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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風里又不解,空云落能那么好心,給他睡馬車? 他撩起車簾一看,空云落和那異族男子不知商談什么,他正凝神聽,兩人又不說了,一前一后走進旁邊的小屋子。 喲,這倆人莫不是要背著小曲兒暗通款曲吧? 風里抱著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空云落躺上桌,就如同一條砧板上的魚。 剌覓正要給他下麻蟲,這等一入人體便能將其變成廢人的毒物,卻只能用來麻痹空云落的痛感。 “不必了多此一舉?!笨赵坡鋼趿藫?,“撐不了多久,直接動手罷?!?/br> 剌覓“哦”了一身,柳葉刀往火上一燒,在往藥水里一浸,鋒利得叫人膽寒,直接往空云落的皮rou傷割。 接著是刀鋒般的蠱蟲鉆進他體內(nèi)切割阻斷,空云落劇烈喘息,汗水瞬間濕透木桌。 在喘息聲中,還夾雜著叫人牙酸的、游走在rou身之間的黏膩聲響…… 饒是風里這般見過諸多嚴刑懲戒之人,也看到此場景也忍不住寒毛豎起。活生生地在人的身體里切割,該是何等痛苦可怖??赵坡渚鼓苓B聲兒都不出,果然是……怪物。 風里不知道,疼到極限是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的。空云落臉色煞白,腦子里想的全是曲諳,想他肆意瀟灑時的笑,就靠這個熬過這極刑。 剌覓小心地劃開空云落的小腹,他已經(jīng)十分熟練了,甚至還能說:“上次的傷全愈合了,洞天果然厲害。” 這次他又剜下了一塊rou。 空云落猛然一僵,眼前陣陣發(fā)黑。 “好了?!必菀捊K于說。 空云落半晌說不出話,過了許久才氣若游絲道:“何時才能……救他?” “我拿了他的一滴血,萬幸于你的洞天融合得很好。”剌覓答道,“照這般下去,三年內(nèi)即可?!?/br> “哪兒瞞得了他三年……”空云落苦笑。 接著他又問:“救阮譽的法子可有?” 剌覓回頭看他一眼,奇怪道:“曲諳不是說圣君那有解藥么?” “我怕有變數(shù),他又做出傷害自己的傻事?!笨赵坡涞溃拔乙菜愫湍嵌居薪患惚阍偾魄莆疫@身體還有甚用得上的,拿去用罷。” “你……”剌覓看他這凄慘的模樣,也挺心酸,“你當自己是藥材嗎?” 空云落閉上了眼。 剌覓處理完手上的事,便找地方睡去了。 空云落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是陌生的實現(xiàn)。 他睜開眼,站在他身旁的竟是風里。 他本能以為風里要來殺他,他強催內(nèi)力保護自己,丹田卻如天崩地裂,他的嘴角溢出血來。 風里按住他的肩,注入內(nèi)力,輕緩修復他殘破的經(jīng)脈。 空云落不知他意欲何為,仍警惕看他。 風里靜靜為他療傷,約莫一炷香后,他收回手,“我已盡力?!?/br> 空云落狐疑。 風里看他血淋淋的身體,連連搖頭,“你對自己可真夠狠的,為了救曲諳做到這份上,佩服佩服?!?/br> 空云落道:“別告訴他?!?/br> “我還當你要以此博他回心轉意。”風里失笑。 “贖罪而已?!笨赵坡淦届o道。 風里笑了一聲,繼而是靜默,許久他才道:“謝了?!?/br> 空云落沒應聲,他又閉上了眼。 曲諳原以為剌覓不過是回來料理自己的事,短住便可啟程,可剌覓似乎不打算提起要走的事。 于是曲諳只好主動提起:“我該走了?!?/br> 剌覓竟沒聽懂:“哦,走吧,別走太遠?!?/br> “我說的是離開這里?!鼻O道。 剌覓疑惑看他:“要去哪兒?” 曲諳目瞪口呆:“你不會以為我一路奔波是來著山旮旯里養(yǎng)老的吧?” “你嫌棄我。”剌覓極為委屈道,這明明是他的地盤,他都分出去便算了,人家居然還不稀罕。 曲諳白眼望了眼天,“你別裝傻,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找圣君,還沒到隱居山林這步?!?/br> 剌覓不知道扯謊糾纏他,見空云落靠近,忙招手叫他來:“周尋,他發(fā)脾氣了,你快勸勸。” “你!”曲諳真要發(fā)起脾氣了。 “怎么了?”空云落走來,“誰惹你了?” 他神情姿態(tài)一切正常,若非那有些蒼白的臉和失色的唇,他全無異樣。 “他。”曲諳指著剌覓惡狠狠道。 剌覓一溜煙遁了。 “他心性異于常人,你別同他治病?!笨赵坡湫Φ?。 曲諳蹙眉摸了摸他的額頭,涼涼的,“你沒事吧?” “沒事,赴湯蹈火不在話下?!笨赵坡湮兆∏O的手不太正經(jīng)道。 曲諳抽回手,一臉懷疑地看著他,“你和剌覓的關系倒是日益親密,你倆狼狽為jian的在琢磨什么?” “怎么會,我一心向你?!?/br> 曲諳卻還是不太開心,周尋顧左右而言他,不像以前那樣事事順他了。 空云落哄他:“有好身體才能做大事,山中有靈氣,多修養(yǎng)些時日為好?!?/br> 這時阮譽從外頭回來,他叫道:“安任,我?guī)闳€好地方!” 這些日子阮譽恢復了許多,雖還不如從前,但至少不會突然吐血或暈倒,也活潑了不少。 “我們?nèi)デ魄疲偸俏伨哟说?,也難怪你覺得悶?!笨赵坡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