèi)圍觀的普通人,柳關(guān)山他們則要看得透徹許多?!拔覜]看錯吧?!币姷嚼钤粕@一手救活剛剛那一粒廢子之后,柳關(guān)山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怎么還會有一這一手?!”他有些難以置信,因為李云生剛剛下的這一手,他想都沒有想過。“別告訴我,他在下那一手’敗招‘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手……”龐衛(wèi)的臉色突然也有些難看。李云生的這一手,對他們這些棋力不錯的人來說,不亞于在他們臉上狠狠地打了一耳光?!拔矣X得,他可能真的想到了,目前的局面,正是他那一手長考過后的結(jié)果?!彼伍L風(fēng)笑了笑?!安豢赡?,我覺得這是湊巧?!绷P(guān)山搖了搖頭還是否認道?!叭绻娴南氲搅耍撬猛蒲荻嗌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這么龐大的推演步數(shù),拋卻技巧不說,他的神魂得多強大?”他轉(zhuǎn)頭看向宋長風(fēng)問道。“誰知道呢。”宋長風(fēng)似乎不想繼續(x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而且,他這一步雖然救活了那粒黑子,但是目前棋盤上的局面并不是他能夠控制的,這么復(fù)雜的局面,一旦推演出錯,就是滿盤皆輸,真的能夠料到這一手的人,是不可能讓事態(tài)變成這樣的!”柳關(guān)山依舊在極力證明著自己的論斷?!熬謩蓦m然復(fù)雜,但這是相互,或許他就是故意引入這復(fù)雜的局面,想要看看那婁固怎么應(yīng)付呢?”宋長風(fēng)輕描淡寫一般地托著下巴眼睛看著虛像中的棋盤笑道。“這太荒謬了,這是一場重要的對弈,這不是兒戲!”柳關(guān)山不服道?!盎蛟S在他看來,這就是兒戲?!彼伍L風(fēng)再次笑了笑?!澳悖 绷P(guān)山氣的不行?!皟晌?,還是好好看棋吧,要是這局面那李白能夠應(yīng)付自如,那長風(fēng)真人說得可能就沒錯?!饼嬓l(wèi)和事老一般笑呵呵地說道。如果說李云生把這盤棋當成兒戲,那真的有些冤枉李云生了。他還是很認真的,畢竟一萬塊魂火石呢,贏完這一盤他都可以收攤回家好好修煉了。經(jīng)過一陣討論之后,婁固那邊終于再次落子。李云生則幾乎沒有什么停頓直接跟著落子。于是再次輪到婁家這邊四個棋師開始瘋狂推演棋路,最后才又姍姍來遲一般地落下一子。周而復(fù)始,無論婁家這邊下得多塊,李云生永遠都像是沒有想過似地跟著落子??勺寠浼夷切┢鍘熗卵氖?,這李云生看似隨意的落子精準到令他們絕望,它就像是庖丁解牛一般不拖泥不帶水地肢解著白子的優(yōu)勢,而且順便將棋盤的局面再次攪亂變得無比復(fù)雜。而看到這一幕的柳關(guān)山徹底的不說話。沒人能想到,先前氣勢如虹的婁固,因為那一子開始變得猶疑不定,縮手縮腳。當然縮手縮腳的不是婁固本人,此時的婁固正在用傳音瘋狂的怒罵著那頭的棋師們。終于,在婁家那間小屋之內(nèi),有一名棋師因為神魂消耗過度,直接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少了一個人的支援,立刻讓另外三人壓力倍增,忽然之間對他們來說,每下一步都變成了一次漫長的煎熬。“婁老爺,認輸吧……”面對這一個接著一個的復(fù)雜棋路,坐在婁霄漢旁邊的那名棋師,看了看身邊兩名已經(jīng)開始因為神魂消耗過度而神魂顫栗的同伴,猶豫了一下還是艱難地開口道。“認輸?”婁霄漢有些難以置信地怒道:“我把全部身家壓在你們身上你讓我認輸?你們不是還沒死嗎?還沒死就繼續(xù)下!”“我下不了,真的下不了了,放過我吧,放過我吧……”那名棋師抱住了腦袋異常痛苦地哀求道。“下,給我下,你們不下,我便將你們剁碎了喂狗!“婁霄漢氣得火冒三丈。“那你殺了我們吧,我們死也不想下了?!傲硗鈨擅鍘燒R聲道,兩人眼中露出一股只有瀕死之人才有的絕望。此時棋盤上的局面,對于這些棋師來說,只有無盡的絕望,他們就像是走在永無盡頭的沙漠之中,無論怎么走都走不到盡頭,他們在精神上已經(jīng)完全崩潰了?!罢J輸吧,固兒?!疤摶镁尺@邊,讓婁固沒想到的是,催促等待了許久的他,沒想到最后居然等來的是,婁霄漢這句很蒼白無力的話?!拔也灰J輸,要認輸你們認輸,我絕不認輸!”他忽然站了起來大吼了一聲。而馬上臺上臺下的驚異的目光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趕忙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霸趺矗麄冏屇阏J輸?”李云生抬起頭看著婁固笑了笑?!拔也徽J……”“閉嘴,沒用的東西,快投子認輸,然后回來,不然我們整個婁家都要被你害死!”婁固咬著牙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卻被腦海中婁霄漢的聲音喝止了?!拔逸斄??!背聊税腠懀菉涔掏蝗灰话褜⑹掷锏钠遄釉蚁蚱灞P,然后直接起身準備離開。李云生沒有攔他,因為看見虞老已經(jīng)跟了過去。他沒有直接揭穿婁固,倒不是托大,只不過確實沒找到好的證據(jù),不過他覺得虞老應(yīng)該已經(jīng)從那婁固的言語中看出了一些,所以更加沒必要出這個風(fēng)頭引人注目。于是他神色淡然地吃了一塊魂火石,然后喝了一口九霄的下人新?lián)Q的茶,悠然地等待著下一個對手的上場。這李云生雖然很淡然,但是場下卻早已經(jīng)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