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事
蘇誠余光看見身邊的林熠對著文獻(xiàn),小雞啄米似的一會一點頭,忍不住伸手?jǐn)堖^他,讓他靠著自己好好睡,沒想到這么輕的動作還是把他弄醒了。 林熠仰著頭懵了一陣,才晃了晃腦袋又去看筆記本,小聲的嘟囔著,“我看到哪段兒來著?”然后又瞇著眼睛,挪著鼠標(biāo)一點一點去找。還沒找到自己剛才看的那段,筆記本就突然合上了,蘇誠一只大手按在電腦上。 “干嘛?”林熠本來就沒睡醒,現(xiàn)在更是一腦門子問號,他和蘇誠向來是互不干涉,這大哥怎么突然手欠了?不像他性格啊。 “林熠,你喜歡藥學(xué)嗎?”蘇誠問。 “還行吧,沒喜歡你多?!绷朱诓恢捞K誠想說什么,本能的開始貧。 “如果你以后一輩子都從事藥學(xué)研究,一輩子做實驗?zāi)阍敢鈫幔俊?/br> “一輩子跟你在一起我愿意,一輩子跟藥學(xué)在一起……我沒想過這事兒啊?!绷朱谶@次不貧了,百分百的大實話。他活這么大,唯一考慮過的一輩子的事就是跟蘇誠在一起,其他的他真沒想過。 “其實你不用一直這么陪著我?!碧K誠語速不快,仿佛一直在想著如何用詞。 “什么意思?你不跟我好了?”林熠嚇了一跳,是真的跳了起來,身后的椅子倒下去,重重一聲砸在地上。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碧K誠真恨自己平時說話不多,關(guān)鍵時刻說話竟然產(chǎn)生了歧義,他趕緊站起來抱著林熠親他,急切的解釋著,“我是說你如果不是那么喜歡藥學(xué),可以不用理我爸那個保研的事兒。這里的研究生沒那么容易混過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課題,你幫不上我,我也幫不了你。都得靠自己。”“你確定你愿意三年甚至五年都穿著白大褂,時不時就要殺幾十只鼠,做幾個月實驗,就為了一組數(shù)據(jù)。這種生活你真的喜歡嗎?” 其實蘇誠說的這些事兒,林熠都知道,他沒少看見師姐因為數(shù)據(jù)不好而哭,甚至還經(jīng)常買星巴克的咖啡和甜品來哄她們。他無意間弄死一只小鼠都要內(nèi)疚一天,如果讓他一天殺幾十個甚至上百個……其實從打進(jìn)藥科大學(xué)的第一天,林熠就知道自己不適合,不是搞科研的材料,根本就沒想著保研直博,但是那天蘇教授的話讓他不得不強(qiáng)迫自己去適應(yīng)。 “我是沒那么喜歡。”林熠被蘇誠看透了心里的想法,一時間有些窘迫,撓了撓頭回避著蘇誠的視線,“但是我得陪你,我是你男朋友啊?!彼傆X得他高三都咬牙堅持了,現(xiàn)在大學(xué)也讀到第三年了,再忍幾年問題也不大。人家余則成都能為左藍(lán)改變信仰呢?他這點努力算什么。 “那我也是你男朋友啊。我也想讓你選擇你自己喜歡做的事兒?!绷朱诟呷悄暾f跟他考一個學(xué)校,他那時候也小,覺得能每天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就是最幸福的事兒,根本沒想到林熠喜不喜歡這個枯燥的學(xué)科,喜不喜歡這個沒有什么課余生活專業(yè)類院校。所以現(xiàn)在他不想再因為自己,或者自己父親的自私來左右林熠的選擇。 “我喜歡的事兒啊,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歡干什么?”林熠坐在蘇誠懷里,開始在腦內(nèi)搜索自己這些年的愛好,然后突然一拍大腿,眼神也亮了起來,“我喜歡服務(wù)業(yè)?!?/br> “服務(wù)業(yè)?”蘇誠一時間不知道林熠說的到底是什么。 “做咖啡啊,其實那時候在星巴克打工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開個咖啡館不錯,就在學(xué)校旁邊開一個,你以后做實驗累了就可以來喝杯咖啡,可以在這里查文獻(xiàn)寫論文,餓了我還有點心給你吃。再把我?guī)煾低谶^來就齊活了。”林熠的臉上身材飛揚,突然也有了職業(yè)規(guī)劃。 無論如何,林熠的規(guī)劃里都有自己。蘇誠心里一暖,忍不住吻上林熠的臉,在他耳邊說,“好主意?!?/br> “那當(dāng)然?!绷朱诘靡獾馈?/br> “那我明天幫你回了我爸?!碧K誠知道父親的想法,他無非就是把自己和妻子的惡劣關(guān)系生搬硬套在自己和林熠身上,為了自己的私心才讓林熠保他的研究生。 “我自己去跟叔叔說吧,你呀不懂語言藝術(shù)?!比缓罅朱诜路鹨屘K誠學(xué)會語言藝術(shù)一樣,坐在他的身上低頭吻他,點著他的嘴唇說,“跟哥學(xué)著點?!?/br> 林熠本來覺得自己回絕了,保研這事就完了。沒后來連續(xù)發(fā)生兩件事兒,讓他的心動搖了,又開始思索起蘇教授的話。第一件事兒就是他師傅和師娘竟然分手了。其實林熠就是沒事閑的去找?guī)煾甸e聊,順便說說他的職業(yè)規(guī)劃,沒想到一貫春風(fēng)和煦的師傅竟然情緒不高。 “師傅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沒睡好?明天我給你帶點燕窩吧,安神養(yǎng)顏。” “不用,我沒事兒?!蔽乃继痤^,勉強(qiáng)扯出一個微笑。 林熠知道他這是心里有事兒強(qiáng)顏歡笑,但是他不想說,林熠也不會多嘴去問。直到晚上文思下班,林熠跟著他往外走,他特意離得遠(yuǎn)一些,給師娘留出空間來撲,沒想到那個原本每天都來接師傅下班的人竟然沒出險。 “今兒個師娘怎么沒來?”林熠隨口問。 “我們……分開了。”文思低著頭,聲音也異常的沉悶。 “不會吧?”林熠覺得朋友在一起不會輕易分手,就像他和蘇誠都沒吵過架。 “我們都很忙,每天說不上兩句話。他……還是跟他的同事更有共同語言?!蔽乃悸曇舳加行┌l(fā)抖了,幾次說不下去,如果不是覺得林熠是小孩兒,不能在他面前失了面子,他的眼淚肯定憋不住了。 林熠幾秒鐘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劈腿人渣嗎?” “beta就是這樣,不會有孩子,不用負(fù)責(zé)任。這就是現(xiàn)實的人,也不能說是人渣。你還小,你不懂?!蔽乃家呀?jīng)30出頭了,不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小青年,其實從他和那個人在一起,就想到可能會同時失去友情和愛情,所以他當(dāng)初才會感嘆錯過了最好的可以相愛的時光。 林熠確實沒懂,這年頭劈腿都不是人渣了?是因為他不是beta所以不懂嗎?不過林熠也不想戳著師傅的傷口追根究底,就先送他回家了。 第二件事就是林熠帶了燕窩去看師傅,沒想到竟然在星巴克看見李毅龍和一個女孩特親密的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