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發(fā)現(xiàn)，進教室后，鄭繪沒有注意自己，反倒是不少同學盯著自己看個不停。那詭異的目光，讓顧銘感覺不安。

    不久后，上課鈴響了，講臺上似靜坐冥想的鄭繪豁然起身，面色嚴苛地說：“明天放假，我今天不說重話，免得影響你們假期心情。我著重說兩件事，第一：月假四天，從明天開始，到4月3號返校，當天有晚自習，不要玩著忘了時間。另外，假期注意安全，不要吃太多垃圾食品，不要夜不歸宿讓父母擔心。第二：有人知道為什么這次月考學校把考序做了調整嗎？”

    班上沒人說話，鄭繪目光一掃，注意到異常顯眼的顧銘，就點名說：“顧銘，你來說一下。”

    顧銘皺眉，思索著回答：“按中考科目考序，應該是語文，理化，數學，政史，英語。我們還沒接觸理化，不做考慮。而我們這次的考試順序是語文，數學，英語，政史，等于把英語和政史的順序調換了。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不知道?！?/br>
    鄭繪點了點頭，示意顧銘坐下，然后說：“你們每考完一科，閱卷老師就加班批改。學校的初衷是，在放假之前，把語文，數學，英語三大科目的成績批改出來?，F(xiàn)在，講桌上放的就是你們這三科的月考試卷。風雪，陸思，李奇，你們三個上臺幫忙發(fā)一下卷子，一人一科，念名字的時候，順帶說一下分數?！?/br>
    三科試卷一起發(fā)，一會名字一會分數，聽起來有些混亂。

    顧銘趴在桌子上靜等著，不久后聽到有人念自己名字，是風雪。她聲音放大了很多，似故意引起班上同學注意：“顧銘，139。”

    顧銘上去領試卷，看了一下，是語文。接過試卷時，瞧見風雪對自己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應該是表示佩服。

    剛想下臺，又聽到陸思的聲音，說：“顧銘，148。”

    顧銘又往前邊走兩步，在陸思手上接過試卷，是數學。

    這時，班上有些嘈雜，大抵是佩服顧銘的竊竊私語。

    下臺坐了一小會，又聽到自己名字，僅見李奇面無表情地念：“顧銘，79?！?/br>
    顧銘干笑兩聲，跟著上臺把英語試卷領回來，順手揉進抽屜里。

    發(fā)卷的過程并不漫長，不到十分鐘結束。鄭繪有話說，做出肅靜的手勢，見班上安靜后，鄭重說道：“現(xiàn)在發(fā)卷，初衷不是影響你們放假情緒，而是要告訴你們，看清自己。放假的確該玩，不過玩耍之余，不要忘記自己的不足之處，查漏補缺。另外，我們班顧銘同時拿到語文，數學的單科最高分，這一點值得同學學習，大家掌聲鼓勵?！?/br>
    掌聲結束后，鄭繪繼續(xù)說：“現(xiàn)在，我要說的事說完了，你們可以在教室自由活動?？梢粤奶?，如果有人組織，做一些娛性活動也行。別出教室，更不要在走廊上瘋玩?！?/br>
    說完，鄭繪徑直出了教室。

    班上熱鬧起來，聊天，決斗，唱歌，包括教室后面翻跟斗，應有盡有，氛圍尤為愉悅。當然，前排的大多數同學在認真看自個兒試卷，仍在學習，包括陸思。

    “顧銘，我們去后面坐?！憋L雪轉過頭，覺得坐在前面不舒服，這一片區(qū)的人，只知道悶頭悶腦的學習，不好玩。

    顧銘往回看，最后一排，只坐了四個人，其中兩個是楊雷和萬澗，另外兩個是于強和夏小勤，有四個空位。

    顧銘點頭，表示贊成，覺得此刻的確應該放松。

    “銘爺，你戴個口罩干什么？”顧銘到后面剛剛坐下，楊雷就用詭異的目光看過來。

    顧銘說：“之前臉上被揍了好多下，腫的，用口罩遮一下，免得滅絕師太追問?！?/br>
    “我知道你是用口罩遮臉，我是想說，你為什么要戴一個粉色的口罩，上面還印一個阿童木的卡通畫。莫非你不覺得這怎么看都像女生用的口罩?！睏罾椎年P注重心在這里。

    顧銘愣了一下，之前沒注意此事，摘下口罩看了一眼，的確是粉色的，上面有個阿童木。現(xiàn)在總歸是明白，之前覺得不對的地方在哪里，也明白班上同學為什么會用詭異的目光看自己。

    風雪瞧見顧銘尷尬的樣子，就幫忙解圍，說：“你別介意啊，我就這一個口罩，還是我以前戴過的?！?/br>
    這不說還好，一說，楊雷和萬澗的神色就變得古怪起來。

    “銘爺，這就是傳說中的間接性接吻？”半晌后，楊雷終于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一語說出心頭所想。

    顧銘抽搐著嘴角，說不出話。

    風雪紅著臉，咬著嘴唇說：“我有洗干凈的?！?/br>
    楊雷搖頭，言之鑿鑿說道：“這跟洗沒洗干凈沒關系啊。你想啊，你用過的，又給銘爺用，你們的嘴，不都捂在口罩上嗎？”

    “打住！”顧銘覺得，再這樣說下去，一頓天花亂墜后，白的都成了黑的，說：“雷爺，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什么事？”楊雷見顧銘有些認真，不再起哄，問。

    顧銘將住校生月假不回家，需完成的一系列程序告訴楊雷，然后說：“你得給你爸說一下?！?/br>
    楊雷搖頭：“我爸的確不在乎我回不回家。但是，我和你一樣，臉上腫著，就這樣去找滅絕師太簽單子，多半會出事?！?/br>
    “這的確是個麻煩。我可以戴個口罩忽悠過去，你若再戴個口罩，多半會被質疑。而且，我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口罩了?！鳖欍扅c頭稱是，擠著眉頭想不出辦法。

    楊雷說：“這事其實很簡單。我先坐校車回去，等到家后，再自費坐車過來就好，雖然會耽擱半天時間，但這是最好的辦法?！?/br>
    這事解決后，四個人圍坐著繼續(xù)聊天，話題轉向徐寄風，劉欽文，何婉三個奇葩。

    李文豪坐倒數第二排，比較喜歡八卦，聽顧銘等人聊起這三個人，也入伙一起聊。

    隨著李文豪加入，顧銘等四人自覺安靜，聽這位八卦元老級人物講解。

    “這三個人中，最不正常的是劉欽文，最正常的是徐寄風。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徐寄風雖然偶爾發(fā)神經，會做不少傻事，但他的審美觀沒問題，知道風雪長的漂亮。劉欽文就不同，盡做一些傻事不說，還去追何婉，也不知道腦子里有沒有漿。何婉的話，除了長得比較丑，又特別自戀外，沒有其他精神異常的癥狀?！?/br>
    顧銘覺得，李文豪總結的很不錯。點頭的同時，想到之前李文豪說過的一些話，問：“徐寄風進女廁所是個什么故事?！?/br>
    提起此事，風雪臉紅，別過頭去。

    李文豪笑著解釋：“傳聞中是這樣，徐寄風見風雪進了女廁所，守著廁所門口，說是有事要找她。風雪害怕，不敢出去，就叫廁所里的一個女生出去轉告徐寄風，原話是：你有什么話進來說啊，守在門口算什么本事。

    然后，徐寄風真的進了女廁所，似乎進去時間還蠻長。一個勁地給風雪表白，說他可以掏心掏肺，全心全意之類的。

    再后來，他被程林主任抓去辦公室訓了一頓，還被記了處分。”

    顧銘聽完，忍不住大笑，覺得這徐寄風的確傻的可愛，又問：“那主席臺唱征服又是什么故事？”

    李文豪繼續(xù)講：“繼女廁所事件后，徐寄風還不依不饒纏著風雪。某一次升旗儀式結束，主席臺的播音設備還沒收，大部分學生也還在cao場沒散。徐寄風沖上臺去，抓住話筒，大吼著表白。臺下有人有哄，說要唱征服才有誠意。他就真唱起來了，一邊唱，還一邊做出特別投入的表情。

    毫無疑問，他又被抓進學生處辦公室，再記一筆?！?/br>
    顧銘覺得，人傻可以理解，自己偶爾也會犯傻。但這種傻的無可救藥之人，就不是傻的可愛，而是傻的可恨。

    “之后，何婉喜歡上了徐寄風，開始暗里阻止他追風雪。時間久了，何婉也就不再隱藏，明著指使劉欽文去干擾徐寄風。所以，現(xiàn)在徐寄風很少出現(xiàn)在風雪面前，一半原因是劉欽文阻攔，一半原因是何婉追的他到處躲。”李文豪講的差不多了，后面做了一個小評價：“這整個四角關系中，風雪最無辜，何婉最神奇。到現(xiàn)在我都想不明白，劉欽文為何會喜歡何婉，何婉又為何會自戀到主動去追徐寄風。何婉作為整個關系圖的樞紐節(jié)點，卻丑的如此可怕，的確不可思議?！?/br>
    顧銘回憶何婉的樣子，感覺她除了體型微胖外，其他都還好，說：“你想錯了，何婉并不丑，只是面容略顯扭曲，俗稱畸形?！?/br>
    “莫非，你和劉欽文一樣，覺得何婉是個美女？”李文豪有些疑惑地看向顧銘，問。

    顧銘搖頭，嘿嘿笑了兩聲，賣弄道：“所謂丑，是指臉型、發(fā)型、身材、體態(tài)、穿著等方面的整體美感不足。諸如何婉，她只是穿著不好，身材顯胖，發(fā)型和臉型都沒問題。所以，她不丑?？墒?，面上的畸形，的確影響視覺美感。”說到這里，顧銘忍不住壞笑，繼續(xù)說：“由此，我得出的結論是，她長的一點都不丑，只是長的比較抽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