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書迷正在閱讀:軟玉生香、[綜漫]喵有所依、我靠做夢來種田、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超級殺手在身邊、[綜漫]毛茸茸收集圖鑒、上帝金屬、渣了偏執(zhí)反派后我又回來了、我的女友是通靈人[娛樂圈]、不明實人
還是說,前后兩件事加起來,叫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東西? 易真滿腹心事,獨自上到了學(xué)術(shù)塔的最頂層。 他在門禁處放下專屬的請柬,通過身份驗證后,面前沉重的雕花黃銅大門緩緩開啟,從中砉然冒出大量的蒸汽煙霧。 易真揮手,驅(qū)散這些灼熱的白霧,他的視野一點一滴地清晰起來。 這是一間……古舊的實驗室。 之所以說它古舊,是因為這里面陳置的所有設(shè)施,都不是應(yīng)該在大宇宙時期出現(xiàn)的東西,乃至地球的末代,都不會存在如此古老、拙舊,以至于蒙上了一層類似于魔法氣息的房間。 易真的目光,從線條流暢的玻璃蒸餾儀,轉(zhuǎn)到鑲金雞翅木的古董桌上,那里堆著大量紙質(zhì)的典籍,棕黃色的羊皮紙成卷成山,自桌面一直淌到地上,方形的墨水瓶里斜插著一支鵝毛筆。 腳下的地毯編織著四元素相互轉(zhuǎn)換的圖騰,掛毯上則是手持蛇杖,足生雙翼的赫爾墨斯,窗邊放著三架呈對角狀的純金占星鏡,巨大的蒸餾設(shè)施旁,分別以玻璃罐裝著硫磺、汞,以及雪白的鹽。他視線向上,天頂飄蕩著宏大的明光,有如截取了一段夜空的星河,將整個塔頂照徹得輝煌燦爛,恍若歲月也倒流回了公元前三世紀(jì)的一個午后。 蒸汽朦朦朧朧,其中隱約有個人影在忙碌,易真無聲地走到長桌邊,看了一眼那些典籍的名字,《赫爾墨斯文獻(xiàn)》、《黑暗的秘法》、《黃金的培養(yǎng)》、《百十二書》……都是上古的煉金術(shù)士們在磕磕跘跘的探索中寫出的著作。它們飽含著粗糙的科學(xué),癡人的狂想,以及對宇宙、對星空竭盡腦汁的無望追求。 易真之前只在線上圖書館中看過仿本,還沒有見過實體。他抬起頭,望著那道身影。 “請問……” “隨便坐吧?!鄙w亞·曙色轉(zhuǎn)過身,他的聲音蒼老,體格也瘦弱,花白的頭發(fā)和胡子亂糟糟的,臟兮兮的長袍上依稀可見曾經(jīng)華貴的刺繡,只有那雙眼睛,那雙熊熊燃燒的藍(lán)眼睛,在他枯瘦的臉龐上宛如什么別的活物,亮得格格不入。 易真點點頭,謹(jǐn)慎地說:“您好,大師。” 蓋亞忽然盯住了他。 他的目光如此專注而明亮,仿佛天真的孩童在花田里盯住了一只蹣跚行走的金龜子。易真對上他的眼神,竟然生出了后退的念頭。 這位大奇跡者的精神力等級,遠(yuǎn)高于暨青,也遠(yuǎn)高于自己,他能感受到。 良久的沉默,蓋亞驀地哈哈大笑,他的笑聲中氣十足,震得空氣嗡嗡作響,同他衰老的嗓音產(chǎn)生鮮明差別。 “我可不知道……”他看著易真,緩緩地說,“阿佐特星系,什么時候出了一位這么年輕的大奇跡者啊?!?/br> “……什么?” 易真的第一反應(yīng),是疑心自己聽錯了。他的瞳仁輕顫,竟無法開口辯解什么。 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早在昔日那個蒙昧的年代,人們就將賢者之石稱作是大奇跡,”蓋亞低聲說,“點石成金,長生不老,改變物質(zhì)最根本的概念……至大的奇跡,神的手指。” 一個照面,老底就被揭了一半,易真后背冷汗涔涔,他留神眼前的老者,蓋亞不理會他的戒備,繼續(xù)自顧自地道:“當(dāng)然,這都是無稽之談,胡編亂造一樣的東西,怎么能作為人類前行的方向?直到我們進(jìn)化出精神力,這才忽然意識到,好像煉金術(shù),也不是不可能的傳說。” “大奇跡者,比不上哲人石,也做不到點石成金,調(diào)配長生不老藥,但我們對于法則和規(guī)律的領(lǐng)悟,已經(jīng)很有一套了?!鄙w亞望著他,嘿然冷笑,“可能別的老家伙還看不出來,但我的眼睛連蒼穹中的云雨都能看透,怎么會看不出你身上籠罩的規(guī)則之力?” “難怪你會問出那個問題,難怪那個孩子的精神力會發(fā)生異變……”他死死注視易真,突然猛地?fù)淞松蟻?,用力抓住了易真的雙臂,“你看見了對不對?你看見了‘世界’,你看見了對不對?!” 情況急轉(zhuǎn)直下,憑借易真的速度和反應(yīng)能力,居然沒能躲過這一撲。蓋亞就像即將溺水的人,帶著必死的絕望和生機渺茫的希望,牢牢擰住了易真的手臂。 “大爺,我又不是替身使者,我怎么看得見世界??!”易真大喊道。 蓋亞不理會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爛笑話,厲聲道:“你確實看見了!你參悟了世界的本質(zhì),那是最終極的法則,你一定看見了!所以你身上籠罩著規(guī)則之力,所以你是迄今為止最年輕的大奇跡者,所以你能讓駕馭者的精神力產(chǎn)生異變!” 滿室明光大放,激動之下,他的袖子落下去,易真看見他的手臂,忽然失語了。 蓋亞嶙峋的手腕上,凝結(jié)著深深的、縱橫的刀疤,易真下意識抬頭,瞥見老人青筋梗起的脖頸上,同樣帶著這樣的疤痕。 “你……”易真的神情古怪,這明顯不是被外人割傷的,他常年久居學(xué)術(shù)塔,這里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來,更何況,又有誰敢持刀傷害一個大奇跡者? 這居然是他自己劃出來的傷口。 “黃金,為什么是黃金?”蓋亞嘶啞地笑了起來,“貴金屬、成分穩(wěn)定、顏色燦爛美麗?不,不對!” 他咆哮起來:“因為它是永生的鑰匙,藏著這個世界的秘密!誰參透它誰就是世界的主人,誰明白它誰就能得到永遠(yuǎn)的長生!你看見了,你一定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