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歡宴不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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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還不懂,歡場就是個逢場作戲的地方,因此對那女郎的大變臉十分鄙夷,依然黑著臉不容親近。 陳恪不禁苦笑,耐心的對五郎解釋說,這些女郎,連jì女都不算,只是陪你喝酒的小姐,人家的工作,只是把你伺候舒坦了,讓你心情愉快的吃好這頓飯,你可別要求太高了。 五郎悶聲道:“我們兄弟獨(dú)處多自在,要這些鳥女郎在這廝混作甚?” “嘿……”陳恪哭笑不得道:“你二十了呀,弟弟。” “那又怎樣?”五郎瞪大眼道:“咱就不愿挨著她?!?/br> “算了算了,”陳恪擺擺手,示意那女郎退下,女郎雖然不舍,但五郎一瞪那雙牛眼,嚇得她花容失sè,兔子似的躥掉了。 這時門簾挑起,幾個頭戴方頂樣頭巾、身穿紫衫、腳下絲鞋凈襪的酒店伙計(jì),端著托盤進(jìn)來。剛剛?cè)腴T,就依次長聲道:“時令生果香藥八碟、鵝梨、柑橘、石榴、羊桃、黃杏……”“干果子十碟,龍眼、榛子、松子、杏仁、胡桃……”“香藥八盞,甘草花,朱砂圓子,白術(shù)人參,橄欖花……”“雕花蜜煎八盤,雕花筍,蜜冬瓜魚兒,木瓜大段兒,雕花金橘……”““脯臘十碟,rou線條子,蝦臘,rou臘,酒醋rou……” 又寬又長的一張餐桌,轉(zhuǎn)眼便被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令后人難以想象的是,這些都叫‘看盤’,意是,主要不是用來吃的,而是擺著好看的。當(dāng)然,你要吃也沒人攔著,但主菜上來后,肚子里沒處塞可別后悔。 叫后人無法想象的是,所有的碗碟器皿,每個人面前的酒盅、酒壺、湯碗、淺碟,都是用jīng美的純銀打造。這一桌十幾人吃喝,所有的餐具加起來,怕得有幾百兩銀子,店家就這樣大大方方給人使用。 其實(shí)又何止是在店里吃飯,大酒樓見小酒店來打二三次酒,便敢借給它價值三五百兩的銀酒器皿,即使貧下市民、jì館來店呼酒,酒樓也用銀器供送,有的連夜飲酒,第二天去取回,也不見丟失。偶有酒樓丟失銀器,文人就當(dāng)成新鮮事情記錄下來……~~~~~~~~~~~~~~~~~~~~~~~~~~~~~~~~接著按照每位人的喜好,酒店端上了十幾瓶酒,有遇仙樓特釀的玉液酒,亦有西鳳、劍南chūn之類的全國名酒,可惜就是沒有黃嬌……“兀那小哥,”宋端平問道:“你家酒店為何沒有我們家鄉(xiāng)的名酒黃嬌?” “抱歉官人?!被镉?jì)氣道:“全國名酒何止千萬,敝店能力有限,只能百中取一。”惹得眾人嗤嗤直笑。 “這說明,咱們的黃嬌,只能在蜀中稱王稱霸,外面人還不認(rèn)呢。”蘇軾笑道:“三哥不如在汴京也開家酒場?到時候我們又有黃嬌喝了?!?/br> “京城這個大市場,咱們肯定要分一杯羹的?!标愩⌒Φ溃骸暗任铱疾炜疾欤徒o李大官人寫信?!?/br> 眾人便這樣神態(tài)輕松的說著話,陪酒的女郎們則一邊為他們端酒、剝水果、拿點(diǎn)心,一邊笑語盈盈的挑逗著這幫童子雞。不消多時,便把這些未經(jīng)人事的毛小子,哄得骨頭都酥了。 不消多時,伙計(jì)重新進(jìn)來,笑問道:“官,可以起菜了么?” 待陳恪點(diǎn)頭,屋內(nèi)的閑漢和女郎,便一齊動手,將壓桌菜撤到一旁的小機(jī)上,把酒也重新燙過,伙計(jì)們便舉著老高的碟碗進(jìn)來,自然也是銀質(zhì)的。 只聽伙計(jì)唱道:“第一盞,蟹釀橙,羊舌簽……” 高檔酒樓里,都是分餐制的,每個人面前分得一盞。因?yàn)椴穗忍啵瑸榱斯?jié)省地方,每一盞中有兩個dúlì的餐碟,同時可盛兩道菜。 陳恪等人,都是吃炒菜長大的,本以為在吃上,算走在時代的前列,但看到這遇仙樓名廚烹制出的美食,卻全都傻了眼。 看看這些菜肴,你才知道,什么叫食不厭jīng、燴不厭細(xì)! 比如那‘蟹釀橙’,是將黃熟帶枝的大橙子,截頂、去瓤,只留下少許汁液,再將蟹黃、蟹油、蟹rou放在橙子里,仍用截去的帶枝的橙頂蓋住原截處,放入小甑內(nèi),用酒、醋、水蒸熟后,加醋和鹽上桌。 端上來的‘蟹釀橙’,就是一個完整的大橙子,周圍襯托著菊瓣,玫瑰花,以及蘭葉漂亮得令人驚艷,令人不忍破壞,亦不知從何下手。 這就是那些陪酒女郎的工作了,她們乖巧地用象牙筷子夾起橙蓋,一股蟹、酒與菊混雜的獨(dú)特清香,便撲鼻而來。待熱氣一散,再看那橙子內(nèi),蟹rou粒??蓯?,湯汁晶瑩剔透。 女郎們便用小號的湯匙,舀一勺蟹rou,輕輕吹一口,小心送到諸位官人嘴邊。書生們把那蟹rou,含在嘴里,不僅香、而且鮮……更讓這般sāo人陶醉的是,這種新酒、菊花、香橙、螃蟹sè味交融的藝術(shù)氣息,只有極少菜肴才會產(chǎn)生。 “我要賦詩一首!”蘇軾激動道:“不過得等我吃飽了?!?/br> “你剛才在外面,不就吃飽了?” “見到這等美事,我都要變成餓鬼了!” “我看你本就是餓鬼投胎,哈哈哈……” 吃過這道清新雋永的蟹釀橙,女郎們又將‘羊舌簽’奉到諸人嘴邊。這道菜在盤中時,像一朵朵盛開的黃蓮花,就擺在新鮮的荷葉上,雖然淡雅,卻不會在前道菜面前失sè。 一口咬下去,外層是裹著金黃面衣的rou絲卷,但細(xì)細(xì)咀嚼,又與一般的羊rou不同,rou質(zhì)細(xì)膩不說,且脆口有嚼頭,想來就是羊舌了。再咬一口,里面竟然還包裹著rou泥,輕輕咀嚼下,滑潤爽口,最可貴的是鮮味十足,竟然是鮮魚茸! 陳恪徹底服了,心中苦笑道:‘傳富,要不咱們就在成都待著吧,到汴京城里,怕是混不出頭來的……’ ‘第二盞,酒醋白腰子、三鮮筍炒鵪子。’ ‘第三盞,烙潤鳩子、石首魚。’ ‘第四盞,酥瓊?cè)~、蜜冬瓜魚。’ ‘第五盞……’ ‘第六盞……’ 一盞盞jīng彩到讓人落淚的菜肴端上來,這些天南地北來的土包子們,吃得淚流滿面,實(shí)在是太好吃了,我以前吃的是豬食么? 就連陳恪也不得不服氣,傳富最拿手的淮揚(yáng)菜,在這些sè香味形名俱全的汴梁菜面前,沒有絲毫勝算……~~~~~~~~~~~~~~~~~~~~~~~~~~~~~~~~~一眾同年正在大快朵頤、推杯換盞不亦樂乎之時,忽聽得酒樓里一片喧騰聲。 陳恪因?yàn)橛辛顺鸺?,jǐng覺xìng極高,登時回頭張望。那幫閑的張五,早看出陳恪是請的財主,自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趕緊下去查看,不一時跑回來,一臉撿了錢包的浪笑道:“官人好福氣,杜大家竟臨時前來獻(xiàn)唱……” 因著陳恪是外地人,他又解釋道:“杜大家,可是我們汴京城的十大行首之一,唱功更是數(shù)一數(shù)二,多少達(dá)官貴人苦等她前去獻(xiàn)藝……得虧我們遇仙樓的老板,當(dāng)年曾經(jīng)力捧她,杜大家重情,才每月固定來此獻(xiàn)唱一次。” “那又為何說是臨時?” “因?yàn)樵碌撞攀撬I(xiàn)唱的rì子呢,今天杜大家本是要去汝南王邸的,誰知老王爺突然有恙,臨時空了檔。便就近來了我們家?!睆埼逭f著笑道:“官人沒見著,人呼呼往里涌么?這要是早知道杜大家要來,保準(zhǔn)提前十天就訂不到位子?!?/br> “好旺的人氣啊。”陳恪笑道。聽他這樣說,他邊上那女jì不僅不嫉妒,反而一臉花癡相道:“那是當(dāng)然了,據(jù)說兩年前柳七公去世前,還給杜大家寫過詞呢?!?/br> “唉……”提起柳永,陳恪又是一陣遺憾,好容易來一趟宋朝,沒見著男人的夢想,女人的偶像一面,實(shí)在是太遺憾了。還有晏殊,也在去年去世了……沒要個簽名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說起來,柳永也是河?xùn)|柳氏的子弟唉……收起胡亂想,他轉(zhuǎn)身倚欄下亡,便見位置不錯,側(cè)對著天井里的舞臺,這時,那杜大家還未登場,但舞臺下已經(jīng)擠滿了翹首以待的觀眾;再看樓上各層,酒也都拉開珠簾,向下探望著,那種萬眾以待的氣氛,就好像陳恪上輩子,在某大賣場里,遭逢的某天皇巨星見面會一樣。 蘇軾幾個sāo情特重的,也顧不上吃飯,湊到欄桿邊往下望。五郎和曾布,不過都對大明星不感興趣,在那里埋頭痛吃……這時,伙計(jì)端著燭臺進(jìn)來,擺在餐桌上,向陳恪等人戲言細(xì)語的解釋,待會兒因?yàn)檠莩鲂枰?,酒樓里輝煌的燈光會暫時熄滅。 待把燭臺點(diǎn)起來,酒樓里數(shù)百盞燈滅,只有舞臺上的十八盞蓮花燈仍舊明亮如初。黑暗,讓酒樓里安靜下來,也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明亮的舞臺上。 便聽云板響起,緊接著是竹笛,伴著悠悠的絲竹聲,八名體態(tài)清盈,星眸灩灩、腰系巾帕、背插團(tuán)扇的宮裝少女,款款登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