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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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聽慕修屢屢提起蕓旖,仿佛無比熟悉與信任,心頭竟有一些莫名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沉默半刻只得點了點頭,“你還是很虛弱,再睡一會吧?!蹦皆其舨粍勇暽剞D(zhuǎn)移了話題,扶著慕修慢慢躺下。 “嗯,你也去休息一會吧。”慕修看著慕云漪眼底的烏青,一陣心疼。 “好,我一會便去?!闭f著幫他掖好錦被。 慕修本想躺下之后看著她離開再睡,可大傷初醒的他仍舊虛弱不堪,加之與慕云漪又說了這會子的話,剛躺下不一會便睡著了。 熟睡的慕修緊皺著眉頭,竟喃喃的說起了夢話:“義父,不要打我...我明天會偷很多錢回來...” 夢到小時候的事情了嗎,慕云漪想去拿個帕子為他擦一擦額頭的汗水,然而在她剛起身時,手卻被拉住了,她以為慕修醒了,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他的依然緊閉著眼睛,嘴里卻含糊不清的說著夢話:“不要走……” 慕云漪重新坐在床邊,握著慕修的手看著他:“我不走,我一直在這兒?!?/br> 仿佛受到安撫一般,慕修的眉頭便終于漸漸舒展開來,呼吸也變得均勻…… 三更將至,慕修還在熟睡,慕云漪靜聲離開房間,想著小時候自己每每生病之時,皇祖母總會吩咐御膳房給自己做一碗清淡的糜粥,于是她便來到了灶房,想著若是慕修醒后可以喝些。 生火燒水之后,將米下鍋,她便坐在一旁,看著鍋蓋上冒出的細(xì)細(xì)的蒸汽,眼皮越來越沉,終于還是睡了過去……直到她被一股刺鼻的糊味弄醒。 她猛地睜開眼睛,發(fā)覺火已熄滅,灶臺此刻被撲的一塌糊涂,她伸手掀開鍋蓋卻又被燙的松開了手,鍋蓋掉在地上,慕云漪也怪不得那不多,一邊用手搓著耳朵,一邊看向鍋里,里面哪還有什么“粥”,盡存留的一些也是全都糊掉了。 看著眼前一片狼藉,慕云漪十分懊惱,怎的那么不小心睡了過去,她蹲下身子拾起鍋蓋,卻看到了倚在灶房門口的慕修。 慕云漪看了看手上的木蓋,尷尬的開口道:“怎么起來了?” “餓了。”慕修依舊依著門框,看著慕云漪,眉眼彎彎。 “那我去把膳房的鄭大娘叫來弄一些吧?!蹦皆其舴畔洛伾w,欲出門去,“你且先回房等等?!?/br> 第73章 雪蘭 “這兒不是有現(xiàn)成的嗎?”慕修卻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繞開慕云漪徑直走向灶臺,指著鍋里那一團(tuán)“糟糊”道:“特地煮給我的嗎?” “才不是呢,不知道是哪個煮的,手藝竟這般差,都糊了,扔了也罷?!蹦皆其糇煊?,故意地撇開目光。 “扔了做什么,我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就吃這粥了?!?/br> “那怎么行,你快回去,大不了我重做,你也不能吃這被我煮糊了的東西!”慕云漪情急之下,說漏了嘴。 “我看好的很?!蹦叫拮灶欁缘娜ツ猛?,可是那所剩無幾的粥糜全部糊在了鍋低,根本倒不出來,于是他索性端著鍋坐在了旁邊,找來一把木匙直接鏟來吃。 見慕修一口一口的將那糊了的東西送入嘴里,實在是看不下去,想要制止他,慕修卻機(jī)敏的護(hù)著鍋背過身去:“干嘛,你也餓了嗎?竟要跟我一個病人搶!” 慕云漪被慕修逗樂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好了,真拿你沒辦法。” 突然想起慕修腹部的傷口,慕云漪神情又嚴(yán)肅了起來:“慕修,我問你,當(dāng)初,你也去了黯緲洲,是不是?” 慕修吞咽了一口“粥”后,支支吾吾的說:“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br> “你還不說實話,那你腹部的傷口是怎么回事?” 慕修這下沒了話說,手中的木匙亦停了下來。 “為什么不告訴我?”慕云漪此刻不再是質(zhì)問,而是心疼。 “你無事便好,說與不說又有什么要緊的呢。” “要緊啊,于我來說,十分要緊!”慕云漪脫口而出,在看到慕修眼中的詫異之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過于激動,于是轉(zhuǎn)移了話題:“楚婳那銀針之上是淬了桑蘿之毒?!?/br> “是,我也是前些日子調(diào)查到了她暗中經(jīng)手過桑蘿,不想這么快就用在了我身上?!蹦叫掭p輕碰了碰自己的傷口,“灃城自古為中立城邦,向來是陸上各方勢力和各國商人通貨交易的圣地,楚婳出現(xiàn)在灃城很大可能就是暗中交易桑蘿?!?/br> “不錯,我發(fā)現(xiàn)她時,她正從一間茶館里鬼鬼祟祟的出來,掩面直接鉆進(jìn)了馬車,必有蹊蹺?!?/br> “且等等看罷,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br> …… “明日我母親請了楚婳來府上,正是試探的好時機(jī),你且說說,究竟我該怎么做?”蘇彥來到了容月的住處。 “我打聽過了,慕修所中之毒是桑蘿。桑蘿你該聽過,其花葉根莖皆有不同程度的劇毒,食用或碰觸到傷口會引起全身潰爛,流血不止,中毒者就算沒有暴斃,至多三日也會死亡,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br> “桑蘿……生長于南蒼,從前很多人斃命于桑蘿之毒,后來南蒼國主下令禁止培植桑蘿,統(tǒng)一燒毀了所有種植桑蘿的莊地,近年來桑蘿已經(jīng)銷聲匿跡了?!?/br> “不錯,但桑蘿并未絕種,其實這些年來一直人暗中培植桑蘿,高價倒賣給需要之人,從中獲取暴利?!?/br> “縱使如此,我們又怎么確定是楚婳用了桑蘿?” “你有所不知,但凡接觸過桑蘿的人,不論是花粉或是花汁皆會滲進(jìn)皮膚內(nèi),數(shù)月不消退,雖說只要沒有碰觸傷口便無大礙,但是絕不能碰玉蘭。蘭花與桑蘿相克,所以碰過桑落花或其花汁的人如果再碰到蘭花甚至食用,便會立即渾身紅腫,癢痛難忍?!?/br>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碧K彥暗自有了打算。 隔日一早,姜氏用過早膳來到正廳,發(fā)覺下人們正將一盆盆的蘭花擺在案幾上。 “哪來的這么些蘭花?” 陳管事上前道:“回夫人的話,這是少爺從宮中帶回來的,說是宮中新進(jìn)貢的雪蘭,很是金貴,他特意跟太子討了一些來,給你瞧瞧?!?/br> 姜氏看著那幾盆雪白的蘭花開得正好,眼中劃過一絲精光:“果真是給我看的嗎?只怕是給今兒個來府上的人看的罷。”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少爺只吩咐咱們呀好生把這些雪蘭侍弄好。”陳管事笑道。 “好好好,彥兒這孩子終于開竅了?!苯峡刺K彥如此這般,只當(dāng)他終于對楚婳動了心,滿心歡欣。 午后,楚婳來到蘇府,姜氏熱情的拉過她坐下,蘇彥亦坐在一旁。 著意擺了滿廳的蘭花,蘇彥暗暗留意著楚婳的神情狀態(tài),奇怪的是楚婳并沒有刻意避開,與平日并無差別。 不一會,下人們端上了茶點。 “今兒個這些茶點都是彥兒特意吩咐廚房做的,婳兒你且嘗嘗,可還喜歡?” 楚婳端起了茶杯湊于鼻前,之后并未立即入口,問道:“這是……蘭花茶?” “不錯,怎么,郡主不喜蘭花?”蘇彥看著楚婳,若她真的拒絕飲這蘭花茶,那正如容月所說,她定然碰過桑蘿。 就在蘇彥心下有了定論之時,楚婳卻道:“怎會,蘭花茶清香沁人,我只是奇怪,蘇將軍怎知我最喜蘭花?”說罷,她便將茶飲下,后又拈起旁邊玉碟中的糕點送入口中,細(xì)品之后道:“這蘭花糕竟做的這幫松香軟糯,甜而不膩,真真是極好?!?/br> 姜氏聞言,笑意更深:“我原以為彥兒只是從宮中帶回些新鮮花種給咱們瞧瞧鮮兒,到不曾想他竟是刻意而為的,倒真是難得,能見到彥兒這般用心?!?/br> 蘇彥沒工夫在意母親的“曲解”,只是直直的盯著楚婳看,她竟從始至終都悠然自在,身上本無半點紅腫的跡象。 直至晚膳,蘇彥也沒有從楚婳身上看到半點端倪,得母親之命,蘇彥送楚婳回到官驛去。 一路上,蘇彥始終疑慮不甘,終于到了官驛門前,楚婳下了馬車,蘇彥問道:“今日的茶點菜肴,郡主覺得可還習(xí)慣?” “一切甚好,還要謝過蘇將軍和蘇夫人的盛情款待?!?/br> “那你有沒有什么……” “什么?”楚婳不解的看著蘇彥。 “沒,沒什么,郡主好生休息,我便告辭了?!闭f罷,蘇彥翻身上馬,揚鞭離去。 楚婳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街道盡頭。 第74章 無法痊愈的傷 楚婳如常的緩緩走入房內(nèi),對身后的婢女說:“我累了,你先出去吧,都不要來打擾我?!?/br> “是,郡主?!?/br> 直到婢女出去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楚婳原本從容的面色霎時變得慘白,背靠著門框癱坐在地。 她倉皇扯開斗篷,撥開深衣束腰,最后掀開了里衣,玉白細(xì)嫩的肌膚裸露出來,她咬著牙將臍上中脘、膝內(nèi)血海和肘內(nèi)曲池三個xue位上封著的銀針逼了出來。 取出銀針后,很快她白皙的皮膚開始紅腫,她掙扎著爬到床上,蜷縮在一角,嘴里死死地咬著棉被,只怕自己忍不住去抓撓紅腫的地方。 并回想著今日午后發(fā)生的事情:她正要出門,哥哥留給她的影衛(wèi)恰好從外面歸來,在她耳邊低語一番。 聞言,楚婳目光轉(zhuǎn)動,心中暗驚:蘭花……到底,蘇彥還是開始懷疑自己了。 于是她重新回到了房內(nèi),用銀針封住了自己的三個xue位,如此一來,莫說碰觸蘭花,哪怕是服食了蘭花,短暫時間之內(nèi)外表并不會有半點異樣。 楚婳側(cè)過臉,透過床邊梳妝臺上的銅鏡看著如斯狼狽不堪的自己,紅腫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蘇彥,這樣,你該徹底相信我了吧?!?/br> …… “奇怪了,已經(jīng)這么多天了,傷口怎么還是沒有痊愈,反而又開始化膿,吃食上面也百般忌口了,究竟怎么回事……”慕云漪坐在床頭為慕修上藥,看著是不是仍會滲血的傷口,十分憂心。 “許是我體內(nèi)的兩種毒性太強,還未完全清除的緣故吧。”相比慕云漪的緊張,慕修卻十分輕松,似乎并不在意這遲遲未愈,甚至在那日孟漓說這傷口留下的疤痕很難除去時,他亦仿佛沒有半分介意。 “我一會再去問問孟漓,看看可還有什么法子。來,喝藥吧。” “這藥太苦了......可不可以......”孟漓開的這個方子,苦澀中還帶著酸咸,那入口的感覺當(dāng)真是……慕修看到這褐色的液體,胃里便是一陣翻涌。 “你若不喝,也可以啊?!蹦皆其魧⒛切⊥霃哪叫薜拿媲澳瞄_道:“那我以后便在也不來看你,你且自生自滅去,想來說要一直陪著我也不過是說說罷了。” 說著,慕云漪起身便要離開。 “我喝,我喝還不成......”慕修連忙伸手端過碗,捏著鼻子,將那碗湯藥一飲而盡。 慕云漪看著那一滴不剩的空碗,這才心滿意足的接過來,“我去找鄭伯一趟。關(guān)于年節(jié)份例打賞的事情,我想著這是第一次咱們在東昭過年,雖說與這府中之人大多是面子上的事情,但是逢年過節(jié)的賞賜和體面還是不能少了的。” “是,那些是應(yīng)當(dāng)?shù)?,你且去吧,我這里無事。” 慕云漪替慕修掖好了被子便出門去了。 慕修微閉著眼睛,直至外面沒了動靜,確定慕云漪已經(jīng)離開,他又睜開了眼睛,扶著床沿坐起身來。 他拿過一個木桶,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緩緩地伸向了喉嚨,不斷地向深處扣弄,頃刻間,方才喝下的藥全部被吐了出來,饒是如此,他仍舊不放心,繼續(xù)探著喉嚨,直到胃里痛的一陣痙攣,他才去一旁的盆中洗了手和臉坐回到床上。 然而這時慕修又做出更加驚人的舉動:他掀開里衣,解開繃帶,將慕云漪為他上的藥盡數(shù)挑開,同時拿出一把尖細(xì)的匕首,一下一下的刺著傷口,沒過多久,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地方重新流出鮮血。慕修蒼白的臉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咬著牙麻木地對自己的傷口繼續(xù)摧殘,被另一只手死死抓著的大腿被擰出一道道血痕。 “你在干什么?!”這時,慕修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離開不久的慕云漪。 “我......”慕修袒露著傷口,手中握著匕首,看到慕云漪,慕修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全亂了。 慕云漪沖到床邊,將那木桶踢到一邊,奪下他手上帶血的匕首狠狠的甩在地上,“慕修,你不要命了?” 慕修沉默著低下頭,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慕云漪。 “你回答我啊!” 原來慕云漪見慕修傷勢一直反復(fù)不愈,起了疑心,想著他是不是偷偷的吃了什么忌諱的東西或者喝了酒,于是在剛才離開之后,沒過多久又回來悄悄在窗外注意著慕修的一舉一動。 然后她便看到了慕修那一系列不可思議的舉動,一時間憤怒和不解沖上心頭,她無時不刻不在擔(dān)心慕修的傷勢,而慕修卻在肆意糟踐自己的身體,難怪他的傷口遲遲未愈。 片刻后,慕云漪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息下來,可是眼中依舊難掩怒火和失望,“究竟為什么這樣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