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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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浴後,又一個餐盤擺在桌上,烤魚、山藥泥、炒海菜,晚餐顯得更高級些,他從沒想過逃亡的生活能吃這樣一頓餐,還多虧九嵐的努力?;曜ㄜ浺?,小口小口細嚼起來,品味每一個食材的獨特氣味。醉金城靠海,自然少不了各種海產(chǎn),連菜葉吃起來也有一種特殊的咸味,但在巧手調(diào)味之下便得別有風韻,是令人暢快爽口的滋味。 這頓飯就是婉兒他們做得吧,化雨在心里盤算著。歛紅坊的貴小姐們,還真想像不出來誰能掌廚作飯。 夜已至深,醉金的生活才剛要開始。用完膳食,化雨摸出囊中的首飾把玩,細品那琥珀的晶h,好似散發(fā)著果決、堅毅與哀傷,腦袋里響徹不絕,都是最後聽聞的九嵐那一曲歌聲。抽刀客不知道人在何方,也不曉得今夜會不會回來,以他的身法在江湖走跳應(yīng)該不成問題,但若在晚些,進來醉金城就會變得尤為顯眼,特別是抽刀客這樣一位上了年紀的人、上了年紀的粗人。 「阿,好煩?!够暧昧ε拇蜃约旱念~頭,希望腦袋清醒些,也希望精神振奮些。 「喔哈!」兮月拉開門,興致高昂的朝廂房里打招呼,化雨缺乏的就是這種朝氣?!附裉煅莸貌诲e,大娘提早讓我們休息了?!?/br> 九嵐隨身其後,滿臉疲憊的頹樣?!笡]感覺比較輕松阿……」 「沒辦法嘛,拂柳好像不在狀態(tài),跟你對戲時頻頻出錯,被訓(xùn)好幾頓?!?/br> 「看不起我吧。」九嵐也顧不得還穿著一身黑色藝服,沉重地癱倒在化雨對面的軟椅上。 「辛苦了?!?/br> 「有什麼發(fā)現(xiàn)嗎?抽刀客還沒回來呢。」 「對耶,那個大毛怪不在?!?/br> 「沒有,沒找著。」化雨掐住自己大腿,按奈著想要吐槽大毛怪是什麼的沖動?!覆贿^應(yīng)該不用擔心,抽刀客自己能應(yīng)付的。」 「是嗎,你好像也很信任他?!咕艒箯堉恢谎劬Γ毖勰?,化雨從中感覺到一絲惡寒,或許是因為自己心虛。 「抽刀客武功高強,不會有什麼問題的?!?/br> 「老桑!再來一起沐浴吧!」兮月從浴所溜出來,拉著九嵐的雙腿玩耍,盡管經(jīng)過一整天的排演,卻好像絲毫沒有減少精力。與之對比的是奄奄一息散架的九嵐,幾乎整個人都陷在軟椅當中。 「抱歉,我想歇息片刻,你先去吧?!?/br> 「好吧,那我就不放水羅?!咕艒箤⒈犻_的眼睛闔起,彷佛是真的過於勞累。兮月很乾脆地一個人進去浴所,嘴里還哼著雀躍的曲調(diào),在充滿水氣的隔間里顯得更加朦朧。 「心情真好,你們遇上什麼好事嗎?」 沒有回應(yīng)。九嵐放松的側(cè)過臉,xue口勻稱的起伏著,一陣輕呢的呼吸聲鉆過兮月歌聲的縫隙,看來是真的累壞了。 「化雨。」九嵐雙眼緊閉,換了個姿勢仰躺朝天,百無聊賴地喊到,一瞬間還以為是囈語呢喃?!改闶遣皇恰惺颤N瞞著我?!?/br> 化雨嚇得寒毛立起無法消退,縱然九嵐呈現(xiàn)最放松的姿態(tài),卻感覺從她身邊有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著自己,那種恐懼感緊緊綑綁著讓他無法思考。這才不到一天的時間,自己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沒有什麼破綻才是。 「怎麼這麼問?」 「一種感覺?!固幵谧罘潘傻淖藨B(tài),看不見眼睛,看不到表情,化雨也不知道該應(yīng)對怎麼樣的反應(yīng)。「你說過要我信任你?!?/br> 「……抽刀客應(yīng)該,是去找那個秀才了?!苟凡贿^九嵐的溫情攻勢,信任是兩人關(guān)系的基礎(chǔ),怎麼樣也不應(yīng)該破壞掉?!鸽m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確實瞞著你,抱歉?!?/br> 「你昨天說得尋人懸賞?」 「嗯……還有,古明畫可能在歛紅坊內(nèi)……」 「古明畫是?」 「我?guī)熓?。歛紅坊里諸多機關(guān),都是出自百絲脈之手,我想著他可能留在坊內(nèi),幫忙做出這些機關(guān)?!?/br> 「所以你才藉著尋抽刀客的名義探查歛紅坊?!?/br> 「是這樣的?!?/br> 「那為何要瞞我?!?/br> 「我們在逃亡,我想著如果你知道了,肯定會覺得危險而制止我?!够觊L舒一口氣,放下心中那一層顧忌。「是我沒能信任你,我的錯?!?/br> 「是阿,我還想著你是腦子壞了才跑到花園來。」九嵐一邊笑著一邊坐起身來,舒服地伸起懶腰?!改枪琶鳟嬎?/br> 「換我提問。」抓起這個空檔,化雨板起臉色,直視九嵐的瞳孔深處?!竿駜旱氖虑?,為何沉默不談?」 「因為無能為力吧?!够昕梢郧逦匾姷?,九嵐那與首飾相同的清晰琥珀h在剎那間蓋上一層陰郁。伸完懶腰後,又一陣攤軟躺了回去?!高€記得門口那些爭相接客的藝女嗎?」 「記得?!?/br> 「她們的賣力,就是為了讓自己不要落到那個位置去,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咕艒估浜咭宦?,雙眼望著天頂?shù)幕y出神?!笟a紅坊就是這樣一個勢利的地方,無論它表面上看起來多麼光鮮亮麗?!?/br> 「感受得到?!勾驈淖铋_始,與白玉傾的對峙當中,言談間不時透漏著這股訊息。 「婉兒阿……她b我早進來許久。我對她的認識,基本是建立在藝女的流言蜚語間。因為無法說話,無論她怎麼努力學(xué)習,終究無法在這個勢利當頭的環(huán)境中受得重用,才落得做為下人的地步?!估滟恍?,笑中是無法覆蓋的無奈?!赋闪讼氯?,本就看她不順眼的藝女更是變本加厲,將無形的中傷變?yōu)檎鎸嵉墓?,料定她無法說話,無法求援。」 「這就是忌妒吧?!?/br> 「不曉得……某一次,我在橋上見得三名藝女圍在一起欺侮她,我看不過眼,便上去挑釁那三人,將她們趕走。正當我俯身查看婉兒的傷勢時,她突然起身推我一把,我就掉進橋邊湖里了?!咕艒箼M躺著取下頭上的鏈飾,撥亂自己的短發(fā)再一一梳理整齊。「那種感覺很差。」 「她不像是那樣的人……肯定有她的苦衷吧……」 「或許是吧……我本以為被我挑釁那三人會來找我報復(fù),沒想到大半個月內(nèi)我的生活也沒什麼變化。倒是那群人渣,把對我的怒火撒在婉兒身上,更加狠絕的欺侮她?!拐鹕恚@是九嵐談話間第一次正眼看著化雨,眼里充滿酸h?!肝乙膊皇鞘颤N仙佛菩薩,無法拯救地獄里的蒼生,歛紅坊的下人可不只婉兒一人?!?/br> 「所以你就漠視了?默許這一切發(fā)生?」 「你還不明白?你越想要幫她,就越是傷害她!」 「老桑!我沐浴完了!換你羅!」兮月朦朧的呼喊聽起來好遙遠,遙遠到能將兩人抽離眼前的紛擾。 「失禮了?!咕艒贡锲鹨荒槤M溢的情緒,穿著鴉黑的藝服起身,挾帶一陣y風走過化雨身邊?!竵砹?!」 化雨還在思索九嵐訴說的難處時,突然被一個奇怪的生物給嚇著,那人穿著粉色襯衣,應(yīng)是剛出浴的兮月,脖頸皮膚和臉卻混著一種奇怪的物質(zhì),形似灰泥,卻又更加滑潤些。眼窩摻著兩顆果片,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條金魚,可把化雨嚇得差點從軟椅上飛起。 「啊,抱歉,嚇著你了?!官庠聣鹤∧樕蟽深w檸檬,臥上床榻,無事不歡地分享道?!高@是我?guī)煾競飨聛淼谋pB(yǎng)秘方,請別在意!」 「沒事……」看著眼前人難以理解的舉動,歛紅坊與百絲脈的生活模式果然還是相差甚遠,或許確實是自己插手太多歛紅坊的閑事,但心情怎麼樣也無法平復(fù)下來?!改莻€,兮月姑娘……」 「什麼事?」 「你有沒有遇過什麼無法解決的事,即使盡力也是徒勞無功?」 「很多呀!怎麼了?」歡快雀躍的語氣不減,彷佛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老桑跟你說了些什麼嗎?」 「嗯……算是吧……」聽著兮月天真的語氣,關(guān)於歛紅坊的黑暗,化雨是怎麼問也問不出口?!覆粫缘觅庠鹿媚锶绾伪3诌@種愉悅的心情?」 「傻吧?!购啙嵜髁?,兮月甚至連思考都沒有。「以前莫莉總是這麼說。」 「?。俊钩龊跻饬系拇鸢?,化雨還真沒見過有人會說自己傻的。 「?。∫袄仙J前?!想到往事就改不過來呢!」驚愕之余,兮月帶著她走入另一段關(guān)於歛紅坊的記憶?!肝腋蚴峭瑫r期進來的,她很聰明,什麼東西都一學(xué)就會。我就傻了點,基本上都是纏著她一點一點教我的。怎麼說呢,有她在我就覺得很安心?!?/br> 「是劍桑?!?/br> 「啊對!老桑,老桑,老桑?!官庠率掌饍善瑱幟?,撕掉臉上那一層逐漸乾涸的薄膜,臉色透亮煥發(fā),這保養(yǎng)秘方看起來還是有點效果。「老桑是個情感細膩的人,什麼事情都考慮很多,這也是她溫柔的地方。我想正是因為能看見她的溫柔,才能保持愉悅吧!」 「看見她的溫柔啊……」化雨仔細回想,從他們互不相識時,到百絲脈那一夜,再到與抽刀客搏斗,尋得歛紅坊的避難所,無論九嵐自己多麼討厭,她都是拚盡全力的堅持下來,或許這就是她的溫柔吧,對待婉兒也是?!赴 骐y懂……」 「呵呵,不急!或許看完《山河世間》就明白了!」兮月坐到梳妝臺前,又對著自己的臉涂涂抹抹,嘴角掩飾不住那抹欣喜。「這兩天要做最後的準備,我和老桑可能沒法回來。」 《山河世間》嗎……化雨腦中想起了旋律,是九嵐那首凄美的歌聲,以及更早之前那首相思的癡情。一抹影子排開暗影浮現(xiàn),那是婉兒真摯的笑臉。化雨撫上自已的右手掌心,回憶起那粗糙的手劃過皮膚的觸感?!纲庠鹿媚?,能詢問你為何進入歛紅坊嗎?」 「不行喔!」兮月漾起笑臉拒絕,化雨都感覺不到自己被拒絕了?!高@是歛紅坊的規(guī)矩,不能過問別人的出身?!?/br> 「是嗎,抱歉……」 「不過我覺得,比起出身,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對吧!」兮月的笑容,比起明月,更像是晝艷,足以溫暖每個人的心窩?!覆粫缘糜袥]有幫助到你?」 「幫了大忙?!够蛟S正如兮月所說,自己太想探明過去,更該在乎的,是能夠影響未來的現(xiàn)在。像被感染似的,化雨不知不覺間,臉上也寫下洋溢溫暖的笑容。 拉門打開,九嵐混著水氣,身著襯衣出來,化雨本想上前去解開心結(jié),不料卻被兮月?lián)屜?。趁著九嵐最無防備的時候,兮月拿出一罐膏藥類的東西就往九嵐臉上抹去,是她的保養(yǎng)秘方。只聽九嵐一聲驚叫跌回浴所內(nèi),然後是兩人打鬧的聲音 「你想打架?」 「來啊!我怕你?。 ?/br> 長舒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化雨覺得心安多了,她來到浴所門側(cè),兮月整個人壓制在九嵐身上,仍朝她的臉涂抹灰稠的凝膏,九嵐則是放棄抵抗,一副任人擺布的姿態(tài)。 「那個……九嵐。」看著被抹成黑面的九嵐,化雨始終忍不住笑意,咬著下唇不清不楚地說?!竸偛攀ФY的是我?!?/br> 「什麼?」九嵐沒聽明白,她一把搶過兮月手上的瓶罐,朝兮月使個眼色?!富?,你氣色不是很好啊?!?/br> 兮月一個輕靈的踏步,立刻閃身到化雨後面架住她的雙手,化雨還沒弄明白什麼狀況,一陣黏膩冰涼的觸感就裹著臉頰。九嵐毫不手軟大把大把地抹,又細心地幫化雨涂勻、敷平?;陹暝荒?,只好乖乖地當個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啊……真解氣。」看著化雨滿臉灰黑涂抹均勻,九嵐又一次伸著懶腰,雖然臉上都是凝膏,但看起來更有神了些。 「抱歉,剛剛對你說了失禮的話?!鼓嗟谋鶝鰸B透表皮,化雨感覺的自己的臉漸漸僵硬。 「哦,那個我沒放在心上。我只是想提醒你,無私的熱情有時候是一種傷害?!咕艒箵炱鸬袈湓谀景迳系氖纸恚诩缟?,和著一股沐浴芬芳走過化雨身邊。「該怎麼做,竭盡全力思考吧?!?/br> 不知為何,化雨竟覺得九嵐有那麼一股謎樣帥氣。 「老桑!還有點時間,我們來對弈!如何?」兮月不知道從哪個柜子里撈出一桌棋盤,興致勃勃的擺滿棋子朝九嵐招手。 「不了,我快累壞了。」 「唉呦,怕輸就說嘛!」 九嵐厭煩地回敬一個白眼,身體卻很誠實地坐在棋桌對位?!改阋膊幌胂胧钦l從沒贏過一盤。」 化雨饒有興致地站在兮月身後觀望整場棋局,兮月執(zhí)紅,先搶中炮。不出二十個來回,就被九嵐殺得那叫一個落花流水。也不知九嵐是貪圖進攻,想早些結(jié)束,還是出題給兮月解悶,她的陣型始終有一處缺口,卻裝做沒看到似的不肯補上。 「不行,死掉啦?!?/br> 「是啊,要贏我,你還早得很呢?!咕艒挂粋€後仰朝地,彷佛做完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私下臉上乾涸地凝膏,倒頭就想睡去。 化雨藉機移個炮子專打九嵐陣行破綻,并眨眼示意兮月保密。 「將軍!」 九嵐起身掃視棋盤,那炮就像銀針一樣專刺自己的軟肋,如此刁鉆的棋路是棋譜上記載的殺法,不出十步黑棋必敗。兮月從未研究過棋譜,這手也不像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唯一的可能是化雨那充滿虛偽的笑臉。 「觀棋不語,y險小人!」 「我什麼都沒說啊?!?/br> 「化雨公子是我的策士!他只是運籌帷幄之間!」 「啊,行了行了?!咕艒褂痔苫氐孛?,懶得聽兩人唱雙簧打圓場。對她而言。勝是一種結(jié)果,敗也是一種結(jié)果?!肝乙⒘??!?/br> 「再來一場??!我是下不贏你!看看你跟化雨公子誰厲害!」 「別,我快累死了。」 「你不會是怕輸吧?」這句話出自化雨口中,他也私下乾涸的凝膏,擺著容光挑眉挑釁,就像湖邊的釣客晃動餌食誘捕魚群那樣。 「你贏了?!咕艒箳暝v的身軀爬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兮月臥床邊,一屁股就往里面瞪?!讣⒎段覠o用。」 九嵐就寢不過半分鐘,就從鼻息間滾出一陣輕柔的呼嚕聲,以面壁側(cè)臥的姿勢入睡,睡得安穩(wěn)和祥。原本還充滿精神的化雨兩人,也在這呼聲喧染的氛圍下走入夜晚。 「她真的累壞了呢?!官庠伦R趣地將棋子收拾完整,然後將棋桌推回原先擺放的角落,顏面仍掛著笑容?!父恍∝堖湟粯??!?/br> 「啊……嗯?!咕镁由盍?,化雨不知貓咪為何物,在她眼里,九嵐是只兇悍的猛虎,這可算是難得見她平靜溫和的一面?;暧X得自己大概能懂貓咪是什麼生物。 「我也差不多要休息啦,那個大毛怪……」 「他外出辦事,暫時不會回來?!?/br> 「那晚安啦!」兮月背靠著九嵐,俏皮的往臥床內(nèi)擠去,接著熄掉床頭的燭火。 黑暗走入室內(nèi),帶著皎潔的月光。化雨輕聲呼著晚安,邊臥在屬於自己的軟椅上。他躺下的角度正好能見到月亮,像個玉盤似地蓋著天頂,映照白光給予萬物生靈。是月圓的時候呢,《山河世間》的演出。 至深,化雨被一個極其為小的聲音吵醒,是一種yin物敲擊聲。原先以為是自己聽錯,但那聲音按著一種單調(diào)且無聊的節(jié)奏循環(huán)著,像極水鐘?;昶鹕硪暡欤魏我股?,并未有什麼發(fā)現(xiàn)。閉起雙目,順著自己的聽覺指引,聲音不是來自於浴所的滴水,更像來自於天頂。 望向窗外,他臥睡的位置已看不見月亮,但夜色黑而徹明,應(yīng)不是驟雨過後殘留下來的水露。他讓自己裝做沒聽見,衣袖掩著耳朵,卻抵不過那按著節(jié)奏敲擊的魔音,只怪自己已經(jīng)蘇醒。 煩躁的情感當中混雜著一絲不安,化雨警覺起這個現(xiàn)象,并朝九嵐那里尋視,若有危險九嵐應(yīng)當優(yōu)先察覺。也不知是室內(nèi)光線不足,還是自己睡迷糊了,化雨竟然尋不到九嵐的身影,兮月身邊臥著空氣,連九嵐也不見蹤影。 是夢吧。 化雨給自己安心,盤腿而坐,將心力集中於眉心,仔細呼吸,冀望遁入一種心靈的平穩(wěn)。 「扣…...扣……扣……」 每一次的吸氣,就有一次撞擊聲打斷。每一次進入冥想,就有聲敲擊拉扯著他的注意,像個需要人矚目的孩子?;晖蝗幌朊靼琢?,這不是夢,九嵐也沒有消失。他如同昨日攀上窗臺,在屋頂露出一顆頭,果然見到那位喊著自己疲憊,卻大晚上不睡覺在屋頂敲敲打打的九嵐。 化雨剛要抱怨兩句,就看到九嵐扶在屋脊的手指煩躁的擊打著。她看著醉金城的輝煌看得出神,連化雨的窺視都毫無察覺?;隉o法看明白她的側(cè)臉寫著怎麼樣的神情,只從那單調(diào)呆版反覆敲打的指節(jié)中,讀出九嵐的內(nèi)心焦躁無比,才會發(fā)出如此焦躁的聲音。 「怎麼了?」也顧不得自己能否離開,化雨攀上屋頂,抵抗著風勢爬行到九嵐身旁。 「吵醒你了?」九嵐迅速地收起焦躁的手指,嘴角的弧度轉(zhuǎn)瞬揚起,微笑示人。 「不會是演出前的焦慮吧?」 「啊啊,無論是誰,多多少少都會吧?!咕艒剐Φ煤茈S興,化雨還能注意到,那根焦躁不安的指頭還在他的膝上跳躍著。 「能成功的。你和兮月都是優(yōu)秀的藝女?!?/br> 「說的是呢?!箍淘诠亲永锏母甙?,九嵐乾脆地接受贊美,沒有半點害臊?!附酉聛韮商煳液唾庠驴蓻]空照顧你,你有什麼打算?」 「你可知道下人的住宿在哪里?要照顧你們的起居,我想他們手上會有點古明畫的線索?!?/br> 「還沒放棄嗎?」九嵐的食指遙過長空,落在歛紅坊數(shù)個島嶼中最黑漆漆的那一頭?!改憬裉礻J入得是坊主的領(lǐng)地,歛紅坊的下人都是直屬服侍坊主,照顧藝女起居只是坊主的命令。我也不是很熟悉,但大概有二三十人吧,寄居於歛紅坊最陰暗的深處?!?/br> 化雨瞇起眼睛,朝九嵐所指用力張望,在他眼中卻仍是一片漆黑。做為花瓣的七片島嶼光亮更勝,直接阻隔了視線,也不曉得九嵐是如何看見的。 「好啦,你也該接著休息了?!古呐囊聰[,站起身來,狂風吹亂九嵐的短發(fā),看起來卻飄逸瀟灑。 「對了!那個!風無情的事!」 「我記得,我會抓住那家伙。」九嵐站在屋檐邊,嶄露一個自信的眼神,朝化雨伸出手?!缸钺嵋淮?,之後你得自己想辦法下去。」 「好……」搭上九嵐的手,其實化雨真正要說的是,他沒把握風無情那事會成功。終其一想,那也只是他的猜測,更何況自己無法確定抽刀客能否將李寺帶回來,即使帶回來,也無法肯定他與風無情有任何關(guān)系。說不準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不會有事的,別擔心?!馆p聲安撫,化雨感受到來自九嵐掌心的溫度,想起兮月那一句話,九嵐彷佛看穿他的心思,運用自己的溫柔溫暖他人。 下一秒,化雨在五層樓高的屋檐邊被九嵐使勁一甩甩入窗臺。 他還來不及叫喚,命就沒了半條。 九嵐接著翻下屋檐,跨過嚇破膽子而愣了神的化雨,嘴角微揚。 「我說過,不會有事的?!?/br> 等化雨回過神來,周遭已經(jīng)遁入黑暗,九嵐用著她無聲無息的本領(lǐng)潛入床鋪,化雨憋在口中那句惡劣都來不及罵出,就已消失無蹤。多虧這一嚇,化雨現(xiàn)在清醒非常,整夜也不用睡了。Χdyъz.cōм(xdyB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