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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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橙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看著渾身染血的陸墨,眼睛發(fā)澀。 她悄悄走到陸玄身邊,握了握他的手。 “墨兒,你怎么能讓母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狈绞蠐u了陸墨許久,終于明白了兒子已經(jīng)不在的事實。 她突然轉(zhuǎn)頭,揚手打了陸玄一巴掌。 陸玄沒有躲。 方氏發(fā)了瘋,劈頭蓋臉打著陸玄。 “墨兒怎么死的?為什么你們一起出去,你一點事都沒有,墨兒卻死了?是不是你害死他的——” “夠了!”馮橙忍無可忍,捏住方氏手腕。 方氏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看著馮橙:“你這樣對我說話?知不知道我是你婆婆!” 馮橙抓著方氏手腕不放,語氣冷淡:“祖母也是您婆婆,您在婆婆面前胡言亂語可不好?!?/br> 什么都不問就又打又罵,指責(zé)陸玄害死陸墨,這樣的母親還真是罕見。 第393章 黎明 “賤人,你放開!”方氏掙扎著,神色瘋狂。 陸玄被方氏發(fā)泄打罵時毫無反應(yīng),這一刻眼神驟然冷了。 成國公夫人既心痛孫兒的死,又惱怒兒媳的做派,冷冷道:“方氏,你再撒潑,就回華璋苑,什么都不必聽了?!?/br> 對兒媳中年喪子的憐惜,在陸墨失蹤的這兩年已經(jīng)一點點消耗殆盡。 方氏跌坐在地上,直愣愣盯著被陸玄抱在懷里的陸墨沒了聲音。 方氏也曾是在公婆面前恭敬有禮的媳婦,陸墨失蹤后,她痛苦,發(fā)泄,公婆的包容讓她不知不覺忘了本分,肆意宣泄喪子之痛。 而現(xiàn)在,她從成國公夫人冰涼的眼神里意識到那些包容沒有了,自然也就鬧不起來了。 陸玄說起經(jīng)過,垂眸盯著陸墨慘白的面龐。 那是與他一模一樣的臉,血脈相連,不可分割。 比起那兩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不甘與掛念,這時候,他才真正感到失去。 仿佛他身體的一部分也變空了。 手足之緣,原來只有這么淺。 “二弟他不愿受制于人,選擇了自我了斷。” 院中響起了抽泣聲,不知道是誰的。 陸墨的死很快傳開了,有人唏噓,有人感慨,私下再提到陸二公子,就沒了那種一言難盡的語氣,而是嘆一聲到底是成國公的孫子,陸玄的弟弟。 消息傳到朱將軍府上,朱將軍心情復(fù)雜極了,甚至有那么一瞬后悔那日找上門去。 到這時,他不得不承認(rèn),同樣是犯過錯的人,他不如陸墨,將軍府更遠(yuǎn)遠(yuǎn)不如成國公府。 各府都去了人拜祭,新帝甚至帶著皇后去了一趟成國公府,讓人們進(jìn)一步意識到新帝對成國公府的看重。 帝寵卻無法吹散籠罩在成國公府的陰云。 方氏病重了。 她躺在床上再沒起來過,時睡時醒,很快昏睡的時間遠(yuǎn)比清醒時多。 兩年喪子之痛的折磨拖垮了她的身體,陸墨平安回來的大喜情緒還沒平復(fù),又要承受愛子驟然離世的打擊,于是徹底擊垮了她的精神。 她昏睡著,經(jīng)常無意識念著“墨兒”。 來過幾位太醫(yī),得出的結(jié)論一致:病人油盡燈枯,準(zhǔn)備后事吧。 這日夜里,云層很厚,悶熱得沒有一絲風(fēng)。 方氏突然醒了,直勾勾盯著帳頂金鉤,眼睛許久都不眨一下。 伺候她的丫鬟莫名心慌:“世子夫人,您喝水嗎?” 方氏突然抬手,指著某處:“墨兒來接我了!” 丫鬟嚇得臉都白了。 有些閱歷的婆子低聲說:“世子夫人恐怕不行了?!?/br> 華璋苑的下人立刻去各院報信。 陸玄與馮橙就歇在華璋苑的西屋,聽到動靜馬上穿好衣裳進(jìn)了東屋。 無論母子間多少隔閡,禮教就是這般要求。 母親病得不行了,兒子、兒媳就要侍疾,要是方氏咽氣時當(dāng)兒子的都沒守在身邊,那可是大不孝。 陸玄一進(jìn)去,眼神發(fā)直的方氏眼里突然有了光彩。 “墨兒!”她對著陸玄伸出手。 陸玄略一遲疑,快步走了過去。 “母親?!彼p輕喊了一聲。 “墨兒,你終于來了,母親等你好久了。”方氏用力握住陸玄的手,眼神有些渙散,“你是來接我的吧?” 陸玄點了點頭:“是,兒子來接您?!?/br> “那太好了……”方氏露出一個笑,忽然急促喘息幾聲,咽了氣。 馮橙看著這一切,只覺殘忍。 方氏得償所愿,追隨陸墨去了,對陸玄這個兒子卻太殘忍。 陸墨的喪事還沒料理完,成國公府又辦起了世子夫人方氏的喪事。 陸玄明顯瘦了。 出殯守靈全是耗體力的事,何況還要承受至親離世的痛苦。 難得休息的間隙,馮橙拉著陸玄的手,試探提起方氏離世那晚的事。 方氏不在乎陸玄這個兒子,她卻心疼這個夫君。 她怕他存了心結(jié),時日久了生出心病。 “陸玄,那晚母親把你認(rèn)成陸墨,你不要往心里去,據(jù)說人到了彌留之際,會生出幻覺來……” 陸玄抬手揉了揉馮橙的發(fā):“傻瓜,你想多了,我半點沒往心里去?!?/br> “你——”陸玄的回答,令馮橙有些意外。 陸玄把馮橙拉到懷中,怕她擔(dān)心,干脆把話挑明:“你怕我怨恨母親偏心嗎?其實沒有,那晚我裝成二弟,也不覺得難受?!?/br> 馮橙眨眨眼,有著不解。 真的會不怨當(dāng)父母的偏心嗎?換了她,可能做不到。 陸玄冒出青茬的下巴抵著馮橙的秀發(fā),聲音很輕:“我從小不是親近人的性子,雖察覺母親更疼愛二弟,也不覺如何。要說怨,在二弟失蹤的那兩年多,母親越來越鉆牛角尖的時候,是有一點的,但現(xiàn)在沒有了?!?/br> “為什么?” 陸玄頭一低,在馮橙光潔的額頭親了一下:“傻丫頭,因為我有了你啊。” 馮橙聽了這沒有花哨的情話,突然鼻子一酸。 “陸玄——”她輕輕喊了一聲。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有十全十美的。我有了你,就有了天大的福氣,再強求別的豈不是太貪心了。讓母親安安心心走,我盡了為人子的孝道,于母子情上問心無愧。你說,我還難受怨恨什么?” 他有了馮橙,心就填滿了,對于擁有不了的東西便看淡了。 馮橙有時打趣說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這是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了。 可他覺得,馮橙才是他的救贖,讓他嘗到了幸福的滋味。 他比二弟幸運太多。 想到陸墨,陸玄難受起來,只是有些事還是不讓馮橙知道了。 二弟也絕不想讓馮橙知道。 他們是孿生兄弟,又有誰比他更了解二弟呢? 局勢總是風(fēng)云變幻,陸玄為母守孝還不到兩個月,北齊又蠢蠢欲動,而被北齊占據(jù)的玉泉關(guān)是兩國必爭之地。 陸玄在守城之戰(zhàn)中的表現(xiàn)早就折服了所有人,新帝奪情起復(fù),命陸玄領(lǐng)兵出征,奪回玉泉關(guān)。 馮橙請命與陸玄一同出征,新帝在最初的猶豫后征詢了成國公與馮尚書的意見,答應(yīng)下來。 人們都知道,這將是一場持久艱苦的戰(zhàn)爭。 馮豫、馮桃,還有林嘯、賀北等人,送馮橙和陸玄送到城外。 “大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等我學(xué)好了功夫就去找你?!瘪T桃紅著眼圈,拉著馮橙的手不放。 馮橙笑著抱了馮桃一下。 “那三妹可要努力了,說不定你功夫還沒學(xué)成,我和你姐夫就把玉泉關(guān)打下來了?!?/br> 馮桃想笑,又想哭,最后遺憾道:“大姐,晚秋居的橙子熟了,你還沒回去摘呢?!?/br> 馮橙視線掃過馮豫等人,笑道:“大哥、三妹幫我摘吧,哦,還有林公子和賀大人,你們?nèi)羰堑瞄e也去嘗嘗,我院子里那棵橙子樹結(jié)的橙子可甜了?!?/br> 林嘯與賀北都笑著道好。 馮桃余光掃了一眼林嘯,悄悄紅了臉。 陸玄沖林嘯等人抱拳:“京城這邊,就拜托你們照顧了?!?/br> “放心吧?!睅兹思娂姷?。 “林兄,咱們?nèi)ツ沁呎f幾句?!?/br> 二人走到路邊楊柳下。 “陸兄還有什么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