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這話多可笑么？rdquo;蘇穎打斷：你又以什么立場對別人的過去肆意揣測和否定？rdquo;

    郭尉靜靜看著她，半晌，緊繃的肌rou松動了下：抱歉。rdquo;

    蘇穎情緒激動，語速快起來：無論結(jié)局是好是壞，以往的一切經(jīng)歷我都愿意接受，至于走到今天，我不想再提，別人更沒資格指手畫腳。rdquo;

    郭尉下頜收緊，微冷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臉上：有沒有資格你說了算，我只希望你明白，既然是你的選擇，就為自己好好活。rdquo;

    全是屁話，我酗酒放縱還是哭鬧自殘了？rdquo;

    郭尉低了低頭，嘴角竟扯出一絲弧度：那你有沒有在意過我的感受？rdquo;

    蘇穎一愣。

    他手臂松松垂在兩側(cè)，眼睛看了下別處，又看回她：今天才知道，你生病時喊的人未必是我。曾經(jīng)還為此沾沾自喜過，蘇穎，你說我是不是傻透了？rdquo;

    他尾音逐漸消融，不知為何，蘇穎心臟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半天無言以對，那種自厭的感覺再次向她涌來。她覺得他是在逼她，他根本不理解，長久以來她內(nèi)心多煎熬多難受。

    蘇穎咬住唇，越慌亂無措越想找一道防線保護自己：原本也是搭伙過日子，你我半斤八兩，不見得多用情，又何必演戲質(zhì)問。rdquo;

    我演戲？rdquo;郭尉從不發(fā)怒，就連此刻也只淡淡笑著，嗓音微涼：蘇穎，你沒有心的嗎？rdquo;

    蘇穎聲音卻難以控制地尖銳起來：怎樣才叫有心？沒認(rèn)識過他？沒愛過他？沒生過顧念？一張白紙沒有過去？rdquo;

    郭尉表情漸漸凝住，緊咬的牙關(guān)透露出一絲心跡，末了，他點頭妥協(xié)：我的錯，是我期望太高，卻根本沒有預(yù)料到，有些事越期待越不值得期待。rdquo;

    蘇穎咬唇瞪著他，漸漸，竟眼眶發(fā)濕，她迅速低下頭，氣憤的同時，心中涌起一股不易察覺的委屈情緒。

    蘇穎脫口而出：那離婚吧。rdquo;

    這話落地，兩人都愣住了。

    時間將整個房間定格住，他們面對面站著，暗淡的光籠罩在周圍。這是結(jié)婚以來第一次激烈爭吵，竟鬧到如此地步。

    說出的話無法收回，蘇穎憑借那股沖動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出去。

    郭尉目光跟著她的背影，到底兩大步跨過去，握住她手腕：你留下吧，我睡客房。rdquo;

    蘇穎徹夜難眠，迷迷糊糊睡著時，天已經(jīng)微亮。后來她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閉著眼也沒看屏幕，直接貼到耳邊接聽。

    那頭不知說了什么，某個瞬間她驀地睜開眼，坐了起來。

    再次確認(rèn)，蘇穎說：好，我盡快訂機票過去。rdquo;

    蘇穎掛斷電話，不可避免又回憶起昨晚的事，呆坐了兒，心想冷靜一下也好，掀開被子下床去。

    兩個孩子還沒醒，廚房方向很熱鬧，鄧姐邊熬粥邊用平板追劇。蘇穎朝客房看一眼，門開著，窗簾似乎也拉開了，走廊地板上映著戶外透進(jìn)來的自然光線。

    她去廚房倒水喝，猶豫著問了句：郭尉走了？rdquo;

    鄧姐調(diào)小音量，起來就沒見著人，可能有早會吧。rdquo;她昨晚隱約聽見兩人起爭執(zhí)，主人家的私事，不便多管，只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蘇穎心中有些空落，沉默一瞬：我得出趟遠(yuǎn)門，可能要幾天。rdquo;

    鄧姐愣了愣，心說不會鬧到賭氣離開的地步吧，趕緊關(guān)切地問：眼看快過年，準(zhǔn)備住到老夫人家里去？rdquo;

    蘇穎說：我舅媽今早過世了，舅舅要我盡快回去一趟。rdquo;

    呦，什么病啊？rdquo;

    那邊沒細(xì)講，好像心臟方面的毛病。rdquo;

    鄧姐忍不住搖頭惋惜：瞧瞧這大過年的都是什么事兒啊，那我趕緊做飯，吃完你再走。rdquo;

    蘇穎點點頭，背靠廚臺，兩個掌心慢慢轉(zhuǎn)著水杯：明天你也休息了？rdquo;

    鄧姐笑著說是。

    蘇穎說：幫我轉(zhuǎn)告他一下吧。rdquo;

    鄧姐反應(yīng)了會兒，半天才應(yīng)聲。

    蘇穎回房訂機票，簡單收拾行李，洗漱好去顧念房間叫他起床，又悄悄看一眼郭志晨，這孩子不知夢見什么，小嘴一張一合忙叨個不停。蘇穎幫他掖好踢掉的被子，留張字條，大意是告訴他早睡早起，別太調(diào)皮，記得做作業(yè)。

    航班是上午十點鐘，將近兩小時才能落地。

    蘇穎早早帶顧念登了機，顧念系好安全帶，仰頭問：mama，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來？rdquo;

    要在舅姥爺家里過完年。rdquo;飛機已經(jīng)在跑道上滑行，蘇穎觸屏解鎖，盯著手機的應(yīng)用桌面，向后滑了兩頁，又滑回來，根本不知要找什么。

    那郭叔叔知道嗎？rdquo;

    知道。rdquo;蘇穎直接關(guān)了機。

    機身逐漸加速，短暫的失重感后，一飛沖天，窗外世界傾斜變形，房屋和車子縮小成積木般的模型。

    小顧念第一次坐飛機難免興奮，腦袋貼在窗戶上，回頭沖蘇穎用口型哇rdquo;了聲。

    蘇穎摸摸他頭發(fā)，小孩子的世界單純無慮，根本不知道即將參加的是什么樣場合，更體會不到生死離別的絕望和痛苦。

    蘇穎身體往座椅里沉了沉：手呢，手給mama握一會兒。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