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朋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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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殿前。 看著李云生兄弟三人,先后跟太初閣閣主幾人交上手,曹鏗的眉頭皺得都快要擰出水來。 因為這很顯然,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他做事的時候,喜歡將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更希望看到的是李云生被碾壓,而不是這種勝負(fù)無法確定的局面。 “曹盟主,這時候我們再不出手,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曹鏗右手邊,北玄王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鹿臺,頭也不回地說道。 “別弄到最后,面子沒掙回來,人還丟了?!?/br> 白鹿王跟著譏諷了一句。 他一直對李云生先前那一劍耿耿于懷,覺得是自己太過大意,想要找機(jī)會討要回來。 剛剛局面大亂,他原本是要動手的,曹鏗剛開始也默許了,可就在他準(zhǔn)備動手的時候,再一次生生地被攔了回來,說是時候未到。 “你真以為我不想早些拿下他?” 曹鏗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很明顯,李云生要是跑了,仙盟必定名譽(yù)掃地,他這個盟主哪里還做的下去? “你們自己看把,這是老師剛剛下的命令?!?/br> 他嘆了口氣,然后將一枚傳訊玉簡遞給北玄王。 北玄王接過一看,只見那玉簡上只簡略地寫了兩個字: “待命?!?/br> 能向曹鏗發(fā)布號令的,這仙盟只有一個人,便是棋圣張?zhí)鞊瘢?/br> 原本在見到蕭澈斬了蕭乾父子之后,曹鏗只覺得顏面掃地,正準(zhǔn)備一口氣拿下李云生,卻不想張?zhí)鞊竦倪@兩個字給他澆了一頭冷水。 “老師為何要讓我們待命?” 北玄王看著那玉簡,也是一頭霧水。 “如果我猜的沒錯,老師應(yīng)該是在觀察這李云生?!?/br> 一直沒說話的冥刀王忽然開口了。 “你們別忘記了,我們抓住這秋水余孽的目的,并非只是樹立仙盟的威信,我們還要從他身上找到孽因子的秘密?!?/br> 他跟著又解釋了一句。 聽到冥刀王提到孽因子,白鹿王跟北玄王的神色,也頓時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 幾人隨即皆是閉口不言,一個個開始認(rèn)真地注視著場下的情形,試圖從李云生發(fā)現(xiàn)些什么。 …… 鹿臺外圍,跟昆侖府內(nèi)的修者。 這些人雖然對這突如其來的混亂,有些無法理解。 更加不明白李云生為何放棄仙盟給他的機(jī)會,選擇正面與仙盟對抗。 盡管滿頭疑惑,可眼前精彩絕倫的比試,卻是讓眾人挪不開眼睛。 首先交上手的,是陳太阿跟太初閣的閣主宋道然。 這太初閣最有名的,便是御風(fēng)神通,其不傳秘法風(fēng)神經(jīng),修至最高境界,全力施展之下,可讓整座昆侖城陷入暴風(fēng)之中,威力極其恐怖,是州府戰(zhàn)爭攻伐的利器。 再說太初閣現(xiàn)任閣主宋道然。 此人是近百年來太初閣唯一一個,將風(fēng)神經(jīng)練至第六重的(總共七重)修者。 加之他又花了幾十年的功夫,煉化了太初閣至寶五明扇,有了這號稱一扇動山河的寶物相助,對修習(xí)了風(fēng)神經(jīng)的宋道然來說,那是如虎添翼。 他宋道然自問,如今的十州,也就仙盟的三王跟閻獄的鬼王是自己的對手,便是遇上了閻君跟棋圣自己也有一戰(zhàn)之力。 先前因為一招大意,沒能阻止蕭澈殺掉蕭乾父子,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所以他果斷向李云生發(fā)起挑戰(zhàn),試圖在十州眾修者面前,挽回一絲顏面,不然這件事只怕會成為他畢生的污點(diǎn)。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接受自己挑戰(zhàn)的并非李云生,而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心下頓時只覺得自己又被小瞧了,一時間心情氣郁。 他并非小肚雞腸之人,但此事關(guān)乎他的名聲,加之又在這山海會上,接二連三的被輕視,所以此刻在面對陳太阿時,臉上寫滿了不快。 “老頭,你怎么一看到我就板著個臉,我欠你錢嗎?” 陳太阿追著宋道然來到鹿臺的西面。 “你我是敵手,難道還想讓我對你以禮相待?” 宋道然沒好氣地白了陳太阿一眼。 “你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既是決斗,那還是嚴(yán)肅些好。” 陳太阿點(diǎn)了點(diǎn)頭。 隨即他也板起個臉,然后抬鴉九指著宋道然道: “那我們這便開始吧?!?/br> 認(rèn)真起來后的陳太阿,身上氣質(zhì)陡然一變,居然還帶著一股莫名的威嚴(yán)。 “我雖不是仙盟走狗,但這場比試,關(guān)乎我太初閣的聲譽(yù),所以我不會對你留手的,希望你下了黃泉,別埋怨我?!?/br> 宋道然手中五明扇一揮,一道飛速旋轉(zhuǎn)的無形罡風(fēng),瞬間將其周身籠罩,幾片落葉從他頭頂飄過,瞬間被攪成粉末。 “先生毋須留手?!?/br> 陳太阿的語調(diào)也變得正經(jīng)了起來。 而一語道畢,他身形一動,“噌”地一聲飛出,手中鴉九劍一聲長鳴,帶著破空聲刺向宋道然。 那宋道然面對陳太阿刺過來的這一劍,眼神中沒有絲毫慌亂,只是將手中五明扇輕輕一揮,一道罡風(fēng),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迎著陳太阿拍下。 陳太阿臨危不亂,只見他鴉九劍,劍鋒一轉(zhuǎn),一式弒仙劍“劍刃歸巢”使出,他整個人化作一道銀色流光,在鹿臺上劃出一個圓弧,直接繞過這一堵風(fēng)墻。 隨后就見他劍尖流光炸裂,化作無數(shù)銀色劍刃,似暴雨疾風(fēng)般朝宋道然侵襲而下。 只頃刻劍,暴雨般的銀色劍刃,落在宋道然周身飛速旋轉(zhuǎn)著的無形罡風(fēng)上,兩者碰撞在一起。 霎時間,陳太阿那銀色劍刃與宋道然周身極速旋轉(zhuǎn)著的罡風(fēng),齊齊消散,最后化作一道氣浪轟然炸開,就算是隔了幾百米遠(yuǎn),被這種氣浪拍中的修者,也只覺得氣血翻騰。 很顯然,這兩人的修為,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在場的修者。 “先生這御風(fēng)之術(shù),還真是玄妙?!?/br> 陳太阿驚咦贊嘆了一聲,自己這劍刃歸巢無堅不摧,但今日面對這道罡風(fēng),居然是無功而返。 “你這招,可是開元宗的弒仙劍?” 宋道然心頭,同樣滿是驚異。 他原本只覺得眼前就是個愣頭愣腦,有些修行天賦的普通青年,卻沒想到對方一出手就是十州頂尖劍訣,開元宗弒仙劍。 “正是?!?/br> 陳太阿也沒遮遮掩掩,脫口而出道。 宋道然聞言,眉頭深鎖,然后厲聲呵斥道: “你這小賊,開元宗宗主已然身隕,這弒仙劍乃是宗主親傳之物,你是從哪里盜來的劍法!” 面對宋道然這突如其來的呵斥,陳太阿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聽到他說起自己爹爹,頓時皺起了眉。 “開元宗宗主是我爹?!?/br> 他撇了撇嘴,突然被提起了傷心事,他的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 “你,你是陳慶之的兒子?陳慶之兒子沒死?” 宋道然臉上的神色既是驚訝又是欣喜。 “你認(rèn)識我爹?” 陳太阿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對宋道然一口一個陳慶之,有些反感。 “豈止是認(rèn)識!” 宋道然一臉的興奮。 “你是我爹的朋友?” 陳太阿眉頭舒展了些,有些疑惑。 “不是朋友?!?/br> 宋道然嘴角勾起,然后加重語氣道: “是仇人!” “是這樣啊?!?/br> 陳太阿聞言并沒有感到驚訝,只是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抬頭重新看向宋道然道: “我是陳慶之的兒子,你的仇,可以找我報?!?/br> “我不會氣的。” 宋道然眸子里直冒精光道。 話音方落,就見他手中五明扇輕輕一揮,一道風(fēng)嵐將他整個人托起,升至空中。 與此同時,一道道無形罡風(fēng)再次繞著他飛速旋轉(zhuǎn),只是這次旋轉(zhuǎn)的速度更快,一股無形吸力將空氣中的水汽吸引過,最后匯聚成云霧纏繞在他周身,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好似在騰云駕霧一般。 “讓我看看,陳慶之的兒子,究竟是龍還是蟲!” 他語氣帶著一絲瘋狂道。 說著,他手中五明扇,再次猛地一揮,道道風(fēng)嵐如利刃般席卷而下,朝著陳太阿撲射而去。 陳太阿見狀,也沒絲毫遲疑,只見他手握鴉九,依舊是一式劍刃歸巢迎著迎了過去。 那銀色流光所化的劍刃,散發(fā)著刺眼的光華,自從他劍尖飛射而出,直接撕碎了那迎面而來的罡風(fēng)利刃。 被龍卷罡風(fēng)包裹其中的徐道然,立時顯現(xiàn)在了陳太阿面前。 只見他沒有任何停頓地一步踏風(fēng)躍起。 身形穿過那道被擊穿的罡風(fēng),劍尖直指被風(fēng)嵐包裹著的陳慶之。 “赤虹貫日!” 他一生輕喝。 隨后就聽鴉九一聲輕吟,一道筆直的赤色劍芒,自鴉九劍尖射出,直刺那被灰色龍卷包裹其中的陳慶之,飛速旋轉(zhuǎn)的罡風(fēng)隨之一震,道道云霧被擊散。 劍芒之中所蘊(yùn)含的力量,比之劍氣要強(qiáng)橫數(shù)倍,能以劍芒御敵,也是弒仙劍最特殊的地方。 但陳太阿似乎低估宋道然的力量,這一式赤虹貫日,并未擊穿那道無形的龍卷罡風(fēng)。 “一道赤虹貫日,也想破我這道罡風(fēng)龍卷,做夢!” 宋道然冷笑一聲,五明扇再次猛力一揮,包裹體周身的龍卷,非但沒有散去,反而再次粗壯了一倍,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周遭的樹木通體吸了進(jìn)去。 只是他才剛剛譏諷了陳太阿一句,一道更加粗壯赤虹,如炮彈一般“轟”地一聲再次射來,這一次即便是這飛速旋轉(zhuǎn)的龍卷罡風(fēng),也被沖撞得停滯了一剎。 可陳太阿,終究還是沒能將其破開。 “你還來這……” 再一次擋下了陳太阿一擊的宋道然有些得意,可剛要開口,又是一道劍虹破空而至,撞在他周身的龍卷罡風(fēng)上。 “我說了,赤虹貫日,破不了……” 又是一句話沒說完,一道劍虹撞在了他的龍卷罡風(fēng)之上。 直到這時,宋道然才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赤虹貫日,不是開元宗弒仙劍中,最消耗真元的那幾招嗎?這小子用起來,怎么跟玩似的。” 他說的沒錯。 這赤虹貫日跟劍刃歸巢,在開元宗的弒仙劍中,都是極消耗真元的劍招。 一般開元宗的劍修,都只會在與對手一決勝負(fù)時用這類招式,極少有人像陳太阿這樣用,更加不會用得這么頻繁。 但宋道然不知道的是,若論劍法,陳太阿遠(yuǎn)不如李云生跟蕭澈這兩個怪物的,但論真元的雄厚,論皮rou的結(jié)實,他是無敵的。 所以像是赤虹貫日這類,招式在弒仙劍中,相對要簡單直白,但極消耗真元的劍招,就非常適合陳太阿。 “呵,用赤虹貫日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用,直接用星隕墜地?。 ?/br> 宋道然被這一道接一道的赤虹貫日轟得有些心煩,于是冷言冷語地刺激陳太阿道。 他對開元宗的弒仙劍很了解,這星隕墜地乃是弒仙劍中,最霸道也是最消耗真元的一式。在他的記憶里,就算是陳太阿的老子陳慶之,當(dāng)年用出一式也得虛脫。他覺得,就算陳太阿真元充沛遠(yuǎn)超常人,但只要是人,丹田終歸只有一個,不可能裝得下那么多真元。 在他看來,陳太阿如果真的被自己激得用了這一式,接下來定然真元耗盡,再無一戰(zhàn)之力。 陳太阿聽了宋道然這句話,先是愣了愣,繼而眨了眨眼睛: “對哦,我怎么忘記還有這一招。” 但他略微回想了一下這一招的精義后,馬上他又皺起眉: “這也太繁瑣了些吧?!?/br> 只是真元流走的xue道跟經(jīng)脈路徑就有幾十條,更不要說真元運(yùn)行時流經(jīng)每條經(jīng)脈的速度以及數(shù)量,以及最后神魂對這些真元控制的要義。 有點(diǎn)麻煩,他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怕了?怕就趕緊認(rèn)輸,婆婆mama的,跟你爹一模一樣的!” 宋道然見他在猶豫,于是一面加固自己的龍卷罡風(fēng),一面冷言冷語地諷刺了一句。 “你說我爹婆婆mama?” 陳太阿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冷。 “豈止是婆婆mama,還有些娘娘腔呢!” 宋道然繼續(xù)冷笑著拱火。 “鴉九?!?/br> 陳太阿聞言,沒再對那宋道然說什么,只是習(xí)慣地喊了一聲鴉九,隨后就見他深吸了口氣,猛地握住鴉九劍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