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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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的,可這樣不清不白地糾纏下去,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或者哪一天借著父母的名義,理所當然地把我給賣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許乘月無奈地嘆氣。 那你安樂思索著,秀眉微蹙,擔憂地輕聲問道,沒有宗族,日后怎么辦?外人不知內情,會看低你。 她說得含蓄了,脫離宗族的人到哪都會受人鄙夷。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同先前一樣,我在洛陽獨自闖蕩,不也好好的。總不能比那時更糟糕了。 安樂一聽有理,按捺下擔憂,轉移話題說起另一件事兒。 我聽聞盧家求親的事,才過來的,還揣摩著你會不會答應呢,沒想到你直接拒絕了。安樂公主贊嘆地說,情緒變化飛快。 那這位殿下為什么不成婚?是因為找不到可心的郎子嗎?許乘月拿眼睛覷她。 安樂瞬間明白了。 二人相視一笑,樂得開懷。 我一個人自在多了,做什么去給自己找麻煩。安樂擺弄著手里的杯子,坦然說。 她甚少對人說過這些,每個人身份不同,成長環(huán)境各異,她的想法不追隨世俗大流,很難得到贊同。 而且她是公主,才能活得自在,換做別的女郎要困難很多,難免讓人覺得何不食rou糜。 唯有在她面前,才能言語無忌。 難怪伯牙遇見子期那么高興,還因他離世把琴給摔了。 盧家求親,以為勝券在握,不曾想你不按常理出牌。五姓世家也是破天荒頭一次被拒絕吧? 安樂公主眉開眼笑,遮掩不住地幸災樂禍。 她看不慣他們很久了,平日里一副誰都瞧不起的樣子,比皇室還會裝腔作勢,曾經揚言不尚公主,弄得誰都想巴結他們一樣。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許乘月總結道。 阿娘聽到此事一定也很高興,你介不介意我講給她?安樂問道。 她向來會做人,對自己的朋友很尊重。 不介意的。反正估計很快會被傳得人盡皆知。 對了,你下一本書要寫什么?安樂暗戳戳地打聽。 下一本準備寫書院科舉。女扮男裝的。 這有什么好寫的?安樂頓時頭大。 想到那些朝堂上的老古板,以及字字認識,連在一起完全看不懂的策論,面露難色。 你看了就知道了。許乘月神秘一笑,賣了個關子。 什么呀,跟我還藏著掖著? 第138章 女扮男裝考科舉 燒餅鋪子的胡大郎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收拾完店鋪,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鎖門離開。 想到剛才聽到的最新傳聞,沉穩(wěn)的步伐變得興奮而又急切, 匆匆回到家中。 娘子, 我剛聽到個驚天傳聞,跟你喜歡的那個作者月明有關系。胡大郎端起杯子, 猛灌了幾口水, 喘著粗氣說。 你應該稱呼月明大家,不要過于隨意。胡娘子停頓了一下, 接著問,什么傳聞? 她是御史臺的官員許御丞的女兒,這個你應該知道。她今天跟許御丞削發(fā)斷義了。胡大郎沒賣關子, 直接說了出來。 什么?!胡娘子震驚地從原地坐起,挺直了上半身。 胡大郎將今日聽客人議論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然后委屈地說:他們說得太精彩,我豎起耳朵仔細聽,結果手上的動作沒注意,被火燎了一下, 燙出了個大泡。 胡娘子抽不出空理會他的委屈, 沉浸在不可思議的震驚之中。 許御丞是咎由自取,他當初那樣絕情,若不是月明大家堅強, 恐怕活不到現在。本就心有偏頗的她, 冷冷地哼了一聲。 與之相似的場景發(fā)生在長安城各處, 普通百姓消息不靈通,只知道發(fā)生在門口的那一場大戲, 不知道其中內情。 消息網絡發(fā)達的貴人們,被吸引得關注起來,發(fā)動自己的人脈各處打聽,這一家不知道就去那一家,四處流竄,終于把瓜吃了個齊全。 紛紛感慨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見著。 有人覺得許乘月不識好歹,沒把握住機會。有人認為她嘩眾取寵,踩著盧家為自己揚名,更有人怒斥她大逆不道,即便父母有錯,也不應該直接斷絕關系。 也有人贊揚她不慕名利,敢于抗爭,說許家的吃相太難看了。 眾說紛紜,各執(zhí)一詞。 盧家,李氏低頭哀聲哭泣,手捧著帕子捂住臉,對著心煩氣躁踱步的盧溫說:妾當初就說,開陽郡君不堪與六郎相配,夫君偏不聽,現在反過來被她羞辱,不光我們顏面無存,六郎日后怎么說親?崔家那邊眼看是沒可能了。 盧溫無可奈何,憤怒地緊握拳頭,往廊柱上錘了一下。 他提出這門婚事的時候,從沒想過會被拒絕,還是以這種不體面的方式。 今日的宴會上遇到崔家夫人,雖然她沒說什么,但妾眼見著是有些不滿的。 盧六郎沉默地坐在一旁,聽著母親抱怨,看著父親煩躁地踱步,心中略感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