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終將散去(五)
遲鈍者和文軒對峙著,文軒已經打開了耳環(huán)的通道,只要她想要進去,就能隨時隨地進入耳環(huán)的世界。 “我再問你一遍,遲鈍,你跟不跟我走。”文軒望著遲鈍的眼神充滿了不舍。 “你的例子舉得很好,也很有道理,我挑不出毛病,但是,文軒,我不會跟你走的?!边t鈍的眼神同樣不舍。 “沒有理由對嗎?我就不問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突然間感覺沒意思。老實說,遲鈍,我和你在一起有多久了?” “從時間上來說,兩年吧。我大二認識的你?!边t鈍說。 “這兩年我得感謝你,你一開始就拯救了我,把我從必死的結局中硬生生的拖到了現(xiàn)在。但是,或許我并沒有離開過夢里。真的,我是說,我我自從十二歲夢見自己腦漿炸裂之后就把自己關在了夢境世界里,自那之后,我等了十幾年,等待著末日的到來,你還記得你救我的那天,我們都說了什么嗎?”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現(xiàn)在選擇永遠生活在夢中的話會比在外面幸福得多,現(xiàn)實世界是一個非??膳碌氖澜?,能力者必須隱姓埋名,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會被一個叫幻滅的組織追殺,直到死亡或者投降?!?/br> 這是當初遲鈍問文軒的問題,文軒當初因為別無先擇的關系,她回答無所謂,你能帶我走就行。 “現(xiàn)在情況變了,文軒,你要改變選項了是嗎?”遲鈍者說道。 文軒看了看手中的耳環(huán),然后拿出一根針,在遲鈍者另一邊的耳朵上扎了一個耳眼。 “不,遲鈍者,情況并沒有變,我今年才二十多歲,七歲記事,也就是說一共才有意識的活了不到二十年,我在夢里活了十二年,夢里的世界占據(jù)了我現(xiàn)在人生軌跡的三分之二,我有時候會懷疑,我是不是就是一個夢中世界的居民,被你帶到了現(xiàn)實世界?!闭f完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我知道你有話要說,遲鈍,先聽我說完吧,機會難得。” “我當初陷入了絕境,而你給了我擺脫絕境的機會。并且說到做到,把我救了。而現(xiàn)在,我同樣陷入了絕境,我再問你一次,這是最后一次了,遲鈍者,你能拯救我嗎?”文軒把針從遲鈍者耳朵上抽出,傷口快速愈合。耳眼已經扎好了,非常完美,就好像天生就有一個眼一樣。 “我能拯救你,真的,但不是用這種方式。”遲鈍沒有拒絕,但還是拒絕了文軒。 良久的沉默,兩秒鐘后。 “這個耳環(huán)就送給你吧,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好好保護它,它不是很結實,容易壞,你要細心點保護它,就像曾經保護我那樣。”文軒把耳環(huán)戴在了遲鈍者的耳朵上。 “我會的,我保證,你放心吧,因為我有預感,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的。當然,我不會進入這個耳環(huán)。”遲鈍者一動不動,接受了那個耳環(huán)。 “那是不可能的,這里面的世界巨大無比,不是我們當初面對的哪個吸血鬼城堡小游戲那么簡單,我進去了,恐怕就出不來了,你就算之后追進來也不可能找的到我?!蔽能幰呀洖檫t鈍者戴上了耳環(huán),但是沒有松手。 到了說再見的時候,兩人卻緘口不言起來。 任性的別離來的太快,遲鈍和文軒昨天還在忙著收拾行李搬家,并且樂觀的暢談著虛無飄渺的未來。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才二十四小時不到,就到了離別之時。 該說些什么好呢。 “我愛你?!蔽能幷f了這三個字。 “我也是?!边t鈍者回答道。 結束了,失心者在一旁見證了遲鈍和文軒的離別,不是生死離別勝似生死離別的離別。 這是一個信息傳來。失心者打開了手機,只見短信是葉子發(fā)送的,上面只有一句話“我的棺材,藍色的袋子里,把那張紙打開。” “走吧,葉子發(fā)來信息了,估計也是要走?!?/br> 遲鈍和失心兩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一座山的山頂。然后把葉子的棺材從手鐲里拿出來,打開棺材,找到一個藍色的袋子,袋子里有一張白紙,上面寫著幾句話,印著一張葉子的自拍。照片上是葉子的大頭貼,然后用手擋住眼睛。 紙倒是拿出來了,然后呢? 遲鈍仔細看了看紙上的幾句話“葉子小姐。一次一小時,接受()?!?/br> 好象是模仿風俗店的廣告的風格,不過應該是個召喚用的道具,只是召喚方式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簽字吧,咱倆都簽?!边t鈍掏出筆來,在括號內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失心也簽上了。 簽過字之后,紙上又出現(xiàn)了一句話。 “已經生效,請在一小時內及時使用?!?/br> 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葉子,穿著和服,看起來和往常沒有任何區(qū)別的葉子。 “這是什么意思。”遲鈍問道。 “當然是用來和你們告別的啦?!比~子說到。 第二場道別開始了。 “你要去哪里?”失心問道。 “我要離開這個次元了。我的假身被破壞,已經無力回天了,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我決定在最后把我知道的一切用你能理解的方式都告訴你們?!比~子說道。 “我們能理解的方式?而且是你知道的一切?”遲鈍很想知道,他想知道的太多,包括假身為什么會被打破,葉子為什么要離開等等等等。。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問,包括你媳婦為什么要進入到耳環(huán)里,我為什么要走,以及我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些等等等等。你不要急,等我說完之后,你就全知道了,就好像在看一本連載小說,作者在前期到處伏筆到處挖坑然后又莫名其妙太監(jiān)兩年后,突然重新連載結局一樣,你都懷疑作者自己還記不記得一些奇怪的設定和伏筆,但是讀完結局之后卻豁然開朗一樣。要是還有不明白的就自己在未來默默尋找吧,不是作者把設定寫丟了或者忘記了,而是設定很多不能在一個故事里講完?!?/br> “開始吧,失心、遲鈍。只有一小時,時間有限?!?/br>