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門外有人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王爺,這會不會太過了些,柳家好歹是禮部的一把手,為了送這份禮,柳家的二小姐也在府門前等了足足一個上午。” 顧扶威笑著沒說話,老管家自知勸也沒用,便諾了下來,同西琳一并退了出去。 他二人走出了北院的大門老遠,老管家才開口問了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西琳一并說了之后,又嘟囔道:“你老是沒看見,離盞說她和黎盛好過的那會兒,王爺?shù)哪樕兊帽蓉i腰子還難看,結(jié)果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哈哈哈哈,要不是我在旁邊提點著,你老今日絕對要成出氣筒?!?/br> 楊管家點頭。“是老朽欠你,正巧前日左林差人帶了兩包油酥醬子來,待會給你送去。” “成,好久沒吃上咱西域的土特產(chǎn)了,謝謝了?!?/br> “不過話說回來,我怎么越來越覺得王爺對那小狐貍有點上心了,這可不是個什么好兆頭。您瞧最近西域鬧的,讖言還沒應(yīng)驗?zāi)?,人心就叫那邦外族給離間散了,到時候腥風(fēng)血雨一來,就算把離盞折進去,也未必能轉(zhuǎn)危為安。別臨陣了,王爺卻舍不得了……呵,那咱們豈不是……“西琳又道。 楊管家說:“你只管把這份擔心吞進肚子里,王爺?shù)男宰幽氵€不了解?他向來不曾糊涂過。” “未必吧,方才離盞都要走了,王爺還唯恐見不著她似的,要她一同參加秋獵呢?!?/br> 楊管家笑著指了指西琳:“便說你糊涂。請離小姐去秋獵,用意深著呢!” 離盞回了小蘭院,淼淼便圍上來討銀子,還以為這次去祁王府又有得賞了。 離盞實在沒力氣搭理他,褪了繡鞋便往榻上一躺,撲通撲通跳的小心臟總算慢慢的緩了過來。 巧兒見她安然無恙的回來,大喜??捎忠娝龖袘羞B嘴皮子都不想動,便沒急著問,尋了個小案幾放在榻上,再把炒好的小菜都端到案幾上吃。 三人也就不分什么主仆徒弟什么的了,一起搶著才高興些。 然離盞似乎神游千里,根本投入不到用膳的氣氛中,吃了兩口就罷了筷子,氣垮垮的靠在引枕上,直發(fā)愣。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離盞似乎沒聽見,依舊兩眼發(fā)指直。 淼淼轉(zhuǎn)過頭,煞有其事的地對著巧兒小聲道:“巧jiejie不必理她,今日祁王府沒賞銀子,八成是她沒討著王爺喜歡,失寵了。女人失魂落魄,是很尋常的事?!?/br> 離盞幽幽的轉(zhuǎn)過頭來。 “離淼淼!” “哎哎呀,耳朵揪不得揪不得的!以后要招風(fēng)的呀!”淼淼哭道。 “一天到晚,醫(yī)書不好好看,偏學(xué)些歪理邪說回來!今日為師差點就死在祁王府了,你還惦念著那點銀子,真是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 “哎呀呀,痛痛痛……” 巧兒愣住,隨即忐忑道:“主子,您今兒個究竟是怎么了?” 離盞揪著他耳朵,直接把拎他到一邊,又夾了兩顆花生米吃。 吃了兩口又悵然道:“倘若能有酒便好了。” 但這也是隨便說說,初秋快到,日頭落得很早,現(xiàn)在去買酒,怕是要摸黑回來了。 于是,離盞就著花生米,把今兒的事情一并說了出來。 淼淼和巧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待她說完了都沒回過神。 巧兒心里愈發(fā)崇拜她家主子,要是這事兒擱在她身上,她只有嚇得尿褲子的份兒,哪還冷靜得下來想什么辦法,更別說還能把應(yīng)對之策想得如此周密了。 然離盞似乎還對自己不滿,一直絮絮叨叨的檢討著。 “早知今日,我便不借他的東風(fēng)了,果然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凡事都要講代價的。我若料到會是這樣一個下場,絕對不讓淼淼碰那條白眉蛇。” “?。俊?/br> “當初是偷了祁王的白眉蛇他才一直追著我不放,倘若淼淼沒偷到白眉蛇,他也不會死追著我不放,后來就不會給他治病,他如今就已經(jīng)在黃土里爛得不成樣子了。” 三人無言。 縱然今天險是險了些,但好在最后沒出什么大事,主子怎說得出這樣的話。 別人都想方設(shè)法的和祁王府交好,她倒好,反而希望從來不認識祁王,還咒人家爛在地里。 難道在她眼中,祁王連個蘿卜都不如嗎? “不過世事難以預(yù)料。唉,你要說他死了好吧,那我以前遭白家告上公堂的時候,便也沒人肯幫我,我說不定也在土里躺著生蛆了?!彪x盞又道。 “是,主子您就該這么想,人家都說救命之恩無以報償,您就當欠著王爺?shù)陌??!鼻蓛哼B忙安慰。 離盞伸了筷子,又吃了兩?;ㄉ?。 “而且,您不也跟王爺解釋清楚了嗎,便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不知道,他后來溫言軟語的同我說,要我今后好好聽他的話。我聽得一身雞皮疙瘩,總覺得這話并非那么簡單?,F(xiàn)在一想,總覺得上套了,而繩子就在他手里,以后他指右,我都不敢朝左的?!?/br> “我們小門小戶的,王爺使喚我們做什么?會不會是王爺隨意說了一句,小姐你聽者有心,領(lǐng)會得太深了?!?/br> 離盞搖頭:“他從不隨意說話的。就連今天審問我的話,開始看似不搭邊,有意無意拿他手下犯事的下屬來說事兒,其實都是在旁敲側(cè)擊,指桑罵槐,前前后后套著來的。” “那……那萬一是好意呢?” 離盞不由想了想顧扶威慣有的壞笑,不由冷哼一聲,“呵呵,絕對好不了!在祁王府的時候,我一心想著活命,沒來得及深思太多,后來我在回來的路上,好好思考了祁王那句話,左右都不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便把事情來來回回理了一遍?!?/br> 離盞喝了口茶,壓了壓嗓子,大有說來話長的意思。 “你想啊盞兒,我若真是黎家殘黨,這些日子以來又與他祁王府十分交好,知道了祁王府許許多多的見不得人的事。站在顧扶威的角度,他會怎么想?” 巧兒苦思不得,便問:“怎么想?” “站在他的角度,他坐擁三十萬兵力,朝廷想巴結(jié)他的人,串起來比街上的糖葫蘆還多。而我與他較好,又得知他很多的秘密,這便是在謀算他,一步一步的想把他拉進殘黨中。這就好比你扛了一麻袋的銀票走在街上,哪怕路人不知道你麻袋里扛的是什么,只是瞥你一眼,你也會覺得他是來搶錢的?!?/br> 巧兒受教一般,連連點頭。 “跟殘黨勾結(jié),那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被發(fā)現(xiàn)了就是死罪。他既然已經(jīng)懷疑了我,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怕被人知道?” “他當著禁衛(wèi)軍的面把黎家的尸體偷了都沒人知道,殺區(qū)區(qū)一個醫(yī)女,還沒這點把握?” 巧兒聽了都有些慌了:“那王爺?shù)降紫肓糁髯幼鍪裁???/br> “就是不知道,我家里又沒當官的,無非有錢些罷了,可長風(fēng)藥局跟他祁王府比起來,就是泥塘子和海龍宮的區(qū)別,他能看得上長風(fēng)藥局的錢?真希望他是腦子被驢踢了,純粹大發(fā)了一次慈悲而已?!?/br> 淼淼擰眉擺手:“咦,師父不必自己嚇自己,依我看,這正進一步說明,王爺心中歡喜師父。” “你懂個屁!”離盞食指戳得他一個后仰。 “你們女人才不懂。男人最清楚男人了,我瞧著王爺就是喜歡師父的樣子?!?/br> “吃你的雞腿吧,等你把毛長齊了再說這些?!?/br> 三人就這樣疑神疑鬼,惴惴不安的用完了膳。 夜黑之后,離盞提不起神來,淺看了兩頁《萬乾藥石》之后,就一心想著睡覺。 于是巧兒伺候她沐浴,她早早吹了燈就歇下了。 巧兒和淼淼睡在一旁的廂房中,與她隔著一道墻。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黑漆漆的房間發(fā)呆。 眼皮子漸漸的合上,一切知覺都在漸漸的淡化。 然,突然的一聲異響,她又陡然精神了起來。 那異響并不大聲,甚至能算得上很輕。只是小蘭院位置偏,一向十分安靜,這樣的響動在夜里就顯得很是突兀。 離盞是死過一次的人,提防心慎重,自打她重活過來以后,入眠都極其清淺,晚上有野貓?zhí)戏苛海寄苄艳D(zhuǎn)過來。 由是,這一聲響動她辨得很清楚。 若要具體形容,就像是一截木頭落在地磚上的聲音。 她依稀睜了眼,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瞳孔驟然一放大,嚇得她一下捏緊了被子。 天! 房門的木栓被割成了兩段,掉在了地上了! 再看門底縫兒,本該是完整的一條月光,現(xiàn)在卻被斬成了幾段,不?;蝿又?/br> 門外明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