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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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第五層金頂?shù)木艞l山路,最終會達(dá)到金頂?shù)穆古_。 這鹿臺不但是昆侖最高,同樣也是十州最高的所在,放眼望去,四周群峰聳立,白云縈環(huán)。 跟下方的金頂類似,這鹿臺依舊是環(huán)山而建,從高處俯瞰而下,恰好是一個九邊形,中心處是那高聳入云的昆侖主峰,一棟棟殿宇鑲嵌在主峰的崖壁中,好似那“爬山虎”一般,依著這山勢向上“攀爬”,一直沒入那厚厚的云層之中,你根本數(shù)不清,到底有多少棟殿宇。 視線再回到這鹿臺的下方。 整座鹿臺的地基有三層,每一層以九十九道臺階相連,每層都是由刻著符文的青石板鋪就而成,無比堅固。 再外面一圈,則是一潭環(huán)繞著鹿臺的泉水,池水清冽,深不見底。微風(fēng)吹拂,碧波粼粼。 而那環(huán)繞著鹿臺的一池碧水上,九個方位,九座巨大的拱橋橫跨而過,恰好連接這那九條山路的路口,從山下上來的修者,穿過這一座座拱橋,到達(dá)到鹿臺,便算是真正地站上了金頂。 此時正當(dāng)午后,彩霞滿天紫氣霏霏,云霧繚繞,整個鹿臺的樓臺亭榭時隱時現(xiàn),宛如蜃樓仙境。 忽然,一道破空聲,打破了這鹿臺的靜謐。 兩道身影,伴隨著這破空聲,從山下高高躍起,落到一座拱橋旁。 二人此時皆是氣息紊亂,周身滿是傷痕,不過臉上卻是洋溢著劫后余生的欣喜。 “姐,我們總算是上來了,還是第一個!” 兩人中,那少年歡喜地對身旁的少女道。 “是啊?!?/br> 少女抬眼看了看面前氣象雄偉的金頂鹿臺,眼中異彩連連。 這對姐弟,不是別人,正是拓跋罌跟拓跋罌。 “過橋吧?!?/br> 拓跋罌對拓拔燁道。 “嗯!” 一旁的拓拔燁點點頭。 不過就在兩人在橋上走到半路時,一個身影忽然飄落到了橋上。 “朱雀侯?” 拓跋罌看了眼那人,皺起了眉頭。 “恭喜兩位登上金頂,不過兩人只能有一人過橋接受封賞,待封賞完畢,其他人方可過橋?!?/br> 朱雀侯微微頷首笑道。 其實這規(guī)矩拓跋罌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沒想到會在橋上就把自己攔下來。 “你去吧?!?/br> 拓跋罌看了眼拓拔燁,她此時已經(jīng)精疲力盡,無力跟仙盟辯駁些什么。 “那我先過去了?!?/br> 拓拔燁又點了點頭。 讓拓拔燁過橋,這是拓跋世家事先已經(jīng)商量好的,不止是他們拓跋家,其他世家,基本上早在山海會之前就已經(jīng)定好人選,以避免族內(nèi)造成不必要的紛爭。 望著拓拔燁一點點走向這巨大的拱橋,拓跋罌在心里長長地吁了口氣。 能在九席之中占據(jù)一席,至少能保拓跋家未來十年無憂。 她有些乏力地靠在橋邊的石欄上,慢慢地恢復(fù)著體內(nèi)損耗的真元,不得不說,這金頂天地靈氣之充裕,完全冠絕十州,拓跋罌都不用運功,只是呼吸便有源源不斷的靈氣涌入她的體內(nèi)。 她現(xiàn)在有些理解,為何會有那么多修者,爭搶這昆侖的洞天福地了。 …… 很快,其他幾條路上的修者,也陸續(xù)上到了金頂。 這些人中最快的還是昆侖的張家,其次是南宮家的南宮烈父子、太初閣閣主、虞家姐弟、蕭家父子。 再看眾人的狼狽模樣,比起拓跋姐弟,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算是實力最強(qiáng)的張家跟南宮家,每個人身上也都或多或少帶了點傷。 特別是那蕭家,家主蕭乾此刻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氣,完全是靠著意志硬撐著,將他大兒子蕭灼送上了金頂。 不過當(dāng)拓跋罌聽到幻海觀跟無垢宮也順利登頂,只剩下最后兩個名額時,心中不禁有些擔(dān)心了起來: “那兩個家伙怎么還不上來?!” “這不可能啊,以這兩個家伙的實力,又沒遇上張家跟南宮家,不可能到現(xiàn)在還沒上來?!?/br> 就在她滿心詫異的時候,終于聽到兩人的化名在鹿臺上響起。 “還好,還好……” 她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氣。 “不過,不是說李云生會來這山海會嗎?人呢?” 想到陳太阿跟蕭澈,她便跟著想起了秋水余孽李云生。 “算了,此人就是一個大禍患,若是來了,那兩個家伙定要跟他一起發(fā)瘋,不來正好?!?/br> 她趕緊甩了甩頭。 …… 昆侖金頂鹿臺的主殿,又名山海殿。 九名登頂?shù)男拚?,此時已經(jīng)全部聚在了殿外開闊的青石板廣場上。 在彼此寒暄了幾句之后,一個個都開始等待著馬上就要到來的封賞。 很快在兩隊仙盟黑甲衛(wèi)從大殿中走出來,分列在殿外的兩側(cè),隨后眾人便看到朱雀侯拿著一份名冊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 “拓跋家拓拔燁,張家張?zhí)煸?,南宮家南宮聞,太初閣閣主宋道然,虞家虞長卿,蕭家蕭灼,無己觀黑桑,散修陳鴻羽?!?/br> 他開始按照名冊上的名單,再一次確認(rèn)幾人的身份。 “恭喜九位,位列此次山海會的九席。” 在確認(rèn)過九人的身份之后,他合上手中的冊子沖眾人笑道。 緊接著,他又分別公布了每人的封賞。 曹鏗跟三王都沒到,他只能這么拖延一下時間。 就在殿外的九名修者,聽得有些不耐煩時,盟主曹鏗跟北玄王、冥刀王跟白鹿王,才終于姍姍來遲,出現(xiàn)在大殿的門口。 這白鹿王原本也想跟著下去找李云生的,不過最后被冥刀王跟北玄王給生生攔了下來。 四人此時都顯得很輕松,特別是曹鏗,滿臉堆笑。 松了口氣的朱雀侯立刻讓出了位置,站在了一側(cè)。 他先是對朱雀侯點了點頭,隨即朗聲沖殿外站著的九人道: “諸位能順利登頂,實乃我仙盟之幸事,自此以后,我仙盟的修行資源,諸位盡可取之,而且,我仙盟已在昆侖山內(nèi)劈出九處福地,以供諸位挑選?!?/br> 為了籠絡(luò)這九人,以及九人身后的勢力,仙盟出手無比闊綽。因為他們十分清楚,只要這九人若是接受了仙盟的饋贈,自此以后他跟他們身后的勢力,便只能與選擇與仙盟共同進(jìn)退。 九人聞言皆是喜笑顏開,齊齊拜謝,就連那些只能站在橋上遠(yuǎn)觀的眾人,此刻也都是齊齊松了口氣。 他們中雖然很多人對仙盟十分不滿,但人都是自私的,只要自己的利益能得到保障,就算仙盟爛到了骨子里,對他們來說也無所謂。 不過混在九人之中的蕭澈跟陳太阿,此時卻是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們到現(xiàn)在還沒探尋到李云生的氣息。 “不過在諸位入殿封賞之前,我這里還有一件事情要跟諸位宣布。” 就在這時,曹鏗忽然話鋒一轉(zhuǎn)。 “就在剛剛,我們已經(jīng)活捉了那秋水余孽李云生?!?/br> 他嘴角揚起道。 此話一出,場內(nèi)皆是一片嘩然。 誰都沒有想到,仙盟居然悄無聲息抓住了李云生。 而陳太阿跟蕭澈則是面色冰冷。 蕭澈眼見著陳太阿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當(dāng)即傳音道:“先冷靜,既然是活捉,就表示還有機(jī)會救出來?!?/br> 這時,站在大殿門口的曹鏗,先抬手示意眾人冷靜,隨后接著道: “想必諸位都知道,這秋水余孽禍亂我十州十余年,我仙盟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在入殿封賞之前,我想請諸位等會與我共同手刃此賊?!?/br> 場上這九人都是何等的聰明,自然看出仙盟這么做的用意,殺了這秋水余孽,便等于給仙盟遞上了自己的投名狀,自此徹底與舊的宗門勢力一刀兩斷。 不過對于在場這些修者來說,這并不是什么艱難的抉擇,這些年舊的宗門勢力已經(jīng)是明日黃花,看看你蒼云宗就知道了,所以眾人毫不猶豫地齊聲應(yīng)允,甚至有些人還在為能夠手刃秋水余孽而感到興奮。 “曹盟主,就算你不說,我也要去尋那秋水余孽的,我蕭家與秋水同樣仇深似海,當(dāng)年我爺爺就是慘死在他秋水,至今尸骨無存。” 說這話的是蕭灼。 蕭家現(xiàn)在的家主蕭乾的長子,蕭澈的表哥。 蕭澈聞言極度厭惡地看著那蕭灼一眼,這些年蕭家開始將蕭長歌的死推到秋水頭上,他也是早有耳聞。 “有蕭世侄主這句話,吾心甚慰!” 曹鏗呵呵一笑道,其實平日里他都懶得搭理蕭家人,不過今天他心情好,就無所謂了。 “諸位在此稍等片刻,人,我們馬上就押上來?!?/br> …… 就在曹鏗說話的同時,隨著山海會的結(jié)束,昆侖山各條山路上,先天大陣被最大限度地封印,但凡實力能在真境左右的修者,都可以自行上山。 這也算是每次山海會的慣例。 每次山海會結(jié)束,都會讓一部分修者登上金頂,好讓他們觀瞻這次山海會的封賞盛會。 不過這也僅限于這一天。 畢竟,完全封印昆侖山的先天大陣,一來非常危險,二來代價太大,所消耗的靈石,不亞于仙盟動用一次小天誅陣。 而隨著先天大陣被完全封印,昆侖那告示廣場上的蜃樓虛像再次顯現(xiàn)出來。 這一次上面直接顯示的,正好是第五層金頂鹿臺的畫面。 當(dāng)聽到曹鏗公布,秋水余孽被仙盟活捉時。眾人的反應(yīng)比那金頂上那些修者還要激烈,皆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放佛自己的耳朵除了問題一般。 要知道在此之前,因為李云生連斬了仙盟的六圣的緣故,他的實力已經(jīng)被傳得神乎其神。 對他們來說,這次山海會最大的看頭,就是那秋水余孽與仙盟之間的紛爭。 現(xiàn)在這場紛爭提前結(jié)束,讓眾人不由得有些意興闌珊,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但可以想象的是,擁有如此“聲望”的李云生,若是當(dāng)真被仙盟當(dāng)眾處決,仙盟的威信自此將無人可以撼動。 …… 視線再回到金頂?shù)穆古_。 此時站在石橋上的虞嫣,心情十分復(fù)雜。 “等一下是救,還是不救?” 此刻她正在考慮著這個問題。 從曹鏗的話中她可以推斷出,李云生并沒有死,只是被擒住了。 她是少數(shù)知道道李云生身份的人,特別是他李白的那個身份,對于虞家來說關(guān)系非常重大,如果李云生死在這里,他們很難找出第二個能夠破解天道棋局的人。 但理智卻告訴她,現(xiàn)在與仙盟為敵,還并不是時候,虞家甚至有可能因此傾覆。 而就在她為此猶疑不定時,一道身影忽然從她一側(cè)的山下飛了上來。 那道從山下飛出的人影,在她頭頂劃出一個高高的圓弧,然后砰第一聲落在了自己所在的石橋上。 虞嫣定立刻警覺地后撤一步,然后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這人雙腿腿被從腿根處斬斷,鮮血正湍湍地流出。 不過此人卻對此全然不在意,嘴里吐出一口污血之后,用雙手撐住地面,拼了命地向前爬去,一邊爬還一邊大喊: “盟主,救我,白鹿王救我!” 他雖然只能用雙手爬行,但速度卻是絲毫不慢,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爬過了這座長長的石橋,眼見著就要爬上鹿臺。 “不對,這,這人,這人是玄武侯!” 虞嫣突然記了起來。 她雖然足不出戶,但關(guān)于仙盟三王四侯的情報卻是收集過不是,除了三王,對于仙盟四侯的相貌,她也早就從月影石中見過。 “可,可是,是誰,將這玄武侯傷成了這樣?” 看著玄武侯在橋上爬出的那道長長血跡,虞嫣莫名地只覺得身后汗毛直豎。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形傾長的青年,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 青年渾身是血,但周身散發(fā)出的恐怖威壓,卻是叫人不自覺的心生畏懼。 “你,你,你是……李云生!” 在看清了來人相貌之后,虞嫣險些驚呼出聲,還好話一出口,便及時壓低了聲音。 李云生并沒有看她,只是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下山?!?/br> 隨后便徑直從她身邊走過,朝那鹿臺不緊不慢地走去。 跟在李云生身后的東方璃,看了虞嫣一眼,然后同樣面無表情地重復(fù)了一句: “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